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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架攻击-1型无人机继续悠悠然地爬升，不久之后便穿过云层，去往飞鸟难以企及的千米高空。霜雪之风与代理司令员的通话，差不多也在同时告一段落。他们并没有对原有计划大动手术，时间上也根本不允许，就张成栋听到的内容，新计划只是增加了一轮3发急促射（在空袭之后），米-17降落时间也向后推迟了半分钟，其他方面与先前的方案没有差别。

　　临时执权的愿望，就这样再次得到了满足。她惬意地靠上靠背，旁若无人地开始闭目假寐。张成栋心情复杂地看着思想者政客，想说话但却组织不好句子，最后只能烦躁地叹上一口气，扭头去找靠窗坐着的奥莉薇拉。

　　女孩今天穿着自购的青蛙服，长袖按照内务条令规定，一丝不苟地折至手肘上方。她只给胸挂弹药袋塞了3个弹匣，挎包也不像平常那样鼓鼓囊囊，但水壶还是一如既往地带了两个，以便应付紧急事态。只要看到她，张成栋就会油然生出一股安全感，奥莉薇拉对他回以的笑容，更是胜过琼浆玉液。“这次战斗，最大的困难就是抓俘虏。”他想也不想便脱口而出，急不可耐地主动开启谈话：

　　“不过，我们没必要强出头。到那边以后，尽量别妨碍机降步兵......”

　　奥莉薇拉是个令人愉快的谈话对象。她会坦率地表现出好恶，同时巧妙地引导谈话走向，在让两边都能尽兴的同时，不知不觉地完成话题切换。与此同时，东风猛士车也是一路畅通，因为库提-1北线刚刚经过保益公司整修，有些路段甚至还是水泥混凝土，完全不需要乘客帮忙排障。

　　时针滴答滴答地运行着，眨眼之间就走过了二分之一圈。张成栋绘声绘色地讲述了小学时偷溜进工厂的冒险，作为交换，奥莉薇拉开始介绍高二暑假在乌尤尼盐沼的履行——

　　正北方向，突然传来了一串低沉的、仿佛雷子炮在下水道爆炸似的砰砰声。在张成栋听来，这些声音虽然还算清晰，但与“响亮”二字仍然有着一段距离，但它们持续的时间可是不短，“砰砰砰砰”——停顿，“砰砰砰”——停顿，在回声完全消失之前，同样的循环整整进行了八轮，每轮之间的停顿尚不足三秒，精准程度足能让劳力士手表汗颜。

　　尽管中间隔着上万公顷的密林，但张成栋光听声音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20公里或许更远之外，PLZ-05炮连已经打完了8发急促射，整整48发高爆弹把广播站旧址狠狠犁了一遍。那里肯定会被炸得尘土漫天砂石飞舞，弹片先像铁雨似地把地表活物尽数收割，高温烈焰再将浓绿色的植被尽数吞没，如果叛军在那里储存了武器弹药，接下来恐怕还会发生第二次殉爆——

　　两声暗哑的爆炸，恰在此时轰然响起。虽然弹着点距离公路非常遥远，这轮爆炸仍旧非常扣人心弦，回声持续时间也比预料当中长得多，第一波音浪还没消散，第二轮爆炸就已经接踵而至，两声巨响几乎毫无间隔地融为一体，令听觉效果得以成倍增加。

　　持续数月的战争，早就把丛林生物的神经变得敏感不已，面对这阵突如其来的“人造雷暴”，许多大型鸟类都选择了振翅高飞，从树冠高处直接窜向蓝天。“嘎，嘎。嘎啊！”一只棕色重喙鸫气急败坏地叫嚷着，在东风猛士前方飞快地掠过。

　　按照预定计划，自行加榴炮连接下来还会再打一轮。无论驾驶员还是乘客，众人全都不约而同地保持了沉默，大家伙儿坐在人造革座位上安静等待，直到回声完全消散，这才听到了“雷子炮”那特征极其明显的砰砰响声。

　　“......”

　　张成栋一言不发地咽了口唾沫，心中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霜雪之风就像老狮子王托举辛巴那样双手举起手机，似乎在等待联军指挥部主动联络。车厢当中的沉默，在压抑中又持续了半分多钟，随后才被奥莉薇拉的轻言轻语打破。

　　“我记得，这种无人机只能挂载两枚小型炸弹，或者同等重量的空地导弹。”女孩将目光依次扫过两名同伴，翠绿眼眸宛若宝石一般闪亮：

　　“仅仅投掷四枚炸弹的话，能拍到足够的镜头吗？”

　　“我相信地球军人的专业水准。”临时执权向奥莉薇拉点点头，半透明的狭长脸颊，浮现出毫不掩饰的满意笑容：

　　“日落之前，视频素材应该就能上传到内网。到时候，就让我们亲眼确认吧。”

　　这一次，霜雪之风错误地估计了联军指挥部的效率。察打一体无人机中队一直等到第二天（本地天）中午，这才派车把加密U盘送到了红滩堡垒，空军那边对保密看的极重，宁可废时废油往返十二公里，也不肯使用99.99%安全的军用内网。不过，视频内容绝对物有所值，就算是看管军八股宣传片的张成栋，也不得不承认无人机中队有那么两把刷子。

　　空军场站和作战部队的宣传干事，长期以来已经形成了一种思维定式，再先进的装备也能拍出一股土味。但无人机飞行员的思维明显更加活跃，虽然一半以上的镜头不幸排废，但剩下那些全都可圈可点，完全称得上精彩纷呈。

　　无人机双机编队在云层上方巡航的那段视频，随便截一张就可以当作壁纸：太阳位于画面左上，洒下柔和的金色光芒；云团在画面底部堪堪延伸，宛如一片绵软的灰白棉垫；湛蓝的天幕正中，两架攻击-1型仅仅间隔一个机身长度，宛如猛禽狩猎一般结伴翱翔，灰蓝色制导炸弹稳当地悬挂在翼下，就像利爪一般惹人侧目。

　　接下来的视频分成好几段，有些能持续一两分钟，有些则只是短短的五、六秒。但张成栋看得出来，只要对它们稍微进行剪辑，立刻就能拼出不逊于好莱坞大片的美妙镜头： 星海征途之铁甲咆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