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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云怔了怔,三十了?完全看不出来,她蹙眉打量她,手脚虽然粗糙,但脸庞小的像是二十一二的姑娘。
“那你愿意告诉我么?锦懿那段艰难的路是什么路?”停云说。
姑娘摇头,“那些无关紧要的过去,你知道了又有什么用呢。”
“傻妞。”停云侧了侧脸,示意傻妞动手。
姑娘惊惧的往后退,奈何双手双脚都被捆着,傻妞用湿布包裹了点燃的鸦片,用力捂在了姑娘的口鼻处,让她冷不防的猛吸了几口。
停云低声道:“对不住了,我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关乎很多人的身家性命。”
没多久,姑娘渐渐停止了挣扎,眼神开始涣散,出现干呕的症状,傻妞拿下了手巾,看了眼停云。
停云上前,蹲在姑娘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额头,“还好么?”
姑娘恍惚的趴在桌子上。
停云低声道:“你叫什么?”
姑娘迷离的眼神飘了飘,恍惚了很久,六神无主道:“月……月儿。”
“月儿,你和锦懿是什么关系?”停云轻轻问道。
月儿恍惚的摇头,无法回答。
停云微微蹙眉,想了想,把玉佩拿出来,换了种说法,“这块玉佩的主人是谁?”
月儿眼神又飘了飘,软软的伏在桌子上,“子夜……子夜的……”
停云凝神,“子夜是谁?”
月儿麻木的摇头,“……子夜……”
停云屏住呼吸,“……子夜是谁?”
“邻居……”
停云心跳微微加快,“温锦懿和子夜是什么关系?为什么玉佩会在温锦懿手上。”
月儿干呕了几次,筋疲力尽的趴在桌子上恍惚不答。
停云和傻妞对视了一眼,似乎跟温锦懿搭边的问题,这个姑娘便无法回答,是害怕,还是真不熟悉温锦懿这个人呢?停云沉了一口气,“子夜发生了什么?”
“死……都……都死……子夜……死了……”月儿的身体忽然剧烈颤抖起来,似乎想起了非常可怕的事情,整个人抽搐的厉害。
“子夜到底是谁?跟温锦懿是什么关系?温锦懿杀了子夜吗?你还知道什么?”停云心急追问。
月儿忽然口吐白沫起来。
停云赶紧掐住她的人中,急道:“妞,赶紧拿水来,灌水进去。”
傻妞拿着水瓢将水灌入月儿的口中,月儿剧烈呕吐过后,便晕了过去。
停云瘫坐在地上,不行,什么都套不出来,子夜是谁?温锦懿对这个人做了什么?月儿打温锦懿那个耳光是因为这件事么?那似乎是一段非常敏感的历史,以至于月儿恍惚中都感到恐惧而无法回答。
这断断续续的零碎线索,让人头疼不已,停云颓败的拍了拍额头,低声道:“妞,带她上去休息吧。”
傻妞点了点头。
停云缓缓起身,扶着桌子坐下,锦懿是料定她套不出来什么,所以才纵容她将月儿带回这里吗?还是说他当真不介意她调查他的过去?他能派人取走井下的“账目”包裹,便一定知道她落脚于此。
可是如果不了解他的过去,如何了解他的现在,他是低调的富商也罢,跟杀手组织有关联也罢,是温家的普通少爷也罢,这么多的身份,没有一个让他置蒋寒洲于死地的理由,温家和蒋家是世交,关系匪浅,而温锦懿和蒋寒洲又是从小好到大的兄弟,会有什么理由,让温锦懿对蒋寒洲下手呢?以至于要把俊逸这张王牌攥在手中,等着给蒋寒洲致命一击?
如果她没有记错,温锦懿当初对她并无多余的情谊,她赠给过他一枚胸针,他还给了她,不存在感情的纠葛。
只是后来……寒洲开始待她好的时候,似乎她和温锦懿的偶遇渐渐多了起来,若是他有意挑拨她和寒洲的关系,那么他待她的好,屡屡救她于水火,那些巧合和偶遇,难道都是假的么?都是温锦懿的逢场作戏?那种若有若无的靠近和疏离,也是他把控的么?
为什么?!
他没有理由这样做!
无论温锦懿的哪一种身份,都不足以让他对蒋寒洲下杀心,依萧澈和杨天的反应,三人从小玩到大,并未发生冲突。
若是为了抢女人,何以会争到你死我活的地步,她已经嫁给了锦懿,可是他并没有收手的打算。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另有目的。
到底是因为什么?
