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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气?”
温燕时:“看样子,你不清楚呀。”
她想了想又想,小心翼翼咬着下唇,窗缝敞开一个巴掌宽的缝隙,冷风灌进来,吹散她的头发,露出干净的耳廓,耳垂被冻红,有点小冷。
天气寒冷,外套几天不换都没关系,但是贴身衣服要换,贺翊翊进了贺敏安排好的客房休息,洗了个澡出来,小皮突然窜进来,说:“姐姐,我刚才在楼下听到燕时哥哥和礼寒哥哥打电话。”
贺翊翊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内心深处翻江倒海,问他:“你都听到了什么?”
小皮说:”我听到燕时哥哥问礼寒哥哥是不是受伤了,所以才不来。”
小皮是很喜欢陆礼寒的,自然对他格外关注。
那个温燕时来的突然,小皮只当他是普通的客人。
……
下午温燕时出去了一趟,直至晚上才回来。
他是贺敏的客人,也是陆礼寒的朋友,留在家里住上几天也没关系。
他回来时候换了一身衣服,看样子是出去买衣服去了。
晚上贺敏丈夫回到家,贺敏特地做了一桌丰盛的江城本地菜肴招待他们。
贺翊翊又点不在状态,频频走神,连贺敏叫她都没反应。
小皮有点担忧看着贺翊翊,说:“姐姐,你还好吗?”
贺翊翊低着头,没看到小皮说话,她走神走的厉害,贺敏见此,碰了碰她的肩膀,她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说:“怎么了?”
贺敏皱眉,有点不悦:“你在想什么那么入神,小皮叫了你好久。”
她又看贺敏,努力看她说什么,然后才回答:“抱歉,姑姑,我刚在想其他事情。”
贺敏意识到什么,伸手拨开她脸颊的头发,露出耳垂,“你的助听器呢?”
瞒不下去,贺翊翊低头说:“不小点掉了。”
贺敏放下筷子,突然窜上一股无名火,“什么时候掉的?”
贺翊翊低下头不想说话,还有外人在,贺敏不顾其他,就开始训斥她起来。
“你掉了助听器也不吭一声,万一你哪一天自己出去听不到声音怎么过马路,翊翊,你年纪不小了,别出了什么事就装鸵鸟,一言不发,不是你以为没事就没事。”
饭桌气氛一下子变味道。
小皮和贺敏丈夫赶紧拦下贺敏,劝着她不要生气,只是一件小事,别当着客人的面让贺翊翊下不来台。
温燕时倒是给面子,说了一句抱歉,人家的家务事,他借口走开了。
他不是陆礼寒,自然不会参与。
贺翊翊低着头,听不见的。
贺敏骂着骂着就红了眼眶,她的丈夫和小皮劝都没有用,说:“翊翊,现在只有你一个人,我常年在乌克兰,根本管不到你,你现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不管了。”
小皮把贺翊翊抱走,他个子也不小了,男生的力气比女生的天生就大,轻而易举把贺翊翊抱离餐厅,来到客厅。
温燕时在客厅抽烟,看到小皮抱着贺翊翊出来,把烟头掐灭。
小皮对温燕时说:“燕时哥哥,麻烦你照顾一下姐姐,我妈咪脾气来了,谁都拦不住,看在我是她亲儿子的份上,我得去哄哄。”
温燕时点头,表示理解。
贺翊翊低着头,长发垂在脸颊两侧,让人看不到她的表情。
温燕时也不说话,餐厅那边隐隐传来贺敏气急败坏的骂声,还有小皮和她丈夫温柔的哄话。
屋外还在下雪,又冷又静。
温燕时点了一根烟,递给她,拍了拍她的肩膀,等她抬起头来,努了努嘴,“试试。”
他没抽过,只是让她试试。
贺翊翊却摇头,上次她抽烟被陆礼寒逮到,还被他说过,她至此不碰。
温燕时继续说:“抽一口,刚开始会不习惯,久而久之,你会迷恋上它的味道。”
烟味只会让她想起陆礼寒身上的烟味,她深呼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开门见山直接问:“他是不是出事了?”
温燕时挑眉,笑着说:“不是。”
贺翊翊仔仔细细看他的表情,又那么一丝坚定,似乎不像说假话。
温燕时就把她不经意间流露出的担忧理解为是在关心陆礼寒,于是说:“我说的假话,你完全可以亲自打电话问他,要是听不见,我暂时做你的耳朵。”
她沉默不语,温燕时干脆利落打通了阿初的电话,说:“礼寒呢?”
