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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标准式离家出走

都别搭理他 魔王第七把刀 4194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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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素的日子里嫌它的漫长,这件事情过段日子再说吧,那件事情等某某回家来再说,三个饱一个倒悠悠闲闲过着日子。某天忽然回头掂量一下过过的日子,却觉出一点慌张来,那件事情没做,这件事情早该入手了。

  日子就是游丝以事件为节点拉扯着我们东转西忙的。

  学校也一样,学习,锻炼身体,吃饭,睡觉,开会,星期六上完了晚自习摸黑步行回家,星期天早早的回校。又一个循环在等着自己。

  学校无大事,几十年的游丝把我们抛得很远,再回过头朝花夕拾,剩下的就是几个碎片。

  如果是学校小说,那就得张三王二陈一麻子的大大周旋一番。而实际上学校小说表现出来的也大体与学校无关,早恋,师生恋,教师的变动,权利层的只见人头落地,不见刀枪见红,晋职晋称,房屋的出租,底盘的划定,收垃圾的幽灵一般的老头,宿舍的轶闻,铁着脸的老师,梦的交叉,等等。话未说完,那边走来一枚帅锅,光着头皮,布鞋,老旧的铜色喇叭裤,短蓝褂子,眼神如梦,低着头走路,娇羞如一枝梨花,腼腆恰如芙蓉千朵,起步是涉水而过,停下时如同佛祖坐禅。看到有人围观,一个旋身遮挡着涨红的脸,溃逃而去。

  很早学习成绩就跟不上了,整天的胡思乱想,功课越拉越远。上课的时候心不在焉,找个本子写写画画,杂七杂八,记载他以为可以生死的情梦。他也固执地躲在里面,严严实实,没有偷看一眼的可能。怯怯的和谁也不说话,等到了后来这种怯怯又糅合进去了一种无赖的刚硬,套用如今的一句话就是“我就这样,你咬我啊”。没人惹他,他练功的时候才是他自己,那叫一个忘命和舍己,天地间只有他自己,他在遵循一种呼唤想把自己扔进去,不得其门而入那就更加的疯狂和愤怒,身体仿佛不是他自己的了。

  有两个同学无意间看见了他的这种拼,他不依不饶地让人家一起上,上的结果就是败下来了,从此更无人再惹他。

  据这个芙蓉千朵涉水而过的人回忆说,他的不协调的衣服是一场大火后亲戚们送的,他爱穿那条喇叭裤,显示出一种流气,不与正规和体面为伍。他打架是入了境界的,双方只要一对峙,在那么一凝神的瞬间,脑子里似乎喀嚓一下,青山流水白云近树统统消失了,只有近处的地形和面前的对手。在那种空旷中,地形的一草一木,沙子石子,都温厚地前来报到,风给你最温柔的力量牵引,甚至在指缝中流淌。

  看对手,看的不是眼睛,不是手脚,而是其中的一个点。这个虚点由对方的身体和力量组成,上下左右的晃动。看准了那个点,以最快的速度击打过去,一般情况下都能命中。没有拳打脚踢之说,虽然还练不到十拳之境,但手,脚,膝,肘,肩还是可以用的,至于肩,臀,背,头,腹只是虚招而已。什么部位合适什么就击了过去。

  点在对方左腰出现了,那里还是一片空。不要怀疑,迅猛地一气呵成过去,刚好对方的身体就凑了过去,你也就见效了。

  那个时期,还见识过一个崩拳能崩出“啪”的一声轻响的人,但最终二人没有交手,一是都有所顾忌,一是他不是战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动手。他动手的原因有时候很可笑,弄得你莫名其妙。你以为他会生气动手的时候,往往是风平浪静,海鸥遨游。

  高二一开始分的文理科,当时各科成绩都不错,能占到上游,也曾受到老师的挽留和条分缕析的劝说,他执意的去了文科。后来成绩一落千丈,他觉得对不住别人也对不起自己,又不善于交流,一腔苦闷无处发,就决定离家出走。

  或者还有什么在驱赶着他,人世悲凉,不如换个地方看看。现在想想,那就是一场严肃认真的穿越。没有迹象,没有理由,也没有收拾什么,单纯的只身就上路了。

  那还是要背着煎饼苦读的年代,白馍馍虽然可以有但不是经常有。煎饼也是地瓜干粉碎了做的,而不是玉米大豆高粱。咸菜疙瘩就煎饼,那是绝配。丁家溜溜的小弟爱上了潘家溜溜的姑娘,丁小弟胎里带来的左腿短,走路一跛一跛。但相貌长得漂亮而很有男子汉的粗豪,一副好嗓子,唱的一首好歌谣。那时买来简单的锣鼓家什,配个红红绿绿的录音机,一支麦克风再搭个帐篷就开演唱会了。丁小弟的歌喉疯狂了全场观众,也俘虏了潘姑娘年轻的芳心。姑娘疯狂爱上了他,谈婚论嫁的时候,仅仅因为这姑娘也是个瘸子而且右腿短就不乐意了,一双绝配就此劳燕分飞,同林鸟不能同林了,那就天涯海角吧,想起来就令人唏嘘断肠。

