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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侯府

锦上欢 西西 6631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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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月初,春暖花开的时候,田慕贤带着镖队从京城回来了。他是个很能干的人,长平侯的情况打听的很详细。

  老长平侯身份尊贵,是高祖皇帝唯一的外孙,太宗皇帝的嫡亲外甥,世宗皇帝和如今文帝的嫡亲姑表兄。

  高祖皇帝在世时,最疼三个人,一个就是已经驾崩并传位于文帝的世宗皇帝陈明诚,一个就是老长平侯乔士诚,另一个就是老长平侯的亲妹妹寿康郡主乔芷萱。

  这是他起兵造反后仅剩下的三个孙辈,其余的都被前朝齐惠帝全部屠尽了,至于在他称帝后相继出生的孙辈,他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若不是大秦立国时乔士诚年幼无功,担心分封太高引起群臣不满,一等侯是打发不下的,高祖都动了封他为王的心思,却被乔士诚坚拒了。

  高祖无奈,赐了大量的财产不说,还赐了除非叛国和公开谋逆永不夺爵的丹书铁券,更是赐了大秦唯一一块免死金牌,他的次子雍王也只有丹书铁券没有免死金牌。

  也就是说,只要大秦一直存在,只要长平侯不勾结外敌,不公开举起谋逆大旗造反,长平侯府就永远是长平侯府。

  高祖后来对人说,这个孩子尚年幼,又没有父母家族护着,我不护他谁护他,万一谁想陷害他,在他府里埋个假皇袍假玉玺什么的告他谋逆,我在九泉之下如何能闭得上眼睛?

  拳拳爱意,现在让人听来还觉得很感动。

  听说无论是高祖还是太宗,在位时对长平侯府的赏赐都极为丰厚,还把乔家嫡支的产业尽数归了侯府。

  而且安宜郡主的嫁妆中不仅有顺郡王府的所有家产,还有前朝孝贤皇后的大量遗物,所以长平侯府是真正的富贵双全,身家比一般的王府和国公府要丰厚的多。

  侯府里算上姜姨娘出只有三个主子,服侍的奴才却有三百多个,再加上山庄别院店铺的奴才,名册上的家奴就有上千个。

  陈萝想起自己在邢州田庄上的日子,想到嬷嬷为她吃一个鸡蛋都好言相求,实实在在地叹了一口气,如此子嗣单薄且不爱惜骨肉,要那么多钱有什么用?难道全部用来陪葬吗?

  长平侯府是真真正正的子嗣单薄。老长平侯只得三个儿女,嫡长子乔奉天,也就是陈萝的生身父亲袭了爵,嫡长女嫁入宗室,没有生养,把小妾生的一双儿女养在膝下充作嫡出,后来也病故了。

  庶子乔奉亭定亲后未娶而病故,未婚妻与牌位拜堂成亲,在长平侯府守节至今。

  长平侯乔奉天本是富贵闲人,只在兵部领着侍郎同平章事的闲职,自从十年前那场西南边境战乱后,就一直领兵阵守西南,只有每年冬季回京述职。

  因为西南地势高险,冬季大雪封山,毕罗等邻国过不了雪山,一般都是来年开春刚好青黄不接的时候,才会过来抢东西,所以他选在冬季回京。

  他的原配夫人无子早亡,现在的长平侯夫人陈氏是继室,十年前生了一对双胞胎儿女后,伤了身体,常年静养不出。

  再加上她娘家亲生父母早已亡故,现在当家的是继母和异母兄弟,感情极为淡漠也从不来往,因此京中这十年来,几乎没有外人见过长平侯夫人的面。

  现在长平侯府当家的是长平侯老夫人,如今的安宜郡主,她是前朝废太子唯一的子嗣,出身高贵,地位尊崇,身家丰厚,虽年已六旬却仍是身体强健精明能干,在长平侯一个贵妾姜淑媛的帮助下管理家业。

