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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星野看着那自称姜获的小兵手上的红斑，不自由地想起了从前听军中老兵讲的故事：

　　“人说是那启德年间，闵州有户姓王的大户人家，家中只有一个独子，那王少爷天资聪颖，长成后又仪表堂堂，家里来说亲的媒人一波接一波，可他偏偏看上了个孤女……”

　　那老兵喝了一口酒，拿眼睛扫了一圈聚精会神听故事的新兵蛋子。

　　见这群小崽子没人发问。老兵不满地“啧”了一声，继续讲道：“那孤女父母双亡，从小是个瞎婆婆养大的。别的不说，那女子有个天仙的长相，说起话来那声音像是唱歌一般，王家少爷就是看中了那女子，作天作地的非要把人娶进家来……家里人没办法，只得同意。叫了人来合八字、定日子，可那姑娘一来，王家老夫人却死活不同意。”

　　“那是为啥呀？”有小兵忍不住追问。

　　老兵笑着看他一眼：“为啥？因为那姑娘是个天罚！”

　　见他们一脸茫然，那老兵也不卖关子，“那姑娘手腕上有个红印子，人说这样的人是天上下来的，来找因果降天罚的，王家老夫人怕她不吉祥给家里招灾……可王少爷不愿意，在家又是绝食又是上吊的，终是让老夫人松了口，把人娶了进来。”

　　说到这里，那老兵顿了顿，问：“结果你们猜怎么了？”

　　众人面面相觑，皆是摇头。

　　老兵见状，压下嗓子，脸上的皱纹在篝火映照下显得阴森可怖，他一字一句地把话慢慢地吐出来……

　　“新婚当晚，王家六十多口人。死绝了……”

　　老兵那阴森的语气仿佛就在耳边，姚星野抬头端详那小兵的模样，绝不是山村里能长出的清秀……

　　再接过他手里的酒壶，姚星野突然笑着问他：“这酒藏了多久了？”

　　“上次去采买的时候，就藏起来了……”姜获红着脸，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

　　姚星野看他这样子心里明白了几分，本就不甚明朗的心里更添了几分厌恶，只听他厉声开口，叱道：“你可知私藏货资滥用军款是重罪？！”

　　姜获被他吼得一个激灵跪倒在地。竟哭得发起抖来：“将军饶命……这酒、这酒是小的昨儿跟着梁太医他们采薄荷是偷溜出去用自己的月钱买来孝敬将军的……”

　　姚星野见他这副样子更觉得心里火起，京里胡乱传唱他是个断袖也就罢了，怎的还真有人打起了这个主意？

　　他刚想发怒，又转念一想，若有奸细想必不单他一个，既然找上门了，何不顺藤摸瓜，引出背后其他人来？

　　想到这里，姚星野换上了一副愧疚神色。甚至亲手将那姜获扶了起来，接过小酒壶向他低声道谢。

　　姜获自是不敢托大，连声称不敢，只是眼睫上还湿着，加上他年纪小，看着更像是被欺负了一般。

　　姚星野想了想。凑到他耳边用了些暧昧的口气：“今日本将军不怪你，也记了你的好，日后若有机会，本将军也会给你些你想要的……”

　　姜获被这几声激的浑身上下都起了鸡皮疙瘩，但面上却是一副受宠若惊的扭捏模样，软声说着奉承话，看远处有人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姜获忙着请了个罪退下了。

　　远处，做饭的火头军看着姜获跑过来抬手向姜获后脑勺给了一巴掌。嘴里念叨着：“一让你小子干活你就遛！”

　　姚星野看了一会儿，再回头看，那李涛已经又偷摸着溜回来了……

　　“子昭！”姚星野进了自己的帐子。帐中有一面带稚气的少年正坐在帐中央的椅子上，身上穿着的是普通守营军的衣服。

　　“我就知道那要找我了，我就先来了。”少年开口。语气熟稔，像是和姚星野相识已久。

　　这少年正是姚星野的军师，柳吟。

　　“你这些日子和军中的士兵混在一起，可得了些什么消息？”姚星野坐下，给二人各自倒了杯水，柳吟也不和他客气，自顾自地喝了一杯，这才慢悠悠地开口：“我这几日听了些说法，那些患病的士兵私下里曾都偷偷离营谋私。”

　　“哦？买了些什么？”姚星野挑眉。

　　“也不是什么稀罕物，大多是些吃食。”

　　姚星野想了想，拿着酒壶出了帐子，走前让柳吟在帐中等他。他自己去了几个军医的住处。

　　“将军怀疑，这酒中有毒？”杜维取了小碗，将酒倒在碗中，取了银针试毒。等了许久，银针并未变色。几人疑惑，正左思右想不得解时柳吟掀帘而入。

　　“那会有人蠢到这般给你下毒？”柳吟走到旁边。将一株草捣碎，将草汁和在酒里。

　　杜维会意，又将银针插入，不一会，银针尖端便开始发黑……

　　“这……”白辰看着柳吟手中的草汁有些惊愕“这草本是给染病的士兵止疼的……怎会有毒？”

　　“白军医是如何知道这草可使人昏睡的？”姚星野问。

　　白辰跪倒在地，一时急得两眼发红，险些落下泪来。

　　“回将军，在下是听营中老兵曾提起过从前有人误食这草药，昏睡了一天一夜，在下心中好奇便取来研究，发现佩戴少量此草可使人安眠，故军中大多士兵都有佩戴……这、这实在是在下疏忽……”

　　“白军医也是不知情，”梁奇川在壶中取了些酒水滴在绢布上，眼见着绢布变了颜色，“这酒中被人加了蔢萝枝粉，白太医不知情也是情有可原。”

　　“蔢萝枝粉？”姚星野疑惑出声“本将从未听过这个东西。”

　　梁奇川擦了擦手：“下官也是游历周国时偶然间知晓的，燕国境南莨州有一落神县，县里便有蔢萝树，用蔢萝枝碾成粉加在酒中，可使酒风味更加，但若是饮了这酒，便不可佩戴安眠的香囊，下官猜测，军中士兵带的安眠草药，便是此酒的禁忌。”

　　“白军医，你可还记得是哪个士兵提起的？”姚星野沉声开口“把他带来，本将军亲自盘问。”

　　白辰面露难色，迟疑开口：“回将军，那士兵便是第一个死去的人……”

　　“明崖，”柳吟叫他“或许，该去审那酒家。” 贵女重生：皇上，你今晚侍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