停云想的头都快炸了,攥着手中的玉佩,如果不尽快了解温锦懿的目的,是无法预估他下一步行动的,便无法从他手中要回俊逸,因为她不知道,温锦懿何时会打出俊逸这张牌,给蒋寒洲沉重的一击。
子夜……
这是那名叫月儿的女人提到过的名字,停云把傻妞唤了下来,让她去向律斯祈打听名字中有子夜两个字的人,顺便打听一下,温锦懿以前的姓氏。
傻妞点头,飞快的出了屋子。
停云扶额,如今可以确定的是,温锦懿是温家养子,这块玉佩的前主人是一个叫子夜……噢不……月儿提到过,那块玉佩的原主人姓舒,那么应该是一个叫舒子夜的人。
温锦懿是抢了舒子夜的玉佩么,月儿说舒子夜死了,那么是温锦懿杀了他?两人之间是什么关系,又发生过什么,这些事情,与蒋寒洲有何关联,导致他遭到温锦懿的算计和陷害。
太阳穴突突跳的厉害,雨雪天忽然响起了闷雷,昨夜一夜没有睡好,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有种心力交瘁的疲惫感,停云按着脑壳,看向窗外,围墙外的那些眼睛,该是把她的一举一动传达出去了吧,那些人又会如何动作呢?
傍晚时分,闷雷滚滚,雨夹雪不期而至,关东军部气氛森然如铜墙铁壁,伴随着闪电的惊蛰,办公室内的气氛更显凝重,枪械散着铁锈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杀意刺骨凌然,扎在人的皮肤上,备受煎熬。
山田看着手中的一份名单,面色阴晴不定,众人看着他的面色,心都提至嗓子眼儿。
许久,山田神情终于一松,缓缓点头,“好,大大的好,现在,国民党安插在我军内部的人,铲的很彻底,大大的好。”
众将领见山田脸色松弛下来,齐齐长出一口气。
山田起身,拍了拍蒋寒洲的肩膀,“多亏了蒋督统尽心尽力效忠我大日本帝国,才能如此高效的肃清军中异己!蒋督统不愧是在锦县当了多年一军之首的人,对国民党内的境况一清二楚,真是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啊!好!我决定,开一场庆功宴,好好犒劳犒劳大家!”
众将领列队颔首应答。
山田看着蒋寒洲又说,“既然国民党安插的人肃清彻底了,那么,共产党安插在锦县的人,也要劳烦蒋督统费心。”停顿了一下,山田意味深长的看着蒋寒洲,“四处都有战火,督统的二姨太还没找到吗?”
蒋寒洲颔首,“多谢少佐关心,蒋某人一定竭尽全力找到她。”
山田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散了例会,他今日很早便回了蒋府,半路上赵子龙乘坐的车和蒋寒洲的车擦身而过的刹那,赵子龙通过车窗将一个白色的纸条递给了蒋寒洲,两车交错,渐行渐远。
蒋寒洲看了眼手中的条子,将手伸出窗外,顺势撩过一家商户外的炉火,点燃,看着那跳动的火苗烧成灰烬。
小梁一边开车一边低声道:“二姨太在查温锦懿,督统,就这样放着不管么?”
蒋寒洲后靠在车椅上,看似闭目养神,眉头却皱成了一个川字。
小梁看了眼后视镜,又说,“二姨太查的越深,温锦懿恐怕越不能留她,这样下去,会不会有危险。”
蒋寒洲缄默。
小梁低声道:“不知道二姨太对温锦懿中毒太深,还是另有打算。”
蒋寒洲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俊朗的容颜被车窗外的夜色笼罩了一层淡白色的光,立体而又精致的轮廓,他薄唇轻启,“老罗回来了么?”
“回了,在书房候着,那两位已经被沈副将送去老夫人身边了。”小梁说。
蒋寒洲放下手,转脸看着窗外斑斓的夜色,簌簌大雪缠着雨衣划过他瞳仁深处,不再多言。
小梁还想把话题绕回二姨太身上,可是见蒋寒洲这幅心猿意马的样子,便只能作罢,督统真是……绝口不提二姨太啊,这是伤透了么?还是真不打算把二姨太抢回来了?只暗中保护就满足了么?
