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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陈萝

锦上欢 西西 6462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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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这章开始,乔萝叫陈萝)

  陈萝对这座宅子很满意。

  宅子不是那种大气却刻板的四合院式建筑,除了正房,其他院子精巧雅致各具特色,更象是江南的园林。

  她最喜欢掌珠园,院子结构与众不同,没有厢房,迎面三正两耳共五间,门口有几间倒座房,因此院落空间大,布置也很精美。

  满院的花树和小亭秋千,宽不过一米左右的溪流清清浅浅的,从院中弯弯延延横穿而过,下面的卵石和青苔清晰可见,不时有锦鲤和各色小鱼游过。

  岸边有枯黄或者常青的水草,木制的小桥栏杆跨溪而过,虽然冬季却依然美景迷人。

  她对屋里一整套品质极佳的楠木雕花家俱更是爱不释手,卧室更让她很满意,因为除了靠北墙的千花百卉楠木精雕拔步床,南边的窗下还有一溜只有在北方严寒之地才能见到的暖炕,现在就烧的热热的十分舒适,一下子驱散了冬季的阴冷潮湿。

  炕头摆着矮矮的楠木炕柜,下面是抽屉和储物柜,上面摞着被褥等物,中间还有一个四方的楠木曲腿炕桌,她坐在热乎乎的炕上看书、做针线或者聊天都是再舒服不过的,晚上如果嫌冷不想睡床还可睡在炕上。

  这个靠北又近海的滕州,冬季虽然不是严寒难耐,却十分阴冷潮湿,衣服被褥好象总没干透似的,炭盆用多了烟气难免有些重,让前世一直生活在北方且享受惯了暖气的乔萝十分难受。

  如今有了这暖炕,冬季就要好受多了,当即就决定以后常住掌珠园,还要给嬷嬷和阿璇的屋子也添上暖炕,让大家都不再受冬季阴冷之苦。

  匆忙之间只收拾了上房和一间耳房出来,她自住了三间上房,先由阿璇晚上陪她,等添置了丫头再说,嬷嬷小满两人暂时合住一间耳房,先这么安顿下来,等年后再说。

  这一次捏造身份的过程,让陈萝有些意外的收获,她无意中听到了一些关于亲生父亲长平侯乔奉天的信息。

  十年前,大秦正举全国大部分兵力与东北边境的颉利可汗国展开恶战,所以西南边境空虚,本来基本安份的毕罗国没有任何征兆地忽然举兵攻入沂州府,少数留守西南的军队毫无防备被杀的措手不及,主将阵亡成为一盘散沙。

  毕罗国军队在沂州如入无人之境,烧杀抢掠无恶不做,一时震惊朝野,皇上立刻封因为受伤解甲归田的长平侯乔奉天为西南大将军,方才平定了西南战乱。

  听说当年长平侯爷一杆长枪长驱直入,一直打得毕罗国俯首称臣,再也没有能力与大秦为敌,才有了西南边境这些年的安宁。

  还听说从那以后,长平侯爷抛开京城的老母妻儿和荣华富贵,长年驻守边境,只凭他的名号震摄的毕罗等西南诸国再不敢侵犯大秦。

  后来边境渐稳,皇上感念侯爷身有战伤,就召他回京休养安享富贵,可是每次他刚一离开,就烽烟再起,总有几个不长眼的小国联手举兵入侵。

  虽然最后都被杀了回去,但每次难免损兵折将消耗兵器钱粮,百姓也伤亡无数流离失所,皇上只好让长平侯长年驻守西南。

  陈萝心想,所谓的召他回京休养安享富贵,可能是不放心勋贵掌权吧。

  他既然身受战伤,还是家中独子,在平定西南战乱之后,完全可以解甲归田,继续回京城当他的富贵侯爷,为何还要整整十年驻守偏僻荒凉远离京城的西南?

