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五十七章计划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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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张不疑这么说,刘恭却沉默下来,心里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事自然是不用张不疑亲自前往的,但他也没想让新上任的官员前去,而是另有人选。
这几日刘弘频繁前往北宫,张嫣又有想要出宫的意思,他倒是想看看张嫣到底想做什么。
刘恭嘴角微微上扬,忽然道:“倒不用让留侯去赈灾,不过留侯也不得不辛苦一段时间了。”
张不疑一愣,一头雾水地抬头去看刘恭,未了又转头看向陈平,饶是聪慧如他也不明白刘恭想要做什么。
“什么?”张嫣抬头看向浅香,一脸惊愕,“恭儿让弘儿去赈灾?”
浅香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这事是宣殿里伺候的宫女告诉我的,准没错。”
“可这好好的……”张嫣一时也想不明白刘恭在想什么。
毕竟刘弘现在是廷尉寺的主事,也不是闲着没事干,朝廷里有才能的官员多了去了,却为什么偏偏让刘弘去赈灾,再让张不疑去暂时顶替刘弘的职位呢?
“皇上可还说了什么?”张嫣放下手里的针线,严肃地问道。
浅香想了想,才摇了头:“似乎是没有了,皇上说要让常山王去赈灾时,曲逆侯与绛侯都说不妥,但皇上坚持要让常山王去,便没有人敢反驳了。”
毕竟是看着刘恭长大的,张嫣只是稍稍一想便明白了,大抵是刘恭察觉到了她想让刘弘带她出宫,所以才特意给了她这么一个机会试探自己。
想到了这一点,张嫣便应该不为所动,但偏偏这个机会又诱人得很,若是错过了这次机会,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再出宫了……
思来想去,张嫣还是决定铤而走险,反正就算被识破了,到时候她人已经出了宫,就算刘恭派人叫她回来,她摆上架子难不成那些人还能强行押她回来不成?
这么想着,张嫣便开始着手准备,先是让暗卫七去跟刘弘说了一声。
刘弘起先也是不同意,毕竟赈灾不是游玩,一路上必定是餐风露宿的,他一是不想让张嫣吃苦,二是担心她会遇到危险。
再者,张嫣身为一国之母,这般偷偷摸摸出宫着实不太光彩。
但张嫣苦苦哀求,刘弘终究还是心软答应了,只跟张嫣约法三章,到时候便是出了宫也不能乱跑,赈灾结束就跟着他一起回宫。
张嫣当然是连连答应,搞定了刘弘之后便让暗卫七准备了一套宦官的衣服来,又来来回回告诉浅香千万不能将这件事情透露出去。
“小姐,你要出宫直接跟皇上说不就是了?听说别宫的景色特别好,我们去住几日散散心便是了。”浅香一脸担忧地看着张嫣,显然是不同意她这么做的。
“去别宫有什么意思,我是想到处去看看,见识一下书简里写的那些风土人情。”一想到自己能出宫去见见世面,张嫣就兴奋不已,一边默默想着自己要带着什么在身上。
“可是小姐……”
浅香还想说什么,却被张嫣打断:“还有什么可是,你就放心吧,你小姐我自有分寸。”
什么分寸,她就是料定刘恭不会真拿她怎么样才敢这么放肆的。
见张嫣说得这么肯定,浅香便只是叹息了一声,没再多说什么,甚至上前帮着她收拾东西。
万事俱备,只欠想办法瞒过刘恭了。
刘弘准备赈灾物资的这几天张嫣都装作若无其事,每天从被请安开始,出去晒晒太阳,在屋里看看书绣绣荷囊,丝毫看不出任何异常来。
刘弘自然是没有时间再入宫来,张嫣便通过暗卫七来跟刘弘联系。
暗卫便是有这一点好处,听命于谁时便是忠心耿耿,谁的话也不会听,倒是让张嫣放心得很。
到刘弘出发这一天,张嫣也不着急,早上一群妃子来给她请了安之后,她甚至还留下王若水陪自己下棋。
“怎么样,她那边还是没有什么异常么?”刘恭倒是极为紧张,每隔几刻钟就忍不住问一次。
李石英嘴角微微一抽,也没去确认,只道:“皇上,一刻钟前您才问过一次,那会张皇后还在与王八子对弈。”
为了避免中间会有变故,李石英特意派了三个人盯着北宫,每隔三刻钟都会有人来禀告张嫣的最新动态。
“是么……”刘恭想了想,忽然站起身来,“走吧,我们去北宫去。”
这才走到半路上,刘恭就遇到了李石英派去的宫人,说是张嫣还在与王若水对弈。
等刘恭道北宫,果然看到张嫣与王若水二人坐在庭院的树荫下对弈,许是两人都过于专注,都没注意到刘恭到了。
李石英刚要出声提醒,刘恭却抬手拦住了他,自己悄声往两人走去。
“这棋我怕是已经输了吧……”张嫣看着已经有大半被白棋占掉的棋盘,一脸苦恼不知道要如何落子。
“下这里。”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传来,张嫣还没回过神,便有一只手从面前的棋盒中拿了一只白子,落在了棋盘一角。
张嫣抬头见是刘恭,心下一个咯噔,面上倒是没有多大的反应,轻声问了句:“怎么这会有空过来了?”
