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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人们惯坏了世界还是世界惯坏了人们的争论从来就没有缓和过也没有某一方能够确信无比的占过上风。而引起这个话题的人早不知道做什么去了,种铁树,捡人们掉了就不会弯腰的一毛甚至五角钱,雨天的时候就蹲在一些大公司的门口卖套脚的塑料袋,一元钱一个。
有口风的能引起做例子的人都似乎和世界有一点距离,极少说话,不合群,呆头鹅一样的幻想,不懂风情,好逸恶劳,“给我三天假。”请不要相信他,他说的三天可能就是黄鹤杳杳的再也不回来。
不喜欢约定,有约也定不了会不了,被风刮来刮去,他自己的风。
伯尼先生在阴间就是这么一个存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留下来当鬼,也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他突然有了慕道求心的意思。声明一下,他不是瘸子,也不曾叫过孟皮这个名字,他是他。识得字就算是孔门的弟子那里敢有不敬呢。
伯尼是很仁心的鬼,在并排出现的鬼和植物之间,他的眼睛去眷恋植物而不是鬼。鬼不是他的事情,他不配,因为只有把鬼看成植物的人才配去管制和愚弄。仁心而桀骜,因为这个他就来到蝴蝶林这边的这条小道上。
人有生死。小树和石斛花也有生死,海虾和喜鹊也应该都有。它们死了去了哪里?有没有生的分别和死的去意彷徨?所以孟珀来找伯尼。
伯尼是鬼不是人,但总是人的样子,鬼们就叫他人。不是喜欢出格,而是专注于某些事情的时候很多事情就会忽略掉。无形之中就显得很远,在很近的距离内也是远。这还仅仅是一个外围,内在的意思就是我不在。小孩子躲猫猫,找人的人半开玩笑地喊,小锤子你在哪里啊?小锤子在草垛后面说,我不在,我不在。伯尼我不在的意思是我是一座空城,月光打湿风摇翠竹他都不在那里,他是城,他不是那些东西。
他掌管着动物植物死后的事情,那是两条路,是他所在的那条小路上悬起来的两条路。那两条路并不交叉各自的这条路拐一下那一条路来媚眼一下走自己的路,他们的路的尽头是一道河岸,河岸上一排类似仓库一样的房子。
平时伯尼先生就站在那齐腰高的两条路的中间,有时候半天不动,有时候这边捡点东西那边说几句什么。忙的时候也不是太忙。把孩子咬死的猪不多,树和花成了精怪也非常罕见,这些是他要筛选出来的,大部分他让那些虚影的植物和动物到达那条河和仓库。
今日也一样,不过就是一种刀鱼和墓头回这种草多了起来,那可能是它们的某些功用终于被发现了,不但传得纷纷扬扬而且大肆的捕捞和采掘,真苦了它们。可正在这时候,他的头转了一下方向,仔细的看。
七月了,不应该是蝴蝶林还有彪头蝶的,可是那里正飞起来几只,也听到了一种急匆匆的脚步声。
这当然是孟珀。
浅黄的五月和红火七月停泊在不同的路旁,中间要是着急的话就隔着三十二天,如果慢悠悠的九十天也是它,彪头蝶的生成期要有百日的功夫,只有经过这些时间的提炼,它才会培养出令鬼望而生畏的蝶毒和含在嘴里的蝶针,才会成就它含针射影的威名。所以伯尼知道那些彪头蝶是假的,就算是真的也没有多少可怕。
但孟珀不知道,她只知道穿过蝴蝶林,那边有一条小路,她就会见到她。七月了,林子里不应该有彪头蝶,可是竟然有了。似乎是从一株老朽的树后闪出来的,那株树下还随意摆放着几块黑石,年代久远,有灰白的草生出来死在石头上,那就是断白草,她听说过,但不敢往前去采摘,刚才轮回台的惊吓还没有过去,她可不想再节外生枝。
可是那几只彪头蝶飞走后又飞了回来,围着她盘旋了一番又再次飞走。不对劲了,孟珀用衣袖掩盖在脑袋上朝着林外飞奔。她不跑不要紧,只要跑身后就形成了空气被犁出来的通道,那几只蝶感应着她的方向群起而追。不等飞近,蝶针已发出,孟珀刚跑出树林,就头晕目眩的昏迷了过去。
伯尼就好像在水上滑行,赶到林子边缘袍袖一挥把那几只冒牌的彪头蝶卷入袖子里,另一只手把孟珀揽在胳臂中快步往仓库走出,迈步如同滑行。
醒了之后,看到自己在一个堆放杂物的木屋内,一堆杂草上,身边有一个看似忠厚的中年人,孟珀问,这是哪里?你是谁?
