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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别离

锦上欢 西西 4971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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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程的种种不适和颠簸让他病的昏昏沉沉,连饭都吃不进去,父亲却不肯稍做停留,让人给他灌了药就急急赶路,等到了越州几乎剩下了半条命,一路上照顾他的只有年仅十三岁的乔鱼。

  被带到越州交给甄士奇后,父亲只停留了一夜,又严厉交待了他几句就匆匆离去了。

  那时他病未痊愈,整个人还有气无力的,却从此他远离所有的亲人和熟悉的环境,和乔鱼两个人独自面对完全陌生的一切,那种害怕拘谨和惶恐不安的感觉,简直终身难忘。

  第一年尚好,第二年生出禽兽心思的甄士奇为了控制他,想把他身上的财物夺走让他乖乖听话,故意说束侑和费用已经花完,每天给他吃仅能裹腹的两顿剩饭,而乔鱼一天只给一顿饭,饿的躺在床没有半点力气。

  尚未成年的主仆俩惶恐无依相对而哭,直到十几天后,他们坚持不下去了,才不顾姜姨娘的交待,把所有银子和财物都交了出去,才重新过上了正常的日子。

  更不敢再去回想父亲一心托付的甄士奇对他生的那些禽兽心思。

  他擦去了眼泪,摇摇头:“我以后一定要好好读书,将来自己做主!”

  陈萝欣慰地说:“如果你出息了,自己考了功名,无论他是否请封世子,你都可以出仕为官,为自己挣个前程。

  哪怕这份前程和侯府世子之位相比实在不值得一提,但也是凭自己的本事,你可以依靠侯府生活,但你不能离开侯府没有生存能力。

  而且据我所知,本朝勋贵不能授官,除非中了举,京中空头侯爷伯爷多的是,如果儿孙没有出息,不过靠着祖产过活罢了,早被边缘化了,楠弟可不能做这样的人。

  虽然你请封世子后不能再考进士,但只要中了举,就入了吏部的备案,有了空缺就会安排你出仕,虽然勋贵只能做闲职,但总是官身。就算以后他不愿请封世子,你也不用再仰人鼻息了,还能一步步升任要职。

  其他地方虽然也能读书,但在姐姐看来,南越书院在教书育人方面是无人能及的,成家两代夫子都是南越的名师,有此又有年纪相仿的同窗作伴,还有山长时时关照因材荐师,你在此绝对学业上有成。

  有这么多名师教你,他们都是桃李满天下的人,将来那些同门师兄弟就是你最大也最可靠的人脉,无论在哪里上学,都不会有这么好的条件,这可以说是一条捷径,你何必舍近求远呢?

  而且现在你一切安好,又有鲁辰和程小四留下来照应你,还在姐姐要背后帮着你,又不象以前无依无靠,你还担心什么呢?

  姐姐不求你中什么会元状元,反正在勋贵又不能走科举的路子,只要你先顺利过了院试,取得童生资格,证明你的才能,侯府就不会再小看你,就更没人说你是纨绔子弟。

  你就可以在假期回府探亲看望母亲了,姐姐回不去,你就当替姐姐尽孝。

  若是中了举,你就能离开侯府独自生活,到那时,他们反而会高看你,甚至求着你回去光耀门楣,你信不信?

  不说别的,想想祖父,他老人家已去三十年,临终却为儿孙打算的这么周到,长平侯之位是祖父传下来的,你不为别人,就当为他争辉,也为将来做姐姐和母亲的依靠。”

  乔楠直听的双目生辉,显得容颜越发俊秀白皙,看的陈萝有些发愣,自己和弟弟都长着一付乖巧俊秀甜美的模样,唯一不同的是自己有两个酒窝,而弟弟没有,又怎么会象那个传说中冷厉粗暴的父亲呢?

  乔楠点头说:“对,他能把我扔在这里,就是不希望我回去,我若是不听话轻易离开这里,说不定他又要把我送到另一个陌生的地方去读书,还不知道要面临着什么,所以我还不如乖乖留在这里。

  如今甄士奇那个禽兽已死,又有书院山长出面安排,他打算好的事情中途有变,就算顾忌脸面,也只得接受书院的安排。

  而且他并不知道我们姐弟俩已经相认,也不知道这一次是姐姐救了我,若是知道后麻烦就大了,所以我们暂时不能轻举枉动,先要瞒着他。”

  陈萝连连点头,弟弟心智过人,意志坚定,她当然更放心。

  不过乔楠不知道的是,她其实并不畏惧回侯府,出身和家族是这个时代最重要的东西,是一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她不可能脱离自己的出身,侯府也绝不允许,整个社会都不会答应,她总是要回去。