王若水这会已经起身来,对刘恭作福道:“妾身见过皇上。”
刘恭这才往王若水身上看了一眼,面上没有一丝波澜,只微微颔首,道:“棋下得不错。”
王若水头都没抬,当即回答:“谢皇上夸赞。”
“坐下吧,朕看你们下一会。”
闻言,王若水应了,便又坐了回去,再看棋盘上,不由得一惊。
张嫣还以为自己是输定了,这会看棋盘,莞尔一笑:“不过是一子,竟然就将棋局形势完全逆转,果然不愧是皇上。”
刘恭的棋艺不说整个汉朝江山,至少在这宫里头是无人能敌的,便是刘弘与他对弈,胜算也不大。
“这么着,妾身是全无胜算可言了。”王若水对张嫣笑了笑,带着几分玩笑之意。
“别管他,咱们自个下。”张嫣瞥了刘恭一眼,笑着回了王若水。
刘恭也不说话,只让李石英去搬了把椅子来,在张嫣身旁坐下,看着两人下棋,再未插手。
“朕听闻,八子精通琴棋书画,尤其擅长作画?”沉默了半晌,许是刘恭自个看着也无聊,便开口问了句。
张嫣飞快地扫了刘恭一眼,嘴角微微带着几分笑意。她就说王若水这性子必定会吸引刘恭的注意,要不今个也不会特意留下她了。
她知道刘恭若是要试探她,今个必定会过来北宫。
“琴棋书哪敢说精通,只略有涉猎,至于作画,也不过是略懂一二而已。”便是面对刘恭,王若水也是一副淡淡的模样,这不争不抢的性子倒是着实令人舒服。
张嫣忍不住想,这会要是方媛儿在,只怕那笑容都要咧到耳朵根去了。
“那副锦鲤戏水图朕也看过,确实功底深厚,你也不必这般谦虚。”刘恭回了句,视线却始终落在棋盘上,眼见得张嫣要落子,终于忍不住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带着她将子落在了另一处。
也不知道是不是有王若水在,刘恭倒是收敛许多,等张嫣落了子便松了手。
手腕处还带着几分暖意,张嫣将手缩到衣袖中,只等那温度消退,那温度且反而像是火烧一般,越发滚烫起来。
王若水也没注意到这点,只是轻笑一声:“可是说好了皇上不能插手了,要不然可就成了妾身与皇上二人对弈了,可不公平。”
“既然这样,那你们两人对弈吧,我在一旁看着便好了。”闻言张嫣当即起身,将自己的位置让给了刘恭。
已经许久没有下棋,这会有王若水在,刘恭便有了几分兴致,也没推脱,坐到了王若水对面,接手已经被张嫣搅得现了颓势的白子。
自从刘恭出现之后,浅香就显得异常紧张,频频往张嫣看去,张嫣也不理会,又怕被刘恭看出端倪来,便开口道:“浅香,去准备些点心来。”
“哎……”浅香紧张得都忘了宫里的规矩,开口应了之后才回过神来,改口道,“诺,婢子这就去。”
好在浅香平时就迷迷糊糊的,这忘了规矩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刘恭这会又在下棋,也没注意到。
倒是一旁的李石英似乎看出了什么端倪,略有些怀疑地看了浅香一眼。
注意到李石英的视线,张嫣心下一紧,抬眼往他看去,眼神中带着几丝警告。
收到张嫣递来的眼色,李石英苦涩地笑了笑,连忙低头只当方才什么都没察觉。
伴君如伴虎,伴着有张嫣在的刘恭,他倒是宁愿去喂老虎……
“在看什么?”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刘恭忽然转头来看张嫣,开口问了这么一句。
张嫣十分镇定,伸手指了指李石英所在的那个方向,回道:“方才似乎看到什么从屋顶上跑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小乖。”
说到小乖,张嫣就忍不住想抱怨,它从昨天下午出去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这会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刘恭往那处瞥了一眼,低头又回到棋盘上,随口说了句:“若是不会来也好,省得闹腾得很。”
王若水看了看两人,笑道:“皇上与张皇后可是在说一只雪白色的猫?”
“怎么,八子看到过小乖?”
“妾身昨日傍晚在仓池边上看到过一只白色的猫,也不知道是不是张皇后说的小乖。”
“那多半就是了。”这宫里的猫也就只有小乖一只,许是昨天小乖出去的时候路过仓池,正好被王若水看到了。
三人这么时不时地说这话,时间过得倒是快得很,这盘棋才下完,便差不多要用午膳了。
“你也别回披香殿了,留在这里陪我用午膳吧。”瞧着王若水似乎想走,张嫣先一步开口道。
王若水瞥了刘恭一眼,犹豫了片刻,还是摇头道:“妾身写过张皇后厚爱,只是妾身这会有些不适,怕是没什么胃口,还是不叨扰张皇后了。”
若只有张嫣一人,她多半就留下来了,只是有刘恭在的话……
她入宫来只是不想被父亲嫁给一个老头,也不是为名为势,更不想参与后位之争,与皇上接触过多终究不是什么好事。
她可不想才吃过午膳,晚上就被方媛儿找麻烦。 汉宫春:皇帝养成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