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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萝匆匆理了头发和衣襟,打开了内室的门,幸好并没有换上寝衣,虽然头发在枕头上蹭的有些乱,理一理却也勉强能见客。
田慕贤和鲁辰两人似是渴极,在外喝了一气茶水方才进来。
大概事情紧急,虽是大半夜的,两人并没有叫丫头陪同,直接进来了,田慕贤随手关上门,一向沉稳的他等不及坐下,急急地说:“小姐,得尽快把小公子救出来,他处境很危险,不敢再耽误了。”
陈萝想起梦中的情形,只觉心跳加速,记得自己跟着乔楠出了屋子后就不见了他的踪影,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等醒过来已是在客栈的床榻上,难道还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她一下子站起来:“小公子怎么呢?后来又发生什么事呢?”
话一出口,才觉得有了严重的漏洞,这个后来,是不是表示还有之前?大家以为她整个晚上一直就在客栈里,是如何得知之前发生了什么?一时有些心慌。
好在田慕贤心里有事,并没有发现她的口误,想说又不知那种事该如何对十岁小姐说出口,直憋的脸色通红。
“小姐,是这样的,我们夜探一苇山居,发现有人要害小公子,正要想办法救他,幸好小公子机智,自己脱离了危险,要不然我们冒然出手定会暴露行踪,这会不一定能安然站在小姐面前了。”
陈萝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当然也不能主动提及那种话,否则也太荒谬了,就装作惊慌地样子说:“弟弟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有人要害他?大表兄有什么事尽管说,这个时候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田慕贤和鲁辰相视苦笑,情绪却已经安静下来,两人坐在八仙桌旁的鼓凳上,再次对视一眼,田慕贤无奈开口,这一次他说的比较详细。
“也并非有人要杀他,小姐年幼,不懂得害人非得要杀了他。一苇山居防卫十分严密,不仅有好几个武功高强的护卫,还装着不少机关,要是不熟悉非落网不可,外院倒也罢了,我们轻轻松松绕过护卫就进去了。
最麻烦的是内院,虽然没有护卫,只有一个并未失聪的哑奴值夜,但却是机关重重,幸好我们俩这些年见多识广,所以并未被难倒,要不然今夜也回不来了。”
陈萝有些不解:“哑奴?你们又如何得知有哑奴?”
“我们去的稍早了些,二门关闭前,那个哑奴似是在给护卫交待什么,嘴里呜呜啦啦比划一气,却不会说话,但护卫说什么他却听得清,还不住的点头,应该没有失聪。”
陈萝心里冷笑了,护卫把外院守的紧紧的,内院不用护卫,只设下重重机关,就是有人躲过了外院的护卫,想进内院也躲不过重重机关,再只有一个不会说话的哑奴服侍,关上门可不就是为所欲为?
想到自己昨夜见的情景,也不知道这两个看到没有,“你们见到小公子了吗?”
“见到了,小公子和甄士奇都住在内院,整个内院依山而建,只要进了内院的墙,就再没有任何机关了,也没有什么护卫,倒是出入自由,否则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地探听到消息了。
晚上就只有他们俩和哑奴三个人,哑奴住在门口的倒座房,甄士奇住在最里面的后堂,小公子却住在中间的正房,我们先来到正房,挑开了门,却发现没有人,就一路摸到了后面,看到几间华丽的房子依山而建,里面有灯光,还隐有人声。
我悄悄绕到一边别开了后窗,开了一条缝隙,看到两个人,好象是甄士奇和小公子,大概知道晚上院里再没别人,他们倒没有刻意压低声音,所以说的话我听的清清楚楚。”
陈萝身子一僵,这么说,自己所看到听到的一切,其实田慕贤和鲁辰就在外面同样看着听着?那他们有没有看见自己?他们看到甄士奇对乔楠动手动脚为何不进来阻拦?
如果他们问起自己一个十岁的小女孩大半夜的是如何出现在那里的,该如何解释呢?可他们为何说只看见两个人?
是怕自己没法解释故意不说破,等着自己主动坦白吗?还是根本没有看见自己?对了,自己虽然出现在室内,还又喊又叫的,可是甄士奇和乔楠好象根本置若枉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象很诡异的样子。
一时紧张声音虚软:“你们都看到了什么,听到了什么?”
