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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他试探她

脂正浓,粉正香 半世青灯 9905 2021-04-06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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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连枝儿直直的看着他,眼中却是澄澈无暇,“好。”

  阮禄脸上的诧异却是无尽的狂起喜,连声音都变了,“你真的愿意跟我回京城去?”

  连枝儿笑了起来,“世子殿下的耳朵莫非坏了不成?”

  谁敢这样跟阮禄说话,世上也只有她了,可他偏生的拿着她没有法子。

  他伸手将她搂在怀里,用下巴紧紧的贴着她的头顶,闻着她发间的桂花油味,慢慢的道,“你可知道,我是个坏事做尽的人,从不敢奢求你的原谅,我宁愿付出一切代价,只愿曾经伤害过你的事情从发生过。”

  她的脸紧紧的贴在他的胸口,只是他未曾看见她脸上此时露出一抹带着讥讽和嘲弄笑,漆黑的瞳仁中满是嗜血的杀戮。

  ——————

  等连枝儿的伤彻彻底底的痊愈之后,阮禄便将她移到自己的院子里,外人瞧着她和单翘依旧是他的奴婢。

  而青栖却是彻彻底底的飞上了枝头变了凤凰,每日阮禄对她竟是万般宠溺,赏她的东西竟堆的满屋子都是。

  那孙嬷嬷被被株连了之后,便提拔上来一个叫夏蓉的妇人,因她家的男人在这里当差,而她也是个敦厚老实的人,待那些流放的女子也是十分宽厚的。

  青栖越发的在屋子里闹了出来,对那些侍奉的人更是苛刻,每日恼了便砸东西。

  但她毕竟是阮禄的妾室,众人不敢抱怨半分,尤其是夏蓉每日愁容满脸,只怕自己侍奉不好这位活祖宗。

  连枝儿和单翘正拎了饭菜过来。从院子里经过的时候却见夏蓉正灰头土脸的走过来,额角上有道血痕,手里还拿着剪烂了的绸缎。

  她见了两人,忙拢了拢凌乱的发鬓,“都是我不中用,竟忘了差人过来给世子殿下送饭,劳烦两位姑娘亲自去取了。”

  单翘素来话不多,对谁都是冷冷淡淡的。

  “原本便是我们的差事。”连枝儿笑着问道,“好好的东西怎么都剪了?”

  “青夫人不喜欢,只说我拿着不好的东西糊弄她。”夏蓉满脸的焦虑。

  “春日快到了。蜀地的锦缎也该拿出来了卖了,只要嬷嬷肯多拿些银子去寻,自然会有的。”单翘只冷冷的开口,“那位主子也定然会喜欢的。”

  “多谢姑娘说,我竟忘了。”夏蓉笑着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三人正说着话,却见一个人影猛地从屋子里出来,还未站住,一个茶壶便冲着夏蓉砸了过来,那茶壶在夏蓉的小腿上碎裂,疼的她“哎呀”一声惨叫,跪在了地上。

  连枝儿和单翘也被连累了,两个人被碎瓷砸中,更时有一片碎瓷紧贴着她的脸颊飞过,险些毁了她的脸。

  她身上很疼,但却疼不过心。

  因为她在冲过来的女人脸上看见了恨意。

  而扔东西的人却正是青栖,却见她眼中冒火,“老东西,不是让你去找绸缎吗?竟躲在这里偷懒。”

  夏蓉忍着疼,脸上露着笑,“是。我这就去。”

  青栖的目光落在连枝儿的身上,忽的流露出一丝的恨,却转而藏匿起来。

  然后她转身进了屋子。

  单翘扯了扯唇角,“留着她迟早会酿成大祸的,有些东西迟早都要舍弃才好。”

  连枝儿明白她的意思,但自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曾说。

  才摆好了饭菜,却见阮禄已经回来了,他眉宇紧皱,似乎有什么烦心的事情,见了连枝儿眼中的疲乏才渐渐的散去。

  因河水化开,河堤倒了几处,淹死了不少的百姓,难怪他的脸色难看成这样。

  “坐过来吃饭。”

  连枝儿瞧着外面候着的粗使老婆子,慢慢的摇了摇头。

  阮禄只往四周瞧了一眼,却不见青栖,漆黑的眼中多了几分的恼怒,“她呢?”