这里就是鬼们称之为那条小道的地方,我叫伯尼,你现在没事了吧?
感觉了一下,孟珀说,“没事了,我很好,”一面站起来一面说,“你救了我?谢谢你了。”
伯尼没说不客气之类的话,那说明是他救了她,“你为什么来这里?”孟珀记起了来意,“我来找伯尼恒,她就住在这边的小道上,是个女的。”“你认识她?”“我不认识她,她也不认识我,可我知道她,来是有事情要问她,她不在?”
“我不知道她现在在不在,我出去看看,她可能马上就回来。”伯尼转身出了房门,出了房门又转了个身,他转过来的时候变成了她。男人变成了女人,一个丰腴沉静的中年女人,不是中原地区的女子,是来自西域或者更远的地方。远方的影子已经消失了很多,把一些东方的元素经过打磨吸收成了她自己的东西,两方面进行了一个综合。
如果说她是原本东方的女子,去了西边异地很多年,把那里的东西渗透给了自己,再回来的时候成了异邦人也说得过去。
伯尼恒走进木屋,“傻孩子,你是找我?”
孟珀:你就是伯尼恒?我知道你很多年了,可一直没来找过你。没想到你的样子很好看,早知道早过来了。
伯尼恒:谢谢你,先不说这个。说着松开攥着的手送到孟珀面前,这是一粒解毒的丹药,你先服了。听伯尼说,你被彪头蝶攻击了,这会儿没大碍吧。
孟珀说,我真的好了。但碍于情面,还是服下了那颗药丸。抹抹嘴笑,让伯尼恒放心的样子,也等于感谢了她的体贴。
“可以说说你的来意了。”“嗯,我有好多话问你。”
按常理来说,动物是生命植物也是生命。它们死了,南瓜秧子秋天枯萎了驴子被人宰杀了,也经过一种认可来到这里。人是魂魄来,它们是个虚影子来,不同的是人死会受到审判,它们没有这道手续,也就是来点个卯。
旱涝雪灾猎狩牧养,兵祸连年和瘟疫横行,这里都能看出个大概来,有的上报天庭有的不报,因为有的是他们安排的,有的是被牵连的。特殊的也有,小的是被宰杀时流泪的牛,一棵栀子树却结出了一个葫芦。栀子花喻同心,色疑琼树,香似玉京,“凝眸醉意难敲句,吩咐清颜久住些。”是不是爱别离,相思无处合,絮絮叨叨说得太多,结成一个没嘴的堂前葫芦。
这样的奇奇怪怪都是小事,最多的是精怪之流。一棵树一盘爬藤活得够久了就是异常,不是一些灵来找它们就是它们慢慢化出了灵,开始时不离开自己的范围,但年岁长了就妄想颠倒,与其他灵或者人有了纠葛。如果骆驼的年龄是三十九岁左右,它假如没有死去活了一茬一茬,你说它还是骆驼吗。
骆驼和花藤死去,灵就跑了,只要不在虚影子上乘渡到这里,我们是不管的。它们的虚影子在水上飘过,就是照了自己本相了,然后桥归桥路归路。骆驼又生下了小骆驼,主人惋惜地看着死去的荫龙藤憔悴了一圈,最后重价从山里又购置了一棵。
灵的事情有五界根据地域各自管辖,那有一套准则法规。而实际说起来,除了人界其他的界都大同小异的是灵,这要看是什么灵,厌恶或者喜好什么。对人界来说尤其重要的是能不能最后让你走向自己,再走出圈外,最后和神交好成为神。
这里的大事情是有关神人天使魔王梵王的宝物灵器和坐兽战宠之类的,你知道善恶正邪的战争从来就没有停止过,都为了自己的利益打成一团,只要最后的战争还没有被那个沉睡的大灵授意下吹起号角揭开封印,提前的拉锯战试探战安排战假象战等等就会一直云彩一样覆盖在头顶。
有些器物破裂了有些灵宠陨落了,但附着于其上的很多奇妙的东西还是存在的,那大有用处。整合和提取或者封固和修复这些东西才是这里最大的秘密。不不,你别误会,人的灵魂到不了这里来,他们几乎全部都去轮回了,极少量的是自愿加入了其他行列。
这说到底,你要知道的是死到底是个什么东西,为什么死和为什么流转?灵魂存在是一个什么方式,它们是否被看护和享受爱,是不是这样?
孟珀说,是这样,你能给我答案吗? 都别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