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试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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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嫂对庆秋的心意,庆秋无以为报……”
荀庆秋话才说到一半,便被方然微露的纤细手腕上的那只翠玉手镯吸引去了目光,不由话止,她不曾料到她会戴着。
方然意会,当下又有意摆弄了几下,赞叹道:“秋姐儿,你还真别说,这手镯我昨儿见了便喜欢得很。触手生热,我很受用。”
“我还怕表嫂会不喜欢那些不起眼的小物什,如今见表嫂日日戴着。我也很开心。”
适才退下去的小翠很快就从别院呈了好几碟蜜饯果子一并热茶来:“二小姐尝尝吧,这些都是前几月大娘子闲来无事亲自腌制的果子,酸酸甜甜,想必你会喜欢。”
荀庆秋捻起一块尝了一口,入口虽有些酸,但后劲却很甜。且又不涩,不由点头称赞道:“没想到表嫂精于此道,真是令人佩服。”
“左不过是因为从前在府里太无聊了。不过如今来了沈府倒也一样。”
总觉得方然接下来会和自己诉衷肠……
讵料没过一会,方然竟问起了她的事情:“今儿听婆母说才知道,原来秋姐儿得了皇上青眼,很得他喜欢?”
待将嘴里的杏干咽下去,荀庆秋才淡淡道:“郭大太太此话言重了,只是因为先前我无意之间与皇上相识,算是朋友。”
方然目光不加讳饰地停滞在她身上,好一会才缓缓移目望向别处,感叹道:“秋姐儿一看就是有福之人,这往后若是真的进了宫,那可是要过锦衣玉食的生活。”
那种生活,至少目前为止荀庆秋不是那么向往。
她甚至觉得在沈府就很好,如若没有这些个她讨厌的人,那便完美无缺了。
她略沉吟了一会后,才嗫嚅道:“表嫂觉得这生活好,庆秋却不这么想。庆秋从小生活在沈府,对沈府也已经有了一份难以割舍的情分。况且我和皇上只是朋友关系,表嫂多心了。”
因觉得方然问这话恐不怀好意。她这才如此决断地回答。
她并没有想到今日同方然的这番周旋,后面也会引无非事端。
她也没有瞅见方然眼底掠过的一丝狠意。
“秋姐儿这么优秀,外面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与我们沈府结亲呢。不过不管怎么样,那也都要看你自己。我们女人一辈子,若能嫁与自己心爱之人,才算圆全。”
她说这话时语气缓慢,似有所感,仿佛就是在说她自己。
见她目光迷离,荀庆秋忽然想到了沈庋那日同自己说的话。难不成这方然对沈时真的有情?
只见荀庆秋红唇翕动:“我总觉得自己还小,虽已及笄,却总不愿意去想这些事情。能时常陪伴老太太们左右,庆秋就已心满意足。倒是表嫂好似有些郁郁寡欢,可是有什么心事?”
她缓缓揭开青瓷茶盏,任由那腾腾热气席面而来,又横亘在她与方然之间,以致于她那张俏容愈发得模糊不清。
“没什么,有些事情等你以后结了婚便会懂。毕竟这成婚与不成婚是有着本质的区别。”
她这厢是在暗指着什么吗?
荀庆秋正欲搭话,外头却传来丫鬟的声响:“大爷回来了!”
紧接着那丫鬟又进来笑着与方然通报,可方然的面上却无半分喜色。
荀庆秋握着茶盏的手轻轻一抖,心也跟着一颤。就像是狼入虎穴一般,她这心里竟然莫名地有些恐慌,压抑得她胸口有些透不过气。
沈时一身墨色云纹衣袍,将他的身段衬得挺拔。身躯凛凛、一表人才,虽为贵胄,气宇轩昂,可在荀庆秋看来也不过是一介俗夫,并不值得一提。
不过他倒是很少穿深色的衣裳。
虽如此想,但她明面上自是要起身行礼:“大爷好。”
而方然。语调微扬,眉眼含笑道:“回来了,身上可淋湿了,快过来烘烘吧?”
这语气似乎与先前无异,但细细听时却又能听出几分不同,荀庆秋心里渐起了疑心。
至于沈时,初进来时那目光便像是被荀庆秋勾去,待方然过来挽住他衣袖,这才注意到自己失了分寸,连忙出声相应:“是我疏忽了,本该今日就随你回去。只因昨夜温习功课到后半夜,故而一早不曾醒来。母亲亲自寻我,明日一早我们就一起回去,你看可好?”
方然低首浅笑:“如此甚好,总归这事也不急。我瞧着你略有疲态。现下可要再去休息一会,等用晚饭我再叫你起来?”
沈时自持着最后的冷静,尽量不将目光偏移到荀庆秋身上:“不用了,我随母亲置办了明日所需的东西,等会还要过去再校验一番。”
一旁的荀庆秋坐如针毡。
正想要寻个借口离开时,便听方然问道:“秋姐儿。你大爷回来,晚上我亲自下厨炒两个小菜,不如你留下来一起用饭吧?”
荀庆秋干笑一声。垂放在腿上的双手绞着锦帕:“多谢表嫂美意,只是先前潘老太太让我晚上陪她用饭,便不打扰了。”
只见方然哑然失笑。须臾片刻后才开口道:“我们秋姐儿果然是人人都宠的姑娘。既如此,那我也不留你,往后我们多加走动。互相亲近些。”
话毕,她又吩咐着小翠亲自护送荀庆秋回去。
荀庆秋推辞不得,只得应了。
她知道自己出来势必会遇上郭氏。可不,才过前堂,就见郭氏满面悠哉地坐在那里品茶。
目光在瞥见荀庆秋的那一刻,她的眉目紧皱了一下。
荀庆秋照例行礼:“庆秋见过郭大太太。”
且听郭氏冷嘲热讽道:“呦,我当是谁,这位不是颇得皇上青睐的秋姐儿吗?今日能到我这里来,果真是我上辈子积攒了不少福气。”
荀庆秋早已习以为常,便敷衍道:“表嫂这两日赠了庆秋不少好东西,庆秋便过来道谢。”
郭氏不以为然地撇撇嘴:“我们家的东西秋姐儿也能看得上吗?”
却听荀庆秋反唇相讥道:“郭大太太这是在贬低自己吗,我倒不曾说过这样的话。”
“你……”
郭氏气得咬牙,荀庆秋却笑脸相迎。 贵女重生:皇上,你今晚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