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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蕙心不好意思,陈萝连忙解释:“我是笑她刚还要晕倒,转眼又跑的那么快,跑的时候还不忘柳腰款摆,可真能装呀!”
蕙心顿时如见知己,拉住陈萝的衣袖,又气愤又无奈地说:“你也看出她是装的?她天天不是装柔弱就是装可怜,要么就装委屈,好象家里谁都欺负她!其实惯会挑拨事非!
自从她进门,爹和娘就翻脸了,开始还好,可是她挑拨的爹天天和娘吵架,后来还干脆从正院搬出来,长年和她住在园子一角的杏雨阁,也不嫌地方小,再没回正院住过。
娘开始还伤心,还解释,后来就随他们去了,其实我知道她心里是很难过的。
还好,祖父和祖母一直都很维护娘,只是他们也不忍心把爹逼的太狠。娘又有我和两个哥哥,现在还有四个侄子侄女,已经懒的去理他们了。
妹妹不要笑我,本来我们一家好好的,自从她来了,这十年,不但娘心里不痛快,我心里也没痛快过!”
真没想到前世言情小说的桥段,就这么活生生地上演在她面前,难怪她总觉得田有余和贺红英虽然做事很有默契,但总是一付疏离冷漠情意寡淡的样子,原来中间横亘着这么一个活色生香又合法合理的小三,而且已经长达十年之久!
陈萝叹了一口气,心里为贺红英深深地难过和不值,她是受了多少委屈和难过,才从心里把这个男人真正放下了?又或者她从来没有真正的放下,只是无可奈何把情感转移到儿孙身上罢了。
听说两人当初也是因为青梅竹马两情相悦才成的亲,那也应该有深厚的感情基础,又有三个优秀的儿女,贺红英并不是那等愚昧柔弱的女子,为何会允许有小妾进门?
看着刚才如同小母老虎一般的蕙心黯然低头难过的样子,忍不住劝道:“不要难过了,表婶现在有你们,还有什么想不开的?我看她也翻不起什么浪,就随他们去吧,你多陪陪表婶就是了。”
小妾再美貌厉害,也敌不过贺红英这个儿孙成群宜家宜室的正妻,就算没有公婆撑腰,她的地位也稳如泰山。
如果真的已经放下了对丈夫的情爱,她的日子应该不会差的,听说田家现在都在她的掌握之中,田有余不过是个总管事而已,就怕她心里还放不下曾经的恩爱柔情,那就是心苦无处说了。
蕙心拿出帕子擦去眼泪,又无奈又怨愤地说:“她是孤女,没有娘家依仗,又无儿无女的,除了爹人人讨厌她,她当然翻不起浪了!可是娘心里不痛快呀!
为什么我们都能看出来娘心里的委屈和痛苦,爹就是看不到?为什么我们都能看出来这个贱女人是装的,你刚见一面就看出来了,为何爹就是看不出来呢?”
陈萝想起自己前世受的情伤,这男人的心要偏了,九头牛都拉不回来。
他不是看不出来发妻心里难受,只是不在乎了,他也不是看不出来那个女人是装的,只是心偏了,无论她做了什么错事,他都会从内心主动找理由为她辩护,都会把错误怪到别人身上。
他不敢违背父母的意志,也舍不得真正为难亲生的儿女,就把全部的罪过全怪到青梅竹马的结发妻子身上,直到现在夫妻差不多成了陌路。
只是田平安夫妇那么维护儿媳妇,贺红英又聪明又能干,当初怎么会允许这个女人进门呢?只要她进不了门只做外室,哪里还能象现在一样弄的夫妻失和儿女生愤?
她忍不住问了出来,蕙心脸上的怨愤却更甚:“所以这就是个不要脸的!看起来柔弱可怜,其实阴险无耻至极!”
