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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野狗出狱

零号线人 沧浪长歌 9256 2021-04-06 09: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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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我起的很早,是个阴天,乌云就在天上那么挂着,太阳的光和乌云挣扎在一起,平日里毒辣的太阳在今天更像是一个濒死的老头子,斗不过浓厚的乌云,在天上那么半吊不吊的挂着。

  顾涛早早的就来接我了,还是那台埃尔法,乌云的笼罩下车子即便洗的很干净,也没有往日里的光彩和凌厉。

  天气预报说今天有雨,或者说,广市经常下雨,只是赶巧了是野狗出来的日子。

  我觉得,这有可能是一个预兆,是老天给我的暗示,预示着野狗出来以后,我的日子并不会太好过。

  我不是那么迷信的一个人,但自从林婉送我的虎牙帮了我一个大忙以后,我就宁愿试着去相信这些东西了,

  上车后,老虎正在中央的桌椅上品着一杯葡萄酒,看得出野狗出来这件事让他非常开心。野狗跟了他很多年了,因为我的事情,他让野狗把责任全部扛下,理应由他这个老大亲自接野狗出来。

  莫二姐坐在老虎的旁边,我识趣的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顾涛开着车,全程一眼都没有看我,我知道,顾涛瞧不上我,他对我这个人很不屑,甚至余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顾涛是一个警觉的人,他甚至比老虎的警惕心更强。

  在我看来,他是一个十分忠诚的人,因为老虎每次赚了钱,分给他的毕竟是有数的那么点钱,他完全没有必要又担任保姆、又担任司机小弟、还担任军师这么一个重要角色的,如果我是他,每天把自己分内的事情做好就得了。

  老虎上车后,品了一口美酒就开始说:“张垚啊,这次见了面以后,可不要再起什么争执了,野狗这个人的性子也冲,有什么事儿你担待着点。”

  “老虎哥你放心,只要他不惹我,我是不会找他事情的。”

  老虎说:“你啊,年轻人太气盛。”

  我没有表示回应,在我看来,野狗那边老虎肯定已经打好招呼了,让他不要再惹我,所以明面上野狗是不会找我麻烦的。但是背地里,我坚信野狗是一个瑕疵必报的人。

  只要没有老狗在场,他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刁难我甚至报复我。

  一路上,老狗哼着小曲品着美酒,莫二姐静静的在车里坐着,一杯一杯的给老虎倒酒。度数不高的葡萄酒,也让老虎喝了个微醺,沟壑纵横的那张老脸上也泛起了他这个年纪不应该有的红晕。

  下了车,顾涛先到门口和看守打了个招呼,然后递过去一支中华香烟,看守给里面用座机打了个电话,几分钟后,野狗就在一个人的押送下出来了。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也没有带手铐,身上的伤早就好了,看得出他在里面并没有受苦,甚至比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还胖了那么一点点。

  可见,老虎这边用了不少的力气,换句话说,他们这一行的人肯定不少和看守所打交道。

  老虎张开双臂,大步流星的去接野狗,我们几个人跟在身后,但我离得更远一些,野狗见大哥亲自来接也激动不已,上去就是一个拥抱,紧接着拍了拍老虎的肩膀,捏了捏老虎的胳膊。

  这是黑道里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和大哥好久不见之后,小弟拍一下肩膀暗示着看看大哥最近身体怎么样,捏一捏胳膊判断一下大哥是不是老了,肌肉有没有松弛。

  但是不能太用力,如果太用力,就证明这个小弟有造反的心了。

  老虎心领神会,说你在里面怎么样,我最近身体也很好啊!

  野狗和老虎的关系显然很好,甚至我觉得野狗和老虎的关系,比顾涛和老虎的关系还要好。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

  很快,野狗的目光就扫向我,看见我的第一眼,他警惕性的理了理领口。

  但这种目光转瞬即逝,老虎开口介绍,“野狗啊,这位我给你介绍一下——当然了,你们认识的比我还早,哈哈哈,不过都是过去的 事儿了,对吗?”

