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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收完产业,陈萝去给老侯爷上了香。如果说上次上香是为了礼数,这一次则是真真正正的心怀孺慕和敬畏,真正把他当做自己的长辈。
也决定遵从他老人家的意愿,只管安安宁宁度日就行,绝不去想什么用前世的见识去扩大生意发大财,低调才是王道,何况背后还有不明不白的敌人。
然后又托贺红英帮忙挑选奴才,她们现在暂时用的是田家的家奴,时间长了总会给别人造成不便。
这么大一处宅子,陈萝算了一下,差不多得二十个人才够用,对于这种奴隶制度,她虽然觉得残酷,却也不得不承认实在是很方便很好用。
只要握了一个人的卖身契,他的身家性命就全部握在自己手里,生死打骂还是变卖全部由着心意,没有一个奴才敢轻易背主,更不敢做什么逃奴。
陈萝对这件事看的特别重要和谨慎,不仅仅是为了现在有人服侍,更是为了将来培养自己的心腹和左臂右膀,免来以后没有称心的人手使用。
嬷嬷、阿璇和小满是她的亲人不是奴才,而且嬷嬷年迈不能再操劳,陈萝只想让她好好将养身体,后半辈子健康幸福,长长久久地陪在她身边。
阿璇是她的姐妹,现在又是表姐的身份,而小满又太过单纯直爽,又都比她年长,很快就要考虑婚事,这个时代的女人唯一的出路就是嫁得良人相夫教子。
不嫁人只有三种女人,一是忠心事主的奴婢,二是出家为尼,三是为娼为妓,就连守了望门寡的也算是嫁了人,陈萝希望她们象普通的女子一样拥有幸福的人生。
原来看守宅子的老刘夫妇俩,还有两个雇来帮佣的人,以前没有主子还好,现在有了主子,这两个帮佣用着不放心就辞退了,只留老刘夫妇。
他们俩已经五十多岁,当年逃荒途中被老侯爷碰上救了下来,已忠心耿耿看守宅子近三十年。
乔萝觉得他们这么多年很不容易,又是祖父留下的忠仆,就想还了他们的卖身契,再送一笔钱让他们荣养。
可是两人一生无儿无女,也没有可靠的亲眷投奔,这么多年物是人非家乡也回不去了,也早已习惯了现在的生活。
对他们来说,销不销奴籍也没有什么意义,还不如一辈子留在陈府,热热闹闹的也算终身有依。
就是将来故去了也能埋到专门安葬家奴的坟地,每逢年节祭祀,主子还会安排专人准备香烛等物拜祭,免得做个孤魂野鬼,因此两人不愿销了奴籍,更不愿离开。
再加上两人身体还很强健,又善于务弄花草,又熟悉滕州的风土人情,陈萝就遵从他们的心意,让他们留下来看守宅门养花种树,刘婆子闲暇时讲讲滕州的风土人情,陪秦嬷嬷聊聊天,也是一件不错的事。
不算他们夫妇俩,总共添了十七个家奴,本来贺红英和嬷嬷的意思是想买几个拖家带口的,最好高门大户的世仆出身,这些人更懂规矩更得用,不用调•教直接可用,而且一家人在一处,忠心更有保证,肯定会安安心心做事,将来也可以带回侯府做陪房。
陈萝却不太愿意买曾在世家大族或者高官显贵府上做过奴才的,这些人虽然更得用一些,但往往背景和来历复杂,谁知道与旧主有什么恩怨,说不定将来还会带来麻烦。
当然,纯粹的平民卖身为奴的并不好找,他们自由自在惯了受不得约束,也不容易接受低人一等的身份,更易心生不忿和怨气,而且培养起来很麻烦,反而不如做惯奴才的人知天认命。
再三权衡后,陈萝大都挑的是从普通富户乡绅和一般官吏家打发出来的奴才,只要没有犯过大错,品行没有问题就行。