  听说当年大秦开国时,高祖所封赏的三公六侯十伯这些勋贵,皆是以军功起家,有着从军打仗的经验不说,还大都在军中极有势力和影响力,好多军队的主力都曾是他们的私兵。

  大概是为了给子孙后代清除隐患吧,高祖在封赏时定下制度,世袭的勋贵除非战事需要不得掌兵。

  而当时的勋贵们为了得到一个世袭罔替的爵位,也为了不引起上位者的猜忌,居然接受了这一苛刻的制度,大多数都渐渐放下了兵权,或为文官或为富贵闲人,但是守卫着边境的那几家却一直没有交出兵权。

  一旦回到京城,战功赫赫的长平侯虽然定会得到丰厚的赏赐,但肯定也要交出手中的兵权,就要失去西南大将军的职位,他一介武将不可能入阁,如果失去军权,只能领一些二三品的闲职,从此远离大秦政治中心成为真正的富贵闲人。

  他到底是贪恋权柄还是另有原因不愿回京城?陈萝越来越觉得,她对长平侯府知道的实在太少了。

  也大概就是十年前那场战乱的时候,自己和弟弟刚刚出生,所以自己被送走时他一无所知吧?

  那为何战事结束后,他至今还是一直不闻不问?是母命难违还是他也极为忌讳刑克一说?他庇护的了西南边境无数百姓的安宁,却为何不愿庇护自己年幼的嫡亲女儿?

  她决定等年后安顿下来,估计田慕贤也应该办好了谭若琼的事该回来了,就托他找人回京城打听一下长平侯府的消息。

  在贺红英和秦嬷嬷的张罗下,陈萝真正度过了一个古代意义的新年,她们除了田家人在此地没有任何亲眷朋友,再加上如今手中不缺银子,又有精通庶务和各种礼仪的秦嬷嬷打理,因此这个年要简单的多,等到年前她们的新衣和首饰也都赶制出来了。

  年三十夜,她们四个吃了一顿团圆饭,大年初一按习俗祭了祖,接受了田家人的拜年,给孩子们发了红包,厚赏了仅有的几个家奴。

  大年初二,提着备好的厚礼去田家走了亲戚见了长辈,在田家吃了饭,然后就每天吃睡玩,逛街购物看花灯,一直到正月十五才算真正过完了年。

  这个简单幸福喜庆富裕的新年,陈萝很快喜欢上了滕州的生活,越来越融入这个单纯原始的世界,她已经把自己当做真正的乔萝了。

  而前世或许是没有什么真正牵挂的人吧,在她的心里的感觉越来越淡,淡的她常常都忘了回忆。

  过了正月十五,年就算过完了。正月十六,田有余就迫不急待地要把产业交还给陈萝,郑重其重的把多年的帐册和房契地契等物拿了过来,说自己年纪大了,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去了,免得以后见了老侯爷没法交待。

  陈萝也不再推拒,这些产业可能就是她以后最大的依仗,田有余再忠心也已经六十多岁,谁也不能保证他的子孙们将来和他一样忠心,这些产业落在田家名下,就是将来有人昧下了,她也只能吃个哑巴亏。

  她现在有着双重的身份,又想把这些将来作为自己的隐秘产业,不想让侯府的人知道,因此店铺产业全部过在了陈萝名下,而不是乔萝,表明这些产业与长平侯府,与她的侯府大小姐身份无关。

  田有余打理产业多年,很快办好了过户手续,陈萝正式成了这座宅子以及郊外一座山庄和城里五间店铺的主人。

  山庄和店铺每年的出息共有两千多两,当年老侯爷把家产托付田家,定下每年两成的收息用于田家维持生活,其余全部存在钱庄里。田平安对老侯爷惟命是从,他也有家人需要养活,就同意了老侯爷的说法。

  陈萝觉得自己对山庄和店铺的经营一窍不通,又不愿影响田家人正常的生活,这三十多年来,田家人兢兢业业忠心耿耿地守着这份产业,特别是老长平侯去世后的二十年,他们还是如此忠心,实在极为难得,不应该因为自己的到来让他们有所损失。

  当然,她更担心让外人知道这些产业是她一个孤女的,何况打理产业难免抛头露面,万一惹来什么麻烦就得不偿失,她现在的身家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衣食无忧了,没必要再为赚钱辛苦奔波。

