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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之遥

都别搭理他 魔王第七把刀 4633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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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传说和传奇距离很近,生活和颓唐并不遥远,小子认为这中间没有分别。遥远的传说,别具一格的是传奇,只是谁在演绎故事的区别。人行走在故事里,光艳给别人看,传说不管结出多少果子都是一种叹息。

  小子就是小子,男孩,有一个相对叫丫头。这么称呼的时候时光都很年轻,那是指着别人说事与自己无关,槐荫下把一壶茶喝得没有茶味,大而白的月亮犹犹豫豫升上来也都一样。

  小子,这就是一个名字。

  不管弄璋弄瓦,知道你家生养了小孩,行走在街上,路遇的来打招呼的人或者隔个一年半载正在金黄的麦田里收割,风下太阳下的麦浪闪着金黄的干渴的颜色,是打一个喷嚏的眩晕和满足,着割麦子的表弟会忽然直起腰来问,“年前你又要了个孩子,男的女的?”“小子。”

  这就是话题,话题里有名字,就叫小子。也有懒得解释的意思。如果你执意问下去才知道人家多么不耐烦,表弟三垄沟麦子割到地头又兜转过头来,中间相遇,直直腰喘息一下,发挥着话题问,“起名字了没有?”“就叫小子。”

  金黄摇动的波涛里是刺鼻的麦香,尴尴尬尬的话语被高温的天气蒸腾得没有结束也忘了开始,等疲累一阵一阵的吹袭上人的身体,话语成了一道白光,甚至是嗡嗡怪叫的一道声响,缠绕着自己挪不开脚步。

  麦子成长的时候缺不得水,麦畦就是一个千锤百炼的先见之明。村南村北家东家西的每一块地都是自己的孩子,心里有数的很。岭东南的这块地去年休了一个冬天,劲刚泛上来。播种的玉米收成一般,种麦子一定正得其时。

  耙地的时候就根据地块的大小整成了几个畦子,大畦子种十二趟麦子,小畦子也有六趟。畦子的意思就是浇水的时候顺畅通达,保持水分。那地方挨着小马家庄的爬坡湾,实在天旱的时候可以浇点水。

  爬坡湾有些淘气,不用水的时候水满满的齐沿的在那里波光潋滟,用水的时候水就消瘦下去得一挑子一挑子的挑水上来喂给麦子喝。看着有天旱的光景,那水得要抢,没白没夜的挑水,水就要没了几乎露出干干的湾底,鱼儿蟹儿也期盼着来一场透心的雨。

  一趟麦子叫一垄沟,两侧可以走水。割三垄沟麦子不算个活计,妇女也能做到,泼辣的妇女照样割六垄。但表弟游手好闲惯了的,三垄足以让人对他充满敬意。

  他问的小子是表哥的三子,小子在有天夜里离开了家。

  有人说他去了一个叫做长安的很远的地方,有人说他跳了井。人的失踪就是死亡,失踪和死亡都是一种不存在,死亡是说了死而失踪没有说。任何的结果都让人来接受,不能不接受。

  小子失踪是十五六岁的样子,热风下的麦浪中是气鼓鼓的香气。

  传说有人对神明不敬,说了很多大逆不道和伤天害理的话。一般情况下神明对这种情况会置之不理,那一天是个巧合,神明竟然在意了那个人讲的话。

  夏夜的微凉让人惬意,走不稳路灌了一肚子烧酒的某某被人搀扶着回家。清风徐来,月亮下的树影纹丝不动。某某却感觉树影就是一个人站在那里,刚这么一想,觉得人影又高又大,某某醉眼乜斜的望过去,人影就是人。

  高大的人把自己隐在影子里,他的身体就是空气,整体的人是一个轮廓。就像你偶然转眼,觉得有个人刚刚经过那里一样,但前前后后的不见人影子,没有人经过过。你觉得有人刚经过,否则不会有那个影子。或者你的觉得是正确的,但那是几天前几月前几年前五百年或者五千年之前,人走了影子还在那里,偶然有个风吹草动影子就从空气里露出身形来摇晃一下。

  或者就是有人经过了,走得太快那残影就是已经远去的他。或者是眼睛刚好出了一点小问题在那个节骨眼上,瞥见了另一个世界的一个人一眼。如果说我们的世界安置在另一个世界上,没有人会这么相信。如果说总共有两个天堂,并且没有人喜欢住在那里,也不会有人相信。

  如果说某某冲撞了神明且带来了后果,即便没有多少人相信也会将信将疑,因为爬坡湾就是这么来的。某某喝了超量的酒,被微风这么一扫拂,灵魂就出了窍。我们称呼这人某某,是不想有他的名出现在这故事里,故事承载的太多是一种冒犯。