  她的话音刚落,却见青栖屋子中侍奉的苏珂走了进来,眼底带着几分惧意。

  “世子殿下,青夫人说她今日身子不适,不来吃饭了。”

  阮禄却笑了,“本世子去瞧瞧她,究竟是什么病。”

  他说完便站起身来,只奔着东边的厢房而去,才进了屋子,却见青栖正坐在窗户旁的软榻上,红扑扑的小脸上哪里有半点的病容。

  听到了脚步声,她连头也没有抬,只冷声的道,“世子殿下可曾说什么了没有?!”

  “世子殿下来看你了。”阮禄扯了扯唇角,一双眼睛森亮逼人,“可高兴了?”

  青栖诧异的坐起身来,带着几分惶恐的看着他,“世子殿下。”

  阮禄笑容却越发的阴森起来,“看来你越来越不识抬举了,若你不吃,本世子便保证你连病不起,若是有什么好歹的死了……”

  她颓然的坐在地上,“世子殿下,您告诉妾身,你为什么要这样待妾身,明明您这般的厌恶妾身,却在人前待我柔情蜜语。”

  阮禄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幽幽的目光中带着阴寒,“因为你还有用处。”

  说完他慢慢的伸手去,将她慢慢的搀扶起来,搂着她纤细的腰,出了屋子里。

  下台阶的时候,他还带着温柔的笑,“仔细些,莫要摔了。”

  旁人见了无不羡慕至极,这世子殿下是真的很喜欢这位娇妾的。

  然而才进了阮禄的屋子里,众人只退下去,只留连枝儿在屋子里侍奉。

  但很快连枝儿便坐到了阮禄的身边,而青栖却候在一旁,她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嘴唇,看着用饭的两个人,眼中的恨与越发的浓烈。

  晚上的时候,青栖又守在外间。

  缠绵过后,连枝儿的合着眼睛。似乎睡着了一般。

  阮禄见她的胳膊很凉,便拿着锦被替她盖上了,却忽然想到了什么,说道,“明日我带你去城中转转,如何?”

  连枝儿慢慢的睁开眸子,“好。”

  阮禄见她这般的弱不禁风,不由得十分的心疼,只说道,“等回了京城,得好生的养着才是,阮家还等着你绵延子嗣呢。”

  连枝儿脸颊绯红,“谁爱生谁就去生。”

  阮禄便笑了起来。

  外间的青栖听见屋内隐隐的笑声,浑身都在发抖,便披着衣服走到了屋外。

  明明寒冬已经过了,但她却还是忍不住的打了一个寒颤,牙齿也“咯咯”作响。

  她站在后院里良久,才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慢慢的转过头,却见一个黑影,却已经认出来了,正是福双。

  “夫人怎么在这里了?世子殿下可睡了?”福双的声音有些暗哑,甚至带着几分的痛楚。

  “夫人?哈哈哈……”她忽然大笑起来,知道眼眶里全是泪珠,她才慢慢的道,“我不过是个笑话罢了,这些时日他从未碰过我半分,睡在你家世子榻上的可是那位郡主。”

  福双顿时呆住了,用带着怜悯的目光看着青栖。

  “你知道为什么的对不对?”她的目光刹那间变得凄厉,“福双。你告诉我。”

  福双不忍再瞒着她,只得道,“长公主素来厌恶妾室,只怕会派人过来查访你的身份,那时候……”

  原来她竟是替人拿来顶缸的。

  “福双,你喜欢我对不对,你的心思我都知道。”青栖忽然娇媚的一笑,带着几分的狡黠,然后上去吻住了福双冰冷的唇。

  ————

  因到了春日,进城的百姓也比往日多了起来,或是卖春笋的,卖鱼虾的,遍布大街小巷。

  阮禄带着青栖走到街上,连枝儿在身后跟着,三个人却还是引来了无数人的注目。

  连枝儿不知阮禄要买什么,只胡乱的转着,直走到了一处饰品店,阮禄说道,“我有些事情要去忙,你们去挑就是了,若是喜欢什么,尽管拿。”

