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九章 故人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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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碧落摇了摇头,叹息了一声。
她和天道对视,碧绿色的眼眸和金色的眼眸在眼神交汇的那一瞬间,天道就知道自己的侥幸都是自己骗自己罢了。
十几年的情谊根本无法抹去过去百年所错过的事情,他心中最后的侥幸也被一把火熄灭,或许真的到了该放手的时候了。
“天道,当日在九重天上,你我之间已经两清,我就不多打扰了。”碧落吸了一口气,“或许你拦着江陵,我一辈子也不恢复记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天道一言不发,只是在心中想着,他若是拦着江陵,碧落的这一辈子马上就要终结了,如果用她对自己的很可以让碧落活下去,他是愿意的。
反正就算是恨,她也恨不了多久了。
天道一直看着她,知道碧落真的转身就要离开了,天道突然开口了,他叫住了碧落,后者并没有回头,而天道似乎也并不在意她是不是回头了。
“多加保重。”
听起来像是一句永别的话,从碧落的背影可以看出来她肩膀颤了颤,天道不知道她是不是落泪了,也没有机会去考究了。
在碧落的身影彻底消失后,江陵也赶紧追了上去,只剩下逢春和天道还站在原地,天道愣愣的看着碧落消失的地方,有些没回过神来。
他早已习惯这个她在自己身侧,习惯生活的点点滴滴都有她,如今人突然走了,他总有一种到了夜里她还要回来的错觉。
然而不会了,她这一走,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要回九重天上去吗?”沉默了良久逢春如此说道。
天道放弃身份留在碧落山是为了照顾碧落,可是现在人走了,在逢春看来天道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不必了,回去了再过不就又要消失,何必折腾。”天道说起这件事情已经变得理所应当起来,“况且我下一次再消失,恐怕就永远不会出现了,你就是真正的神主了。”
他可一点儿也不不稀罕这个位子,反倒是听到天道这种语气心中仿佛梗了刺一样。
“碧落既然恢复记忆了,她会不会自己主动去.....”逢春突然这么想着,若是碧落知道自己肩负那样的责任,凭借她的性子,她一定会去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像是一切就该是这样一般。
但是天道却摇了摇头:“她不会记得这件事情的。”
这一点他还是有自信的,碧落那一部分的记忆被他抽取了出来封印在记忆球里,如今看来是被江陵知道了,可是他应该也是了解碧落的。
逢春能想到他更能想到,他来就是为了救碧落的,不可能让碧落去送死,所以现在那一段记忆保存在江陵那里,天道还是放心的,他相信江陵有这个分寸。
看来是连最后的转机都没有了,逢春只好硬靠一张嘴了,他看着天道转身进屋赶紧跟上去:“可是你真的要这么做,你是六界神主,你要是陨落了六界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到时候六界大乱,只怕是比人界的浩劫还要更可怕。”
“这不是有你吗,现在六界神主也是你不是我了。”天道看着他微微一笑,逢春真服他现在还能笑得出来,而且那笑容里满是释怀和淡薄,真是让人无法再开口去劝解什么了。
似乎是大局已定,逢春绝望的想到。
碧落走了还有天道一世一世的等她,可是天道陨落必然是灰飞烟灭,碧落还不会感谢他分毫,甚至还带着对他的恨意。
逢春觉得他的身份完全不必做到这一步,可是换位思考如果是自己和凤珈,他或许会做出同样的决定来。
凤珈还在整理凤溪留下来的事务,她近来常常后悔自己从前没有听凤溪的那些唠叨,现在这些事情做起来完全是陌生的,就算是最简单最基本的东西,她也要学很久。
好在那些个长老还算是有耐心,她也肯下功夫,好歹也没耽误什么事儿,她如今还泡在案前的册子里,听到了殿内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问道。
“什么事?”
“族长,外头有人拜访。”那小仙童年纪小,先前神殿外的人被月露屠杀,如今这一批全是新来的,和凤珈一样什么也不熟悉,只知道外面来了一个碧色眼眸眉眼天资的姑娘,却不知道这人是谁。
他们凤族皮相原本就是优越于其他种族,小仙童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却也在看到了外面的人以后惊艳了一番。
“不见,说了闭关谁都不见。”凤珈有些不耐烦的换了支笔,她近来日夜不停歇,就连一手字都活生生给练得好看了许多。
凤珈这不耐烦的语气把小仙童给吓到了,族长的确是吩咐过不要通报这种事情,可外面那人光站在那里就是周身的气度,同自己说话的时候那根本让人无法拒绝,他鬼使神差的就进来了。
现在好了,两面为难。
他正一脸忧愁不知所措呢,外面突然响起了刚才那个声音:“真是好大的口气,我你也不见?”
“这位贵人,您不能进来......”那小仙童吓得魂都要没了,这人怎么自己进来了。
听到这个声音,凤珈震惊的从一堆册子中抬头,直接飞身扑过来,把碧落抱在了怀中。
两人亲昵的样子让小仙童有些吓到了,不过也松了一口气,悄悄合门退了出去。
凤珈原本还在想着碧落怎么过来,她抱着的人就温声开口道:“你如今当了族长,怎么还是如此跳脱?”
这一句话就让凤珈僵住了。
这绝对不是碧落的语气,更准确一点,这绝对不是现在的碧落的语气,而是从前的那个碧落上神的。
她僵硬的放开了碧落,仔仔细细的端详了一番。
其实并不需要端详,只需要看眼睛就能知道,她从对方眼睛中得出了一个结论,碧落上神回来了。
“碧落?”她声音都在颤抖,这一刻她等了多久,然而真正来临了,又让人感觉如此不真实。
“是我,我回来了。”碧落笑了笑,如是说道。 被天道暗恋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