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剪枝和清蝶打的不分伯仲的时候,忽然听到门“咯吱”的声音,两个当时就停下了手,向门外看去,看到的是蓬莱县主面无表情的走了出来。
看着蓬莱县主的样子,清蝶顿时有些恐慌,赶紧走进了屋里,果然纪夫人还是安静的躺着,她轻轻的探了探纪夫人的鼻息,已经没有了。
清蝶立刻冲了出来,指着蓬莱县主说道:“是你,是你谋害了纪夫人!”剪枝听到这话,冷冷的回过头看着清蝶说道:“看清楚在你面前的是殿下的皇子妃,也就是他日的皇后娘娘,若是再敢放肆无礼,当心你的舌头!”
蓬莱县主似乎根本就没有把清蝶放在眼里,她淡淡的说道:“是吗?她真的死了啊?”清蝶攥紧拳头,很想一拳打过去,可是她知道自己做不到,因为她是自己的主子,所以她就将矛头转向了剪枝,狠狠的说道:“我也告诉你,这件事情若是让主人知道,他一定不会放过你,你竟然以权谋私,谋害纪夫人,简直该死!”
剪枝并没有理清蝶只是看向蓬莱县主说道:“娘娘,奴婢送您回宫吧,这小皇子还等着娘娘呢……”若是以往提到小皇子的时候,蓬莱县主总是会念叨着:“我儿,我儿……”然后扶着剪枝去满宫里找她的孩儿。
可是这次蓬莱县主一反常态的说道:“不必了……”剪枝有些惊愕的看着蓬莱县主,难道她好了?还是蓬莱县主一直都在假装?蓬莱县主平静的说道:“去把纪夫人的孩儿抱到本宫那里去吧……”
剪枝愣了一下,然后点头说道:“奴婢这就去办……”话还没说完,只听清蝶冷哼一声说道:“休想,她刚刚已经害死了纪夫人,怎么可能让小皇子到她的手里,她如今疯疯癫癫的伤到了小皇子可怎么办?休想!”
蓬莱县主停下了脚步,然后转过身来看清蝶,但是只是淡淡的暼了她一眼,转身便离开了这个宫殿。这个宫里实在是太冷了,而且血腥气太重了,蓬莱县主一边慢慢的走一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突然就笑了起来。
她的手刚刚还擦掉了纪夫人的眼泪,甚至还感觉的到纪夫人身上的余温,可是又有什么用呢?纪夫人终究还是死了,看着纪夫人那个样子,其实玉溶也没想过让纪夫人活多久吧,那个清蝶一直喊着是自己谋害了纪夫人,可是纪夫人变成刚刚的模样,她的手是干净的吗?那个清蝶只是不想让纪夫人这么死罢了,如果是玉溶下的命令,只怕清蝶下手会比任何人都稳准狠吧?
蓬莱县主笑着望了望天,这宫里的天似乎都和别的地方的天不一样呢?是黑的,又有些红,蓬莱县主伸手想去摸了摸天上的云,可是又赶紧把手缩了回来,生怕会将那些云摸脏,大概这云就是宫里最后,最干净的东西了吧。
玉溶看着剪枝和清蝶,冷冷的问道:“纪夫人真的死了?”听到玉溶语气里的冷漠,清蝶打了个寒颤,然后说道:“是的,奴婢亲自去试探过了。”
玉溶点了点头说道:“无论如何说到底,她毕竟都是皇儿的亲生母亲,也是孤的夫人……”清蝶听玉溶这话的意思应该就是想给纪夫人一个公道的架势,于是接着说道:“主人说的极是,这皇子妃公然对纪夫人动手这简直是没有把主人您放在眼里,若是不加以制止,指不定会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呢。”
剪枝冷冷的看了清蝶一眼,但是并没有说什么。玉溶看了清蝶一眼,然后点了点头,似乎是十分赞同清蝶的说法,见到玉溶的样子,清蝶不禁露出了一个得意的笑容,她心里想到:看你这次该怎么办?
剪枝恭敬的说道:“主子是知道的,皇子妃娘娘的身体实在是受不得任何的刺激了,而且也不能证明是皇子妃娘娘亲自动的手啊,这纪夫人的身体,主子一直都是知道的,活的到哪日恐怕都是掰手指数的清楚的……”
清蝶听到这话,顿时说道:“主人,剪枝这是在狡辩,就是在为蓬莱县主开脱,主人,这纪夫人如果没有蓬莱县主动手,是不会这么快死的,主人……”玉溶抬起手,冷冷的看了清蝶一眼,“孤现在要听她说,而不是听你说,你逾越了!”听了这话,清蝶不服气的看了剪枝一眼,可是也清楚这主人的脾气,还是选择了闭口不言。
剪枝继续说道:“最主要的还是看主人的意思,毕竟事已至此,还是需要主人最后安排的……”听了剪枝这话,清蝶不服气的看了看她,心里暗暗的想到:自己到最后也无话可说了吧,明显就是蓬莱县主和你不占理,看看到时候主人怎么惩罚你们吧。
玉溶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把皇儿通通抱去皇子妃那里照顾……毕竟皇子妃才是嫡母……”清蝶突然有些发愣,玉溶皇子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过了蓬莱县主和剪枝?对于纪夫人的死不再追究了?
