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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分离了很多年之后,我终于又见到了卫语墨,她还是以前那副样子,而且还是在这个地方。
我的淡定、我的稳重在见到她的那一刻土崩瓦解,我觉得自己有点像一个手忙脚乱的毛头小子,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摆。
过去这些年的时光横亘在我们面前,没有疏离,有的依旧是我对她的爱。
只是,她还爱我吗?
蔚彩这个小丫头兴奋地打量着语墨,她说了我十分想说的一句话:“留下来吧!”
这样我就可以和她见面,只要能见几面就好了。
她和蔚彩离开,我见她转头对蔚彩微笑,露出整洁的牙齿,安静恬然。
“语墨,以前一直听说你和顾铭的事情,没想到我竟然会在这儿见到你,刚才我还跟顾铭埋怨这里破破烂烂的不好玩,结果你就出现了,你真的和传闻中一样好看呢!”
蔚彩还是那个样子,睁眼说瞎话的本事比谁都高,卫语墨真的算不上一个好看的女孩,但是她却有一种吸引人的安静气质。
中午和蔚彩吃饭的时候,看到蔚彩一个人,我不禁问:“语墨没有和你一起出来吗?”
“她说她想休息一下,不想吃东西。”
“那我去看看她。”
蔚彩拉住了我,她说:“我觉得卫语墨还爱你。”
“什么?”突如其来的惊喜让我忘记在蔚彩面前当一个完美无缺的好表哥,我抓着她的胳膊不确信地问,“你怎么知道的?”
“废话,你忘记我是学什么专业了吗?”
“心理学。”这小丫头当时不顾全家人的反对学了心理学,当时舅舅还让我劝了她好久,没想到这个时候她的专业竟然派上了用场。
“虽然她不怎么跟我说话,但是我能看出来,她的心里有你,她每一次的欲言又止和眼神闪烁都是想要问我和你的关系,但是她的倔强让她问不出口。顾铭,你还有机会,这次你还会一走了之吗?当年的事情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不过当时你们都年少气盛,觉得有些事情失去了就是失去了,挽回的时候也总想保留着自己的自尊。但是现在你要想,有多少机会能让你们一次又一次错过?”
我和卫语墨之间,还有多少机会用来错过?小丫头的一句话点醒了我,我和卫语墨之间经不起再一次的错过,就算她这次没有选择我,我也不能让自己后悔终生。
“亲爱的顾铭,看你咯!”
“嗯。”我点头,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决定。
然后我打了一个电话:“喂,林杰,帮我订一张机票,没错,是Q市到美国的,最早的一班是下午五点半是吗?好的,我知道了,谢谢。”
“顾铭!你要过河拆桥!”蔚彩防备地看着我。
“多谢夸奖。”我二话不说拉着蔚彩坐上了回Q市的车,当然,是她一个人。
在被我塞进车之前,她一路碎碎念地骂我,恨不得掐死我这个过河拆桥的人,她才刚来了半天而已,就因为我要追女生就把她送回去了,这还不止,还订了送她回美国的机票,估计这次回去,她一定会向所有人控诉我的“罪行”吧!
“顾铭,如果你带着卫语墨回来,我就考虑不跟外公告状。”
“希望。”
“不是希望,是一定要。”
“嗯,一定会。”
送走蔚彩之后回到古城已经是晚上,我回到客栈,在楼下弹起了钢琴。当我弹完第三首曲子之后,我看到了坐在阴影里的卫语墨,她安静地坐在那儿,手里端着一杯柠檬红茶,若有所思地望着我的方向。
我有一瞬间的窃喜以为她是在看我,可当我看过去的时候,她已经别开了脸。我心里一颤,手指下的旋律轻轻一颤,给这一曲留下一个不完美的结束。
“飞机马上就起飞了,你记得要主动一点。”蔚彩的短信发了过来,我看着屏幕,苦笑,就算我主动也要人家领情不是吗?
“这是我的地方,你赶快给我让开。”
“这儿又没有写你的名字,我凭什么给你让?”见到对方不讲理,卫语墨“嚯”地站了起来,一双眼睛奕奕有神。
“呵呵,你是来这儿旅游的吧,怪不得不知道这里的规矩,我告诉你,这个古镇所有的酒吧的七号桌都是我的,你懂吗?”对方凶神恶煞地说。
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知道,原来这个凶神恶煞的男人也有自己的一个故事,一个关于七号桌的故事。
“快给我让开。”男人抓住卫语墨的手大声说,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我慌忙冲过去挡在她身前冷声说:“先生,请放开你的手。”
“你这是见义勇为?”男人问。
“不是,她是我女朋友。”我回头看了卫语墨一眼,很显然她也被我的话震惊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脸色有些苍白。
“女朋友也得让!”男人丝毫不肯退让,而站在他身后的人早已经按捺不住,想要冲上来。
“老大,别和她废话了,直接揍他一顿,他就知道花儿为什么这样红了。”那个小混混没等到“老大”开口,就直接闪了上来,想要和我动手。
我趁他不备,一拳头打了出去,正打在他的鼻梁上,只听到他不停哀嚎。
“走。”我拉起卫语墨就跑。
风呼呼地从耳边吹过,我似乎能感受到她身上飘来的香气。
好怀念牵着她的手时的感觉,仿佛一切都回到了过去,那个时候我们彼此相爱,站在古城的夜空下互许对方一个未来。
“他们应该追不上来了。”她突然说。
“哦。”我有些失望地停下来,放开她的手。
我们跑了很久,这才发现已经跑到了河边,现在是旅游旺季,河边的人很多,还有几个女孩在放着花灯,时不时交头接耳地说两句悄悄话。
我像个不懂恋爱的毛头小子,紧张地说不出话来,抓耳挠腮了好久才吐出一句:“今晚月色真好啊!”