罗管家早已在蒋府的鼎书阁等候多时,蒋寒洲进了书房,脱去外套,交给小梁,大步来到书桌前。
罗管家缓缓从书柜后现身,低声道:“督统,都办妥了。”
蒋寒洲坐在书桌前,拿过一沓文件,随手翻开,一边看,一边问道:“温锦懿那边什么动静。”
罗管家低首道:“前天去了奉天,百合陪同,余爱国跟随。”
蒋寒洲低眉。
罗管家说,“余爱国这次是主动请缨陪同的,百合乐的拉拢这位伪军统帅,这都是明面上的功夫,暗地里我瞧着余爱国是惧怕温锦懿,才迫不及待的跟去看温锦懿脸色。”
蒋寒洲勾唇,“他炸桥的时候,可有看过温锦懿的脸色。”
罗管家疑惑道:“这一点倒是让人不解,据我了解,炸毁长溪大桥嫁祸给督统是温锦懿的意思,但温锦懿不至于冒那么大的风险把自己个儿给卷进去,想来应该是余爱国存了旁的心思,想连温锦懿一同除掉,没想到事与愿违,我们就算不动余爱国,温锦懿也不会留他,只是我不明白,温锦懿为什么还一直留着他。”
蒋寒洲脸上浮起一丝玩世不恭的神色,指间玩转一支钢笔,“杀人简单,就因为太简单,他才不会选择这种低智手段,他要的是臣服,是折磨的趣味,是让对方的感同身受。余爱国的妻儿老母都在温锦懿的手中,他不敢僭越,炸桥的时候,却临时起了杀心,适得其反。温锦懿是有仇必报的人,也是子尽其用的人,他的高明之处在于,他不会将个人喜怒建立在大局之上,哪怕余爱国有无数个必杀的理由,只要没到时候,温锦懿便不会动手,他懂得蛰伏隐忍,也懂得如何拿捏棋子。”
“那……温锦懿会怎么做?”
蒋寒洲手中的笔一停,“依他城府之深,恐怕会将余爱国最后的利用价值发挥到最大化,再生不如死的了结他,眼下看来,无外乎利用余爱国手中的伪军(锦县原自卫军归属关东军后,成为伪关东军)做做文章。”
说到这里,蒋寒洲扬眉,“既然如此,我们该是助他一臂之力,让余爱国这颗棋子的价值,发挥到极致。”
罗管家适时上前,凑近蒋寒洲。
蒋寒洲低声说了几句话,罗管家变了变脸色,随后连连点头,“督统英明,罗某这就去办。”
刚走到门口,罗管家似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从怀里摸出了那块包裹着手镯的帕子,放在蒋寒洲面前,低声道:“二姨太让把东西还给督统。”
蒋寒洲漆黑的眸子里划过错愕的神色,转瞬流淌过寂静的伤痕,“我碰过的东西,她嫌脏么?”
罗管家低声道:“昨夜里,二姨太很是感动,罗某倒觉得,二姨太心里明白督统的好,这是算作……信物……之类的东西。”迟疑的,罗管家说,“茹璃二小姐让我转告督统,好好收藏这镯子,这是二姨太的心意。”
蒋寒洲猛的一震,眼底掠过一丝质疑,云儿那么厌恶他,恨不能置他于死地,仿佛多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他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的感情,再也不出现她眼前,让她安安稳稳的过正常人的日子,可是……
蒋寒洲有些迟疑的打开了手帕,果然那枚苍翠欲滴的缠龙镯子躺在那里,他看向罗管家,小心翼翼的问道:“她……是这个意思?会不会是不想要我碰过的东西?”
罗管家没想到蒋寒洲这样骄傲的男人竟然会存了这么卑微的心思,忽然唇角扬起温和的笑意,“罗某瞧着,二姨太心里是有督统的。”
蒋寒洲忽然抿起薄唇,努力克制了汹涌的感情,压制下所有的妄想和期待,皱起眉头,“怕是你们看错了,她厌恶我。”
罗管家说,“若是真讨厌督统,怎会将生母赠予的镯子送给您呢,这是寄物解相思……”
“停。”蒋寒洲抬手制止了罗管家后面的言语,眉头皱的更紧了,似乎在拒绝罗管家所说的话,他要摒弃掉所有不切实际的期待,这样才不会深陷不断希望而又不断失望不断绝望的轮回之中,这样他才能理智而又冷静地活着,才能不那么疼,才能不被刻骨的思念折磨的彻夜难眠。
他不断地做深呼吸,告诫自己,不要妄想,不然又会像毗邻山上那样,被虐伤的体无完肤,要把心头那抹蠢蠢欲动的欢喜生生压制下去,不,是连根拔除,不然一定会泛滥成灾。
他几乎用尽所有的精力按捺下心头浮起的一丝丝欣喜,随后,状若无意道:“老罗,你走吧。”
罗管家不明白蒋寒洲为何这样冷淡,也不知该怎么劝说,便颔首往外走去。
走到门口,蒋寒洲的声音传来,“等等。”
罗管家诧异的回头。
蒋寒洲沉默的抿唇,眉头缓缓皱起,似乎在做激烈的思想斗争,沉默许久,方才抬眼认真的看着他,“把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罗管家怔了怔,“若是真讨厌督统,怎会将生母赠予的镯子送给您呢。”
“不是,上一句。”
罗管家想了想,“罗某瞧着,二姨太心里是有督统的?”