这些人既没有平民委身为奴的怨怼不平,又没有高门大户的复杂背景,只要好好培养真心善待,将来也定会很得用。
但她却不愿意买那种拖家带口的,因为她也不知道在滕州这种安宁的日子能过几年,也许过不了多长时间就要回侯府,也许为了躲避背后那个想害她的人还要离开这里,说不定就要遣散一些人,拖家带口的遣散起来很麻烦,她也不忍人家骨肉分离。
但还是有几个例外,管家是一家三口,两个厨娘是双胞胎姐妹,还有一对做粗使的夫妻俩。
那对夫妻俩今年刚二十出头,丈夫叫何富田,女的叫钱秋月,本是从小定下的亲事,后来钱家人却嫌弃何富田父母相继亡故家境败落要悔亲,钱秋月却不嫌弃,两人就带着婚书相约私奔了,因此也不算无媒苟合。
却因为没有一技之长,又没有任何积蓄和助力,两人一直在外打短工辗转流浪了好几年,也只刚刚糊口而已。
后来因为何富田生病没有钱医治,钱秋月就自卖自身给牙婆,换了银子给丈夫看病,何富田病好后舍不得妻子,也自卖自身不分离。
陈萝觉得他们是忠心可靠的人,也都身强力壮能吃苦,就买了下来。
她还打算再置一辆马车专门用于采买拉东西,就让何富田白天做车夫,跟着管家跑腿打杂采买,钱秋月就在厨房烧火打杂,晚上夫妻俩就住在后罩房里看家护院,也算夫妻一处了。
那两个厨娘是一对二十五六岁的双胞胎姐妹,如今条件允许,嬷嬷在吃喝上是无论如何也不肯亏着她的。
听说这姐妹俩从小家里开酒楼,得了一些真传,两个人饭菜做的都好,一个擅长做各色菜式,一个擅长做面食点心和宵夜,两人还懂一些膳食调理,再三试过她们的手艺后,就力劝陈萝要买下来。
厨娘不比别的,牵扯到生活质量、身体健康甚至身家性命,手艺和忠心缺一不可,半点马虎不得,陈萝深知一个又忠心又合意的厨娘有多重要,托田有余仔细查过背景来历后,方才放心地买了下她们。
这姐妹俩姓桂,家中曾开过酒楼,姐姐叫桂花,妹妹叫桂香,人称桂大姐和桂二姐,因为没有兄弟,两人就继承衣钵学了一手上佳的好手艺,小小年纪就帮助父亲在酒楼做事。
及笄后,姐妹俩不愿父母老无所依,又从小感情极好不愿分开,就共同招赘了一个从小在酒楼做事的伙计为婿。
谁知她们成亲七八年都不生养,看了许多大夫却说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不好治,再加上姐妹俩相貌普通姿色平凡,表面上看起来老实厚道的伙计在身有余钱后却生出了异心,不顾姐妹俩要借腹生子继承香火的好意,偷偷养了一个外室不说,居然还生出了杀人谋财的歹毒心思。
先是在雇凶冒充贼人杀死了去寺里烧香的岳父岳母,后来又想慢慢下毒想毒死两个妻子,被发现后又纵火行凶烧毁了酒楼。
因为那场火殃及两邻,酒楼里的跑堂和杂役也有受伤和烧死的,那个伙计虽被处了斩立决,但她们的家业烧的烧赔的赔也败光了,还欠了一身债,也不愿去别家酒楼受气,无奈凭着手艺卖身为奴,这才让陈萝捡了个便宜。
俩人因为不能生养,又对男人心灰意冷,也喜欢这家人口简单事非少,就发誓姐妹俩互相扶持终生不嫁,陈萝很同情她们,也深知一个忠心耿耿又手艺好的厨娘有多重要,就承诺说只要她们忠心事主,将来绝不会亏待她们。
又盘算着等安顿下来,让她们姐妹俩轮流上灶做饭,腾出一人去跟大夫学习药理和膳食调理,越精通越好,为自己将来培养忠仆。
那个姓张的管家也是带着妻子和女儿一家三口的,他的妻子针线手艺极好,刚好做了针线娘子,女儿也满了七岁,就跟着娘亲学针线,或者跑腿递话什么的,领着小丫环的份例。
算起来奴才也有近二十人,这么大的宅子,却没有一个多余的。