  但是她不知道那个幕后想害她之人与侯府有没有关系,对方用心恶毒手段阴险,甚至要把她和嬷嬷阿璇全部斩草除根,李妈妈又一再交待不要轻易回府,所以她不能以身涉险。

  只是这个原因也不能让乔楠知道,免得他整日忧心忡忡。

  姐弟俩说了大半天的话,终于到了该分手的时候。陈萝已经打算明天就走,到时乔楠根本找不到机会送他,他们这一别,可能几年后才能再相见。

  想到姐姐对他无私的帮助和温暖,让他不再整日担惊受怕孤独无依,乔楠又哭了起来,姐姐才比他大了一刻钟,却处处护着他帮着他,她自己却没有一个亲人可以依仗,

  陈萝除了殷殷叮咛,好象千言万语都说不出来,她索性狠下心,把其他人都叫进来,让他们拜见了主子,然后把他送上马车挥手作别。

  行礼已经提前收拾好,土仪也早已买好,第二天一大早就要出发返回了。

  第二天上午八时左右,陈萝特意让马车从成夫子家门口经过,虽然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是仿佛听到了乔楠琅琅的读书声,心里很是不舍,却还是放下帘子任马车拉着她走了。

  只要她们姐弟安好,总有再相见的一天。

  当天晚上,乔楠等大家都睡了,一个人关上门悄悄地拿出鲁辰送来的信,说是小姐留给他的。

  信沉甸甸的,似是装了玉佩之类的,甚至比玉佩更重,乔楠小心地打开取出来,原来是一只系着铜链的铜质镀金怀表,还有几张银票,总共有三千两,然后是姐姐写给他的信。

  “楠弟,当你收到这封信时,我们轻舟已过万重山了。

  就此作别,遗憾临行前未能相见。怀表是当年送走我时母亲给的,我一闺阁女子没有多大用处,楠弟用着最好。

  学业之事姐姐不懂,记得每次下课后或者每看书写字一个小时,就要远眺并转动眼珠一会,免得伤了视力,听说南越书院的夫子都要教这些,楠弟要认真做,切不可敷衍,还要记得君子兼修,子史经集要学好,六艺也要学好。

  三千两银票留着傍身,无论是你要找乔鱼还是做什么,都要花费银子。如果拿着不便就交给鲁辰收着,用时问他要就行。

  虽然可能几年都不能相见,但只要我们姐弟各自安好,总是后会有期。

  照顾好自己,期待再相见,姐姐。”

  乔楠默默地摸索着怀表和银票,只觉心头被什么堵的满满的。

  陈萝的马车已经刚刚翻过了一座低矮的山头,正停车下马歇息,看着远处金光闪闪的江水,笑着说:“要不是急着赶路,其实走水路也不错。”

  田慕贤摇摇头:“路途太远,水路不能直达,我们得下河雇船,上岸雇车,行礼也得搬来搬去,太麻烦不说,还不安全,谁也不知道雇来的船家是什么样的人,江中每年都要出几次事故,还是坐自己的马车安全。”

  陈萝笑着伸伸舌头钻进了马车,反正路上的事她什么都不懂,还听大表兄安排吧,好在回程的感觉要快的多,她也适应了这种颠簸,再加上心情轻松,感觉还不错。

  事情已经办妥,因此返程的时候他们也不着急,一路上若有市镇或者是有名的景点,就停下游玩一番,也算不虚此行了。

  在路途平坦人迹较少的时候,她就闹着学骑马,田慕贤却说她年岁太小,初学不适合骑这种高头大马,如果真要学,到时找一个矮种马让她学,阿萝觉得也对,骑马重要,安全更重要,就答应了。

  经过十几天的颠簸,他们离滕州越来越近了,这天晚上在一个小镇上找了客栈歇下,陈萝洗漱完正准备歇息,田慕贤拿着一封信过来,说是临走前鲁辰塞到他手里,说是哑奴给小姐的,让他先不要给,等到半路上再给。

  鲁辰还说,哑奴临走时一再交待,不要急着给小姐,一定要快到家时再给,他不愿违背别人的心意,如今行程已过半,所以才交给她,希望小姐勿怪。

  陈萝倒也不怪他,受人之托,当然要信守诺言,而且能故意拖着,应该不是什么急事,就让田慕贤先去歇息。

  那个与她没有什么交集的哑奴为何要送信给她?还是一封厚厚的信,他能如此郑重其事,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他,而且这件事一定与乔楠有关,陈萝的心情顿时有些沉重。 锦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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