  何况她不是普通人,她出身富贵双全的长平侯府,无论是什么原因落到这种地步,将来总是要回去的,肯定也要嫁入高门为妇。

  如果生活正常的话,这一生可能最不缺的就是富贵,她守成就好,平安就好,就决定仍旧按照老侯爷的旧例行事。

  她就提出长辈的命令不敢违背,自己又什么也不懂,宅子现在由她自己打理,所有的铺子山庄仍由田家人管理,每年按旧例给田家人两成的收息用于生活,她只需要做个养在深闺的富贵闲人就行。

  田家人欣然同意,刚开始他们也担心陈萝会做出什么不合情理的决定,更担心陈萝接手产业后不懂经营最终全给败光了,他们说又说不得,反而辜负了老侯爷的心血和谋算。

  现在则完全放下心来,也越发佩服这个小女孩的胸襟和成算,如果说开始是因为老侯爷的情份才认陈萝为主,现在却有了几分真心的敬意。

  这些年下来,山庄和店铺的收益共存下了五万多两银子,加上她带来一万多两银票,也就是说,陈萝手里有六千多万元的存款,只要不挥霍无度,足够她这辈子衣食无忧了。

  而且山庄和店铺每年还有两千多两的出息,可以全部用于每年的花销,虽然不致于挥金如土,丰衣足食却是没有问题的,等于一年的生活开销有人民币两百多万元。

  陈萝想想就觉得奢侈无比,最起码底气十足,她也正式成了有宅有地有铺有存款的富人,心里越发觉得老侯爷是个深谋远虑,低调稳妥之人。

  以长平侯府之富贵,在滕州买下整条街都没问题,最起码也要置一座三路五进的大宅子,或者开几门最生财的当铺、钱庄之类的没有问题。

  可他处处谨慎低调行事,只分散开来买了五间不起眼的店铺,也只做些绸缎庄、笔墨行、脂粉铺、茶叶店等这些不起眼又稳妥的小生意,象当铺、钱庄、青楼、宝器行这些惹眼招祸的大生意根本不染指。

  山庄在滕州城外数以百计的庄子中也是再普通不过,面积不大,清静悠美,出产丰富,收益也不错,房子又修的低调无华,夏季凉爽舒适,冬季又能泡温泉,城外富户的山庄大都是这样子。

  宅子也只买了普通的三进宅院,在客商富户云集的滕州实在不起眼极了,而每年两千多两银子的收息,如果不是生活奢侈无度的话,足够一家人富足生活。

  他当初置办这些产业的时候,可能就是以防万一有个去处,所以一切考虑的十分妥当。

  产业若置少了,可能会影响生活质量,置办的多了,又会引起旁人注意,从而招来祸事,他把一切都安排的刚刚好。

  许是担心陈萝年少轻狂,田平安又说当年老侯爷曾交待,无论将来这份家业交到谁手里,都要低调谨慎安守本份,不得随意透露身份,不得惹事生非,不得轻易结交外人,不得随意扩张生意,够吃够用就行,还说只有这样才能保得平安度日。

  陈萝心里越发对这位传说中的祖父充满了敬畏之情,也很不明白既然侯府打算抛弃自己,为何这份产业能到了自己手上?当初是谁把房契给了李妈妈?

  是生母长平侯夫人吗?李妈妈的信中也是这样说的,可是老侯爷为何临终前要把这份产业交给儿媳妇?而不是交给自己的儿子或者老妻?也许他交给了儿子和老妻当中的一个,他们又交给了自己的生母吗?

  陈萝想了半天想不出原因,还是放弃了,这么隐秘的事,连嬷嬷和李妈妈都不知道,就是她派人查也查不出什么,长平侯府的事又岂是她能查出什么的,最多打听到一些众人皆知的外围消息罢了。

  如果老侯爷在世,原主绝不会受到那样的待遇吧,就算真的有刑克败家的命相,他也一定会想法设法护自己的儿孙周全的,最起码不会把小孙女送到庄子上不闻不问自生自灭,更不会任由别人去谋害自己儿孙的性命。

  可如果那样原主也不会被恶奴欺凌至死,她也不会穿过来,可见世间万物皆有定数。

  她还是决定等田慕贤回来,就请他去京城走一趟,或者派个可靠的人去。总有一天她要回去面对这一切,就算只打听一些外围消息,也总比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锦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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