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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办庆功宴的事情很快在城区传开,地点定在萧澈家的聚福楼,律斯祈自然收到了邀请函,说是庆功宴,无外乎借着这个机会将锦县政商军三界的高层人士聚在一起,宣扬大东亚共荣大计。
这些日子停云变着法的下套引月儿松口,可是无论如何,月儿的嘴都像是铁钳一样,难以撬开,这姑娘倒不是忠诚的保守秘密,而是本能的胆怯至绝望,放弃了求生的希望所以不肯开口。
一楼的客厅里烧了炉子,停云和月儿相对而坐,似是无计可施了,停云伸手撩过月儿脖子上的玉佩,想要拿下来细看,却被月儿激烈的抓住了绳子,绝不松手。
停云暗暗叹了口气,松了手,正要开口,傻妞忽然推门而入,脸上欣喜的神色,喜滋滋的把一封信递给停云。
停云怔了一下,锦懿回信了?
“谁给你的?”停云下意识问道。
傻妞偷偷瞟了停云一眼,有些扭捏的站在原地不肯回答。
如果是温锦懿的回信,傻妞应该不会是这个态度才对,迟疑了一下,她说,“蒋寒洲……给的信?”
傻妞偷偷观察停云的反应,急忙比划,说是小梁给的,不是蒋寒洲给的。
停云眼里掠过一丝诧异。
傻妞被她看的心虚了,低下头,点了点头,承认是蒋寒洲拖小梁给的。
停云心头一跳,拿过那封没有落款的白面信封,看了许久,也未曾打开,仿佛近乡情怯,犹豫了一下,她将信封缓缓装了起来,眉眼淡漠。
傻妞摇着她的胳膊,催促她赶紧看。
停云不答话,伸着手放在火炉上取暖,闷头闷脑坐了一整天,夜深人静的时候,听着窗外簌簌的落雪,还有傻妞的鼾声……
停云辗转反侧许久,轻轻坐起了身,披着衣服悄悄下床,来到一楼的火炉边,唇角轻轻一弯,珍惜的从怀里拿出那封信,就着微弱的火光,细细看着,爱惜的抚摸过边边角角,这信封真的很干净啊,他为什么不落款呢?
唇角的笑容渐浓,她微微的笑,被火光照耀了一层温柔的光辉,轻手轻脚的拆开信封,脸上的笑容一僵,急忙从里面抽出了信纸,翻来覆去好几次,缓缓蹙起眉头,搞什么啊,为什么是一张白纸呢?
是的,蒋寒洲想了一夜也没想到要写什么,于是乎便寄了一张无字天书给停云,坦坦荡荡的白纸一张。
此时,停云瞪大了眼睛,恨不能把那张白纸看出个窟窿来,不对啊,一个字也没有,是不是搞错了啊,她迎着灯光看去,透透的白纸,什么也没有,她又蹲在火炉边,迎着火光看,还是没有。
她把信封吹起来,张开,用力往下倒了倒,里面是空的,什么也倒不出来,信封上没有字迹,怎么信纸上也什么都没有,蒋寒洲逗她玩呢?还是慌忙之中装错了?
她沮丧的起身,看着手中的无字天书,许久,虽然有些懊恼,但还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将白纸妥善装入信封里,揣入怀中,这才若无其事的上楼睡觉。
第二天一早,傻妞照例去商会找律斯祈探听消息,律斯祈要求见停云,于是停云绑好了月儿,刻意伪装一番,七绕八绕了好几圈,方才从另一条路往商会去了。
律斯祈坐在办公室里与人谈生意,见停云来了,他送走了客人,引着停云进入办公室,关上门。
停云接过秘书递过来的热茶喝了口,冻麻木的嘴方才能够开合。
律斯祈上前两步,摘下了停云的口罩,看了眼,脸上有失望的神情,“舒老师,伤口怎么成这样了?”
停云下意识拉开与他的距离,重新戴上口罩,搓着手说,“伤冻了,一直敷药呢,消肿了好些。”
律斯祈靠坐在办公桌上斜眼看她,“舒老师,要不,你跟我呗,我替我姐讨回公道了,带你回武汉怎么样。”
停云笑道:“别,我可不想被你外头那些小女友追杀,听说你在百乐门包养了三个姑娘,这还不够吗?”
律斯祈怔了怔,“谁告诉你的?”