  姜淑媛来历不凡,是前朝宗室之后,她的生父是顺郡王的侄子,前朝齐武帝的庶孙,因为不受宠,曾被齐武帝封为空头的平郡王,连封地也没有,他曾有恩于顺郡王。

  大秦建国后,高祖皇帝不忘对顺郡王的承诺,宗室只没收大半家产遣散分居各地并不诛杀,只限令世代不得回京不得科考。

  姜淑媛之父被遣散后带着剩下的家产和几个世仆隐居,后来娶一秀才之女为妻,生下女儿姜淑媛后难产而死,他后来也病重不治,临终前托孤于顺郡王。

  因为姜淑媛只是年幼的孤女,没有兄弟子侄,其父又只是不受宠的婢生子,无权无势无封地,不会有什么谋逆的可能,经太宗皇帝开恩就允许她留在顺郡王府。

  顺郡王长年看守皇陵,姜淑媛就被送到长平侯府,由已经出嫁生子的安宜郡主抚养,从小在长平侯府长大,后来做了长平侯的贵妾。

  她也一直没有生养,每日协助老夫人管理家业,也算是侯府第三位的当家人,倒是那位长年养病又生了儿女的继室从未在人前露面。

  长平侯也只有继室陈氏一胎生了两个儿女,其余再无所出。京中传说侯府命数不利子嗣,子女稀少不说,还难于存活。

  老长平侯年轻时也曾生了六个子女,两个嫡出四个庶出,平安长大的只有三个,如今只剩下长平侯一人,京中纷纷传说如果不是他一直远在西南,怕也是要受到什么影响。

  所以老夫人不敢再把孙子和孙女养在膝下,特别是当年曾有高僧说孙女的命数与侯府刑克,要是养在侯府也活不长,还会刑克其他亲人,必须要养在外面,还一直不能和亲人见面,因此一满月就送出去养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接回来。

  唯一的孙子勉强养到六岁,也渐渐体弱多病,无奈送到远离京城的南越书院读书,只每年冬季放假时回侯府探亲。

  林林总总说了许多,虽然还算详细,但是那些真正的隐密肯定是打听不到的。

  陈萝也总算确定,她和那位孪生弟弟,现在是老长平侯仅有的两个孙辈,心里并不好受。

  难道真的是因为侯府命数不利子嗣?那为何又有谭福生阴谋害主一事?那些秘信无一不表明他是受人指使,到底那个幕后之人是谁?

  难道是有什么身份不明手段高强的人想残害侯府子嗣?听起来也是惊心动魄,老侯爷生了六个子女,活到成年的只有三个,到现在只剩下一个。

  如今的长平侯妻妾成群,也只生了两个儿女,还都要送的远远的,怎么想都不正常。

  而嬷嬷口中那位真心疼爱她的娘亲如今处境并不好,体弱多病不说,还失去了掌控内宅的权力。

  听听就知道,长平侯长年不在,老夫人掌家只是名头,其实整个侯府都掌握在那位姜姨娘手里吧?

  这些并不重要,只要她健康安宁,不掌家也没什么,长平侯府如此富贵,哪里会短了正室夫人的用度,何况她还是官家小姐,光是陪嫁就够吃用了。

  关键是她一直病着,好象还病的很厉害,还两个儿女都不在身边,自己刚满月就被送走,孪生弟弟六岁就送到送到远离京城的南越书院读书,还体弱多病,只每年回家一次,这对一位母亲来说,精神上是多大的折磨?

  她到底是什么病,到底有多严重?是不是当年她为了自己向老夫人求情,在冰冷刺骨的青石地上跪了一天一夜落下的病根?

  那一幕,陈萝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无法接受,也是听了那一幕后,陈萝从内心对那位血脉相亲的长平侯老夫人极为防备和厌憎,觉得她刻薄狠辣心肠冷硬,根本没有一点慈爱宽厚之心。

  对自己的儿媳妇和嫡亲的孙女都能如此冷漠无情,更何谈对外人?

  丈夫长年不在府里,妾室强势能干把持家业,又有这么一个刻薄无情的婆婆,病弱的亲娘能有好日子过吗?如果没有一双儿女牵挂着,她怕是都要撑不下去吧?

  还有那位素未谋面的孪生弟弟乔楠,他是侯府唯一的子嗣,老夫人再狠心应该也会好好抚养他的,想必这些年也过得还不错,可为何刚刚六岁就被送到外地去上学?