  他说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连枝儿的脸上,带着几分的宠溺。

  说完他竟急匆匆的走了,好似真的有什么事情等着他去处理。

  青栖一直恹恹的,只走过去挑绸缎去了,那伙计见她锦衣华服,定是那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忙殷勤的过来,一堆人围着她拼命的介绍着。

  连枝儿只觉无趣。只随意的看着,待目光落在银饰上的时候,目光顿时变了。

  她走过去,将那带着图腾的金项圈拿起来的时候,连声音都变了,“这时哪里来的?”

  其中一个伙计在青栖那里凑不上去,便忙走到了连枝儿的眼前,“这可是北凉新做的项圈,才到了货,若等下批,只怕得下个月了。”

  好久没有听到北凉的事情了,她的声音也变得暗哑,“你们去了北凉?”

  那小贩偷偷的一笑,压低声音道,“哪里用得着去,自然有北凉人送过来,那人是北凉王庭的人,你瞧瞧这样式花纹,可都是王孙才用的。”

  “北凉如今如何了?”连枝儿慢慢的问,欠缺难掩声音中的颤抖。

  “如今北凉不过是孤儿寡母的把持朝政。虽有昔日北凉王的胞弟掌兵,但王庭内却是人心涣散,再无往日的风光荣耀了。”

  连枝儿只心如刀绞,“王妃和小王爷可还好?”

  “听说那王妃身患顽疾,只病的不清,只怕时日不多了。”连枝儿只觉一阵天旋地转,眼中也是白茫茫的一片,好似什么也看不到了。

  而就在这时,她瞧见了桌上的笔墨,“能不能让我写一封信,等那北凉的人来了,托他带给北凉王妃?”

  那人的目光诧异的落在连枝儿的脸上,却见连枝儿伸手将自己腕上的链子摘了下来,“多谢。”

  那伙计瞧着那手链上的珍珠,竟比指甲盖还大,他也是见过世面的人,自然知道这东西是价值千金的东西,便一时间起了贪心,让连枝儿写了信件。

  这东西是阮禄买来给她的,她今日刚巧带着而已。

  连枝儿又买了些收拾,等阮禄回来的时候,也难得有兴致的拿过来瞧了瞧,只叹道,“这里的东西都不过是一些下流的货色,如何配得上你,以后只拿着玩便是了,若是戴上去,便是丢了本世子的脸面。”

  阮禄忽然又掀起她的袖子,却见细白的胳膊上什么也没有,便皱眉道。“那条手链呢?为何不戴着?”

  连枝儿脸上依旧平静,“太贵重了,若是丢了,岂不是要心疼了,我可舍不得。”

  阮禄笑了笑,“你这傻丫头,以后长公主府的东西还不都是你的,你竟这样的小气起来,想必也是个会持家的,看来本是找对了人了。”

  ————

  晚上回来之后。连枝儿的脚上便又红肿起来,原是昔年里的旧伤。

  等她沐浴更衣之后,便瞧见阮禄正坐在榻上,脸上淡淡的,身上的衣衫还穿的整整齐齐的,似乎在想着什么,但连枝儿却顿时觉得不对。

  她慢慢的走上前去,想要伸手去替他脱了外面厚重的罩袍,但他冰冷的手却一把死死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指节十分的用力,刹那间她的手腕处鲜红一片。连她的脸色也变得惨白。

  阮禄用另一只手慢慢的掀开她的衣袖,“去将那串手链拿过来带着。”

  连枝儿屏住呼吸,声音压的很低,“天这样的晚了,等明日,明日我一定带着。”

  “去拿过来带着。”他声音渐渐的变得森冷起来。

  连枝儿咬了咬牙,慢慢的说,“前些时日不知怎么的弄丢了,不知该怎么跟世子殿下说。”

  他的目光刹那间变得森冷无比,他一把扼住她的下巴,“丢了?正好本世子替你找回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的那一条?”