停云笑而不语。
律斯祈这才看向傻妞,脸色阴了阴。
傻妞毫不畏惧的回瞪过去。
律斯祈说,“我这算什么?蒋寒洲和温锦懿哪一个不是花天酒地的公子哥?那个蒋寒洲娶妻之前,可是军场上出了名的见异思迁,一屁股风流债,我可听说他以前跟随张学良去沪上谈判的时候,跟沪上的一个女明星好了几个月呢!还在上海给人买了房!后来看上了北平一个姑娘,就把人给甩了。还有那个温锦懿,你以为他那么多生意都是哪儿来的?不需要人脉吗?不需要资源吗?不就是靠女人嘛?”他骄傲的昂首,“我跟他们比真是小巫见大巫了,我是凭本事吃饭的人,可不卖脸。”
停云笑眯眯的听着,“斯祈,你背后说人坏话的毛病,就不能改改么。”
“我说的是事实,靠脸吃饭就是靠脸吃饭,算不得男人。”律斯祈抬起头,松了松领带。
停云叹了口气,问,“你找我来,就为了说这些无关痛痒的东西么?”
律斯祈怔了怔,若无其事的说,“你让我帮你调查的事情差不多了。”
停云点头。
律斯祈说,“名字中有子夜两个字的,我翻了人口登记薄子,你别说,本子都翻烂了,也没有类似的名字,要么是被人消除了,要么真没有,这么难听,谁会取这俩字儿啊。”
停云说,“就查了这么个结果?”
律斯祈又说,“还有萧家和杨家那边啊,我跟杨天谈过了,他们也不知道啊,因为温家不是土生土长的锦县人,是从热河搬过来的,温锦懿跟着温家一起过来锦县的,十一二岁左右。”
热河……
停云蹙起眉,这样一切就说得通了,之所以锦县这边的人都不知道温锦懿是养子这件事,是因为温锦懿来锦县之前,就被温家领养,那么温锦懿是从热河来的?这就不好查了……
“哒”的一声,律斯祈在停云耳边打了个响指,“该你了,为什么从我这里要了一盒鸦片,你查到了什么?”
停云握紧了手中的茶杯,“还记得我那日从福利院带走的那名女子吗?”
律斯祈耸肩,“嗯哼。”
停云说,“我猜测,她应该对锦懿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毕竟拼了命相救的情分,不是谁都可以的。”
律斯祈示意她继续说。
停云沉思道:“锦懿给过我一块玉佩,那名姑娘有相同的一块玉佩,玉佩的原主人姓舒,名子夜,这个人应该跟温锦懿存在某种联系……或许已经惨遭毒手,那姑娘说舒子夜已经死了,而她不认识温锦懿,但是她又一直强调让我带她去见温锦懿,我猜想会不会有什么深仇大恨,这姑娘跟你一样想报仇。”
停云边说边将玉佩递给律斯祈。
“还有这等事?”律斯祈接过玉佩看了眼,反问,“这跟我们调查的东西有关么?”
停云点头,“温锦懿为什么咬住蒋寒洲不放?既然他跟叫焰口的杀手组织联系密切,为什么不派杀手暗杀寒洲,为什么要费尽心思去算计,去陷害,何不给寒洲一个痛快。还有,他做这一切的动机是什么?”
“你以为蒋寒洲就是那么好杀的啊?”律斯祈冷笑,“你别看蒋寒洲人模人样的,他私底下做的那些事你又知道多少?暗中培养的人你了解多少?舒老师,你还是太天真了,至于温锦懿杀蒋寒洲的理由,不就是因为你吗。”
停云摇头,“我不是已经嫁给锦懿了么?他没有收手的意思不是么?到现在也不愿意见我,不就是他心里有事么?”
律斯祈怔了一下,似乎被问住了,这么说来,确实奇怪,要说为了女人,温锦懿已经得到了,那他还图什么?不好好做他的生意,下了这么大一盘棋,图什么?按理说,依他现在的财力,无论在上海还是天津,轻轻松松便能立足,为什么要蛰伏在锦县这么个小地方。
似乎想通了,律斯祈惊诧道:“对啊,这么说来,他的生意都在外地,他为什么一直留在锦县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谈生意又不方便。”
“原因只有一个。”停云说,“锦县有他在意的人,很显然,那个人不是我。”
“蒋寒洲?”律斯祈反问。
停云默然。
“为什么啊?两人又没有深仇大恨……”律斯祈低声道。
停云说,“问题就出现在这里。”
“一个热河来的,一个锦县本土人,八竿子打不着……”律斯祈意识到问题的复杂性,皱起眉头,“不过这些问题,跟我姐又有什么干系?需要温锦懿杀人灭口……我姐死的时候,一直叫着一个叫朱瑞安的名字,这些人有关联吗?”
“还有一点,我很在意。”停云说,“我看到过锦懿的账本,财务支出状况有点吓人,我不知道他背地里干了什么事,需要那么巨大的支出。”
“账本?在哪里?”律斯祈忽然反问。
停云怔了一下,暗自思量,账本是绝不能落在律斯祈手中的,如果律斯祈靠雄厚的财力对锦懿的生意进行干扰,足以动摇锦懿的根基。而温锦懿之所以放心账本落在她手中,没有动她的主要原因,一定是因为俊逸在他手上,他料到了她不会轻举妄动,事实上,确实如此,停云摇了摇头,“以前看到过,应该是李掌柜保管。”
律斯祈皱眉,“收支平衡么?”
