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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塞尚是个不折不扣的平衡家而阿特汉是个对数字有趣的人，阿特汉认为数字都是对界限的模糊，关注的是数字以外的方面。对世界的模糊为的是产生距离感，继而选择俯视的态度和走入数字之中，后者的时候数字就会消失，生活才会复原出来。

　　这里说的不是经济而是豺狼和画楼，虽然经济已经超过本身，庞大多余出来的三分之二的东西都不像经济而且最后成了经济的主体。

　　阿特汉房门外面有一棵七果子树也叫仁果树，二年一结的天府果非常不多只有七十二枚，外形上是疙疙瘩瘩的深褐色如握紧的拳头，但剥开这层外壳里面浅红的果肉一口咬下去就有七种味道，稀有，稀有的拥有就是经济，这给阿特汉家族带来了极大的收益。

　　阿特汉的天府果卖的一点也不便宜，售出之后就和他无关了，他得去研琢他的画楼。他以为与他无关的事情又有了关，天府果有了第二次售卖第三次收买第四次拍卖第五次贩卖第六次珍藏第七次仪式第八次学术讨论第九次的文学象征，甚至有人来要求他提高价格请求对那块土地进行检测强求天价购买他家族所在的那片林区。

　　冬初的时候阿特汉在众目昭彰之下把最后一树上的果子全部送给了塞尚，然后把七果子树刨掉锯断劈成柴点成个篝火焚烧，又着人现场把那地方挖成了池塘。

　　塞尚也睽睽之下牵出“嗅嗅”来把果子全部喂了它吃，一点也不心疼的样子。

　　砍宝树喂豺狼这两件事情沸沸扬扬了很久才消停下来，早于这时候塞尚和阿特汉两家已经接到了萨尔法长老派人送过来的密信。

　　“德伯家的贪豺威尔逊家的楼，威德家的战士一去不回头。”威德家的战士随着三十八号约瑟夫他们一去还没回头，他们两家也要联手开始行动了。

　　塞尚问阿特汉：“你酷爱数字又讨厌数字，你玩的这一手和数字有关系吗？”

　　阿特汉：“怎么没关系？最早源头的那棵树上的果子就是个数字或者是数字浮躁出来的数字而数字本身也成了别人的数字，那些人也是数字。”

　　塞尚：“数字在后人在前还是人在后数字在前？”

　　阿特汉：“这应该没有必须的前和后而是适应，就是谁用和用什么，适应了之后才有了前和后。‘据统计整个蒿州市只有不到千分之二的人吃过天府果。’这说的是吃过果子的人成了数字，不管那是谁，这是个模糊，你想知道是谁吃过怕是得一户一户的走访，才能够知道果子的滋味，整句话说的似乎是果子珍贵稀少。‘此次战役我军损失三万五千将士的性命终于攻克艾城打开了通往东方的交通要道。’这说的是战役的意义而埋没了三万五千将士的生命，那都是有血有肉的殊死奋战者。”

　　塞尚：“那距离感呢？”

　　阿特汉：“你应该感觉得出来，说‘抑郁症患者的发病率有逐年增长的趋势，已经达到了百分之十四点七，并且越来越向年轻人集中。’我们面对的是那些病患者总体的苦苦挣扎，说的是已经引起重视并试图寻求解决之道的意向，而不是针对一个病人看他怎样的情绪低落、自我封闭、思维变缓和身体不适的生活细方细面。”

　　塞尚：“我感觉了一下真的是这样，好像飘起来来看待这个抑郁症，它是一种心理上防御机制的内突外化，是希望小于失望的溺水而想退出舞台的不适应矛盾。”

　　阿特汉：“就是这样，紧接着下来的事情就是总体的把握和细节上的剖分。我的楼一样，先有全盘设计知道它的功用，然后才是细节上的制造，连接和断开坚固和灵巧防守和进攻，木与铁水与土镜子和光线。”

　　塞尚：“我明白了。”

　　阿特汉：“你明白了什么？”

　　塞尚：“这次虽然是救人，但也是三大家族的一次比拼，你想保住你威尔逊家的威名，潜心使你的楼尽善尽美，所以才狠心砍掉了那棵七果子树。”

　　阿特汉：“你又何尝不是呢？那七十二颗果子的价值就算不能让你拔得‘掠钱榜’上的头筹也至少可以荣列其中，但你几乎看都不看就丢给了嗅嗅，你还不是也在为此做准备？”

　　塞尚：“距离约定的日期越来越近了，嗅嗅有这些天府果相助，一定能够不负众望找出那地来，开不了门其他的都是白扯。我得先回去平衡一下了，再见。”

　　阿特汉：“夫人走好，不送。”

　　塞尚克考尔夫人年约三十，长的丰情亮脸细腰肥臀头发金黄。她从来不施脂粉，远离一切的化学物质。这不仅是她这样，整个德伯家都要遵守这个规矩，气味越淡越好。

　　这一代德伯家的家主不是塞尚，但她是家里统帅收支平衡的人，嗅嗅和另外几条豺狼也都和她很亲近。

　　豺狼们最亲近的一人是哥蔑，他是天才的驯兽师，总是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和动物们有所交流，懂得兽语。但他性格自闭，不愿意与他人交流不愿意外出，只喜欢和豺狼呆在一起。近来老德伯吩咐他全力培养嗅嗅，更是连豺狼笼子也不舍得出了，干脆在兽笼的房子里安了一张小床吃住都在那里。

