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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竹林

时间折痕 七秒记忆 4385 2021-04-06 09: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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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首先进入的,是一片竹林。

  正是夏季,风从竹林里穿过,清风徐来,竹叶摇曳,竹林间落影婆娑,但我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向前。

  然后是一片荒凉的戈壁滩。

  虽然是夏季,但戈壁滩上寸草不生,砂砾被阳光晒得发烫,这样的情景愈发让我停不下脚步,渐渐的天色黑了下来,砂砾才逐渐显得温柔了许多,这时候,我有些累了,我找到一块石头停下来。

  然后,我继续去想那个可能永远也没有问题的答案。

  人生的意义是什么?

  我不由想起来小时候,语文老师说过的一个笑话,他说,人生有三个终极问题,就是我是谁?我来自哪里?要去往哪里?

  跟人生的意义如出一辙。

  也不知道坐了多久,就在这时,月光升了起来,银盘一般的月亮,将我的周围照的雪亮,我不由抬头打量着奇异的场景,一沙一石,都像是被皎洁的月光刻画的更加清晰了,它们棱角分明,在我的眼中犹如放大了无数倍。

  而最奇异的,并不是眼前的一切,而是远处。

  那是一面光滑的石壁,它本来矗立在岁月之河的岸边,此时在月光的照射下,却映出奇异的画面,而且,那些场景我隐隐熟悉。

  我哑然的走过去。

  随着越来越近,那片石壁上的影子也越来越清晰,我陡然一惊,上边显示的竟然是巴豆的影子。

  不不,还有另外的一个人,是刘雅。

  我蓦然回头。

  看向岁月之河。

  为什么这上边会有两个人的影子,是岁月之河的影像还是岁月里的记录?是虚拟还是现实?

  为什么他们会在一起?

  我向前走了几步,石壁上的影像却突然变得模糊,我只能再退回来,愣愣的,看着上边的画面像是电影一般播放。

  开头,是巴豆年轻的时候,同样的,刘雅也很年轻,他们笑着,牵着手走过一个菜市场,然后刘雅停下来,从一个菜摊上拿起一个胡萝卜,笑着说着什么?

  画面是无声的。

  但我能猜到,这样的场景后边的对话。

  刘雅会说,“巴豆,我们的晚餐吃胡萝卜好不好?”

  于是,巴豆回答,“当然,中间再加一点肉,保证营养。”

  是的,接下来,斗转星移,两人很快回到了家中,他们一起笑着,在厨房里开始切菜,然后又一起将肉跟胡萝卜放进锅里,咕嘟嘟,锅里冒着热气……很快,他们将煮熟的饭菜端到桌上,开始大快朵颐。

  石壁上的场景却快如闪电。

  一个镜头连着一个镜头。

  穿梭着,练成一片,却又没有遗漏下任何场景。

  岁月轮转,逐渐的,画面上的巴豆跟刘雅逐渐的老了,他们到了中年,有了一个孩子,但是也正是这时候,场景中的温馨不在了,更多的画面表现的是他们的争吵。

  我看见,刘雅会忽然变得暴怒起来,跟巴豆纠缠在一起,那个小男孩会惊恐的躲在一边,愣愣的看着这一切,这样的争吵占据了大部分的时间,早晨,中午,晚上,甚至临睡前,但画面并没有停下来,依旧在岁月里滚滚向前。

  小男孩长大了,巴豆跟刘雅也老了。

  这时候,他们似乎早就没有了争吵的力气,像是路人一样,有时候整天都不会说一句话,,同在一个屋檐下,各走各的。皱纹也爬上了他们的脸庞,然后长出老年斑。,头发变得花白。

  陡然,画面定格下来。

  看起来,那是一个早晨,阳光从窗户里照射进斗室,地上的影子显露出一只小鸟,小鸟似乎在窗外的树枝上雀跃着,寻找着食物,但房间里却压抑的可怕。

  因为,此时,躺在 床上的那个老太太终于闭上了眼睛。

  若不是我从开头看到结尾,那么我根本不知道她就是刘雅,在银白色头发的覆盖下,此刻,她所有的美丽,所有的狰狞都消失了,剩下的只是皱纹沟壑的安详。

  同样的,另一个皱纹沟壑的老人站在她的身边,眼神中无悲无喜。

  他似乎在想着什么,但实际上,画面的转换已经在这里停止,定格的,就是刘雅死去的那一天,那一刻,那一秒。

  “呼!”

  风声起来,吹起地面上的砂砾,沙沙作响,我却犹如经历了一段异样的人生。

  是的,它不属于我,而是属于巴豆跟刘雅,但是谁又说这不是任何一个人,不是我自己的人生呢?

  人生不如初见。

  在开始的时候,总是那般美好,可是,又怎么能遭住岁月的盘剥,耐心、爱心,当所有的一切都消耗殆尽,剩下的,就是画面是上的样子。

  没有任何的期盼可言。

  甚至,我突然对此产生了深深的厌恶。

  我直起身来,再也不想去看石壁一眼,然而,这时候,光波流转,石壁上重新又播放起来,不过,这次开头的一小截场景消失了,开始的片段出现在食堂中两人做饭的场景。

  我闭上眼睛。

  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原本,那个画面中的女子应该是我啊,为什么现在换成了刘雅?

  巴豆呢?

  难道,他穿越了岁月,去跟刘雅生活在了一起?

  不,不。我不要这样。

  我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巴豆这么久都没有出现,我忽然想起来,为什么再一次踏上岁月之河的时候,我依然没有看清楚我的时间线……

  那是因为,我曾经最亲爱的巴豆转身进入了刘雅的怀抱,所以,跟他相关的我,时间线再一次朦胧起来。

  石壁上的画面继续着,我却无心再看,我转身,向着来时的路走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一个清晰的声音突然从一块巨石后边传出来,“刘雅,你已经看了一百遍了,你难道还不死心吗?”

  巴豆?

  我豁然回头。

  不等我确定声音的方位,一个女子的啜泣就喊起来,“我不信,我不信,事实不是这样的……”

  不错,那是刘雅的声音。

  我停下脚步,慢慢的,一步一步,向着声音的来处走过去。

  月色如水。 时间折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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