“是啊!”她感慨。
我看着她,她正抬头仰望着星空,漫天的星海中不知道哪颗星星是属于我们的。
时光漫过了星海,在同一片星空下的我们,心情也已经不复当年了。
“顾铭。”她突然转头看着我,轻声叫我的名字。有一瞬间的恍惚,我以为我们回到了当年相爱的时候。
“我很开心能够再见到你,真的。”
我瞪大眼睛看着她,满是不可思议。她一直不是个主动的女孩,这些年的时光横亘在我们之间,没想到她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是不是真如蔚彩说的那样,她还是喜欢我的。
我知道,这一次我不能再错过。
“我也很开心。”
“嗯,我们去那边坐坐吧!”
“嗯。”
我们走到一个湖中心的凉亭坐下,月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我们俩面面相觑,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那个,你这些年过得还好吗?”我先打破僵局问。
“还不错,大学毕业之后运气很好地找到一份待遇不错的工作,不过最近辞职了,想给自己换个新环境。”
“那你……”
“你呢?”她问我。
“和你一样,找了工作,过着安稳的日子。”
又是一阵沉默。
“语墨,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你。”
她一愣,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说这样的话,怔了好久都没有反应过来。
“语墨。”我轻轻拍了她一下,她才晃过神。
“你说什么?”
“我说我这次回来是为了你,语墨,曾有人不止一次地告诉我说,时间可以使人忘记一切,然后又可以遇到新的女孩,开始一场新的恋爱,但是我发现我做不到,我没有办法忘记你,时光没有把你的身影从我的脑海里冲散,反而越来越清晰,语墨,我不知道你会不会再给我一次机会,但是我不想让自己后悔。”
“那蔚彩呢?”
“蔚彩?”我不解,不明白她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蔚彩,“她走了啊!”
“她为什么会一个人离开,难道你不应该陪着她吗?”她的言语间多了一些针对。
难道是吃醋?
“语墨,你吃醋了?”我轻声问,生怕惹怒了她。
“嗯。”她竟然点头。
眼前的卫语墨真的和我以前认识的那个人不同了。她是不是和我怀着一样的心思?
“蔚彩是我表妹,不是女朋友。”
“顾铭。”
“嗯?”
“我这次来这里是想给自己一个结束的,结束过去五年的思念,从这儿回去之后,我就想要开始新的生活,可我没想到会遇到你。我犹豫过,因为你身边多了一个和我截然不同的女孩,我以为是放手的时候了,结果你却对我说出了这样一番话,顾铭,兜兜转转这么多年,我们竟又回到了原地。”
“过去的事情,你放开了吗?”我问她。我没有办法忘记当年我们分开的理由,如果她解不开这个心结,我们这一生都没有可能。
“五年的时间,我想得很清楚了,妈妈也跟我说过很多,我想,我不应该纠结于过去,比起过去,比起那些所谓的仇恨,我更需要的是一个能陪我一生的人。也许你不是最对的那个,但是我知道,你是我唯一想要的。”
她是个不善于表达自己感情的人,能让她说出这么多,真的是相当为难,也足以看出她对这次相遇的珍惜。
我站起来走到她身边,将一枚戒指戴到她的手上,当初分离的时候,她将它还给了我,兜兜转转还是戴到了她的手上。
“它终究还是属于你的。”
“是啊,它又回到了我手上,就像你又回到了我身边。”
那一晚我们说了很多很多话,比过去几年说得都多,说这五年的点滴,也说当初分离时的痛苦,当初噬心入骨的痛如今竟然变成谈笑间的闲话,我们都已长大,所有事情都改变了许多,唯一不变的是我们仍然彼此相爱。
这一生,顾铭只爱卫语墨。W
这一生,顾铭再也不会让卫语墨难过,不管前路有多少困难,我们都将一路相伴。
人的一生能有多少次失而复得的机会?
仰望天穹,星星点点。远离城市的喧嚣,感受小镇的宁静。
时光漫过星海,星辰明亮依旧,我爱你,亦依旧。
时间恍然回到我们曾经恋爱的时候。
她说:“顾铭,你怎么可以对我这么好?你知不知道,我会上瘾的,我会离不开你的。”
我回答说:“离不开就不要离开啊。”
“好,那我就一直赖着你了!”
“没问题!”
我们就这样,一直赖着彼此,不分开了。
(全文完) 时光漫过星星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