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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北凉人来了

脂正浓,粉正香 半世青灯 9296 2021-04-06 0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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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阮禄刹那间变了脸色,却见那侍卫的手中有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书信,只赶忙打开,不过寥寥数语,很快便瞧完了。

  却见他紧紧的攥着拳头,额头上的青筋暴突。

  那送信的侍卫见他如此,满脸的惊恐。

  阮禄良久脸色才慢慢的恢复了平静,“退下罢,让京中过来的人……”

  他沉默了片刻,还是慢慢的道,“算了。”

  侍卫这才满脸疑惑的退了下去。

  很快账内唯一的火烛已经灭了,在这里没有婢女来燃烛,很快帐子便陷入了无尽的黑暗中。

  帐子外隐约传来侍卫巡逻的脚步声,但很快便传来了一阵马蹄声,和马儿的嘶鸣声。

  却见梁话满脸激动的跑了进来,也不管屋内的火烛是不是灭了,只笑道,“世子殿下大喜,适才偷袭成功,北凉人的粮草已经被点着了,若是再次运来,只怕也得五六日的工夫,看来咱们最近能缓一缓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摸黑找出半截蜡烛来,只赶紧点燃,屋内却隐约有了一丝的亮光。

  待他去看端坐在椅子上的阮禄,却见他脸色阴沉,没有半点的喜色,便忙道,“世子殿下。您这是怎么了?莫不是中邪了?”

  他说完便走到阮禄身边去,只见他桌案上的那封信,只拿过来草草的看了两眼。

  “连枝儿的身份被发现了,怎么会?”梁话满脸的不可置信,然后又狠狠的拿着拳头锤了两次桌子,“朝中那些老贼们竟要将连枝儿凌迟,虽说是北凉的郡主,但这些人也实在是太恶毒了,竟半点也不念着您还在边关拼死拼活的。”

  听到他的话,阮禄脸上的怒气更盛。“我今晚便回京,瞧着北凉人六七日之内,是不会打过来的,你守在军中,只可防备,不可进攻。”

  “无旨进京可是死罪啊,况且这十万将士的生死,全部系在您的身上啊。”梁话也变了脸色,试探的问,“您真的要回去吗?”

  阮禄冷笑,“是他们在逼着我不得如此,到底是我的亲生母亲,为了自保什么事情都能做的出来,连我这个亲生的儿子也不顾,”

  母子间的嫌隙已经如此,难怪当初阿曾费尽心思的要离间这对母子,而今日阮禄果然没有半点的疑心,料定一切都是自己母亲做的,

  梁话听他竟说了这样的话,一时间也是哑口无言。

  他深知那个连枝儿可是阮禄的命。便摇着脑袋道,“既是如此,那你快去快回,这里我替你顶着就是了。”

  阮禄未曾想到他竟然这样快的答应了,将来朝廷人治罪,只怕他也难逃其咎。

  但连枝儿生死未卜,他来不及细想,因怕军中的人知晓他离开之后会大乱,只趁着夜色,亲自从马棚里将自己的千里良驹牵了来。

  来送他的只有梁话,他满脸的复杂,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世子殿下,抱歉的很。”

  阮禄已经上马了,手里勒着缰绳,眼中有一丝的疑惑,只说道,“有什么抱歉的话只等着以后说就是了,只要不让北凉人闯进城中便就是了。”

  “我又不是蠢物,这城中的布防可是您亲自安排的,哪里能让北凉人轻易的闯进来。”他笑呵呵的打趣着,“不过世子殿下还得将虎符交予我,否则我可使唤不了军中那些大少爷们。”

  阮禄还是伸手从怀里掏出虎符,扔给了梁话。

  然后夹紧马肚,如同离弦的箭一样疾驰而去,他的背影坚挺刚毅,只走出数丈远,旋即他的声音伴随着呼啸的风传来,“我可将中原所有人的命交给你了,若是北凉人的兵马踏进中原半步,咱们便都是千古的罪人了。”

  等阮禄的背影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梁话慢慢的走向城墙,远处便是北凉人的军帐,篝火照亮了半个夜空,这样的虎狼之师,岂是中原这些贪生怕死的将士能敌得过的。

