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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们不相信谣言，你信不信？”
“当年这个谣言谣传了很长一段时间，老夫没有完全相信。”
蒋文叹了口气道：“不过，老夫虽然没有完全相信谣言，可也并没有消除对蒋青峰的怀疑。
当年老夫特意找阵法大师制作顶级跟踪灵符，躲过蒋青峰的精神力探测，跟踪他半个月时间。
一天晚上，老夫亲眼看到蒋青峰追杀血炼门其中一个余孽，这个血炼门余孽死到临头都在骂蒋青峰过河拆桥。
从那一刻起，老夫就知道，谣言并非虚假。”
蒋文已经喝红了脸，拳头微微紧握，“事实证明，血炼门余孽所说的话，句句属实，老夫因为心绪混乱，情绪激动，导致泄了气息被蒋青峰捕捉到。
老夫并不怕死，哪怕是死也要找到真相。
为了印证心中的想法，老夫没有逃走，而是现出身形，质问蒋青峰。”
蒋文红着眼眶，手指哆嗦，缓缓坐下，“你可知道蒋青峰如何回答老夫的问话？”
白羽挑着指甲，偏过头道：“如果是我，我不会回答，因为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带录音录像工具。”
“好小子！”蒋文悲伤至极，却被白羽给逗笑了。
“你的做法很聪明，可蒋青峰的做法比你更聪明，他面对老夫的质问，一句话都不说，直接把方圆十里的空间隔绝，不让任何信息传递出去。
随后他将老夫击败控制，搜出老夫身上所有的东西，全部毁掉。
哪怕是到今时今日，他都没有正面回应过老夫当年质问他的话。”
“这么说，到现在你都没法百分百确定蒋青峰是血洗蒋家的幕后黑手？”白羽拿起一个香蕉剥皮，咬了一口。
“年轻人，他不回应老夫的话，只是因为谨慎，明白吗？”
“为什么蒋家的人都被杀光，只有你没死？”
“呵呵——”
蒋文自嘲一笑，“当年血炼门高手杀进蒋家的时候，老夫跟蒋青峰交手，他将我击败打晕，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这么多年来，老夫仍是无法忘记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看到的画面。
曾经的老爷、太老爷、族老们、各房夫人太太，小少爷小姐，丫鬟家丁，整个蒋家上下近千人，全部死在眼前。
老夫当时以为自己活下来是巧合，直到后来才突然想明白，这并非巧合。
蒋青峰有心要留老夫一命，哪怕我看破了他就是幕后黑手，他也没有杀我，而是将我的功力封住，交给捕城的人关押在天字号牢房里。
当时老夫的罪名是勾结血炼门，暗中给蒋家所有人下剧毒，和血炼门里应外合，导致蒋家被灭。
蒋青峰当着众多捕城高手的面，说亲眼看到老夫跟血炼门余孽因分赃不均，打了起来，杀死了血炼门的余孽，他亲手将老夫擒住。”
“砰——”
蒋文突然猛地一拍桌子，指着白羽问：“这还不够明显吗？
蒋青峰用行动回应了老夫的质问，他这个伪君子，无情无义之人，在我被审判的时候，还假惺惺地为我求情。
我从小在蒋家长大，蒋家就是我的家，老爷不在，夫人不在，所有的家人都不在，我活着和死去有何区别？”
见蒋文好像把自己当成仇人一样，伸手指着自己，白羽感到有点不满，心说：你指我干嘛？又不是我杀你全家！
“老伯，你能够捡回条命，算是很幸运了，每天在天字号牢房里吃吃喝喝，吃完就睡，睡完就吃，这日子别提多舒服！”白羽咬了一口香蕉，话语中充满羡慕。
蒋文差点被他这番话气得吐出一口老血，颤抖着手指着他，看了好一会才开口道：
“年轻人，你没心没肺、难怪可以跟蒋青峰这个无情无义之人交朋友，老夫多虑了！”
“老伯，你有没有想过蒋青峰为什么勾结外人血洗整个蒋家，唯独不杀你？”
