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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晚上,贺翊翊发高烧了。
身体原本就虚弱,加上心情抑郁,又吹了冷风,打击接踵而至。
她烧的迷迷糊糊,躺在床上不敢动,一动,头像是狠狠被锤过似的。
顾行之是做完晚饭从厨房出来才发现她的一样,她不是睡觉就是趴着不动,他以为她在睡觉,走近一看,才看清她因为难受而紧皱的眉头。
“翊翊?”
顾行之叫了她几声,才反应她不可能听见。
探了探额头,烫的厉害。
他毫不犹豫把她从被子里抱出来,套上厚实的外套,带着她去医院。
去医院也就以为着会被发现,但是管不了这么多了。
年三十晚上的医院都没什么人,只有寥寥的值班医生在,医生给贺翊翊量了体温之后,是38.9°,也不低了,需要留下输液。
顾行之怕她坐着太累,让她趴在自己腿上休息。而他扶着她插着针管的手,许久没有变换姿势,他也不曾感觉累。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顾父打来电话,顾行之看了一眼不想接,顾父不依不饶,连续打了四五通,最后一通才接了。
顾父说:“你在哪里?”
“有事吗?”他不回答在哪里。
在顾父看来他是连自己都防备的意思,“你领导来家里了,好歹你回来见一下,有什么事情我们当面商量。”
这个时候来家里,只怕是为了他被举报的事。顾行之猜到几分那是谁做的,除了陆礼寒,还能有谁呢。
不过,举报的内容是什么,他还不清楚。
情况可能不容乐观。
顾行之视线一直没从贺翊翊身上下来过,她乖巧一团趴在自己腿上闭目休憩,呼吸浅浅的,偶尔呼出一团热气,肉眼可见的速度消瘦,这种时候,他不会离开的。
“下次吧,我走不开。”
顾父气急败坏:“怎么,到底是你离开不开她还是她离不开你?”
“是我离不开她。爸,等她好了,我再回去请罪。现在,还不能。”
顾父说:“你的魂都丢了吗?顾行之,你是不是要和我断绝关系?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现在立刻马上回来,要不然你以后都不用回来了。我就当做没你这个儿子。”
话已至此,顾行之说:“对不起爸。”
那边不再听,忙音响起,顾父挂了电话。
顾父气归气,还是给徐金打了电话,让他去劝劝顾行之,他刚和顾行之吵了一架,关系僵硬,也是无论如何不低头的主,顾行之到底是他儿子,不能见他自我堕落。
为了一个女人,连前途都不要了。
……
徐金联系到了顾行之,开口说:“是顾叔叔让我劝劝你,行之,咱们见个面吧。”
顾行之说:“走不开。”
徐金叹了口气,无奈又不值:“行之,你再这样下去,顾叔叔会以为你也得神经病了。”
神经病,这三个字牵动顾行之敏感的神经,警惕的口吻喊了他的名字,“徐金。”
徐金意识到自己说错话,赶紧道歉:“对不起,我是瞎说的。”
顾行之没说话,握着手机的指腹逐渐用力泛起了青色。
“行之,你有没有上网,现在到处都是说贺翊翊的舆论,形势对她并不好。”
顾行之没时间上网,他一心一意在照顾她,自然不清楚网上的动静。
徐金继续说:“像贺小姐出身豪门,是非多,很多双眼睛盯着看的,动不动就会用舆论造势,虽然贺小姐比较少出现公众视线,可你要清楚,贺氏这两个字的影响力。”
如果让外界得知她精神不正常了,那会有什么样的舆论谁都不清楚。
如果不想她变成人们饭后茶余的谈资,顾行之不该继续把她留在身边。
“行之,你在不在听?”
顾行之冷淡说:“嗯,你说。”
“网上挖出了你和贺小姐在大学时候交往过,还有一些照片,很久了,都是偷拍的,你……”
“我知道了。”顾行之表现冷静,没有被惊到。
徐金幽幽叹气:“你不要这么淡定,她现在情况特殊,你还是听一下顾叔叔的,我们也是为你好。话已经说到这里了,我也不怕得罪你,贺小姐精神不正常,你得让她去看病,把她留在身边你能照顾好她?能让她痊愈?”