  “不打不相识嘛。”野狗咧嘴朝着老虎笑道,老虎用力拍了拍他肩膀,“嗯,这才是我的好兄弟,以后张垚,也和我们是一家人了。”

  “一切都听虎哥的安排。”野狗附和道。

  他的语气、神态、动作,都证明了他对我的敌意。他曾经是个练家子,有一句话说得好,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在习武者的眼里,如果自己曾经做过对方的手下败将,就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把场子给找回来,一定要分个高下才行。说实话,如果单打独斗不使用一些小手段,我真打不过野狗。虽然我今年十五多岁,而野狗已经到了而立之年,但他在社会上打拼的经验更加老道,这么多年也从来没有把功夫弃置脑后。而我就不一样了,这一年多以来卧底在老狗身边,每天的锻炼无非就是跑跑腿,早就把锻炼落下了,先前的肌肉也开始松弛了。

  最关键的是,上次打赢野狗,还是我投机取巧的结果。

  如果不是肥仔抱住他的胳膊,如果不是最后林婉打了关键性的一闷棍,躺在地上的是谁还真说不准。

  虽然说野狗带了两个小弟,但是那两个小弟形同摆设,对我根本构不成什么威胁,但是从始至终,他也没有使用什么武器,一直都是双全双腿的跟我干。而我反而用了台球砸他,用台球杆打他,用酒瓶子砸他……

  这在习武之人的眼里,都属于阴招暗器,有点血性的练家子都会记住这一耻辱,早晚会把报仇。显然,他现在不跟我撕破脸的原因完全是碍于老虎的面子,我不敢想,如果老虎不在场调解的话,野狗会不会在看守所的门口亲手开了我的脑袋?

  晚上是老虎设的酒宴,专门为野狗接风洗尘,来的兄弟很多,偌大的饭店挤满了人,甚至因为位置不够,还有一部分人不得以才去隔壁的饭店开了几桌,这才算完全坐开了。这次声势十分浩荡,这种声势是黄老狗生前都没有的。黄老狗生前只能纠结几十号人马,可老虎却能叫满两饭店的人,从某种程度上来说,老虎的确比黄老狗厉害太多了。

  老虎酒过三巡,拽着我起来在大堂里绕了一圈,端着一杯酒,对大家伙道:“兄弟们,今天是我为野狗接风洗尘的日子,在这个日子里,我也向各位介绍一个人,是我的好兄弟,张垚。以后大家要互相帮忙,多多关照 。”

  众人立刻站起身,端起酒杯齐刷刷道:“垚哥好!”

  我受宠若惊,端着酒杯的手一哆嗦,满满的一杯酒活生生被我撒出去大半,这种细节老虎自然是看在眼里的,但他并没有责怪我,而是用一种笑吟吟的眼神看着我,似乎是在嘲讽我这个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我知道,这次他设立晚宴的目的不光光是为了给野狗接风洗尘,很大的角度上来讲,他也是在用另外一种方式向我示威。

  他好像在说,看啊,我老虎在这个地界上呼风唤雨,随随便便就能呼来数百弟兄,如果你忠心无二的跟着我老虎混,以后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男人是一种热血的生物,是个人见到这种场面都会激动。而且他们还是一种天生就有征服欲的生物,几乎所有男生的少年时期里都有一个成为黑社会老大的梦想,看着成百上千的人在自己的面前声势浩荡的称呼自己为大哥,这种感觉是无数男人都曾梦寐以求过的。就连我见到这个场面也险些迷乱了心智,这一刻我真正入戏,真的以为自己是一个黑帮大哥了。甚至还觉得,如果我不是一名卧底的话,跟着老狗吃香的喝辣的,过一过每天呼风唤雨的日子似乎也不错。但酒精麻痹之下的想法终究不能成为现实,我还是认清了自己的主要目的,我是警,你是贼,我早晚是要抓你的。我不会与你们同流合污,纵你许我半壁江山也不动摇抓你之心。

  我问老虎,二姐今天为什么没来。

  老虎说,男人在一起的场合,一个女人就不要搀和了。

  我笑着说:“二姐可不是寻常的女人,她可是大姐大。”

  老虎拍着我的肩膀说,“这你就不懂了,女人永远只是女人,成大事的只可能是我们老爷们,她们最终也只能跟着我们屁股后头吃口饭。”

  我并不担心我的身份会暴露,因为我是一个极为擅长表演的人,我深深的相信,如果我没有做警察,去报考北京电影学院,也能成为学校内演技数一数二的学生,至少不会饿肚子。

  酒局结束以后我就回去了,老虎和我说让我早点睡觉,明天有重要的事情和我说。

  听到这话以后,我立刻重视了起来,老虎拉拢我的目的是什么我很清楚,无非就是要我给他运输毒品。根据老孙的情报,那批货的运输也就在这两天了。他明天找我八成就是因为这件事情,我知道我不能再拖延时间了,现在就该联系老孙准备收网工作了。

  我又打了那个外卖的电话,凌晨时分,我带着一身酒气去天台见了老孙。

  几天不见,老孙明显憔悴很多,身形也瘦了一点,看来因为这件事情操心的不止我一个,他这两天忙里忙外的也做了不少的工作。我和他说明了情况,我现在已经混入敌人内部,明天老虎和我说的事情很有可能就是要我去送货。

  老孙点头,说具体什么时候行动及时联系。

  我说,我怀疑莫二姐是线人。

  他问我依据是什么?

