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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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恭领兵出发之后第五天张嫣才终于收到了来信,说是已经到了并州边界上,由于连日的赶路,大军停下修整半日,他这才有了时间给张嫣写信。
信上并没有提到刘恭的现状,只是说他一切安好,并告诉张嫣不用过多担心,叮嘱她小心朝中的情形。
张嫣看得只想笑,他自己现在都不知道是什么情况,竟然还有心思关心她。
行军打仗她从来没有体会过,却也不是不能想象,以前跟着继父张三生看过红军十万里长征,那其中的滋味,她反正是这辈子连带着下辈子都不想尝试。
“阿代,齐王刘襄那边,可有什么举动?”张嫣将信小心收好,依旧放到那个木盒子里,开口问道。
“属下已经派人暗中调查,现在齐王依旧还没有要发兵的意思。”
张嫣眉头微皱,刘襄这是什么意思?举着勤王除妖后的旗子反了,这会又不发兵,该不会是想等着刘恭领兵打到齐地去吧?
“吕氏一族那边呢?”
“也不见有异动。”灌阿代回答道。
张嫣沉吟片刻,一时半会也想不到刘襄这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只能再等等看了。
然而还没等到刘襄那边传来消息,朝廷里却先乱了套。
这一天张嫣如往常一样去上早朝,原以为会跟前几天一样没什么事情,正打算下朝,却见周访起身走到了大殿中央,开口便质问道;“臣听闻张皇后私自将朱虚侯软禁在了宫内,可有此事?”
张嫣挑了挑眉,倒也没有多意外,她等了这么多天,就等着周访等人开口,这会反而笑了笑,嘲讽道:“周太府的消息来得倒是挺快的。”
她软禁刘章可是光明正大的,谁都没瞒着,这会周访故意这么问,只怕是刘襄那边已经准备好要行动了。
她从一开始谣言事件时便猜想周访等人针对她只怕是受人指使的,特意让灌阿代去查了几个人的底细,但是让她意外的是,这几个人竟然出身来历都透明得很,平日里也甚少与人来往,根本查不出什么东西来。
正是这样,这几人才更加嫌疑,这会看来,怕他们都是刘襄那边的人。
“朱虚侯为人光明磊落,恪尽职守,臣斗胆请张皇后将朱虚侯放出来。”周访这话才说完,另外几个人纷纷起身应和,瞧着竟然还有几分气势。
张嫣微微一笑,镇定自若,一点都不慌张,笑问道:“周太府难道不知道,如今造反的齐王正是朱虚侯的亲哥哥么?”
就冲这一个理由,她就能理直气壮地将刘章扣押在皇宫。
“造反的是齐王,与朱虚侯有何关系,这廷尉寺一日不得无人主持,还请张皇后念在朝廷社稷的份上,将朱虚侯放出来。”周访这话是说得脸不红气不喘,白的都能被他抹成黑的。
张嫣嗤笑一声,干脆从垂帘后头走出来,站在高台之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孤若是不放呢?”
“齐王打着勤王除妖后的名义造反,张皇后若执意如此,只怕会着了齐王的道。”
言下之意,你要是放了人,自然好说,若是不放人,那就是确凿的“妖后”了。
张嫣怒极反笑,已经懒得再与周访多费口舌,给萧正打了个颜色,就把后边的事情交给了他。
如今朝廷之上,陈平前往各地游说各王侯争取援兵,周勃跟着刘恭领兵出征,张不疑为随军参军,这重要的几名大臣都不再朝中,她现在手上能用的,也就只有不喜争权夺势的萧正了。
好在萧正虽然淡泊名利,但怎么也是跟陈平是旧识,嘴皮子的功夫丝毫不在陈平之下,虽说绕来绕去也就是那几句话,却成功将周访堵得哑口无言。
见周访落了下风,张嫣便不再浪费时间,说了句退朝便转身离开。
连着几日,周访等人变着说法让张嫣将刘章放出来,这锲而不舍的执着让张嫣都多了几分无奈。
若不是这几人官位都不小,牵扯过多,张嫣担心此时撤了他们官职,会影响到刘恭那边的情况,她断然不会再让周访等人留在朝中。
很快,灌阿代那边就带回来了消息,说是刘襄早在五天前便派出了先锋队,张嫣拿到信这会,估计已经与刘恭的先头部队碰上了。
果然,三天之后,张嫣就收到了刘恭的信,说是已经齐军交手,双方各有伤亡,不过都是先头部队,只是接触过后便各自撤退,倒没有分出胜负来。
刘恭与刘襄两叔侄都安下营寨,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座小山,大战一触即发。
而张嫣这边也不好受,越是到大战前,周访等人逼得就越紧,在张嫣分神担忧刘恭那边的情况时,竟然又几个武官也站在了周访一边,这形势隐隐看着竟然有几分要逼宫的意思。
“孤已经说过很多次,朱虚侯是断然不能放走的,他对于朝廷的情况再清楚不过,若是让他给刘襄通风报信,那这朝廷岂不是毁在了你们几人手中?”张嫣咬着牙说道,恨不得把周访几人都拖出去,狠狠打个二十大板再说。
这么大一个罪名扣下来按理他们应该收敛些了,谁知道周访反而更加嚣张,竟然不顾身份尊卑,直视张嫣,咄咄道:“这朝廷是会在臣等手中,还是毁在你手中,一目了然。”
一听周访等人竟然大逆不道敢对张嫣直称“你”,李石英当即呵斥道:“大胆,张皇后可是尔等能蔑视的?”
周访瞥了李石英一眼,冷笑道:“这大殿之上,岂有你这阉人说话的资格?”
“周太府,你可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萧正愤怒地站起身来,伸手指着周访,气得手抖有些哆嗦了。
“萧尚书,你为人清廉正直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甘愿沦为这妖后的走狗?”周访见张嫣坐在高座上一言不发,还以为她是怯懦了,也就越猖狂起来,那小人得志的嘴脸表露无疑。
张嫣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微微上扬,冰冷异常。算算时间,那老狐狸现在也应该到了才是。
她心里才这么想着,就听到外头传来陈平铿锵有力的声音:“臣不过才离开长安城不到半个月,张皇后怎么就沦落到被臣子踩在头上任意妄为的地步了?” 汉宫春:皇帝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