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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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色入户,阴影拉长。
道清手松了松,才发现未再受什么禁锢。
她登时坐了起来,目光又移去看手腕,才确定那里已没有了那条缎带。
她又不确定地掀开被褥,上下左右仔细检查一番。
确认身上无一处有被绑住,她愣坐在床上一时也没反应过来。
这几日她顺从于谢瑜,他的任何要求都未曾反抗,心里却在不断思索他究竟在想什么。
原著中提及谢瑜婚后对晏道清的态度并未有多,不过匆匆几笔。
因前文里多描写这位男二对女主的情根深种,读者便默认谢瑜待晏道清定然冷淡。
原文中究竟如何她也分不清了,只是她能察觉,如今的谢瑜,对她似乎有不一样的态度。
这几日她反复思索,觉得谢瑜这番又是自残,又是情话,大抵起因于她的两次爽约。
原著中的晏道清对谢瑜言听计从,从未有过任何反抗,因而谢瑜便觉她无甚重要,可随时把控于掌心。
而她已经违背原著剧情人设,两次让其枯等,按着谢瑜自幼缺爱又执拗的性子,被本该是掌中之物一激,所以陷入短暂的不甘里。
她昨晚的主动,不过是与他坦诚,自己依然系于他身,可由他把控。
虽心中不愿,但这也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投诚脱困方法。
她就当,是又摔了一跤,再爬起来就是。
未曾想到,这法子还真起了作用。
那谢瑜真就松开了他。
她叹了口气,把脸缩在双膝间。
没想到她宴清有一天,也要靠身体来获得自由,实在是太狗血了。
拿起一侧的鞋袜衣衫,她自己整理套上,又擦了面。
盯着盆里的面容,她陷入了恍惚。
这几日起居都由谢瑜伺候着,她到底是有多久没有仔细看过这张脸了呢?
待坐到妆台前,又久久盯着这张面容。
直至外面的日头半斜了过来,蝉鸣声起,门牖嘎吱一声破开寂静。
她才从那恍恍的虚无里抽离情绪。
拿起一侧梳子梳理久未绾髻的长发,才落了一半,便被一只手握住。
“阿清,我来替你绾发。”来人半躬身,靠近她。
昨日是她的主动,如今思来,又觉得这剧情颇为狗血。
如今虽脱了桎梏,但她看着谢瑜,尴尬的情绪上来,她便松了手,任由他打理这满头青丝。
他梳发得小心,手指落在她的乌发间,松松绾了一个髻。
未曾固住,又顺着她的发滑落。
这发髻往日看澹月梳得简单,没想到要动手却是这般难。
“世子,我还是自己来吧。”道清见谢瑜盯着她的头发出神,便伸手把满头乌发拢了起来。
其实她也有些嫌弃的。
夏日过热,这头发又这么长,真是累赘。
谢瑜松了手,顺着她身侧坐下。
道清其实也不会梳什么,唯独篦个辫子,还算是灵活。
待把这乌发篦完可大半,她才发觉坐在她身侧的谢瑜看着她的头发,露出几分茫然的神色。
“怎么了?是我编得不好看吗?”道清摸了摸头发,歪了头试探问道。
“不是,只是没见过邺都姑娘有这般梳头发的。”谢瑜并非未曾见过道清这样的束发。
那时是在宝禅寺,泼粥闹剧后,他不知怎么的,想再折回膳房看看。
路上便看到了道清主仆两,笑意盈盈说完话,道清便蹲下身,让澹月替她编发。
那时他只觉得这发髻模样可笑,如今思来,却有了恍若隔世之感。
再久远些的记忆里,许是前世吧。
好像道清也梳过很多次这样的辫子,方时他心思不在,便再怎么仔细想,也只剩重重人影堆叠,记不起来究竟是怎么起因。
“没有,很好看。”谢瑜笑道,“以后经常这么篦发罢。”
“那怎么成,”道清把妆匣合上,“既是在邺都,也不能太随意了。”
“阿清以前在边塞,经常这么梳头发吗?”谢瑜又问。
“应该吧,这样梳头发简单。”原主的记忆零星,但多数都是这般束着辫子随她的母亲四处奔走的回忆,道清也顺着点了点头。
“阿清能否教教我,以后都由我给你束。”谢瑜靠近。
二人间距近了,道清能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清疏气。
她脑海中又不自知地想到昨日夜里的事,便本能地退开,道:“梳头发的事情以后都有澹月,世子不必劳烦。”
谢瑜不厌其烦又恳求:“我想学,阿清愿意教我么?”