  我说,莫二姐是可以游走于老虎,老狗等人之间的人,并且也是老虎最亲近的人。

  老孙沉吟说:“莫二姐的身份是美籍华裔,一个美籍人士凭什么帮我们?”

  “别忘了,美籍的后面还有华裔,她是中国人。”

  老孙说:“你的想法太夸张了,我觉得她不是线人。”

  我说好吧,明天我会联系你的。

  ……

  第二天我早早的起来了,或者说这一夜我根本就没睡踏实。来到老虎的办公室,是在上午的九点钟,办公室内烟雾缭绕的,坐着很多我不认识的人。

  顾涛和野狗自然在场,莫二姐负责端茶送水的工作,见到我来了,老虎放下手中的中华烟,亲自到玻璃门前把我拉过来,道:“给各位介绍一下,这是张垚,我的好兄弟,这批的货也是他来运输。”

  我打量了一下四周,屋子里面除了老虎和顾涛野狗之外,总共有五个人。

  这五个人围着大办公桌坐着,每个人的面前都有一杯茶水,这些人的打扮穿着各异,有光头的,有纹身的,还有长得瘦瘦弱弱手里拿着一个念珠的。

  一看这些人的打扮我就知道他们全是道上混的,其中两个人我认识,是本地人士,和老虎一样也是做这行生意的,而且做的也不小。我有些激动,看样子这些人都凑到一起了,顺便把手揣进口袋里,打开了隐藏在口袋内的录音笔。

  光头的人江湖人称光头强,祖籍是东北的,操着一口浓郁的东北口音,在这个地界上也称得上是有头有脸的人,浓眉大眼,那眉毛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怪异,就如同儿时在黑白电视上看到的蜡笔小新的眉毛一样,长在这副脸孔上倒显得有些滑稽了。

  带着纹身的人,是他的马仔,纹的是关公,而关公的青龙偃月刀就露在手臂上,这个纹法很怪异,我向来只见过把关公纹在后背上的,从来没有见过把关公纹在胸口上的。道上的人其实很忌讳乱纹身,他们很讲究,其中比较忌讳的就是关公,在他们眼里,关公是道上的关二爷,命不硬的人纹关公是要死人的,相当的不吉利。

  所以你看哪些大街上的小混混,得瑟的纹孟俯下身,张扬的纹条过肩龙,但几乎看不到纹关公的。有人说,他们不敢纹关公,也有人说,纹关公的不是你看不见,而是他们都死了。

  他看到我的眼神不停的在他胳膊上大量,当机一皱眉,直接把衬衫直接给脱了,对着我说:“看,一次看个够。”

  他的声音凶神恶煞的,嗓门大的像是三国的猛张飞,如果换个寻常人,必然会被他的嗓门给吓一跳,而且他的身形也挺唬人,一米八几的个头,最起码得有二百来斤,凶神恶煞的和三国里的张飞如出一辙。

  但我却不害怕他,反而饶有兴致的走到他跟前,用眼睛仔仔细细的看着他胸前的关公,他的胸前有一巴掌大的护心毛,刚好把关二爷的胡子给挡住,说句实话,这个关公纹的相当漂亮,只是纹的地方太荒谬了,怎么看怎么觉得不自然。他的两个胸口之间的沟壑,和耷拉下去的将军肚把关公的另一只手和大腿都给挤在了肉里,如果他不站起来,甚至要把整个关公都陷下去了。

  我过去的时候,场上的气氛有些冷。

  是个明眼的人都看得出来,我刚才不礼貌的目光显然已经触怒了这位“关二爷”,他脱下衣服是为了震慑我,表示自己内心的不爽。而我却眉眼高低般顺着他的话当真照做了。有人会理解我这么做是因为傻,听不懂好赖话。但场上的人显然不会觉得一个可以混在老虎身边的人智商会有问题,至少听语气是绝对可以听明白的,他们更多的人都觉得我是在和这位关二爷挑衅。

  我清清楚楚的看着他胸口的关公,这位关二爷没有“睁眼”。

  有的人可能看不明白了,这睁眼是什么意思呢?