白羽扔掉香蕉皮，又拿起一根黄瓜啃咬。
归墟秘境的黄瓜跟俗世中的黄瓜不同，这里的黄瓜有点甜，可以当成零食吃。
蒋文从没见过这么没心没肺的人，自己难得说起往事，说得老泪纵横，伤心痛苦，可眼前这个小子却一点都不被自己的情绪感染，吃东西吃得还挺开心。
白羽这样的态度，搞得他都不想再谈蒋青峰这个话题了。
“老伯，继续说！”白羽催促道。
蒋文冷哼一声，“老夫好心用亲身经历提醒你，让你警惕蒋青峰，你却把老夫的话当作是听故事？”
“老伯，你放心，经过你的一番点拨，我肯定会对老蒋多加提防。”
蒋文的脸色总算是缓和了一些，“蒋青峰不杀老夫，只有一个理由，当年要不是我收留他们母子俩，他未必能够活下去。”
“这么说，他是看在当年的恩情份上，所以没有杀你？”
白羽用黄瓜拍拍额头，“可是不对啊，真正让他活下来的不是你，而是蒋家老爷，没有他的允许，你也不可能一直收留他们母子。”
“这就是为何老夫总说蒋青峰无情无义的原因，他该报的恩不报，不该报的却去报。”
蒋文面露苦色，“要不是蒋家培养他，他哪有今天的威风？可到头来，他却恩将仇报，暗中谋划，血洗蒋家……”
“老伯，你觉得蒋青峰为何要血洗蒋家？”白羽又提出疑问。
“老夫在牢里想了很多年才想明白他为何如此憎恨蒋家的人，恨到要将所有人置之死地。”
蒋文眼眶通红，吸了吸鼻子，叹道：“这一切，应该跟雪姬有关，跟蒋青峰童年时期的经历有关。
蒋青峰没觉醒天赋之前，在蒋家每日受人白眼，被小少爷小姐们戏耍、捉弄，加上老爷对他漠不关心，毫不重视，心中难免会产生怨恨。
雪姬的病老爷也知道，可是老爷并没有想过要救雪姬。
或许在蒋青峰看来，雪姬的死都是老爷所害，如果老爷肯求家中族老相救，雪姬未必会死。”
蒋文深吸一口气，伏在桌面抽泣道：“这都是冤孽啊！雪姬死去，年仅十三岁的蒋青峰悲伤过度，一夜白发。
或许，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计划着要杀光蒋家的人了。
若非老夫平日对他们母子多有照料，他可能连老夫也不想放过。”
蒋文说到这里，突然抬头，一脸愤怒，“过了这么多年，他终究还是狠下心来，想要连老夫也除掉，那个杀手，肯定是他的人”
听到杀手两个字，白羽神色怪异，“咳咳”两声，开口道：
“我觉得杀手未必是老蒋的人，以他现在的身份地位，想要杀你很简单，不至于派出杀手。
老伯，你仔细想想，是不是有得罪什么仇家？”
“不，老夫平生少有跟人结怨，除了蒋青峰，老夫实在想不出……”
蒋文突然停住嘴，目光怪异看着白羽，看了好一会，突然问：
“年轻人，我记得在牢里的时候，看你使用过一种分身术欺骗牢头，你的分身是否具备本体一定的实力？”
“我的分身都是假象，根本不具备动手能力，你这也太过分了吧？居然怀疑我？”
白羽一脸气愤，把手中的黄瓜甩在地上，怒道：“你是不是在牢里关得太久，里面太过阴暗，导致你的心理也变得阴暗？
为什么总是喜欢用一种阴暗的心理去揣测别人？我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可也不至于玩你吧？”
蒋文神色阴冷，目光死死盯着白羽，一字一顿道：“老夫只希望你说的是真话，如若让我知道杀手真的是你，我不会放过你！”
“唰——”
话音刚落，白羽突然几步上前，闪电般伸出手掐住他的喉咙，将他的身体提了起来，“我救你是看心情，杀你也可以看心情，现在我的心情非常不好。”
“你……你要杀便杀，老夫不怕你！”
“你真的不怕？”
“老夫白活这么多年，活着也是废物，死有何惧？”
“你这个老头子，越看越可爱，既然不怕死，那我就不杀你。”
白羽松开手，拍了拍蒋文的脸，又道：“你有没有想过找蒋青峰报仇？”
蒋文喘了几口气，摇头道：“老夫当年不是他对手，现在更加不可能是他对手，去找他报仇有何用？”