道清低头扫了眼自己已经篦好的辫子。
好不容易才整理好的头发,还得为着身旁这位再重新拆开,她心里有些不耐,手指还是听话地解开。
“喏,这样,翻过来,再这样翻过去。”道清重新缠绕,耐着心将乌发来回穿梭。
谢瑜聪慧,道清才示范片刻,谢瑜已铭记于心。
他便把她编了一半的跟了下去,指法虽还有些不够娴熟,但成品倒是错落有致,很为得体。
复从他袖口处拿出黛蓝色的缎带,一圈一圈仔仔细细替她缠上,束住细碎的尾缀。
道清觉得那发带有些眼熟。
思绪飞跃,她想了起来。
这是这几日里谢瑜绑着她时候的那根,只没想到如今被用来绑头发,她心里有些奇怪的膈应,也不好未表露太多,默认了他的操作。
接而,谢瑜的指尖叩开妆匣,指腹划过冰冷的朱钗,停留在一朵黛蓝的珠花上,替她簪在的鬓角。
道清看着铜镜中的自己,一时有些恍惚,一时又觉得真实,仿佛这样熟常的夫妻生活已经过了许久了。
谢瑜与天底下所有的丈夫一样,替妻子描眉绾发,神情温和地细细打量着妻子的模样。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但因有一愿字,也无非是世人美好期盼,未曾落在实处。
“姑娘,姑娘。”檐廊下有嘈杂声。
连续多日都未见道清,澹月性子急,第一个往卧房里跑。
但看到谢瑜与道清,她面露尴尬,退后了几步。
道清喊住了澹月:“回来。”
她连续多日未曾出门,好不容易看到这般活泼的澹月,她怎会再任她溜走。
只是她一直被关在房中,也不知谢瑜是怎么与府邸里的人解释的。
“姑娘的病可大好了?”澹月凑近几步,盯着道清的面左右细看,见道清面色红润,她嘘了口气,“之前世子说姑娘的病会过人,得需静养着,任何人都不准进院子,我和流云姐姐只能在外头干着急,如今见姑娘气色这般好,我也宽心了。”
道清抬头看了眼谢瑜,见谢瑜无甚反应,她也只作默认。
又问澹月:“流云呢?”
“流云姐姐在厨房给姑娘端乳酪呢,还有才买的金丝党梅,蜜煎樱桃,都准备给姑娘端来。”
道清听闻神色一亮。
虽说这几日被锁在屋里,谢瑜端来的也是往日她所喜欢的,但自己亲自能吃又是另一番感受。
待嘴里塞满珍馐,道清又觉得心情大好,连带着身边谢瑜说了什么也未曾听得分明。
“硕子···呜···说什么?”道清嘴里还咽着乳酪,说得含糊,谢瑜瞧着他,听得笑了起来。
“过几日冶池边有捶丸,阿清想去看吗?”他伸手过来,擦去道清嘴边留下的蜜饯残渣。
道清神色一僵,自己也用手指擦了擦嘴角,把吃食艰难地咽了下去。
反问;“捶丸?”
“是,阿清若有兴趣,可以去看看。”谢瑜端起青瓷轻啜了一口。
捶丸,古代高尔夫球?
她没真正见过高尔夫,更别说这古人的玩意。
“世子想去吗?如果世子想去的话,我可以陪你去。”道清斟酌语气,小声提议道。
顺着谢瑜的心意来,总是没错的。
“好。”谢瑜应了一声,但眉宇间似有些不悦。
道清也琢磨不透。
冶池景秀,虽不如金明池侧宽广,也有着它的秀蕴独特。
特别是一侧大片梧桐,遮蔽重重树影,把盛夏的灼热都散了几分。
贵胄们搭一处棚场,娘子郎君们对席而坐,曲水流觞间,也能寻得一些古意莹莹。
这场捶丸是由汝王妃所办,遍邀了京中大半贵胄,几邺都有些头面的年轻郎君们,都来了宴会上,竟一时胜过了宫宴盛景。
道清与昭韫并坐,裴洵虽还未从北境回来,裴家速来在朝中以中立自处,但今日却不知为何也着昭韫参席。
“北线辎重未至,大家都知晓是民间有商问讯,感念裴家军护疆不易,才出了粮食运往,其实···”昭韫贴近她,低下声,“实则是汝王着人所托,将军府,自要感念这一恩德。”
道清颔首,目光落在了遥遥站在日色下与诸多郎君捶丸交流的谢瑜,心中一时不知该有什么心情。
她知晓的是另一层的真相。
所谓民商,实则是陆家。
谢瑜顺水推舟,让献王记恨裴家,因而有了北线辎重未至一事,而后又娶晏道清有了陆家的玉鱼,设计再让汝王得了巧,送汝王人情,使裴家不得不感念于汝王。
这般步步为营,若非因裴洵的主角光环,谢瑜定是最后的胜者。
“裴家要还这人情。”昭韫语气有些不愿,但也不得不叹了口气。
道清饮了口茶,点头表示明白。
后她又听昭韫徐徐道:“那日贸然去寻世子,只因我夫君走之前叮嘱,说若寻帮助,就去端王府寻世子,世子是可信之人,所以我才那般冒然前去。”
道清神色微变,转过头来:“裴小将军真是这么说的?”
“是。”昭韫神色坦然,径直对上道清怀疑的眼神。
裴洵信任谢瑜?这与原书发展大相径庭。
照理说,裴洵在离开邺都时,已然对谢瑜起了几分疑心,怎会如昭韫所言?
这究竟是裴洵的试探还是真心?抑或是谢瑜的心思变化?
道清目光又落在远处的谢瑜身上。
绣着靛青深丝,他总着黛蓝,那颜色极衬他。
即使隔着许多郎君衣袂,她好像也能从层层人影中寻到他。 穿书后我当了系统的内测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