顾行之不等他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道理他都明白,可是呢,那又如何。
他也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他在保护她,尽自己的最后的力量。
与此同时,还在海边别墅的陆礼寒接到了阿初的电话,说:“顾行之带贺小姐去医院了,现在还在医院,陆先生,下一步要我们做什么吗?”
陆礼寒弯了弯唇,弹掉烟灰,“哪家医院?”
“市中心医院。”
“嗯,知道了。”
阿初等他挂了电话,才收回手机,看了眼时间,晚上十一点多,距离那两人进了医院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
这几天阿初一直在监视他们,阿初还以为陆礼寒会直接去抢人,没想到只是让他监视他们,也没有下文。
不过老板们的事情他不能多嘴,好奇心会害死猫,只需要听吩咐办事。
……
走出医院,顾行之搂着贺翊翊又接到一个电话,那边没说话,等了几秒,才听到手机那端的人说:“我家翊翊生病了,怎么顾先生也不打电话告知我一声。”
声音再熟悉不过,是陆礼寒的。
顾行之脸色凝重的可怕,搂紧了贺翊翊,往医院的停车场方向走去。
陆礼寒到底是找上来了。
一众男人围在他的车边,顾行之搂着贺翊翊,捏着手机听到陆礼寒说:“翊翊生病要回家,就麻烦顾先生送她回来了。”
贺翊翊不太舒服,也看到了出现在眼前的人。
她揪着顾行之的衣服,害怕之色越上面庞,她声音发抖不确定说:“是不是他来了?”
顾行之搂着她的肩膀,轻轻拍了几下安抚她的情绪。
手机没挂,陆礼寒自然听到了她的声音,轻笑出声:“顾行之,翊翊是我的妻子,你拦着她不给她回家,不好吧。”
顾行之没说话,而是挂了手机。
把外套脱下盖在她头上,在挡住她视线前,他说:“等下发生什么事都不要掀开衣服,你要是哭,我会走神。”
贺翊翊不敢动,又担心他,想要掀开衣服,看到他的眼神,她不敢不听话。
顾行之和那几个人打起来了,对方人多,先开始占据上风,也抵不住人家车轮战,那么多人轮番上来。
阿初没上,他一直看着贺翊翊,想走近,被顾行之发现,一个扫堂腿过来。
阿初躲开,说:“顾先生,你这样怎么都说不过去,贺小姐始终是要回家的,陆先生很担心她。”
顾行之不废话,直接和阿初打起来。
最后演变成他们俩个人在打,其他人插不上手。
阿初是温燕时最用心培养的人,身手也差不到哪里去,也是在各种条件困难的情况下生存下来的,严格意义上说并不会比顾行之差到哪里去。
顾行之刚开始消耗了不少体力,和阿初僵持久了,体力下降,被阿初逮到机会,吃了阿初不少的拳头。
贺翊翊到底掀开了外套,看到顾行之和阿初在打,而她被余下那些人直接掳上车。
等顾行之回头发现,车门已经关上,贺翊翊拍着车窗遥远的看他。
“顾先生我劝你别追了,也别为难我们了,我们也是替老板办事。”
阿初也吃了不少拳头,有点狼狈。
事情已经成功,阿初没理由和他继续纠缠下去,于是打算撤掉。
顾行之则是直接上了自己的车,开车去追。
他握着方向盘的手使劲用力,青筋迸发,一路追上带走贺翊翊那辆车。
晚上市区的主干道车流量并不多,也有可能是因为过年,都在家里团圆。
贺翊翊一直哭闹,被他们打晕才安静,躺在后座一动不动。
自然也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回到的海边别墅。
陆礼寒已经等待多时。
那几个人把贺翊翊抱进别墅,一辆吉普随后赶到。
顾行之想都不想,直接冲了进来,当看道贺翊翊被人抱着站在别墅大门口,他冲过去的瞬间,其中有个人说:“顾先生,陆先生等您多时了。”
别墅门打开,陆礼寒坐在轮椅上出现。
他倒是云淡风轻看了一眼顾行之,眼底流露嘲讽。
陆礼寒抬了抬手,剩下那些人走了,只留下抱着贺翊翊的人。
大晚上的,别墅门口的大灯亮着,还有边上亮着的车大灯,雪花在光线下翩然起舞。
“说来我还得感谢你,顾先生,多谢你这几天对翊翊的照顾,不过她到底是我女人,留在你那传出去总归不好听。”
陆礼寒有立场说这句话,说出来没有什么毛病,但是在顾行之听来就是对贺翊翊的不尊重,和赤裸裸的炫耀。
他把贺翊翊害成那样,还有什么资格说是他的女人?