阿初回答:“在休息。”陆礼寒还是受了点伤,他之前还没好,就出院,现在被检查出呼吸道并发症,住进了医院。
温燕时哦了一声,对阿初说:“你把手机开免提,给陆礼寒听,一时半会他死不了,就算睡过去也要叫起来,告诉他,机会难得。”接着又对贺翊翊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
阿初真的进了病房把手机开了免提,陆礼寒没睡着,他在假寐,听到病房门开的声音,他睁开眼睛。
“陆先生,我老板说有事,让你听一下。”阿初拿着手机,靠近陆礼寒。
那边静悄悄的,没有一点杂音。
他似乎知道什么,胸口快速起伏,一股莫名的情绪从胸腔蔓延四肢,他在等待,焦急又漫长,听着那边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你在哪?”
那声音轻轻地,似乎拨开水面的涟漪,声音听起来鼻音很重,不算镇定,也不冷漠,反而,是浓浓的担忧。
“……你在听吗?”她声音很低,轻飘飘的回旋在他耳里。
“嗯。”他给了回应,那边也听不到,他记得,她的助听器掉了。
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也不知道那边会是什么反应,慌张、难耐,她突然站起来,摁掉了红色通话键,拔腿跑了出去。
陆礼寒只听到那边传来忙音,接着又过去,不过接听的人不是贺翊翊,是温燕时。
温燕时轻松散漫说:“她还是很纠结,对你感情很复杂,明明担心你,在最后关头落荒而逃。”
手机那端的陆礼寒是长久的沉默,在温燕时以为他睡着了,要挂断的时候,他说:“她是不是跑出去了?你去找找她,别让她有事。”
温燕时说:“你注意你嗓子,还好她听不到。”
他的嗓子,沙哑的难听。
冰天雪地,贺翊翊跑出来才发现自己没戴帽子没裹围巾,裸露在外的肌肤立刻迷蒙上一层冷气,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温燕时。
温燕时唇角扬起:“跑什么。”
他还拿着手机,没挂断,这一切,贺翊翊不清楚。
她眨了眨眼睛,不想让热泪流出来,很艰难咽下喉咙的苦涩。
她其实很担心他。
温燕时抬起头看天幕:“你要不要做个了断,祈祷陆礼寒死在那边,你也就解脱了。之前我听说,你想和他离婚来着。”
离婚二字重重敲打她的神经,是想离婚,可他不让。
贺翊翊看他的脸,没回答。
她受不了了,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他之前进火场救你,吸了不少浓烟,你应该有听护士说过吧,又因为你,没痊愈就出院,谁也拉不住,去帮你出气,那些欺负你的人。”
贺翊翊却摇头:“没有人欺负我。”
温燕时轻笑:“是,可他认为有人欺负了你。”所以挡不住陆礼寒呀。
家居鞋踩在雪地里,温燕时没感觉到冷,“你就给个痛快,别管以前,现在,想不想他过来?”
她依旧不肯说。
今天一整天,她都在想这个问题,刚才贺敏饭桌上指责她,她也在想。
贺翊翊终于鼓足了勇气,说:“能给我一根烟吗?”
刚才不想抽,现在主动要。
温燕时点了一根烟给她,她姿势不太熟练抽了几口,说:“我是想啊,可是他都不想见我,我……挺担心他的。”
担心他会不会有事,好端端的,干嘛留在那边,直接回江城不就好了。
她一个人,也可以照顾好自己。
温燕时咧嘴笑的弧度有点大,装模作样说:“那你就是希望他来乌克兰找你?”
“不是……只要他平安就好。”
温燕时举起手,给她看亮着的屏幕,通话时间显示十分钟,而且还在通话中……
也就意味着,她刚才说的话,那边的人都听到了。可她不确定是不是他……她干巴巴的笑,说:“你在和谁打电话?”
温燕时不怀好意,夸张的嘴型告诉她:“陆、礼、寒。”
尴尬无措全表现在脸上,她没想到温燕时会和陆礼寒打电话,把她的话全程直播给他听。
即便手机那边陆礼寒有说话,她此时也听不见。
温燕时也不打算告诉她,陆礼寒说了什么。
把手机给她,温燕时用口型说:“打开微信看看,他估计有话说。”
打开微信一看,陆礼寒发来两个字:等我。
通话终止,贺翊翊深深叹了口气,心里那颗心脏,一刻都不得安宁。
……
回到屋里,温燕时跟在她身后,贺敏回房间休息了,小皮在收拾餐桌,贺翊翊见此,赶紧过去帮忙洗碗。
小皮安抚她:“妈咪应该上了年纪,有点更年期,姐姐你别生她气,她也是为了我们好。”
“我懂,我明白。”贺翊翊看着小皮说。
小皮知道她听不见了,又懂唇语,慢慢说话:“姐姐,你别哭,以后我也会保护你。”
贺翊翊低头认真洗碗,脑袋里只有陆礼寒说的两个字:等我。
其他没有。
晚上睡觉也不好,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来,她在期待,在害怕,也很惶恐。
温燕时第二天就走了,他走之前像贺敏道了别,说家里还有事,得先回去,倒是走的干脆。
贺翊翊是从小皮那得知他先走的事情,没有说什么。
因为和贺敏吵过架,贺敏并不想理她,一连几天,都没有给什么好脸色。
直至一周后,陆礼寒来了。
他来的那天刚好是雪夜,身上穿着黑色的大衣,肩上落了雪花。
贺敏在温暖的屋内准备晚餐,小皮和贺翊翊在院子滚雪球,院子亮着灯,两个人玩得挺开心,并没有注意走进的陆礼寒。
小皮突然指着贺翊翊身后的方向,大喊了一声:“礼寒哥哥!”