  听说走时身边只跟着一个半大的小书僮服侍,他才那么小,又一直锦衣玉食地娇养着,能受得了那种苦吗?

  南越书院在越州府,真真正正的南方,弟弟从小在北方的京城长大,会不会不适应越州的气侯和水土?

  而且侯府既然送他去读书,为何不带上几个年长能干的厨娘婆子和长随服侍,再派上一个得力的管事跟着,只有一个半大的小厮能做的了什么?侯府那么富贵,还能缺了这个?

  亲娘和弟弟,全部情况不明处境不好,让陈萝无比担忧,心情十分沉重,却不敢表现出来,因为嬷嬷并不知道她托田慕贤打听侯府情况一事,她就是担心打听到什么不好的事情让嬷嬷难受,所以没有告诉她。

  过了几天,陈萝索性一事不烦二主,她想托田慕贤再去南越书院一趟,看看弟弟乔楠情况可好,如果可能的话,她甚至想亲自去见弟弟一面。

  这个时代的女子,出嫁后靠的就是父母兄弟,父母总会离开,兄弟就是女人的依仗,她不能没有这个弟弟,更何况她们是一个娘的孩子,骨肉亲情发自内心。

  她和田慕贤一道把打听到的侯府情况向田家二老细说了一遍,田平安对老侯爷忠心耿耿,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侯府如今的情况肯定会让他疑虑重重。

  在这个时代的人看来,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断了香火是比削爵贬官倾家荡产还要可怕的事。

  果然他听说后忧心忡忡,如果那位在南越书院读书的小公子有什么事,那老侯爷岂不是断了香火?

  不待陈萝发话,他就坐不住了:“慕贤,你不如再去越州一趟,看看小公子情况如何?如果一切尚好,你只需要打听清楚回来告诉我们就行。如果实在不好,就把他偷偷带回来我们养着,等将来长大成人再说。

  他无论在哪里长大,总是老侯爷的骨血,总比流落在外遇到危险要好,就剩这么一根独苗了,可不敢出了什么事断了老侯爷的香火,何况大小姐还在这里,就让他们姐弟俩相互照应着。”

  田慕贤点点头:“祖父和大小姐放心,在京城听到小公子在南越书院读书时,我就想着应该跑一趟越州看看小公子是否安好,祖父也这样说了,我就不耽搁了,三天后就出发去南越书院。”

  陈萝鼓起勇气:“姨祖父,大表兄,我也想去南越书院看弟弟,我们还从没见过面。”

  襁褓之中的那一个月怎么能算是见面?

  田家爷孙同时愣住,田平安下意识地摇摇头,“你对小公子的爱护之心,我们理解。南越书院远在越州,你一个闺阁弱女,怎能受得了长途跋涉之苦?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老侯爷交待?”

  田慕贤也一再反对:“我一个人去就行,保证打听清楚小公子的情况,实在不行,就把他带回来,小姐尽可放心。越州山高水远,道路崎岖,来回得一个多月,小姐何苦受那个罪,还是安心在家等着吧。”

  陈萝想到滕州的地理环境,不甘心地问:“不能走水路吗?”也不知道这个时代有没有什么京杭大运河,如果能走水路,那肯定不用那么辛苦,说不定田慕贤会同意。

  田慕贤摇摇头:“如果走水路的话绕来绕去很浪费时间,估计得一个多月才能到,而且这个季节不适合走水路,有的水面有冰凌,实在太危险了,除非坐海船,那得先绕道海州湾的港口,而且海上风浪大很颠簸也很危险,比坐马车还难受,小姐恐怕受不了。

  还是我们骑马去吧,快的话十天左右就到了。你放心,我一定找到小公子问清情况,就按祖父的说的办就行。”

  陈萝张了张嘴,没想到走水路竟然不行,看来这个时代并没有什么大运河。

  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让人为难,却还是不甘心,控制不住地想亲自去看看,又不好意思任性,一时垂头不语,一付心有不甘又无可奈何的模样,看得田平安祖孙俩老大不忍,两人相视一眼,终于做出了一个艰难的决定。

  “小姐真的想去,也不是不可以......”

  陈萝惊喜地抬起头:“真的可以吗?” 锦上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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