  想必画龙点睛的故事都听说过,说的是一个画龙很像的人在一次作画的时候唯独没有把龙的眼睛画上,有路人问他为什么如此,他说如果把龙的眼睛画上了,这龙能看到路就会飞到天上去了。路人说他吹牛,说一幅画怎么可能会飞呢?当这位能人异士将龙的眼睛画上之后,这龙果然一飞冲天,惊呆了路人。

  关公睁眼的讲究和这个差不多。

  关公是武圣,在三国时期过五关斩六将,斩颜良诛文丑,温酒斩华雄的故事大家都听过,其中有一个细节在里面,就是关云长在两军对峙的时候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当颜良文丑等人冲过来,他才会睁开眼睛,一合制敌,取其首级,所以民间流传一句话,关公的眼睛不能睁开,因为他一睁眼就是要杀人的。

  所以命硬的人就算是胆子大纹了关公,也不敢把眼睛睁开,那些真正纹了关公睁眼的人才算不好惹。

  注意到这个细节,我才算明白了此人的心思,我认为他只是一个“纸老虎”,更多的时候是做架势装装样子唬人罢了,如果他的关公睁眼了,恐怕我还会对他有几分忌惮,但目前我非但不忌惮他,还要搓一搓他的锐气。

  紧接着我做了一个惊人的举动,我伸出手拽了两下他的护心毛,也就是关云长的胡子,并且腹疝道:“这胡子也是纹上去的吗?”

  光头强用一种看傻比的眼神看着我。

  其他几个人也对我饶有兴致,野狗笑不露齿,看样子是准备看好戏,认为我惹到了角了。

  老虎的神色很冷淡,装作没看到一样端起茶杯坐下,悠哉悠哉的喝茶。

  “你他妈找死!”

  “关二爷”伸出手就冲着我打了一嘴巴,但我早有准备,一个侧身躲过去,反而抓住了他的左臂,狠狠的一捏道:“关云长的青龙偃月刀,如此神兵利器,只可惜纹在了一滩肥肉身上。”

  他恼羞成怒,一下挣脱我的胳膊,把我的手甩开,一拳就冲我打过来。我又躲过去,迅速拿起光头强面前的茶杯,把里面的茶水冲着他泼过去。

  茶水非常的烫,他一下子被烫的睁不开眼迅速用手去捂住眼睛,我抓住这个机会拿起茶杯就冲着他后脑勺砸过去,下手的力道很重,我虎口都发麻。

  先前我用汽水瓶砸野狗只敢砸面门,因为那里的是有硬骨头支撑的,轻易砸不死人,但这次不一样,我直接砸的是他的后脑勺,这里是人体头部唯一一处没有头盖骨的地方,皮肉下面是连着颈椎骨,旁边就是大片的软组织,很容易直接伤到大脑。这里也是最容易把人砸懵过去的地方,就像那天我连着砸了野狗四个汽水瓶他都没有晕倒,被林婉从后面敲了一闷棍之后就晕死过去了,这就是因为林婉碰巧砸到了他的这个部位。

  我这一茶杯下去,他直接晕倒在地,这还不算,我顺势骑在了他的身上把他的脸部对着我,拿着这个茶杯砸了一下又一下,直接把他的脑袋瓜子砸出血,血一下一下的溅到地板和墙皮上,一下比一下重。我没有看到光头强的表情,但很显然他现在很不高兴。

  但现在在座的各位全都是这个地界的地头蛇,他们把这件事当作小弟之间的矛盾,你作为东家的老虎不说话,我如果先开口的话就显得我没有度量了,所以在老虎说话之前,他只能忍着。

  其他的大哥们见到这番情景也不会说什么,因为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你老虎的马仔和光头强的马仔打起来了管我们什么事呢?我们只要看热闹就好了。

  我约莫砸了七八下,“关二爷”躺在地上一抽一抽的,直到最后不动弹了,老虎才放下茶杯道:“张垚,怎么对待客人的?”

  我这才也把茶杯放下,这茶杯个头不小,是陶瓷的,所以硬度上是绝对够的,这也是砸了这么多下都没有碎的原因。汽水瓶的硬度无法与其同日而语。 零号线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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