下着小雪,贺翊翊没有听到小皮的声音,她正低头给雪人插上胡萝卜,是雪人的鼻子。
只见身边的小皮突然蹿出去,贺翊翊视线随着小皮的身影跟过去,下一秒看到出现在不远处的男人。
血管里的血液似乎停止流动,她张了张嘴,呼出一口热气,与黑夜融为一体,静静看着他大步走近,却没有和她对上视线,径直经过她。
陆礼寒进了屋。
小皮拉着贺翊翊一起进屋。
贺翊翊摘下毛线帽子和围巾,挂在门边衣架上,缓步朝餐厅走去。
陆礼寒和贺敏正在聊天。
贺敏嘘寒问暖,问他身体有没有大碍。
陆礼寒回答:“一切都好。”
“那就好,也快过年了,先不要回去了,过完年再回去吧。”
“可能不了,我待几天就走,江城那边还有工作上的事。”事实上,他已经耽误很久了。
贺翊翊听不到他们说什么,心不在焉摆着餐桌,她又不好直接盯着陆礼寒看,看他的唇语在说什么。
晚饭的时候,贺翊翊上了个洗手间回来,位置已经坐好了。只有陆礼寒身边空了一个位置,似乎是给她的。
她不言不语,坐了上去,不过往他反方向拉了拉椅子,小心翼翼拉开距离。
饭桌上的热闹和她无关,甚至没人提她,当她是透明的。
只有小皮给她夹菜,她抬头看小皮的时候,小皮说:“姐姐,你多吃点,妈咪特地做了你喜欢吃的菜。”
贺翊翊点头说谢谢。
吃完晚饭,贺翊翊收拾餐桌,先拿了自己的碟子,一一码好整齐,等他们都站了起来,离开了座位,她才去拿陆礼寒的碗筷,小皮帮忙打下手。
小皮在擦桌子,她在厨房洗碗。
小皮看着进来的陆礼寒,喊了一声:“礼寒哥哥。”
陆礼寒淡淡点头,说:“你先出去看电视,我来帮忙。”
小皮转了转眼珠子,嘿嘿一笑,一副我懂的表情,立刻跑了出去。
厨房里,贺翊翊弯腰低头洗碗,袖子挽起,露出细嫩的胳膊,手上全是泡沫,专注又仔细,没有察觉到身后突然出现一个人影。
直至陆礼寒双手穿过她的腰,从背后抱住她,一股熟悉的味道带着淡淡的烟草味,窜入鼻息,她后背几乎僵硬贴着他,一动不动。
陆礼寒知道她听不见,也就不说话,单纯用力抱着她。
薄凉的唇贴着她的脖子,动了动。
她感觉他在说话。
“我来了。”
贺翊翊眼泪没有征兆掉在满是洗洁精泡沫的水池里,溅起一小块涟漪,她半天没动,只是任由眼泪掉下来。
陆礼寒把水龙头的水打开,左手握着她两只沾满泡沫的手用水冲洗干净,又拿来干净的毛巾擦过,才将她的身体板过来,俯身低头靠近,去亲她的唇。
不用说的,直接用行动表示。
他发了疯的想她。
忍着那么久不见她,他是怕自己控制不住,伤害她。
厨房的灯光洒在他身上,贺翊翊在他怀里显示十分娇小可怜,被他欺负了一番,愈发委屈。
她一个劲的哭,被贺敏骂都没这样哭过。
在宣泄所有的委屈。
陆礼寒心软了,她的眼泪太烫了,他不顾开放式的厨房随时有人经过,直接把她压在洗手台上亲着。
贺翊翊哭着承受,仰着头,手无处安放,寻到着落点,缠在他的肩膀上。
一番亲下来,她还是哭,又不说话,陆礼寒只能哄着她,稍微拉开距离,让她看着自己,这才说话:“眼泪怎么这么多?”