剪枝也是愣了一下,不过立刻反应过来说道:“奴婢这就亲自去办,请主人放心。”清蝶反驳的说道:“主人,这小皇子一直都是奴婢们在照料,若是贸然将小皇子送过去,只怕会照顾不周,而且……”清蝶咬了咬唇,豁出去似的说道:“这蓬莱县主的身体恐怕也会吃不消,若是再伤害了小皇子,恐怕……”
玉溶冷冷的看着清蝶说道:“恐怕什么?嗯?怎么不继续说下去了?”清蝶突然觉得玉溶似乎有些不乐意听到关于蓬莱县主的事情,尤其是在议论蓬莱县主的事。于是清蝶立刻换了个说法:“奴婢只是担心蓬莱县主的身体,并没有其他的想法。”
玉溶听到这话冷冷的说道:“是吗?孤还真没想到你是如此的细心啊,连皇子妃的种种都考虑的如此详细,恐怕真是孤小瞧你了啊……”清蝶听到这话,顿时不敢再继续说话,她即使是傻子也能察觉到玉溶此时此刻已经开始不悦了。
玉溶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道:“对了,这纪夫人毕竟是孤的夫人,这点是永远不能变得……”清蝶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可是突然感觉玉溶冷冷的盯着自己,所以她顿时就不敢再继续说话,生怕自己再得罪了玉溶,落得一个身首异处的下场。
玉溶叹了口气走到清蝶的面前,将她轻轻的扶了起来说道:“这么多日来,最辛苦的就是你了……”听到玉溶这话,清蝶感受到的就是莫大的荣宠,这是她跟着玉溶以来第一次听到这么玉溶对自己说的这番话,她已经感觉到了受宠若惊,甚至有一种可以为了玉溶赴汤蹈火的感觉。
剪枝冷眼旁观的看着,玉溶虽然对清蝶说的话,听起来是那么的好听,可是简直看玉溶看着清蝶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冰冷的意味,而且他的手是将清蝶扶了起来,可是若是仔细观察就可以看出来,玉溶这是将清蝶钳制住,这样的动作无疑是怕清蝶会逃出他的控制,剪枝突然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玉溶接下来就要对清蝶动手了吗?
玉溶看着清蝶说道:“只是这纪夫人毕竟是夫人,她的离世这么不明不白的也太说不过去了……”听到这里清蝶连忙献上她的办法:“殿下可以说是皇子妃娘娘和纪夫人争执,导致纪夫人急火攻心而亡,这皇子妃娘娘小惩大诫也就罢了……”
剪枝悄悄的看了玉溶一眼,果然玉溶听完清蝶说的话,他的脸色变得更加冰冷了,而清蝶似乎一点都没有发现这个问题,还在那里兴致勃勃的继续说道:“这皇子妃娘娘在关禁闭的时候,小皇子还是由奴婢看护吧,请主人放心,奴婢一定不会让小皇子有任何的闪失……”
剪枝看着清蝶不禁摇了摇头,这清蝶简直就是自掘坟墓,而且似乎一点都没有意识到她自己接下来面对的将要是什么。
玉溶暼了一眼一旁的剪枝说道:“按照孤刚才吩咐的事情去办吧……”剪枝连忙点了点头说道:“奴婢这就退下了。”说完看了清蝶一眼,这恐怕就是她们最后一面了,而清蝶竟然还在那里得意忘形的看着自己。
玉溶看着就只有他和清蝶两个人的屋子叹了一口气说道:“这……怎么这么好的一天,偏偏要发生这种事情呢?”清蝶柔声的说道:“还不是蓬莱县主太过于娇纵,因此才会让殿下陷入这样的事情里……”
玉溶冷冷的看着清蝶说道:“既然你这么为纪夫人说好话,想来只是愿意陪着纪夫人去了?”清蝶愣了一下,她有些不解得看着玉溶:“主人,这是……什么意思?”
