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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个美丽的姑娘啊……”老者欣喜的说道,眼中有亮光闪过,好像眼前就出现了老者口中的那个人。
“她有个好听的名字,叫洛芽儿,她总喜欢穿绿色的衣服,就像是山涧里的精灵,她真的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老者面带幸福说道。
绿色的衣服?紫瑾望了望花情穿的青白衣裳,立刻就明白了老人为什么要一直盯着花情看,原来这一切都是因为了他口里的洛芽儿爱穿一身绿衣,是在花情身上看到了洛芽儿的影子吧。
思及此,紫瑾单方面选择原谅了老者。看他如今的样子,过的也不容易啊。
“爷爷,你叫什么名字啊?”花情托腮问。
“名字?”名字?老者有丝迷茫了,自己的名字?自己叫什么来着的,好久好久了,久到自己的名字都记不清了,唯一记得自己名字的人也不在了。
“我不记得了。”老者颓然,拼命去想,竟真的是想不到自己的名字了。洛芽儿走后,自己不愿回人间,一直在魔界游荡,没有人再知道自己的名字,他们都会叫自己老头!久了之后,自己都以为自己原本就叫老头了。
“不记得了么?”花情愣愣看着老者,须发皆白,眼角银光熠熠。
“我本是流连于烟花之地的浪子,在青楼里说书为生。我走过了许多地方,也看了太多的人间冷暖,男欢女爱,悲欢离合。也见过太多的薄情女,负心汉,自以为是看透人心。直到,遇到了洛芽儿,她心性单纯,很容易就被我看穿,正因为是这样,有时又让我看不明白了,究竟是我看的太透,还是她太简单了。”老者长长叹息了一声。
“洛芽儿是魔,你是你人,那你们是怎么遇见的,是在青楼里么?”花情睁着圆咕咕的大眼问。自己好像在姐姐的画本子上有看到关于青楼里才子佳人的风流韵事。一般,都是有一个才高八斗的俊俏书生遇到才情不凡的娇艳姑娘,两人惺惺相惜,相见恨晚。奈何,书生没有钱不能救姑娘与水火中,不能与姑娘再见面。于是,姑娘就出钱让书生上京赶考等功成名就时回来娶自己,两人就可长相厮守。良城美景后,书生真的进京赶考,一举得名。某高官很是欣赏书生才情有意把自家女儿许配给书生结秦晋之好。书生起初不愿,在见过某高官的的小姐后,就把姑娘忘在脑后。让姑娘在青楼苦苦等候,至死都没有等到书生骑着高头大马来寻她。
还有一种版本,就是某家小姐心性顽皮,女扮男装混到勾栏调戏姑娘。大家也都集体眼盲竟就都无法察觉出俊俏公子其实是个娇俏姑娘。这时,角落里就会出现一双好看的眼睛,挂着浅浅笑意说声:有趣。此后,腹黑王爷便用劲心机手段,把小姐骗为自己媳妇云云之类,还有很多。勾栏瓦舍处总是爱情萌芽的好地方。不知道老爷爷是属于哪一种。
老者眼底明亮,开口道:“我和她确实是在青楼里遇到的。她因为贪吃,被人卖到了青楼,好不容易从房里逃了出来,正好跑到了我的房间,油乎乎的脸,一双眼睛张的好看,就和你的眼睛一样,像天上的星星私的。我当时需要一笔钱,买墨白居士的真迹,于是,我直接把她交给了老鸨。我骗她躲在在我房里先吃点东西不能乱走,我会救她帮助逃跑,她就真的相信了我,在我的房里一直等着。直到我的人带到我的房间我把她交给老鸨后,我向老鸨要了一笔钱,买了墨白居士的那幅真迹,挂在我的房里。”
“啊!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洛芽儿当时一定恨死你了吧。”花情张大嘴,吃了一惊,自己以为他们的相遇会有多美好呢,他怎么可以为了钱财,把一个小姑娘交给青楼里的老鸨呢。
紫瑾替花情倒了一杯茶:“好好听,不要插话。”
“哦。”花情接过茶,乖乖的应了一声。
“后来,我又在街上遇到她,她正在被一群人追打,手里还拿着一串糖葫芦,灵活的躲避他们的前后夹击。我把她拉到了街角告诉她我会救她,她竟然又相信了我。那群人追到了街角时,我把她推了出去。看着她被那群人给带走。”
花情张了张口又想问什么,看到紫瑾对自己轻轻摇头,就立马闭上嘴,继续听老者的回忆。
“我们第三次遇见,是在一间破庙里,她也不知是哪里偷来的鸡,躲在角落里扒皮,正打算烧火烤鸡。我就站在她的身后,就在这时,有一个彪形大汉走进来,拎着她就要打她,她睁着一双大眼睛泪眼婆娑的看着我,我竟然动了一丝恻隐之心,付了三倍的价格把鸡买下。我还带她去城中最好的饭馆吃饭,她点了一大堆吃的。吃到中途,我就借口离开一下,让她等在那里,等我回来。我是从饭馆的后门离开的,又一次把她丢下,把她一个人丢在哪里。”老者一点一点的回忆起曾经,画面再次重现。
“我没想到,我和她居然还会再见。第四次,我偷了客人的珠宝,夜里到野外埋了,打算等风头过了再把卖。我觉着不保险,回头去找到珠宝重新埋。我回到原来的位置上时,发现埋在低下的珠宝不见了。正着急的时候,她正拎着那袋珠宝,赤脚站在树枝间,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当时害怕极了,怕她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芽儿她没有说出来吧。”花情道。
“是,她是没有说出来,因为我又骗了她。我骗她,因为家中有病种老母,我是不得已才犯错误。让她不要和别人说出来。她竟然又相信了,还把珠宝还给了我。我骗了她三次,三次后她竟然还相信我说的。我是真的被这个单纯的小姑娘给打动了。后来,我偷珠宝的事还是被发现了,被抓进大牢,阴森森的环境是真的不好受,我想起了她被抓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关在了这种地方,不由的后悔。没想到夜里,她竟然跑到牢里把我救了出去,她说我的母亲不能没有人照顾。”老者说话声音哽咽。
“我哪里还有母亲,在我十四岁那年就已经家破人亡,只剩下我一个人。终于,我不再算骗她,和她说出了真相。她竟然没有怪我,笑嘻嘻的跟我说,还好没有口中所谓的病重母亲,世上少了一个受难的人。我从没见到过那么好骗的姑娘,于是,我就问她,为什么被我骗了一次又一次后还愿意相信我。”
“她说,那晚我给她的萝卜糕很好吃,我说的书也很精彩。她觉得像我这样的人一定不是坏人。你说,世界上怎么会有那么单纯的人。”老者嘴角又晕开了笑。 南有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