　　幼崽三只都还不能干活算是接班人，大豺两只嗅嗅和多多。多多是金背豺，嗅嗅是银背豺，其他幼小的三只是普通的灰豺，老德伯不止一次的感叹，现在的豺越来越少了，好豺就更加的少了。

　　只要经过了德伯家驯养的豺都叫贪豺，就是把他们放到野地里，只要范围内有它们觉醒知道的宝物就会被它们寻找出来，比如金银珠宝古钱币甚至奇珍的草药和石药。但需要提前“觉醒”它们，能吃的就给它吃能喝的就给它喝，或者拌在它们的食物里。一经培养它们的胃口也变得奇大能够吞金消铁。

　　这是一项非常大的开销，所以需要平衡。塞尚对地质勘探、宝物鉴别、药材优劣都有不俗的研究，嫁过来之后又对豺狼的习性特点慢慢的熟悉了不少，平衡财力一事就交给了她。在某次入不敷出家财紧缩的时候，塞尚大胆地给嗅嗅灌石油喝。喝了两个月，在沙漠上走了四个月，不抱希望的时候嗅嗅终于发现了一处小规模的油田，这才振兴了德伯家的经济。这件事让老德伯放心地把平衡一事完全的交给了她，而她十多年来谨慎帷幄战绩可嘉。

　　有觉醒就要有遗忘，在进行下一个目标之前就要给贪豺喂养相关的食物，把前面的味道消除一层一层的叠加现在的味道，不但满肠胃满身体甚至它们的整个世界都要充满这个味道，六百米之下的味道都要能闻得出来这才算成功。

　　多多的特点是量大，吃得多找得也多。嗅嗅有些懒但是灵性，吃得少寻找的也少但都价值不菲。接到密函后德伯家族的首要人物召开了紧急会议，会议开了两整天，最后决定这次有嗅嗅出马。

　　嗅嗅已经吃了快一个半月的蝴蝶兰了，如果它做梦怕是梦里都是蓝成浓烟的蝴蝶兰。

　　这次阿特汉威尔逊要掘树特意通知了德伯家并指明要带着贪豺去，塞尚自然明白是什么意思，但没想到阿特汉把所有的有些人见都没见过甚至没听说过的果子全部给了她，她当场都喂了嗅嗅，这也出于两家联手同心同德的诚意。

　　中途换口味叫清口，这次的清口使得嗅嗅大饱口福而且连老德伯都感到威尔逊家的高情广义。

　　嗅嗅归了笼子，嗷嗷汪汪的叫起来，叫声不同寻常，先一个低细音嗷再一个细高音嗷最后是突然起来扎实有力的汪。哥蔑听到异常，跑到笼子跟前叽哩咕哝地和嗅嗅交谈了几句，而后牵过塞尚的美手吻了一下急冲冲跑到外面去了，铁栅栏的门被风刮过一样自己去关和去开。

　　老德伯进门的时候，哥蔑激动地指着嗅嗅的头部和腿部，这时候塞尚也已经发现，嗅嗅有了两个变化。一是耳朵后面又长出来了一对耳朵，这耳朵和原先的耳朵形状差不多，只是较薄一些上面的毛是白色的。二是四只脚的脚后跟上白圆圈一样的长处白毛来，就在爪子的上面一点的后面，白毛比原来的灰毛要长出三两倍。

　　哥蔑跪在嗅嗅的笼子前面又和嗅嗅进行了交流，忽然对着嗅嗅匍匐一拜并打开了笼子的挂锁。返回头来对老德伯说话，他很久没有说过话了，说，“它说她就叫贪豺，是真正的贪豺，为这次的任务应运而生。”说着的时候眼泪流淌。

　　此后，她仔仔细细地挑了三颗蝴蝶兰吃了之后就不再进食，也没有走出门大开着的笼子，只是缩成一团在笼子里安安静静地假寐。

　　直到有一天，就是日期到了的前一天的清晨，哥蔑忽然发现有一个穿着青衣的少女站在了笼子之外，笼子里空空如也。

　　日期到了的前一天，威尔逊家的阿特汉着人送来口信，说他已经倾尽全力制造出了自己较为满意的楼，暂时的名字叫楼迦楼。楼迦楼？阿特汉认为较为满意的楼那一定是震古烁今的楼，神出鬼没的楼，能够藏尽万千兵甲的楼，这让他们心中有了底。

　　在口信的结尾处阿特汉不失幽默地说，数字都是数字不假，但每一组数字的背后都是支撑数字的壮丽人生，数字纷飞那就是我们无悔的旅程，朋友们，我们明日在洛尔赛迪小巴门口不见不散！

　　何止是幽默，这是豪气！老德伯此时也壮志凌云。 都别搭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