也仅此是女人?
顾行之视线落在贺翊翊身上,她双手无力垂下,帽子掉下,露出一张苍白的小脸。
被陌生男人抱在怀里,显得她那么无助和可怜。
顾行之收回视线,说:“早些年我就和你说过,你对翊翊不好,我会把她带走。”
“我对她好不好,是我的事。即便我对她再坏,她也只能是我的女人,你呢?你算什么,旧情人?前任?”陆礼寒嘲讽起他也毫不客气,说到底,要不是他先不要的贺翊翊,顾行之怎么会有机会上位。
顾行之于贺翊翊而言,只是一段不该出现的消遣。
贺翊翊已经回到他身边,顾行之还有什么资格跟他叫嚣。
顾行之冷眼,他知道陆礼寒不是什么好人。
他从医院把贺翊翊带走那么多天,陆礼寒一声不吭,就是为了这一天的算计吧?
陆礼寒:“不如实话告诉你,贺翊翊的不幸的确是我一手造成,你都不了解贺翊翊当年多爱我,还主动要留在我房间,陪我过夜,她没有这样对你说过吧。”
陆礼寒自顾自无视顾行之发青的脸色,继续说:“她在床上乖得不行,虽然不是我喜欢的款,可足够吸引我,而你呢,她有让你碰吗?看你那样子就知道,没有。这样可以看出区别了吗?她一点都不喜欢你,她喜欢的,自始至终只有我。”
顾行之握了握拳头,又松开,“这就是你伤害她的理由?把她送上你亲大哥的床?”
陆礼寒一点愧疚的样子都没有,点了点头,“你都清楚,还用问我?”顿了顿,又补充一句,“不妨再告诉你一件事,她去坪洲,也是因为我。”
是因为躲他,才去坪洲支教。
因为他,贺翊翊和顾行之才有认识的机会,如果当初他没有不要她,哪里还轮得顾行之什么事。
顾行之想起那晚她瑟瑟缩缩躲在脏乱不堪的厕所,白色的羽绒沾到了污秽,她看到他的那一刻,把生存的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似乎从那一刻起,她悄无声息走进了他的心里。
顾行之深感无力,却又十分坚定说:“那又怎样,陆礼寒,你是想绑她绑一辈子?即便不爱?”
陆礼寒点头,“我的东西,即使不要,别人也别想得到。”
说着,陆礼寒转过身要进屋,抱着贺翊翊那人也跟着一起进去。
顾行之闭上眼睛,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不顾后果,直接拔枪射中了陆礼寒的肩膀,原本瞄准的是头,可是角度有偏差,天色黑暗,只射中了肩膀。
陆礼寒往前一栽,鲜血立刻从中弹的地方冒出来,听到枪声的那些人飞快窜出,在顾行之要射出第二发的时候,不知道什么时候赶到的阿初立刻从他背后扑倒了他。
……
深夜的局里十分热闹,接到局里电话的顾父赶到巡捕局,看到了被关起来的顾行之,一瞬间苍老了十几岁,鬓发斑白。
顾行之垂着头,没说话,透过玻璃看到顾父,扯了扯嘴角。
顾父险些晕过去。
顾父要和顾行之单独聊,被拒绝了。
顾行之知法犯法持枪伤人,情节恶劣,还在调查中。
他的上司也来了,顾父年纪大了,经不起打击,被安排到一边歇一会。
上司找了熟人说话,好说歹说才和顾行之肩上一面。
事已至此,顾行之没什么好说的,他只是担心,还是很担心贺翊翊,当然,也对不起顾父,还有器重他的上司。
见了面,顾行之第一句话就是:“我既然做了,就会承担责任。”
上司被他气的半死,强忍着不要发火,说:“你不是会冲动的人,行之,说实话我一点都不信你会做出这种事,你知道不知道知法犯法,后果更严重!”