玉溶笑着说道:“你放心,孤会下旨,说纪夫人因病病逝了,这么痛心的事情怎么会少的了你这种忠仆呢?”玉溶拍了拍清蝶已经发抖的肩膀,看样子清蝶已经明白自己接下来会有什么下场了。
玉溶冷冰冰的说道:“那你这种忠仆就下去殉葬吧,以全了你们的忠心……”听到这样的结果,清蝶不禁哀嚎道:“殿下,殿下,奴婢错了奴婢知错了,不要这样对待奴婢啊,奴婢错了!”可是迎接清蝶的只有玉溶的匕首,“让你死在这匕首之下,已经是给你最体面的死法了,下辈子不要做人了!”
然后拍了拍手吩咐道侍卫:“将她的舌头拔出来。”这样即使到了地狱恐怕她也是有苦难言,看她还敢不敢再摆弄是非。
剪枝抱着小皇子回到蓬莱县主的宫中的时候,整个宫里的气氛都很怪,剪枝悄悄的问了几个小宫女,小宫女都说蓬莱县主回来了以后不吵也不闹的,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所有的宫女都觉得此时此刻这样的蓬莱县主反而更加让人害怕。
小宫女还告诉剪枝,蓬莱县主吩咐道,若是剪枝回来了,将小皇子交给乳母照顾,然后去直接面见蓬莱县主。听到这话剪枝的心里“咯噔”一声,这恐怕是蓬莱县主察觉到了什么。
剪枝此时此刻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看了一眼那虚掩的门,然后做了一个决定,如果没有办法再掩饰,那要不然就直接说出来吧。
剪枝进去的时候,见到蓬莱县主正在那里绣花,有一瞬间剪枝似乎感觉往日那个蓬莱县主又回来了,可是当蓬莱县主开口说话的时候,剪枝就知道,昔日的蓬莱县主已经死了,而且永远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舍得从你主人那里回来了?”蓬莱县主讽刺的问道,剪枝顿时就跪了下去:“奴婢不敢……”“不敢?”蓬莱县主似乎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她看着剪枝冷冷的问道:“你不敢吗?你还有什么是不敢的呢?恐怕已经没有了吧?”
剪枝摇了摇头说道:“奴婢知道娘娘现在在生奴婢的气,奴婢是可以解释的……”蓬莱县主笑着摇了摇头说道:“解释?好啊,不妨和本宫说说,你在本宫身边都做了什么好事,最好给本宫解释解释,你在本宫孩儿身上究竟动了什么手脚。”然后看着剪枝笑着说道:“好啊,慢慢解释,本宫特别想听……”
剪枝看着蓬莱县主结结巴巴的说道:“娘娘……娘娘,都知道了?”蓬莱县主笑着说道:“不然呢?你以为呢?你觉得本宫是个被你玩弄于互相之间的跳梁小丑吗?是不是玉溶也是这么认为的?!”
剪枝摇了摇头说道:“不……一切都是奴婢的错,娘娘要杀要剐请娘娘动手吧……”蓬莱县主拿出宝剑向剪枝刺过来,剪枝闭上了眼睛,可是却没有等到疼,她再次睁开眼睛却发现这宝剑抵在自己的脖子上,却没有划下去。
蓬莱县主看着剪枝,而剪枝同样看着蓬莱县主。蓬莱县主轻轻的说道:“这种事怎么可能是你一个小奴婢决定的了得呢?即使你依然为他掩护,可是本宫心里清楚的很,如果他不同意事情是绝对不会到今天这种地步的……”
听了蓬莱县主这话,剪枝也沉默了,其实连蓬莱县主自己都能看明白的事情,哪里还用得着自己这个奴婢去解释呢?可是看着蓬莱县主伤心欲绝的眼神,剪枝突然间有些悲凉的感觉。
蓬莱县主突然止不住的笑了起来:“本宫爱了一辈子的人,他竟然是这么对本宫的,甚至连本宫的孩儿都不放过,哈哈哈……真是可笑啊,太可笑了……”剪枝轻轻的说道:“其实娘娘自己也清楚,如果不是太皇太后怂恿,殿下未必会想到这些……”
蓬莱县主突然就止住了笑声,的确,剪枝说的才是关键,这太皇太后其实才是这些事情幕后最大的黑手,她只是动动嘴皮子就可以让整个后宫天翻地覆,而她自己依然还是稳稳当当的做她的太皇太后。这才是最高明的人啊!
“说,玉溶他到底知情多少?”蓬莱县主冷冷的问道,剪枝只是看着蓬莱县主叹了口气说道:“娘娘现在还执着于这些有什么用呢?殿下知道了全部,他能阻止吗?他什么都不知道,这事情又该如何进行呢?”剪枝看着蓬莱县主继续说道:“即使没有殿下,只要太皇太后想,娘娘这肚子里的孩子就不可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落地,即使是殿下又或者是纪夫人,不过都是太皇太后的棋子罢了,哪里由得他们自己做主呢?”
听到这里,蓬莱县主感觉到的竟然是凄凉,她没想到即使这么防备,她终究还是输了。 南墙有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