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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顾铭,今年十九岁。
在过去的十九年中,我只爱过一个女孩,她的名字叫卫语墨,卫生的卫,语言的语,墨水的墨。
我们的相遇是一个滑稽的开始,我们的结束是一首悲伤的咏叹调。
那天在监狱外遇到爸爸的时候,我就知道一切都已经偏离了我能控制的轨道,我被爸爸带回家,他质问我为什么会和卫语墨在一起,为什么不让他知道?
我回答说,我爱卫语墨,很爱很爱,不能没有她。
爸爸对着我大喊:“她有哪一点能配上你?”
“爸,你应该问的是,我有哪一点能配上她。我的爸爸害得她的爸爸坐了多年的牢,我的爸爸害得她辛苦度日……”
“你给我闭嘴!这件事情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如果你只是想补偿那个女孩,我可以给她们母女一大笔钱,让他们以后的生活衣食无忧,我不想我的儿子去和那种人在一起,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在利用你?”爸爸对着我大吼,在他眼里,所有事情都是可以用钱解决的,就像他当年许诺金钱给卫叔叔,让一个老实巴交的人替自己坐了多年的牢一样。
“爸,这世上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用钱解决的,我和卫语墨之间也不存在你说的那些利益关系,我喜欢她,想要和她一直在一起,就是这样。”
“你懂什么?我告诉你,你以后不准再见那个丫头!”
“不可能!”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可能!”
爸爸向来是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那天他对我发了很大的火,恨不得从未生过我这个逆子。
因为吵架,他摔了我的手机,因为我坚持要和卫语墨在一起,他把我关到房间里不准出门。
被关的日子里,我一直都在担心,担心语墨会知道事情的真相,担心她找不到我会难过,会胡思乱想,我曾经答应过她再也不让她受伤的。所以,在爸爸出差的某个午后,我偷偷从二楼的窗户跳了下来,结果我准备翻墙溜出去的时候看到了妈妈。
她问我:“顾铭,你觉得值得吗?为了一个卫语墨,值得和你爸爸反目成仇吗?”
我点点头:“值得。”
妈妈的眼泪流了下来,我们都知道,我这次的离开意味着再也不会回来,作为一个母亲,她肯定十分难过,我抱着她说:“妈妈,对不起。”
“我真的后悔告诉你这件事情,这样的话也许你就不会去注意卫语墨这个女孩,更不会因此爱上她,也不会搞到今天这步田地,顾铭,妈妈真的不想失去你,你知道吗?”
我抱着妈妈说:“妈妈,你没有失去我,你永远都是我最亲爱的妈妈。”
“你真的确定她能不顾一切地跟你在一起吗?她真的值得你做出这样的牺牲吗?”
私奔在父母眼里是一个很难堪的词儿,他们认为我们都太小,还不懂得爱,其实我什么都明白,最清楚不过我对卫语墨的感情。所以我决定逃离这个家,决定为自己拼搏一次,只要她同意,我就可以不顾一切地和她在一起,照顾她一辈子。
只要她愿意。
“顾铭,你爸爸有一点没有说错,你还太小。哎,算了,你走吧,去做你想做的事情。答应妈妈,如果她拒绝了你,你就回到妈妈身边好吗?”
“嗯。”我点点头,在赶去卫家的路上我想了很多种可能,每一种的结果都是,我不能和语墨在一起。因为横亘在我们之间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她是那么倔强、敏感的女孩,看到我,她一定没有办法忘记自己父母曾经遭遇的痛苦,即使如此,我仍然想要赌一次。
妈妈说得对,我还太小。卫语墨也跟我一样,我们的感情承受不了太多恩怨情仇,我们一直以为只要有爱,只要爱着对方就可以了,事实告诉我们,不可以。我们在爱着对方的同时还要有一颗强大到无与伦比的心去承受一切,去坚持我们的爱。
我们都太脆弱,还承受不了那么多。
她说:“再见。”
“再见。”
一个转身,我就失去她了,我不知道没有了她我的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我仍旧听她的话转身了,因为我不想她难过,我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泪。
有谁曾经说过,爱一个人就是要成全她的幸福。
卫语墨,这一刻我转身,我选择成全你。不是因为我不爱你了,而是因为我太过爱你。
她喊完,3、2、1。
我逼着自己转身,逼着自己不要回头看她,因为我知道,只要回头我便再也放不开了。
那个下午,我带着一身狼狈离开家,又带着一身狼狈回到家,妈妈心疼地抱着我大哭。
她对我说了很多,关于感情,也关于未来。
我也告诉了她我的决定,我要离开。
几天后,她把我送上了飞往美国的飞机,去了那边,我可以和外公、外婆住在一起。我们知道,在短时间内,我没有办法面对爸爸,更没有办法忘记卫语墨,这个时候,离开才是最好的选择。所以她没有阻拦我,而是帮助了我。
在离开之前,我去了我和卫语墨第一次见面的那家咖啡店,我看到一个女孩蹲在那儿蹲着痛哭,为了不让别人听到自己的哭声,她一直咬着自己的手背。
我没有上前安慰,而是选择了转身离开。
卫语墨,我知道我们之间有太多的阻隔,但是我相信将来的某一天,你可以看清,你可以忽略这一切和我在一起。
为了这一天,我会一直等待,等你再次回到我身边,哪怕是三年、五年又或者是十年,我会一直等,一直一直地等下去。
很久以后,表妹蔚彩对我说:“表哥,我们该回国了,不然你的卫语墨就成了老太婆了。”
我弹了一下她的鼻头说:“就算你变成老太婆,我的卫语墨也不会。不过,也该回去了。”
卫语墨,我准备好了,你呢? 时光漫过星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