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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说我为什么肯定自己不会喜欢别人？

　　因为我喜欢的人，一直就只有你一个。

　　张嫣猛地从梦中惊醒，趴在她身上的小乖滚落下来，迷茫地看了她一眼，有气无力地叫唤了一声，走到她脚边趴着继续睡。

　　然而张嫣却还沉浸在方才那个梦的惊吓中，她竟然又梦到刘恭跟她说情话了……

　　“小姐？”浅香听得里头有动静，便知道张嫣多半是醒了，站在帷帐外头轻声叫了她一声。

　　过了半晌张嫣才回过神来，掀开帷帐下了床，有些无力地道：“准备洗漱吧。”

　　想到今日还有事情要忙，张嫣强行打起精神来，才用了早膳，李浩就掐着时间点来了，说是棋局都已经准备好，问是否要开始了。

　　“去通知少使们准备吧。”张嫣喝了口茶水，这才起身慢慢往柏梁台去。

　　所谓的棋艺考察，其实就是让少使们抽签两两对弈，输者不计分，胜者继续对弈，直到决出前十名。

　　因着少了个周婉秋，这些少使倒是正好能分配完，张嫣闲着也是无聊，便让李浩也备了一盘棋，两人下着打发时间。

　　“昨天晚上可发生了什么事情？”张嫣随意落下了一子，顺口问道。

　　来的路上张嫣听浅香说起，昨天夜里方媛儿似乎去了一趟竹殿，想来是去找萧笙麻烦的，不过李浩没有主动禀告，便是没有什么大事，张嫣也就是一时好奇问问罢了。

　　“方少使找了萧少使的麻烦，不过反倒是被萧少使嘲讽了一番。”李浩战战兢兢地回了，抬头瞧了瞧张嫣的脸色。

　　张嫣微微一笑，道：“你也不用这么紧张，我岂是不问黑白的人？你为着选妃的事情操劳，苦劳功劳都占了，我又怎么会为这些小事情罚你。”

　　说完，张嫣又道：“萧笙也是个伶牙俐齿不肯服输的性子，只是心思太过单纯，我也只是怕她吃了亏。”

　　若是不认识的，她也就随着那些少使去闹了，偏萧笙身份特殊，若是出了差池，她也不好向萧正交代。

　　“诺，臣明白。”李浩低头回了，一时不察，下错了一着。

　　张嫣轻笑一声，趁机落了子，未了又道：“这下棋时可不能分神，你若再不提起精神，只怕就要输得丢盔弃甲了。”

　　李浩仔细一看棋盘上，不由得苦笑，这会便也放轻松了，聚精会神与张嫣对弈。

　　这两人正下得尽情，冷不防就听到外边传来一个声音：“不下了不下了，这黑子白子的我都瞧不明白，哪里会下。”

　　张嫣抬头往外看去，却是萧笙站了起来，自己认了输。

　　她自小就不喜欢这些琴棋书画，尤其不善下棋，这才坐了多久一会，就不耐烦起来了。

　　另一边的方媛儿配了萧笙一眼，低声说了句：“若是不会下便不要来了，这吵吵嚷嚷的，坏了别人的兴致。”

　　萧笙转头瞪着方媛儿，原本想说什么，但想到张嫣还在上头，便忍了这口气，随着宫人到一旁歇着去了。

　　也不过是几刻钟的功夫，方媛儿便败下阵来，倒是比萧笙也好不到哪里去。

　　萧笙毫不掩饰地笑了笑，嘲讽道：“看你说得这么理直气壮，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原来也不过是个半吊子。”

　　“你！”方媛儿脸色一沉，被气得一时说不出来话。

　　两人坐在一块，一个一脸笑意盈盈，一个面色阴沉，完全是两个状态。

　　张嫣往两人处看了一眼，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问李浩道：“这方媛儿进来可安分些了？”

　　李浩苦笑，回答道：“还不是与之前一样，张扬跋扈，所有人见了她都绕着道走。”

　　这方媛儿以前对他还算有几分敬畏，现在见了他都不再行礼，俨然一副后宫之主的模样，着实让他头疼得很。

　　“那叫王若水的少使呢？”想到王若水那张清纯的笑容，张嫣便忍不住有些担忧。

　　王若水与萧笙一样没有什么心计，但与萧笙不同的是，王若水性子更低调些。

　　“王若水？”李浩想了一会，才想起来，讪讪笑了笑道，“王少使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到叫臣有些记不住。”

　　“王少使性子坚韧温和，与各位少使相处还算融洽，这各项考察目前情况都不错……”说到一般，李浩似乎想到了什么，抬眼看了张嫣一眼，没敢继续往下说了。

　　这说得到了，倒像是他收了什么好处一般。

　　张嫣一眼便看穿了李浩心里的想法，笑道：“你的为人我还是信得过的，怯懦有怯懦的好处……你只管往下说就是了。”

　　向李浩这样的人反倒叫她放心，胆子小，自然也不敢说受贿赂暗地里做小动作。

　　听到张嫣这句话，李浩哭笑不得，倒也是放心不少，接着道：“王少使倒是不错的人选，只是不知道这接下来几项考察她的情况如何了。”