  吃煎饼就咸菜也会遭遇这样天各一方的命运,煎饼难以下咽,那就炒糊盐吧。就是把玉米面和成糊糊放在锅里炒,加上大把大把西碾压碎了的细盐。糊糊包裹着细盐,细盐缠绕着糊糊,咱就不打碎了再塑一个你再塑一个我,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盛一罐头瓶子糊盐就着煎饼,别品,你得狼吞虎咽的吃,大口大口的喝水,就像梁山好汉大秤分金大块吃肉那样风卷残云一口吸尽西江水。

  看着孩子馋,就糟点臭豆腐让孩子带着吧。

  文科班是一件有阶梯的大教室,教室后面(东面)横着一排木架子,供带饭来的童靴们放饭包还有缸子杯子什么的,我的臭豆腐也出类拔萃的立在那里。第二天再吃的时候,已经寻不见她温情的目光,她来了个不辞而别。我分析她之所以黯然销魂的离去,是因为她有那么一点狐臭,穿着衣服也凸显着她饱满的双峰和令人垂涎欲滴的“芬芳”。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豆角爱白菜,有什么不可?是谁把她打入了冷宫?本宫不死你永远是妃,我没动手,其他嫔妃就看不过去了,十足的闹剧啊。

  离家出走就得要只身而行,口袋里没有钱也不能阻挡我的脚步。

  深秋的阳光不暖和也不觉得寒。没有它你觉得有些类似萧索的冷,有了它也不觉得就该减件衣服。还是去南方吧,南方不至于很冷,先不冷了其他事情慢慢再说。

  这当然是一次徒步出走,父亲每星期丢给的五元钱和母亲卖酒瓶子塑料袋生锈的铁条的成分成角有时候成元的钱都让我买了书籍,进了书店就拉不动腿,没钱坐车。

  饿着肚子从早上走到傍晚,大概走到了尧山那地方,田野一片干净。秸秆秧子也被开始农闲的勤快人用独轮车或者地排车拉回家中了,垛在场院里或自己家的院墙外。前不巴村后不挨着店,没地方藏身。刚试着往一段树林子里走,“扑棱棱,扑棱棱”飞出两只野鸡,吓得我又咽唾沫又缩脖子。

  抬头看看天,月亮已经出来了。望望周围,无栖身之处。摸摸肚子,它在抗议。千思万想无所适从,我往何处去,我往哪里走。走到山长水阔,关山迢递,从此一别再也没有回家。想到家,家的一切哗啦啦不可阻止的往心里淌,至少我还有个家。慈祥的母亲,为一家人干活的父亲,他一个人早出晚归把一条水沟从家西的南山西侧一直修道村北,几公里长,沟的底部和沟沿的石头是他一块一块砌起来的。还有我爱的、爱我的哥姐弟妹。

  那么,回去?回去怎么解释退居了第二位,当务之急就是回去回家。出来的时候茫无涯际没有目标,回去的时候方向明确信念坚定,来的时候杂念飞扬,回的时候加快了脚步。流浪到一个叫丽江的地方,在那里定了居也娶妻生了子,男勤女俭,小日子倒也过得甜甜蜜蜜,可在收稻子种稻子的时候偶然抬起头就会发呆半天,真是一年徘徊一年泪,此时此地难为情。想到这里,脚步越走越快。去了苏州,打拼个十年二十年的,在那里安了家,也有了自己的爱人和孩子。在某电子设备厂做个小员工,在人欲横流尔虞我诈的时代,自己不善于逢迎,就像写仙鹤的诗一样,鸣高常向月,善舞不迎人。那日子过得紧紧巴巴灰头土脸,午夜梦回想起家,又是云横秦岭家何在,关山万里泪沾裳。想到这般,竟然小跑了起来。

  也许又南北的翻腾,到了大连。得人赏识加上自己的小聪明就飞黄腾达了起来,出任公司驻山东的总代理,偶然回家看看,父母苍苍老矣,哥姐弟妹几乎认不出自己了,“风吹柳絮绵绵起,雨打桃花片片飞”,那时候又是个怎样的情状呢?人必先承受自己、反思自己才会找到一条路吧。

  抬头,已经回到了家门前。没有痛哭流涕,没有打骂体罚。都没有说话,都也说了很多。母亲在半夜爬起来给我做饺子吃,她做得多,我吃得多,整整吃了一百七十二个。第二天回到学校,学校也保持了沉默。他们做的仅仅是找不到人通知了家里这么人道的一件事情。

  此后无他。离家出走了,记得一定回来,请记住这句话。 都别搭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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