  说完他从自己的袖子里掏出一封未拆开的信,以及那条手链。

  她扑通跪在地上,几乎是瑟瑟发抖,半晌也说不出半句辩解的话来,只是可怜楚楚的模样,可却消不掉阮禄满身的怒气。

  “你就这么想离开吗?竟让人带书信去北凉?”他的声音里带着痛楚,“这封信若是到了北凉,咱们便此生也见不得面了,难道你说要跟我去京城的话,都是骗我的吗?”

  连枝儿忽然明白过来,抬起眸子,直直的看着他暴怒的脸,“一开始都是世子殿下设计好的,只等我往圈套里钻是不是?你早就知道那店铺与北凉人有勾结。”

  “是,可你不是上当了吗?”他冷笑。

  连枝儿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珠,目光将落在了那未拆开的信封上,慢慢的道,“世子殿下既然做到了这步田地,为何不将信拆开了瞧一瞧?”

  她眼中噙着泪,只看着他。

  阮禄之所以没有拆这封信,不过是因为害怕,怕上面的每一个字如弯刀利刃一般割着她的心口。

  明明他已经待她那样的好了,为何她还是想要离开?

  连枝儿慢慢的走过去,却将那封信撕开,递到了阮禄的面前,“世子殿下看过了,若是觉得我该死,只管赏我一条白绫,或是一杯酒。就是了。”

  说完她慢慢的走了,孱弱的背影有些可怜,阮禄一刹那便心软了。

  阮禄的目光却还是慢慢的看向那张纸,却见那笔锋刚毅,竟似男子的字,想必是那店铺的伙计写的。

  而待看见那信上的内容的时候,刹那间满脸的懊悔。

  她竟只是让伙计写信,从未提及她还活着的半句话,只在信上说北凉的郡主已经死了,已经有人替她收了尸骨,让王妃不要再挂念了。

  他竟冤枉了她。

  阮禄忙的从自己得屋子里冲了出来,走到她的门前,良久才鼓起勇气拍门道,“连枝儿,是我冤枉了你,若是你恼了,尽管拿着刀子杀了我,都是我的错处。”

  他还是这辈子第一次跟人赔罪,说出来的话,连他自己都觉得匪夷所思。

  连枝儿坐在屋内。一双澄澈的眸子里哪里有半点的委屈,她的唇角微微的勾起,带着无尽的嘲讽。

  阮禄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她早就看出来那伙计说了假话了。

  那几个银饰虽是王庭的样式,但做工极为粗糙,那些贵胄们更是不会有这些东西的。况且北凉不许百姓用皇家的图腾,这些东西,自然是中原人私自做的,然后谎称是北凉来的。

  而阮禄带她过来,显然是居心叵测,她再也不似以前那个蠢笨至极的连枝儿,被人那样的耍弄了。

  连枝儿看着窗户外面的人影,却并没有移动自己的脚分毫。

  阮禄见屋内一直很安静,只以为她心中正难受呢,只恨自己不该这样的算计她,才让两个人之间竟有了隔阂了。

  “我就在这里等着,你别恼了。”他声音里带着颤抖。

  连枝儿却只坐在椅子上,喝着冰冷的茶水,不知过了多少个时辰,外面漆黑安静,半点的动静也没有了。

  连枝儿这才慢慢的走过去,将门打开。

  却见冰冷的月光下,阮禄正靠在院内的梅花树下,他漆黑的眸子极为耀眼,“气消了?”

  连枝儿只要恼怒,转身要关门,却不料他几步上来,将门一把扣住,然后将她死死的搂在怀里。

  “放开,你放开。”连枝儿哭了起来。

  “我以后再也不会疑心你了,你放心,这世上再也不会有人敢伤害你了,连我也不能。”他抱的那样的紧,好似怕她跑了一般。 脂正浓,粉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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