田慕贤以为她太过担忧,倒也没有多想,和鲁辰相视一眼,似是下定决心:“本来这些话不该对小姐说起,可是我们不说,小姐都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临行前我娘说过,小姐聪慧无比胆识过人,心智也远比一般人成熟,碰到要紧事就全部告诉小姐,让你拿主意,所以我们才斗胆把这件事告诉你。
接下来听到什么,小姐先不要激动,小公子今晚有惊无险,什么事出没有。若是你听不下去,就不用再管这件事了,交给我和鲁辰,我们一定想尽办法把小公子救出来。”
陈萝的神色郑重起来,贺红英既然都那样说了,自己也不用再装什么天真无知了,难怪田慕贤一路上什么事都跟自己商量,都听自己的注意,原来是有人提前告诫了他。
她郑重其事地点点头:“你都如实说吧。”
田慕贤方才说:“那个甄士奇是个十足的衣冠禽兽,他不顾小公子和他的师徒名份,居然对小公子起了淫•亵之心,用心一切办法威逼利诱小公子就范,可小公子年纪虽小却极有风骨,也极为机智善辩,不但保住了自己的清白,还逼他不得不暂时收了这份不耻之念。
有好几次我们看不下去想冲进去救小公子,却见事情并未到最危急的时刻,也担心打草惊蛇,所以就忍了下来,直到小公子平安无恙地出了那间屋子,我们方才放下心来。”
“后来呢?”
这些事陈萝都知道,该生的气也生过了,她最关心的还是后面发生的事,但为了不让他俩起疑心,还是做出羞愤交加心急如焚的样子。
“后来,我们跟着小公子来到他住的正屋,让鲁辰在外望风,我进去见到了小公子。”
原来他们见到了乔楠?可为何后面的事自己就不知道呢?到底是做的梦醒了,还是又糊里糊涂回到了客栈?还有那朵放在袖袋里的小黄花,反正那晚的事无比诡异,以后再说吧。
“你见到了乔楠?你们都说什么呢?”
见陈萝并没有因为他说了甄士奇的禽兽行径有什么不适和不解,而是神色完全如常,只是十分担忧乔楠的处境,田幕贤暗暗佩服。
“小公子处境堪忧,我心里非常着急。”他不再顾忌,把知道的全部说了出来。
看到乔楠机智地从甄士奇手里平安地脱了身,还成功地把他吓住,想来近期不会再打主意,田慕贤和鲁辰又高兴又佩服,两个觉得来一趟也不容易,最好能见一面,就一路跟着他。
乔楠满心羞愤和恐惧回到自己住的正屋,正要关门,田慕贤示意鲁辰在外望风,自己闪了进去,担心他叫嚷引来护卫,一把捂住他的嘴:“别喊,我是小姐派来的。”
乔楠惊喜交加,一把把他拉进去关上门,田慕贤见他无比紧张,安慰道:“小公子勿怕,外面有自己人望风。”
乔楠方才平静了一些,点亮了蜡烛,一看果真是曾经跟着姐姐的人,刚刚狼口逃生的他再也装不出英勇机智不惧生死的样子,忍不住坐下哭了起来:“是不是姐姐派你来救我的?你们为什么不早点来,刚来我差点要吓死了!”
刚才的一幕田慕贤虽然无比气愤,却不知该如何安慰他,更不知怎么主动提及,对小公子来说,虽然那禽兽并未得呈,也是一件无比羞愤耻辱的事,若是知道还有人看到,他是否会接受不了?
他只好在他对面不邀自坐,装作不知问道:“刚才怎么呢?我们对这里不熟,外院的几个护卫身手都很好,内院机关又多,我们也是刚摸进来的,模糊看到有人朝这边走,看身影象是小公子,这才一路跟了来?刚发生什么事了?”
乔楠闻言张口欲斥,却羞恼地转过头去。他有太多的话要对姐姐说,有这么长时间对亲人的失望透顶和对那个禽兽的厌憎恐惧,还有是刚才的死里逃生惊心动白色,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做为一个男人,还是侯府公子,那种事若被人知道,他还不如去死,虽然他并未受辱。
可是他不说又如何求救?如果单说甄士奇想害他,恐怕没人会信,毕竟那个禽兽极善伪装,这么些年都未露出破绽,说不定姐姐还以为他嫌学业辛苦才编造的。
姐姐是现在唯一肯救他的人,这也是他唯一的机会,他不能失去,更何况那是他嫡亲的姐姐,虽然以前从未见过,却肯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到越州,他不相信她,还能相信谁?
一时又下决心决定说出来,张了张嘴却痛苦摇了摇头,又垂首不语了,眼泪直往下掉。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