　　张嫣点了点头，往外看了一眼，王若水坐在最后边几桌，一副沉着冷静的模样，瞧着似乎还有几分把握。

　　等张嫣与李浩一盘棋下完，那些个少使大多也分出了胜负，剩下几桌有平局的，张嫣便都算赢了，参与到下一轮的抽签，继续下。

　　下棋一项远比张嫣想的要费时，原定是在午膳前能结束，结果一直到日矢才草草完事，王若水倒是勉强进了前十。

　　因着时间有些紧迫，张嫣便没有午睡，用过午膳只稍作歇息便又去了柏梁台。

　　书画两项张嫣合并到了一起，这擅长画画的便画画，擅长写字作诗的便写字，相对要自由许多。

　　这次张嫣早有准备，来时便让浅香备好了软枕，底下少使们在忙着画画写字的时候，张嫣就堂而皇之地睡觉。

　　这一觉整整睡了一个时辰，张嫣醒来之后才发现自己身前的桌上多了好些书简缣帛。

　　“怎么不叫醒我？”张嫣打了个哈欠，未了又伸了个懒腰，往外头一看，只剩下寥寥几个少使还在作画，其中便有王若水，周围还有好几个少使看着她画，张嫣便不由得有些好奇。

　　“王若水画的是什么？”

　　浅香转头往王若水身上看了一眼，笑道：“王少使画的是一幅锦鲤戏水图，宫里的画师方才还连连赞叹，夸王少使画艺精湛。”

　　“是么？”张嫣微微一笑，对王若水更多了几分期待。

　　摆在桌上的大多数都是些字，张嫣随手打开几张看了，倒也不乏字写得好的，还有些写的是自己作的诗句，也都不错。

　　“这幅字……”张嫣看着手上的书简，刚要问是谁写的，低头一看最后边写着的名字，不由得汗颜。

　　字是方媛儿写的，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忽视的张扬之气，倒也不是说写的不好，只是看着便叫人心里头有些不舒服。

　　都说见字如见人，倒是一点也不错。

　　萧笙倒是作了一幅画，画的是几朵牡丹，整体看来也还可圈可点，但细细看去，便知她平日里不常画，手法有些生疏稚嫩。

　　这几日状况百出，张嫣都已经做好准备应对随时可能发生的意外，但是令她有些意外的是，今日这书画考察竟然进展得十分顺利。

　　王若水是最后一个完成作画的，张嫣看到那幅锦鲤戏水之后都不由得惊叹出声，每一条锦鲤都栩栩如生，便是激荡起的水花都宛若真的一般，仿佛这缣帛中真的藏着一池锦鲤。

　　“这王若水的画技是当真精湛。”张嫣好歹是学过一段时间画画的，但是看到王若水这幅画，只觉得自叹不如。

　　这一项考察中，王若水无疑是的分最高的，张嫣甚至将她的画带走了，打算挂在寝宫中慢慢欣赏。

　　“小姐可是对这王少使很满意？”浅香也看不懂画，只觉得画得逼真而已，一路听着张嫣一直在夸赞着王若水，便忍不住问了一句。

　　张嫣点了点头，思忖了半晌才道：“这王若水琴棋书画都算可以，不过是歌舞稍差了些而已，为人宽厚善良，没有城府，却也是个有骨气的，她若是不能留在后宫，这些少使怕都没那个资格了。”

　　张嫣前脚才回了北宫，李浩后脚就派人送了各项考察的得分册子来，浅香也好奇地凑过来看，忍不住开口道：“这方媛儿怎么还能排到前十名去呢？”

　　“她虽然性子不好，各项考察却也不算差的，能排到前头来倒也正常。”张嫣大致扫了一眼，王若水当之无愧是排在了第一，这后边几名都是她不熟悉的，平日里也不常闹事，萧笙虽来得晚，却也堪堪排在了方媛儿前边一位。

　　浅香停顿了片刻，忽然又问道：“小姐，这前边几名少使是都能留在后宫了吗？”

　　“也不一定。”张嫣摇了摇头，将最下边的册子抽出来，对着排名上的名字慢慢翻看，一边道，“考察的结果虽然是出来了，但还得看看她们的出身……”

　　李浩之前便已经跟她说过了，选妃除了看少使的外貌才艺，最重要的还是身世，这与前朝能扯上关系的不能留，不是汉人的不能留，寻常人家出身的还得往后排，麻烦得很。

　　见张嫣认真比对着，浅香也不好再打扰她，转身去泡了壶茶来，便站在一旁不再说话了。

　　张嫣一直到晚膳前才将排名靠前的少使身世背景都看完，只觉得眼睛酸胀得难受，平常看一整天的闲书也没觉得这么累过。

　　这排名靠后的少使自然是不用考虑了，前边二十名，张嫣明日还得亲自见见，到时候自然会宣布谁能留下来。

　　也不知怎么，这选妃已经接近尾声了，张嫣却忽然觉得心底里空落落的，竟然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

　　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马上就要投入别的女人的怀抱了……

　　张嫣抬手敲了敲自己的脑袋，暗暗骂了自己几句。

　　胡思乱想什么呢，她不就是为了让刘恭把注意力放在别的女人身上才费这么大心思给他选妃的么？ 汉宫春：皇帝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