顾行之说:“清楚。”但是不后悔,后悔的是,没有一枪了结陆礼寒。
上司:“亏我耗尽心血培养你,顾行之,你太让我失望了!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给毁了,你不考虑自己,你也得考虑下你父亲吧?一把年纪了,就等着你娶妻生子,安享天伦之乐,你倒好!”
顾行之对顾父的愧疚这辈子都没办法弥补,他说:“我卡里还有一笔钱,是给我父亲养老用的,麻烦您到时候帮我交给他。”
“你是真没给自己打算!”
顾行之不再说话,他该说的都说完了。
……
新的一年,初一的早上,关于贺氏千金的负面报道全面被撤,贺氏公关负责人发文说之前的都是不实传言,笼统说了一堆,彻底将贺氏撇除在舆论风暴外,而关于贺翊翊的爆料,也被撤掉。
陆礼寒又进了医院,不过很快出院。
贺翊翊被安排在海边别墅养伤,她手腕的伤还没好。
别墅安排了人轮流换岗守着,美名其曰是保护她,其实就是禁足,不让她离开。
陆礼寒没回去过,他的肩膀中了枪,一直在修养,至于贺翊翊,被他关在别墅,他也没回去看过一眼。
他让闵遇照料着。
对外界称是她生病了在家休养,鲜少出门。
初七那天,闵遇打来电话说:“陆总,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说。”
陆礼寒说:“你说。”
“贺小姐,好像精神不太好。”
闵遇说起这事比较委婉,建议的口吻说道:“陆总,我觉得还是您过来看一下比较好。”
陆礼寒敷衍说:“看看吧,你先应付着,要是她生病,直接叫医生。”
闵遇挂了电话,摸着鼻子,摸不准老板的意思。
吴妈叹了口气,说:“连我都看出贺小姐精神不好,怎么陆先生就是不明白呢?他怎么能怎么狠心,到底是自己妻子,出了事也要回来看看再说。”
那是老板的心思谁能猜得透。
闵遇说:“吴妈你先帮贺小姐清理一下,我一个男人,不好在这。”
吴妈说:“好的,我知道。”
……
卧室内拉着厚重的窗帘,贺翊翊坐在床边一动不动,抱着膝盖,头发乱糟糟的散在肩上,世界里只有她自己。
吴妈叹了口气,从衣柜里拿出干净的衣服放在床上,柔声说:“贺小姐你先让让,这里脏,我给您换一件干净的衣服。”
贺翊翊依旧不动,她看到吴妈进来了,但她听不到吴妈在说什么。
也不想听。
她的记忆还停留在几天前,三十晚上,她生病发烧,顾行之带她去医院输液,没有带身份证,还是顾行之磨着护士挂号,他还把他自己的证件亮出来。
再之后就是停车场,那帮人是陆礼寒叫来的,她被带上车,也看到顾行之的车在后面追过来,可她被打晕了过去,不知道后面发生了什么。
再醒来,回到了熟悉的卧室,而且门口多了很多人看着,她很清醒又难过,声嘶力竭问他们,陆礼寒呢,他在哪?为什么不敢来见她?