蒋寒洲眉目缓缓舒展,唇角浮起一抹微笑,“怎么看出来的?”
罗管家搜肠刮肚的想了想,“直觉……茹璃二小姐也说二姨太心里偷偷想着督统,所以才会把镯子退回来让您保管,这是送您的礼物。”
心底里用力压制的那丝欢喜一浪高过一浪,冲击着他的胸腔,转瞬间泛滥成灾淹没了他,蒋寒洲无奈的扶额,唇角愉悦的弧度越来越深,完了,完了,他费尽心思不断的给自己洗脑,将她从他的生活中剥离,用了那么长的时间劝说自己竖立起的堡垒,似乎被这轻飘飘的三言两语击的溃不成军,他修长的手覆在眉眼间,微微低着头,似乎在掩饰自己的表情。
开心……怎么办……真的好开心……无法控制表情……想笑……他忽然低低的笑出了声。
罗管家和小梁对视了一眼,小梁耸了耸肩膀,他就说嘛,督统怎么会放弃,这才是真实的一面吧。
蒋寒洲抿唇,忍住了笑意,说,“老罗,你过来,把昨晚发生的一切,事无巨细的告诉我。”
于是罗管家又一瘸一拐的走了回来,坐在书桌对面。
蒋寒洲亲自给他上茶。
罗管家受宠若惊。
小梁赶紧也坐在对面,说,“督统,我会把这些日子监视二姨太的点点滴滴事无巨细的都告诉你。”
蒋寒洲唇角扬起微笑,居然破天荒的也给小梁斟了杯茶,方才坐下,听罗管家从头讲起。
小梁惯是会猜蒋寒洲的心思,专捡停云好的方面讲,一颦一笑都不放过,添油加醋的撮合两人。
蒋寒洲笑眯眯的听,漆黑的眸子明亮如星辰,偶尔会接一句,“云儿是这样的。”
“对,她笑起来的样子很好看。”
“是么?她那小嘴儿里总能吐出刀子来。”
待两人讲完了,他似乎还意犹未尽,微笑的像是一个从天而降普度众生的善良纯洁的天使,从不是什么铁血冷酷的男人。
小梁只看那微笑一眼,便一阵阵发怵,暗暗叹了口气,也只有二姨太有这个能耐,让督统一朝失魂落魄,一朝欣喜若狂。
蒋寒洲坐在书桌前傻傻的微笑了很久,也没说放两人走的话,他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纸,拿过笔,飞快的写了起来,写着写着不满意,扯掉一张揉成团丢掉,又重新写,又不满意,扯掉,再写。
来来回回折腾了一夜,信纸用完了,黑眼圈熬出来了,也没写出让自己满意的东西来,他从没有给女人写过信,写什么都觉得肉麻,怎么写都觉得奇怪,最后,整个人几乎都“淹没”在了废纸团中,看着面前的空白信纸出神。
小梁打了个哈欠,提醒道:“督统,天快亮了,您这情书,到底写出来没啊?”
蒋寒洲皱了皱眉,最后,似是下定了决心,缓缓扯掉了信纸的第一张,郑重其事的装进了信封里,想要在信封上落款,想了想,又放下了笔,把信封交给小梁,“给云儿,这是我的回应。”
“督统,你还真是沉不住气。”小梁笑道:“您也学学欲擒故纵啊,别二姨太多看您一眼,您立马缴械投降。”
蒋寒洲笑了笑,站起身,“老罗,你早些下去歇息吧,这些日子,辛苦了。”
罗管家微笑,随后扣紧了大衣,渐行渐远。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