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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就被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
因为昨夜饮酒过多,头有一些疼。皇上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地揉动,却没有过多的缓解。
敲门声还在继续,一直不间断,没有停下来的打算,皇上终于站起身走到门前开了门。
门前站着的便是前日向她逼婚的红菱,皇上这才想起今天是他成亲的日子。酒精并不能麻痹神经,一觉醒来,麻烦还在。
“喝酒了?”
红菱看着皇上,发现他有些不在状态,便问了一句。
“是,咱们走吧。”
说话间,皇上就要往房间外走,毕竟她很了解红菱的来意。
红菱却站在门边没有动,抬起一只手臂挡住了皇上的去路。
“和蓝锦在一起,你真的就这么不开心吗?”
红菱维持她那副杀手的模样,冷冰冰地问。
“这对于我只是契约的一部分,你又何必问我是不是爱她呢?我只希望你能信守承诺,在礼成之后放了齐小贝,她是无辜的。”
皇上的表情显然有一些无奈,他想躲过红菱的阻拦继续往前走,却被红菱再次拦下。
“对不起。”
红菱轻轻地说了一句,随后转身,先于皇上之前离开。
皇上听到这句对不起有一些错愕,回过神之后便也离开了。
红菱回到房间去找蓝锦,蓝锦的心情明显要好很多。今天是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日子,甚至可以说,从她见到皇上那天开始,她就心心念念地等待着这一天的来临。只要皇上愿意和自己在一起,之前的苦难她都可以遗忘。
蓝锦已经早早地便洗漱好,正站在镜子前梳妆打扮。
“姐姐,你看我脸颊这侧的伤害看得出来吗?是不是还有一些痕迹?”
见红菱回到房间,蓝锦有些担忧地向红菱询问。
“已经看不出来了,我可爱的妹妹,你要自信一些,今天你就是这天下最美的新娘。”
蓝锦被红菱的话说的心里美美的,不禁甜滋滋地笑了。
红菱将事先准备好的东西都装好,新郎新娘的喜服也要到了那边再换,要不这一路上实在是有些招摇。
东西都收拾好之后,红菱就带着妹妹坐上之前雇好的马车上路了。另一边,魏东亭和皇上也启程了。
在红菱心中,皇上自是不必看着的,他既是答应了,逃婚这种事他便做不出来。更何况,她手中握着那么有价值的砝码。
红菱和蓝锦是先赶到那个小院落的,提前谈好价钱的喜婆已在门口等候。人家毕竟跑了不少婚礼,这婚礼的流程和有讲究的习俗他自是一清二楚。有个这样的人,这个拜堂成亲的过程才能更完整一些。
喜婆和红菱一起将蓝锦搀到房间,给她化新娘妆,穿红嫁衣,戴配饰,戴凤冠。
等一切都装扮好,蓝锦真是漂亮极了。她的脸上还有两团红晕,看起来羞答答的,任哪个男人见了,都会想把她娶进家门吧。
红菱亲手为蓝锦盖上红盖头,让她先坐在屋子里耐心等待,自己先去看看皇上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
另一个房间,魏东亭帮皇上也换好了一副,好一个俊俏的新郎。魏东亭和红菱两人相顾无言,犹如陌生人一般。皇上在一旁看着,也没有做声。
皇上在魏东亭和红菱的伴随下来到了拜堂成亲的厅室,傧相已在礼堂等待,一身凤冠霞帔的蓝锦便在喜婆的搀扶下走进了礼堂。
由是这盖头遮住了眼睛,于是蓝锦每一步都迈的很小心。但她的心里似有无数小鹿乱撞一般。心砰砰地跳个不停。
但她是兴奋的,她的人生将翻开崭新的一页,那会是全新的人生,而她正一步一步迈向那个全天下最优秀的男人。
蓝锦相信,自己所有的苦难都已经结束了,她一定会幸福的。
蓝锦走到皇上身边,喜婆将蓝锦姑娘交给皇上,自己便站到边上。
新人准备行礼,蓝锦和皇上并排站着,面对厅室正中的红双喜字。随着傧相的一句吉时已到,二人各就各位。
“一拜天地。”
皇上和蓝锦面向门口,准备跪拜,皇上是有些迟疑的,魏东亭见状赶紧叫停,和傧相商量。
“我家少爷不能下跪,可不可以用鞠躬代替?”
傧相显然有些为难,说道:“自古拜堂成亲必行大礼,这是老祖宗沿袭下来的习俗,这磕头才显得虔诚,鞠躬是不是有点太凑合了?”