她要见陆礼寒。
任凭她再哭再闹,也没有人回应她。
包括陆礼寒的这里,闵遇。
这几天里,时而清醒时而混沌,她以为还在顾行之家里,顾行之帮她收拾烂摊子,她一言不发坐在一边看着他,在他视线扫过来,她立刻移开。
清醒的时候痛苦万分,没人和她说话,吴妈自顾自说一大堆,还是背对她的,她盯着吴妈的背影看了很久,突然哭出来。
在吴妈看来,她的确不正常了。
吴妈要给她换衣服,碰到她手臂的一瞬间,她慌乱躲到后面,哭着喊着说:“行之呢?行之去哪里了?”
吴妈赶紧叫来闵遇。
进屋一股怪味,闵遇不敢呼吸,也不敢流露出嫌弃的表情,说:“贺小姐,你冷静,这里没有你说的人,这里是别墅,是陆总的家,也是你的家。”
她看不到,一味重复:“行之……”
闵遇实在没辙了,强硬把她打晕,说:“吴妈,你先给贺小姐换衣服,我再去给陆总打电话。”
……
陆礼寒接到闵遇电话还在医院,刚给肩膀的枪伤换了药。
温燕时也在,他在玩着金属质地的打火机。
“陆总,贺小姐她……情绪过于激动。”
这是闵遇今天打来的第二通电话,陆礼寒说:“行了我知道了。”
“陆总,那您什么时候可以过来看一下?”
陆礼寒说:“晚点过去。”
“好的,陆总。”
温燕时说:“是闵助理的电话?”
陆礼寒嗯了一声。
“话说,顾行之那边不好搞,他领导似乎在拼命保他,就连我实名发过去的举报信件都没消息。”
陆礼寒不太意外:“没关系,就凭他开的那一枪,足够让他在安城待不下去。”前途也尽毁。
温燕时:“你还真是狠心,用自己做靶子,万一他那一枪打中你的脑袋。”
“他不会。”陆礼寒穿上衣服。
“你对别人狠,对自己也狠,拿命在赌。”
陆礼寒面无表情:“我赌赢了,不是么。”
温燕时不说话了,他的确赌赢了,顾行之因为身份敏感,还持枪伤人,罪名比一般人还要严重。
不过温燕时还是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会开枪?”
“他在不开枪,或者不付出点行动,我都怀疑他对贺翊翊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真的。”
陆礼寒要回海边别墅,不方便开车,又坐了温燕时的顺风车。
回到别墅,闵遇等待多时,向温燕时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闵遇告诉陆礼寒,“贺小姐一直没出过房门,经常坐在窗户边发呆,吴妈叫她,她也没反应。”
“一日三餐有吃吗?”
“吃是吃了,吃了又吐,找来医生说她是心理创伤,而且还有抑郁症。”
闵遇联想起来这几天她的异常举动,心里发怵。
好好一个人,精神失常,是遭了多少打击。
温燕时听到抑郁症三个字,挑了下眉,下意识看陆礼寒,但是看不出他有什么情绪。
陆礼寒吩咐闵遇:“去安排医生过来吧。”
闵遇立刻去办。
温燕时说:“她是不是受到的创伤太严重了,之前在乌克兰也只是话少。”
但是没人应他,陆礼寒已经进了电梯,别墅有电梯。
……
闵遇立刻联系到江城有名的心理医生过来,和对方约好了时间,才去告诉陆礼寒。
卧室里,吴妈刚收拾完残局,走出来碰上陆礼寒,“陆先生。”
陆礼寒点了点头,问:“她怎么样了?”
吴妈难为情说:“不太好。”蓦地叹了口气,惋惜的口吻说,“贺小姐好像认不得人,一直在喊一个名字,叫什么行之,说要见他。”
陆礼寒脸色骤冷,进了卧室。
贺翊翊躺在床上,背对他的方向,她的头发剪得乱七八糟,一看就知道是自己剪的,垂在床沿的手十分白,也瘦,似乎只要稍微用力,就可以掐断。
吴妈把卧室门关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陆礼寒原本是坐在轮椅上的,没了其他人,他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点都不像受伤的样子,更没有之前鉴定那样伤势严重,不能走路。
她感觉到他来了,等他靠近,坐在床边了,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就那样看着他。
不甘、委屈、还有不满,跃然脸上。 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