蕙心越说越怒,陈萝听出这个老白莲花有些来历,不是一般的纳妾收通房那么简单,万一蕙心说起来话长了,被田有余回来听到后父女又要起冲突,那个老白莲花能在这里等,说明田有余这个时段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比较大。
她更担心贺红英听到后心里难受,她不想因为自己无意之举,让田家失和,可蕙心这会心里不痛快,不让她倒倒苦水也好,怕是会憋坏的,说不定还要牵怒别人惹事生非。
索性扯了她回了屋,让人服侍着净了面,又上了两盏的杏仁酪,两碟去皮切丁的水果,上面插着精致小巧的银叉,四碟小点心盛在洁白小巧的薄胎细瓷描蓝边碟里,十分精美养眼。
陈萝一边和她慢慢聊着,一边让玛瑙去看阿璇礼完佛没有,好让她也过来陪蕙心聊天,她们三个人基本同龄,又性情相投,一直相处的很不错。
屋里暖香怡人驱散了身上的寒气,蕙心喝了一口温热香甜的杏仁酪,一看点心都是她喜欢用的,当下心情好多了,方才慢慢说起了那个老白莲花的来历。
难怪蕙心如此憎厌,原来果真是个忘恩负义阴险无耻的,按说在这个纳妾很寻常的时代,田家殷实体面,田有余做为当家人,纳一两个小妾也是很正常的事,蕙心能如此生气,实在是那个女人手段卑贱恶心。
那个女人确实是田有余唯一的小妾,名叫伊若水。贺红英十年前带着长子田慕贤去店铺里上办事,途中碰到伊若水的父亲病重却无钱医治,被医馆赶了出来,无依无靠的在街上哭的十分可怜。
贺红英热情且心善,就赠了银两让伊若水给父亲看病。原来她是个秀才的女儿,早年丧母,父亲屡屡落第不中,却耗空了家产。
生活不下去后,他们变卖房产千里迢迢来滕州却投亲未果,还因长途跋涉和水土不服患了重病,盘缠也花光了。
走投无路之际,幸亏贺红英赠银,方才解了他们父女的危机。后来那个秀才还是病死了,伊若水埋葬了父亲花光了钱,依旧无处可去,眼看就要流落街头。
她是个有心机的,当时就以报恩为名悄悄问清了贺红英的名字和住址,走投无路后就找上门去,田家人与人为善的人就收留了她,贺红英也四处打听着想给她找一门合适的亲事。
谁知这个伊若水极有心机不说,还鲜廉寡耻,勾搭同龄的田慕贤不成,居然和田有余勾搭成奸,还有了身孕。
田家二老和贺红英知道后几乎气的半死,特别是贺红英,既心痛丈夫移情别恋,更深恨自己引狼入室,最恨的还是伊若水鲜廉寡耻恩将仇报,坚决要把伊若水赶出去。
田有余却象走火入魔一般,死活要纳伊若水为妾,伊若水也死活要跟着田有余,说如果被赶出田家大门就一头碰死,她本是良家子失了清白,若告到官府田有余是要吃官司的。
田家二老不想把事情闹大,更担心儿子吃亏,就说服儿媳顾全大局同意伊若水进门,但是提出但必须签卖身契。
田有余却决不肯,说是不愿意自己的女人为奴为婢,免得将来生的儿女也受人轻视,坚决要以良妾身份纳她进门。
田家二老夹在儿子和媳妇中间两头为难,再加上伊若水已经怀孕,若是生母为奴将来也抬不起头来,就劝服儿媳点头,又保证给儿媳撑腰。
贺红英虽然无比委屈憎恨,却无可奈何,时人重子嗣,纳妾又是平常事,伊若水是被毁了清白的良家子,她再一昧反对,反而成了世人不容的恶毒妒妇,就算她不在乎,却还要在乎儿女的名声。
只好满腹苦涩和悲愤地看着丈夫正式纳了和自己儿子差不多大的伊若水为妾,而且很快夺去了丈夫所有的情意,还经常挑三拨四装可怜装委屈,弄得丈夫指责她刻薄善妒不说,还整天看几个儿女都不顺眼。
贺红英痛苦消沉过后,无奈接受了丈夫已经彻底变心这个事实,也恢复了以往的精明能干,她虽然失去了丈夫的恩情,她的儿女不能被人分去了父爱。
丈夫的一颗心完全到了那个女人身上,恨不得时时守着她不说,还流水一样的给她花银子,甚至给尚未出生的庶子早早就备下了昂贵的金镶红宝长命锁等物,光是挑选奶娘就费了不少心思。
对自己三个儿女虽然也很疼爱,却从未珍视到这种地步,庶子尚未出生心就偏成这样,若是庶子女出生,自己的儿女还要受多大委屈?
她的两个儿子都已定下了亲事,过上一半年就要相继成亲了,她不想让这个家乱糟糟的。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公婆和丈夫不在家,给身怀六甲的伊若水灌下打胎药,伊若水不但失去了已经怀胎五月的孩子,还从那以后一直没有怀孕。
田有余大怒,当时就要把贺红英往死里打,却被两个儿子控制的动不了,他又恨又无奈,就要休了贺红英,否则就带着伊若水离开这个家,再也不回来。
田家二老虽然很震惊,也很不满贺红英的毒辣,却更气愤儿子为一个自甘下贱阴险无耻的小妾,居然要抛弃父母和儿女。
他们坚决选择站在儿媳妇这一边,与一个来路不明的小妾相比,当然是从小养大又明媒正娶的儿媳妇更重要,与一个已经流掉的奸生子相比,两个已经成年的嫡孙和承欢膝下的小孙女也更重要。 锦上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