“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反正你又不怕死！”
蒋文目光一亮，“年轻人，你说得好像有点道理，老夫自问功力比不过他，可是也认识一些阵法大师，如果能够利用阵法配合无解之毒，未必没有机会。”
“这就对了嘛，做人要有希望，你不想活是因为没有希望。”
白羽捡起地板上的回生草，递给蒋文，“这是治疗你伤势的回生草，生吃下去半天之内就能恢复五成实力，为了避免捕城的人追踪到这里，你还是早点走吧！”
“年轻人，多谢！”
蒋文把回生草揉成团，一口咽下去，拱了拱手道：“今日能够将多年的心事说出来，胸中闷气得以排解，不管今日是不是你的谋划，老夫都不追究了。”
“不要客气，在这江湖上，谁不想多一个朋友？”
白羽拍了拍蒋文的肩膀，“走吧，我虽然有点身份，可是如果扯上劫犯人的罪名，各大名门的高手肯定又要借题发挥了。”
“年轻人，你既然与蒋青峰是朋友，为何支持老夫去杀他？”蒋文说出心中的疑问。
“老伯，实话说，我虽然朋友不多，但是也有几个，蒋青峰算是其中一个。”
白羽背负着手踱步，淡淡道：“他之所以成为我的朋友，只是因为曾经帮助过我。
我之前以为他是一个正人君子，真正的正道领袖。
可是听完你的话，得知他是一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我以后恐怕很难跟他相处。
我不能因为他是我的朋友就站在他那一边。”
蒋文目光闪烁，抚须道：“你可怜老夫，所以想站在老夫这一边？”
“不，我不会可怜别人。”
白羽面目无情，冷漠道：“我谁也不可怜，谁也不帮，哪怕蒋青峰是我的朋友，我也不会帮他……”
见蒋文又要说话，白羽抬手止住，“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帮你只是因为心情好，没有其他原因。
你赶紧走吧，别让我再看到你，不然把你卖去当龟婆！”
蒋文嘴角抽搐，拱了拱手，正要跳窗离开，可是人到窗边，似乎想起什么，突然停下。
“老伯，你又想说什么？”白羽一脸不耐烦，完全没有刚才仗义的样子。
“年轻人，能否告知大名？”
“啧啧，你这个死老头，跟我装失忆是吧？”
白羽双手叉腰，瞪着眼道：“在牢里的时候你都听到我和晚晴的谈话了，他喊我几百次名字你就不记得？”
“年轻人，老夫记性不好，听你这么一说，老夫想起来了，你叫白羽是吧？”
“对，我叫白羽。”
“白羽小兄弟，老夫这就告辞。”
蒋文再次拱了拱手，然后从窗口跳出，直冲云霄。
白羽走到窗口看了几眼，撇了撇嘴，嘟囔道：“几十岁的人，又不是小年轻，受了伤还飞得这么快？小心摔下来摔死你！”
“咚咚——”
敲门声传来。
白羽打开门看到叶晚晴，直接伸手将她抱住。
“白羽兄，有人看着呢。”
“看就看吧，她不会介意的。”
杨千钰调侃道：“谁说不会介意？你们在撒狗粮，是要饿死我们吗？”
“你们要是怕饿死，可以去找头雄性动物，我看小毛很不错。”
“白羽兄，你又不正经。”叶晚晴白了男人一眼。
“晚晴，我不是让你们出去逛街吗？怎么这么快回来？”
叶晚晴面露苦色，欲言又止。
“怎么了？”白羽揉揉女人的脸。
小虎冷着脸道：“你女朋友很能吃，看见什么都要吃，刚出门不久，我和小姐身上的能量石都被她花光了，你还是自己照顾她吧。”
说了这番话，转身出门。
“小虎！”
杨千钰唤了一声，追出几步，转身对白羽道：“白先生，不要见怪，小虎性子比较直。”
“这个不能怪她。”白羽刮了刮叶晚晴的瑶鼻，温声道：“是我没有考虑好，忘了晚晴是个吃货。”
“我先找小虎，白先生你们聊。”
“嗯。” 夜店小保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