贺翊翊眼里绪满水雾,脸上全是泪痕,抽噎着说:“你为什么偏偏吃定我,我不想和你在一起,我不想……”
“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陆礼寒双手捧着她的脸,巴掌大的脸白里透红,有点小狼狈,但不妨碍她的清纯,“听不到,你也看得到。”
贺翊翊说:“你都不喜欢我,一点都不,我那么喜欢你,我以前那么那么喜欢你……”
经历过火场那次,她彻底明白,有些人不是想忘记就能忘记。
“现在还喜欢吗?”
“……”她不说话了,轻轻啜泣,看着他的下半张脸,准确是看着他的唇,看他说什么。
还喜欢吗?
她不敢承认,再不敢放低姿态,只是一味强调,以前喜欢。
现在稍微冷静下来,她还是不能忘记他以前做过的那些事。
陆礼寒低头,与她额头抵着额头,左手松开她的脸颊,从口袋里拿出一只白色的物体,给她戴在耳廓上,等她适应后,才慢慢说:“我只找回一只,看来得回江城重新给你配了。”
只是一边听到也可以,当然也听到了他沙哑的声音。
才想起温燕时说的那场火,为了救她,他吸入了不少浓烟。
“陆礼寒,你的嗓子……”
“以后就是烟嗓了,名副其实的烟嗓,好不好听?”
“……”他兴致不错,还在开玩笑。
陆礼寒不让她洗碗了,把她抱出厨房,她全力挣扎,说:“要是让姑姑他们看到,不好!你快放我下来!”
“我和敏姑姑说了,今晚和你好好谈谈,他们一家三口便出去看电影了。”
“……?”贺翊翊一脸问号。
什么叫好好谈谈?今晚?
陆礼寒抱着她直接上楼,“今晚是二人世界,我得哄哄你。”
贺翊翊一声不吭,咬着牙根不给反应。
陆礼寒问她:“你睡哪一间房?”
贺翊翊依旧不给反应。
在他看来,她还是有点小别扭,对他们两人‘和好如初’心存芥蒂,也不能全然算和好了,还有很现实的问题没解决。她心里也有疙瘩,有刺,拔不掉。
他同样也是。
但今晚好不容易关系进步了一点,他不能让她想太多。
前几天在温燕时的小手段下,听到了她内心真实的想法,虽然短暂,却带给他前所未有的惊喜。
而他所说的哄哄,就是把她来回折腾了一遍,不过,异常温柔,和照顾她的情绪。
结束的时候,贺翊翊主动说:“你的嗓子,应该去复诊。”害怕留下隐疾。
她不清楚他的身体,戴上助听器之后,听出他的嗓子,十分沙哑,不是装出来的,真有点他所说的烟嗓。
陆礼寒不以为意,掀起被子一角给她盖上,坐在床头,“没关系。”
他都不在意了,她又何必再去提及,屋内温暖如初,她却感觉不到一点温暖,反正,从脊背冒出一层冷汗。
贺翊翊干脆躺着不动,闭上眼睛让自己睡着。
太累了。
这样自我安慰,也许很快就能睡着了。
陆礼寒起身去了浴室,放了一缸的温水,又折回来,双手撑在她的身体两侧,看着她装睡的面容,眼睛控制不住在颤动,睫毛浓密,鼻子小巧停直,红唇微开,怎么看,怎么都觉得她最好看。
怪不得会喜欢,眼里心里全是她。
陆礼寒掀开被子,不顾其他,把她抱起,低声安抚她:“电影两个小时,刚才我们经历也快两个小时,算算时间,他们也该回来了,你现在喊,就是告诉他们我们在做什么。”
贺翊翊不敢叫了,捂着嘴,被他抱进浴室泡澡。
……
贺翊翊异常清醒看着窗外的飘雪,眼睛有点肿,因为哭过,没那么快消肿。
陆礼寒去阳台接了个电话回到床上,身上还有森然的寒意,钻进被窝,抱着她,低语:“说说,在想什么?”
“……不知道。”她很迷茫。
对他们这段似是而非的婚姻感觉迷惘。
被子的下手搂着她的腰,两个人亲密无间靠在一起,陆礼寒逐渐收紧胳膊,才不紧不慢的说:“有什么想法直接和我说。”
“……”很多事,无从提起。
贺翊翊被那场火迷失了心智,击溃了防备,一时冲动之后,她是看清了,但是他呢?
“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陆礼寒一本正经说:“那会想放你走,好不容易下了决心,怕你一时感动,又被我骗了。”
听他这么一说,她又想哭了。
“可听到你说希望我平安,担心我,却不让我知道,对我也不公平。”
“……”
“那种情况,你还去我房间找我,不怕死还是怕我死?”陆礼寒让她面对面看着自己。
被说中心事,贺翊翊用力呼吸,嗓子一阵阵发紧,说不出话来。
危机的情况,她想的还是他。
他笃定道:“看来是怕我死。”
“……”她的眼泪又无声流下,浸湿枕头。
“你这么伤心,还说不喜欢我,小骗子。” 沉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