蓝锦见此情景,赶忙劝解。
“这拜堂成亲,心诚就好,何必纠结那些细节呢?鞠躬就鞠躬,我相信上苍明理,是不会计较的。”
傧相看了红菱一眼,毕竟是红菱把他找来的。见红菱也默默地点了点头,便没再说什么,应允了。花钱的主子都同意,自己也没比较计较,有钱赚就好。
婚礼继续进行,新郎和新娘准备好,傧相继续主持。
“一拜天地。”
皇上和蓝锦恭恭敬敬地对着天地鞠了一躬。
“二拜高堂。”
因为高堂已经不在了,蓝锦的亲属也只有红菱这一个姐姐而已,于是红菱上座,蓝锦和皇上向红菱鞠了一躬。
“夫妻对拜。”皇上和蓝锦相视而立,当然因为蒙着盖头,只有皇上能看见蓝锦,蓝锦却看不见皇上。两人对着对方,认认真真的鞠了个躬。
三礼已行,礼成。
傧相本来正要说送入洞房的事情,却被皇上打断了。
“礼已成,我既已是蓝锦的夫婿,你答应我的事是不是可以履行承诺了?”
红菱见皇上这么一问,便决定先让傧相和喜婆离开,自己再处理家事。
傧相和喜婆走后,红菱才开始回答皇上的问题。
“实话告诉你,齐小贝根本不在我手上,但是现在你们已经拜过天地了,后悔也晚了。”
红菱依旧是那副态度,冷冷地告诉皇上事情的真相。
皇上听到了这个令他震惊的消息,久久说不出话来,此时,蓝锦却一把将自己的盖头摘下,对着红菱大喊。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阿?你难道觉得我受的羞辱还不够多吗?你一定要用这样的方式逼皇上娶我吗?”
红菱听着蓝锦对自己的质问,脸上的表情忽然有些心疼。
“妹妹,姐姐知道你爱他……”
还没等红菱说完,蓝锦就将她打断了。
“是,我是爱他,可是你让皇上因为救齐小贝的命而娶我,你不觉得这很讽刺吗?你觉得这样的婚姻会幸福吗?”
红菱没有回答,像她对鳌拜的忠诚一样,即使是错,她却必须要去做。
良久,红菱从腰间拔出佩剑,用力刺向自己的腹部。
在场的所有人一下子都愣住了,蓝锦因为震惊停止了哭泣。她和魏东亭一同奔向红菱,而此时的红菱已经应声倒地。
“姐姐!”
蓝锦一声惊呼。
她的手触到了血,是红菱的血,好多好多,止不住地流淌。
“姐姐,你这是做什么?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没有怪你,没有怪你……”
蓝锦说着说着,便哭了起来。
魏东亭眼中有心痛,可是他却不知道要对红菱说什么,只能紧紧地抱着红菱。
红菱躺在魏东亭怀中,突然露出了一个微笑,那微笑有些释然,是疲惫了很久的人突然获得解脱才会露出的微笑。
血越流越多,红菱的脸已经开始有些苍白。
“今天无论如何,我都不能活着走出这里。皇上宅心仁厚,饶过我多次,我得给他一个交代。何况,义父那边,我既是背叛了,自己心里这关也是过不去的。这样的结局,对我来说是最好的,我一生杀人无数,双手沾满了鲜血,注定不得善终。”
红菱看着蓝锦,蓝锦早已哭成了一个泪人儿。
“妹妹,莫要哭泣。这么多年姐姐也累了,给你找好了归宿,姐姐才可以安心地离开。”
蓝锦呜咽着说:“姐姐,你不能死,这不是好归宿,不是……姐姐,你要走就带我一起走……”
红菱伸出无力的沾满鲜血的手轻轻地摸了摸蓝锦的脸,努力地挤出了一个微笑。
“傻妹妹,那儿你可去不了,陪了你这么多年,姐姐要去给爹娘尽孝了。日后,各自珍重……”
红菱说完这句话之后就闭上了双眼,任蓝锦如何呼唤都不曾醒来。
魏东亭也愣在原地抱着红菱的手始终不肯松开,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再重复着。
她就这么走了,一句话也不肯对自己说。
对于蓝锦来说,如果可以选择,她宁愿不要姐姐离开鳌拜,只要她是活着的,其他的都无所谓。她只是希望姐姐也可以过上幸福的生活,却没想到姐姐同意离开鳌拜的代价竟是这么的惨痛。
魏东亭抱着红菱离开了礼堂,他只想和红菱单独呆一会而,他有好多的话想要和她说,他不想别人打扰他们。
喜事变成了丧事,蓝锦哭了,魏东亭痛了,连皇上也怔怔地出神,许久没有缓过来,一个大活人就这样在他们眼前放弃了自己的生命。 穿越之皇上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