  出窍的灵魂就是盘踞在人身体里的另一个自己,某某已经不是他自己,他把自己交付给了连他自己也弄不清的自己,那个自己没有这样的自由,这是个机会。他平时只在梦境和人失忆失智的时候。

  搀扶的人偶然说看到树,人和月光的影子,他就勃然而怒。一群无用的废人,哪里有神明了,神明站在哪里?生命就是偶然,来来去去一场梦梦一场,荒凉和颓唐。今天过去不死就是明天,还有明天和明天,死了就一头栽倒。说什么善恶道什么良心,质本洁来还洁去无有欢喜无有悲。神明,你在哪里?你出来,出来!

  神明不是饱食终日没事干坐在山洞里打坐,不是在天堂里甩手闲逛,不是人们供奉的那样坐着就坐着站着就站着了。他们都很忙。比想象得要忙很多。但这一次百年不遇的恰好遇上。

  好好地天气说变脸就变脸了,一阵风儿刮,一片乌云来,雨点就急急忙忙下了起来。

  这地方叫寺岭,村子就在岭上因群居而得名。地势很高,再高的地势也挡不住雨,雨越下越大瓢泼一般。等周围的村子下的沟满河平了,水就顺着坡爬上寺岭村。水不往下流往上爬,听着就很传奇。

  村子成了一片汪洋,水有灵性一般来来回回的冲刷。村子里房倒屋塌,逃出来的人们战栗在惊恐中。这才发现不但天上下着雨,四周的河里沟里的水都得了命令一般爬过山坡来淹村子。硬硬地在村前冲出一道湾来,人们后来叫爬坡湾。

  发现了这奇景,人们一下子匍匐下来又是烧香又是磕头,又是诅咒冲撞神明的人,诚心诚意的赔不是。雨这才渐渐地小了,停下。

  小子知道这个故事,一遍一遍地听着长大。故事讲论的太频繁,听到了就觉得恶心,吃什么吐什么。吐了那么几天几次,再也吐不出什么来。等能吃点东西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能吃肉了。什么肉都不能吃,吃了就得吐出来。后来发展到连动物油都不能吃,成了一个完美的素食主义者。

  在他吐得昏天黑地的时候,总喜欢趴在井口。他说,井里有一种气息,能让他平静下来,能止住他的呕吐。素食后的他仍然喜欢往井里瞧,一天不瞧几次这一天不算过完。

  井里面也有一个世界,潮湿晦涩肿胀淤塞,有充分的浓度叫人稀薄,地面成了风筝,这里才是根。井里那个自己表情总是很严谨,你看他的时候他也看你,但很陌生,抬头悠然见南山的时候也是一样。

  往井里瞧的癖好有个三四年的时间,后来就中断,被小子生生忍住。

  他有一个弟弟,小他两岁或者三岁,中午的日头明晃晃地闪烁,弟弟去井上取水就跳了井。他从此不敢往井里面瞧,他看井的时候井里也有一个他在看自己,还多出来一个弟弟的头像,和他肩并着肩头挨着头,都很陌生,天空有飞鸟飞过,没有鸣叫,中午的太阳没有热度,他转身逃开。

  然后他就失踪了,据说他去了一个叫做新长安的地方。

  实际山他把自己隐藏在一个叫天平湖的地方,有水的地方就有风景也有多情。他住的地方有三面都探进湖里面,湖的气息和井的气息并不相同,但给人的润凉是一样的。

  他没有再回过家乡,他不用回去,回去不回去都一样,人一出生其实就是游子,有一条线长长的牵扯着他。线看不见,但千缠万绕。人可以逃开,线却愈加跟随。有人费尽一生心力想要摸着这条线,用时间和距离来斩断。有人想要弄明白这条线,想得一头榆木疙瘩难以明白。

  这只能归结为前提错误。

  自称是排教的人找到他探听那天湖上发生的情况时他就是这么说的。

  别扯些没用的,为了解释一些事情必须安置一个前提,生活是用来解释的,但也可以不解释,明白了可能并无意义,人一生可能只是在寻觅一种保护,一种必须的关注。但这明显不可能,你只说说那天发生的事情,这块银子就是你的了。

  小子一五一十的全说了,他得让银子值这个价钱。

  排教的人走的时候又多给了他一块银子,我们会不时地派人来询问情况,你照实说你看到的就行。领头的胖子想要拍拍他的肩,伸伸手又缩了回去。

  他叫小子,但他很高大。

  湖里的风刮过来又刮过去,天光云影共徘徊,马上就是三年了。 都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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