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云在烧(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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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叛军进攻阶段,联军虽然没有多余的火力收拾它,但很容易就测出了中继站的位置。等到星翅鵟重伤逃遁、战役进入联军反攻阶段,广播站旧址立刻遭到了加榴炮、迫击炮乃至坦克炮的轮番蹂躏,地表建筑几乎遭到夷平,弹坑多得能扮演月球表面。
但这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现在看来,叛军显然对废墟进行了充分挖潜,而且伪装技术十分了得,BZK-005在之前的侦察任务当中,从来没有在那里发现任何异样。当然,联军想收拾广播站还是非常容易的,PLZ-05使用底排增程弹的话,不用转移炮兵阵地就能命中目标。如果代理司令员愿意的话,他只需要稍微动一下嘴皮子,五分钟内就能把广播站旧址炸成月球表面。
从纯军事角度考虑的话,这无疑是最有效率的选择。但问题是,军事从来都是政治的延伸,联军指挥部的手脚从来就没有自由过。“审问”完俘虏之后,霜雪之风立即联系了代理司令员,出于安全考虑,她甚至放弃了排用电台(叛军有能力监听无线电台,虽然他们对地球密码毫无办法),直接手机打起了电话。谢天谢地,附近那个损坏的移动式基站刚换上新货。
树冠雨滴滴答答地落上泥地,在或大或小的水潭当中激起阵阵涟漪。俘虏的呻吟声越来越低,没过多久,甚至比背景中的虫鸣还要微弱。正统官军巡逻队长拿出一个急救包,给这家伙注射了宝贵的止疼针,他的持镰者部下有一半在周边保持警戒,另外一半则是默默地盯着俘虏,为这位敌人的死亡做着见证。
国家人民军巡逻队总共有十名战士,其中有七人分出去充作哨兵。队长带着剩下两名战士待在霜雪之风身边,明面上是“等待首长指示”,实际上的那点小心思,张成栋那是再清楚不过。他自己同样站在两米开外,一面抬头欣赏黑压压的树冠,一面故作无意地偷听指挥层对话。
霜雪之风同意摧毁广播站,但她希望把攻击时间改在白昼,同时采用最时髦的无人机空袭方式。刚开始的时候,代理司令员并不认可这个方案,他觉得临时执权是在没麻烦制造麻烦,故意把简单的东西复杂化。广州军区的这位少将,认为最好还是集中火力速战速决,他提出的计划虽然中规中矩,但贵在挑不出毛病,而且有很大的概率取得成功。
代理司令员准备动用战备值班当中的武直-10双机编队,两架武装直升机同时起飞。他将会通过自动化指挥系统,对炮兵、陆军航空兵火力进行协同,首先以自行火炮连实施8发急促射,在155毫米高爆弹(长延时引信)弹着十至十五秒后,再由武装直升机编队发动攻击,使用火箭弹、机炮及反坦克导弹摧毁所有可疑目标,天亮之前结束战斗。
胜利之音广播站旧址,说破大天也不过是一座废墟,再加上地处雨林的缘故,坑道和地下室根本挖不了太深,不可能达到永备工事标准。张成栋是打过仗的人,知道现代军队的火力究竟有多强大,在PLZ-05与武直-10联手协作下,叛军别说是肉身了,就连灵魂都会被高能炸药撕成粉碎。
霜雪之风部分接受了少将的意见,但在关键问题上寸步不让。她坚持要用无人机实施空袭,并且把投弹时间定在了日出后的第一个间断时,至于理由么,“那时候的阳光最适合拍摄,普通观众也能很容易地看到战果。”
这话一出口,代理司令员就被惹恼了。他们两个在电话里面你来我往地吵了十好几句,场面一度闹得很僵,到最后,PLA少将连“外行懂什么!?”都说出了口。令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句话居然正中霜雪之风下怀,临时执权立刻抓住这条缆绳,“嗖”地一下就把自己拉了上去。“我们要争取的,就是外行人的支持!”当着所有人的面,她用汉语昂然说道:
“普通人对军事毫不关心,只有最浅显、最时髦、最有视觉效果的战争新闻,才能吸引他们坐下来看完,并且作为今后几天的谈资!少将阁下,你可以登陆微 博 看一下,最吸引人的永远是那些高科技名词,那些看上去既先进又漂亮的新式装备!我知道,察打一体无人机无论速度、载弹量还是机动都比不上武直,但它既能成为好作品的主角,同时还是上佳的空中拍摄平台,将它排除在外的话,后悔的绝不会是我!”
最终,霜雪之风还是赢下了这场比赛。代理司令员同意出动空军的攻击-1型察打一体无人机实施空袭。不过,在炮兵、空军航空兵打击过后,他还会出动陆航的一架米-17直升机,装载两个装甲步兵班在广播站实施机降。“机场那边,能用的攻击-1型无人机只有4架。这还是前天的报告。”通话临近结尾的时候,PLA少将相当不悦地发出了警告:
“你还要留出一架执行拍摄任务,剩下3架就算全体出动,一次最多也只能投掷300千克弹药。不上步兵,叛军说不定会跑掉一半!”
霜雪之风对此表示感谢,言语得体无懈可击。她甚至还就坡下驴地提出一个要求,希望能和“勇敢的战士们”一同机降。这一次,就连张成栋都觉得过分了,他赶紧走到临时执权身边,连比划带挤眼地劝说对方不要冒险。万幸的是,霜雪之风在这件事上并没有过多坚持,她很快就做了让步,决定不再亲临前线参加战斗,等步兵打扫完战场后,再带上必要的护卫乘车视察。
通话结束三秒钟后,俘虏终于停止了呼吸,结束了持续数个小时的煎熬。霜雪之风挥动工兵铲,为墓穴挖了第一铲土,算是完成了在这里的全部工作。她承诺为巡逻队员们授勋,同时简单地勉励了几句,虽然大家都明白是走过场,但传统就是传统,不这样做反而更加别扭。 星海征途之铁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