每天的管理庶务采买和应酬也是一件很麻烦的事,陈萝一个女孩子不方便出头露面,家中又没有成年人主事,嬷嬷年纪大了操劳不得,又不熟悉滕州的情况,总不能一直麻烦田家人,一个忠心能干的管家是必须要有的。
好在田有余细细调查一番后,这个管家也没有什么复杂的背景,以前也是忠心事主的,一家人品行端正,都没有犯过什么错,否则陈萝是坚决不会要的。
他今年二十七岁,曾在一个富商家里做过五年管家,后来富商年纪大了要带着小妾和庶子回原籍,家中原配担心压不住小妾,就发话除了原来家里跟去的老奴,新买的奴才一个也不许带回去。
小妾刻薄贪财,把他们一家也卖掉了,富商那时满心只觉得对不起爱妾,那里还会执疑她的决定。
身为管家被主人卖掉,实在是一种羞辱,会被认为是犯了大错才被卖掉,很难再碰到合适的卖主,再加上他们又非要一家三口在一处,死活也不肯分开,因此在牙婆手里辗转了近两年卖不出去。
要不是娘子针线手艺好能赚银子,他又能教牙婆的两个孙子读书识字,还不知要受不少搓磨和羞辱,就连想再生一个儿子继承香火的念头也不得不暂时打消了。
他们实在是过怕了那种饱受屈辱的日子,见陈萝愿意买他们回去,又一家三口不分开,早已感恩戴德,发誓将来定要忠心耿耿。
再加上不知亲生父母姓名,就提出要跟着主子更名改姓,表示以后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
陈萝弄清楚他们的底细后,也觉得自己捡了一个大便宜,这么忠心能干又识文断字的管家可不好找,又正值年富力强,又对她心怀感激,用的好了将来就是她的得力助手。
而且这一家人都很合她的眼缘,生的清秀端正,言谈举止大方得体,行事规矩本份,小女孩更是乖巧伶俐,就同意他们改姓陈。
陈管家隐隐记得自己家在海边,因为父亲出海打渔再没回来,母亲又病死了,才四处流浪被人收养后又卖掉,陈萝就给他赐名陈海生,也算是记得父母生养之恩。
其妻赐名贝娘,女儿赐名珍珠,皆有喻意。一家人自是欢喜无比,很快勤勤恳恳地做起了事,让陈萝和嬷嬷省了不少心。
现在一共有十九个家奴,却也堪堪够用,甚至还要身兼数职。老刘夫妇除了守门还要负责园艺,三个护院还要兼做车夫和轿夫,四个丫环也身兼数职,主子身边所有的事都要做好。
总共五个粗使的妇人,钱秋月在小灶上打杂帮厨,两个婆子上大灶给奴才做饭,两个洒扫浆洗的婆子晚上还要在掌珠园值夜,算起来除了七岁的小珍珠,居然没有一个多余的。
这种富贵人家的聚集地,后门外都有专供采买和运送杂物的小巷子,小巷那边就是用来安置奴才的院子,陈宅后巷就自带六个这样的小院落,多年来一直空置着。
但是家里人太少了,晚上太过冷清不说,还不安全,陈萝并没有打发这些人去后巷住,而是安排他们在家里各处住下了,反正宅子里空房子多的是,前后门两边还有值夜的后罩房和倒座房,再多些人也够住了。
正好田家人多,家奴除了值夜的大都住在后巷,多年来繁衍生息,眼看都住不下了,就只留了一处稍大的院子以备万一,其余全部让给田家给奴才住。
又给所有家奴每人发了二两银子的安家费和一些衣料棉绒用来做新衣服,算是新主子的见面礼,这些人很快就安置了下来。
因为没有人手,就让他们就一边干活一边学规矩,由做惯这件事的陈海生负责教男子规矩,秦嬷嬷负责教丫头婆子学规矩,生活很快步入了正轨。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