停云说,“支出更惊人,也涉及一些钱庄。”
“钱庄什么名号?”
停云摇头,“没注意。”
律斯祈的面色凝重起来,一般这种情况,如果不是资金周转流动,很有可能触碰了灰色地带,他沉思许久,资本家的大脑飞速运转,缓慢道:“目前,支出投入最大的,有三个点,第一:军火;第二:政权;第三:军队。其他的,无论赌博,还是涉黑,都是谋取暴利的生意,不需要巨大的投入,照你这么说,支出甚至超过了营收,那么上面那三点,他一定涉及了某一点。”
停云蹙眉。
律斯祈又说,“目前来看,军火,温锦懿没有触碰;军队,暂时没有苗头;那么只剩下一个,就是政权,而我姐提到过朱瑞安的名字,既然是高官,那就是跟政治有关。”
停云略微不解。
律斯祈解释道:“国内很多资本家为了维持既得利益,会斥巨资扶持政治家上位,这么说吧,每一个高官背后,一定有一个显赫的资本大家提供资金支持,只要有钱,无论是政治资源还是军队资源,应有尽有,没有钱办不到的,所谓官商无外如是。”想了想,律斯祈说,“温锦懿既然巨额资金流向不明,很有可能触及到了政治点,但是朱瑞安自杀……不知道是政治内斗,还是……”
停云轻轻道:“有没有可能跟那个杀手组织有关?要养活一个专业的杀手组织,会不会也需要巨额资金?”
律斯祈猛地一震,愕然看向停云,半晌,“……有,养活一个庞大的杀手组织,自上而下把控全局,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忽然,两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之中,凌乱的线索,复杂的人际关系,看不到尽头的局,莫名的心思沉重下来。
“不管怎么说,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要了温锦懿的命。”律斯祈深吸一口气,眼神阴冷下去,“我要杀了他。”
停云喝了口茶,没有出声。
律斯祈看向她,“舒老师,你的目的是什么呢?就算查到了真相,对你又有什么意义呢?对你可是没有好处的。”
停云喝茶,“我说跟你一样,你信么?”
律斯祈轻笑,“自然不信,你们那么恩爱,看在孩子的面上,你也不会那么做。”
是啊,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她什么都做不了。
律斯祈打开窗户,让闷热的屋内散了些凝聚的郁气,看着窗外说,“舒老师,明天跟我去一个地方吧。”
“哪里?”
“去了你就知道了。”
次日,快到晌午的时候,停云方才开始收拾自己,律斯祈难道调查出了什么,要带她去看看么?她将蜜糖熬猪油拌成的软膏,敷在受伤的脸颊上,虽说消肿了,但那细长的疤痕依然明显,几个月来,爽利的短发长至腰间,她拿着剪刀犹豫了一下,想就势剪了算了,不然戴上帽子总麻烦,可是下刀子的一瞬间,眼前忽然闪过蒋寒洲俊朗的眉眼,停云抿了抿唇角,又把剪刀放下了,一刀子减下去……会不会太难看了……
于是她慢慢挽起了长发,用簪子固定,戴上了黑色的鸭舌帽,她这两日心情好,想着也不会有人察觉,偷偷画点妆应该不会被人发现吧,她拿了眉笔精细的描了眉,涂了口红,方才又贴了一层胡须,纵然一身黑色的男士大褂棉袄,眉眼却精致美丽,她微微的笑,将傻妞留在楼里看守月儿,把手枪留给了她,以防有心人对月儿不利,这才出门。
律斯祈候在商会里,两人碰了面,律斯祈不肯告诉停云今日去哪里,直到车子绕着锦县城沟沟巷巷转了好几圈,中途换了辆颜色不一的车子,方才缓缓行驶到聚福楼前,停云蹙眉,只是来个聚福楼,何苦要转那么多圈子。
聚福楼前林立了许多士兵,也有不少闲散商户聚在一起谈笑风生,停云微微凝神,律斯祈带她来这里做什么?不等她询问,律斯祈已经下了车。
停云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难道在酒楼里约了人?掩人耳目的?莫名的不安,她下意识追上律斯祈,想问个明白,谁知前脚刚踏入酒楼大厅,便狠狠倒抽一口凉气。
沧红色的大厅里,山田站在梁柱前与人谈笑风生,蒋寒洲转脸与一名服务生说着什么,秦贵低着头立在山田另一边,萧澈和杨天站在蒋寒洲身后,宾客如织,就连赵子龙和沈必钢也来了。 少帅的纨绔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