  此时他的亲信走了上来,跪地大喜道,“恭喜大人,如今这十万将士便都对您唯命是从了。”

  梁话抬眼看着乌沉沉的云,慢慢的道,“去送信给燕成王,咱们的大计已经成了,只看他的了。”

  那侍卫领命而走。

  遥山叠翠,山道绵延,好似无尽。

  到底是千里良驹,日行千里,夜奔八百。

  不过一晚上的工夫,竟已经到了信州之地。

  但马儿终究是要吃草喝水的,只好不容易在野店山村之处找到了一处邮亭驿馆,便让伙计去喂马,自己只进去勉强做些修整。

  谁知他才进了驿馆内,却见里面安静的有些出奇,只有一个麻屣鹑衣之人坐在屋内喝酒。

  但那人身材雄壮,异常魁梧,然后慢慢的转过头,看着阮禄笑道,“世子殿下,可当真等了您好久。”

  阮禄这才想起来,那日连枝儿从牢房中将施染救出来,在城门处被他拦下的时候。跑了的可不就是眼前这个人。

  “你是北凉人?”阮禄看着他,声音阴冷。

  “我还是长公主府中的一个小厮,每日只管采买之事,说到底您还是我的主子的呢!”阿曾看着阮禄,脸上带着轻蔑的笑意,“没想到高高在上的世子殿下,竟也有今日的下场啊。”

  却听窗外一阵脚步声,以及搭弓拉弦的声音,想必外面已经围满了人,这一切竟是早就设下的陷阱,只等着他撞上来。

  原来北凉人早就知道连枝儿的存在,阮禄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原来是你们利用了她。”阮禄眯了眯眼睛,声音愈发的凌厉,“放我回去,以后我将这条命给你们就是了,这世上除了我,再无人能救得了她了,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的看着她去死不成?”

  说完他拔出了自己的剑,虎视眈眈的看着屋内的人,似乎依旧想着要拼杀出去。

  “世子殿下果然是个痴情至极的人,如今乱子自己的性命也保不住了,却还想着我们郡主。”阿曾笑的残忍,“放心,那可是我们北凉最尊贵的郡主,北凉人绝不会看着她被杀死。即便是死了,她为我们北凉人除去了您这样的敌人,亦是要流传百世的。”

  ******

  盛夏已过,但依旧是烈日炎炎,火舌一般的烈日照着京中的每一寸砖瓦。

  连枝儿从未想过有这般狼狈的时候。她早在牢狱中得知自己竟要被千刀万剐了,都是朝中那些老臣商议的结果。

  他们那些人竟瞧着北凉人在边关不堪一击,北凉郡主又落在了他们的手中,为发泄心中的恨意,竟想出这样丧尽天良的法子去对付一个手无寸铁的女子。

  连枝儿最知中原这些人的虚伪面目,尤其是看见台子下这乌泱泱的人群的时候,不管男女老幼,都在痛骂着,往连枝儿身丢着菜叶子和臭鸡蛋。

  连枝儿瘦弱的身子几乎被砸的麻痹了,她站在高台上,一个刽子手正擦拭着一套套的刀子。

  剔骨的,剜肉的,挖眼的,应有尽有。

  “杀了她,她是北凉的余孽。”一个人大声的喊着,“连她的肉都是臭的。”

  “北凉人都该死……”

  此起彼伏的骂声从各处传来,连枝儿只抬眼看着刽子手,以及闪着寒光的匕首,“时辰可到了,天热的很,劳烦让我快些走。”

  她平淡的口吻倒是让一旁行刑的刽子手给愣住了,这世上的人面对凌迟之刑,莫不吓得屁滚尿流,能像她这般欣然赴死的,可当真没有瞧见过。

  而就在众人的喧闹声中,却见侍卫开路,翩然而来两个人影,皆是盛装华服,彩绣纷飞,竟是太后娘娘和长公主相扶而来。

  这些平头百姓见太后过来。皆是跪在地上请安,一时间此起彼伏,好生的壮观。

  此时监斩官忙差人搬来了座椅,然后跪在太后的面前回了几句话,才战战兢兢的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了。

  眼瞧着聚集的人越来越多,头顶上的烈日也愈发的灼热起来了。

  连枝儿只觉得口中饥渴难耐,低头看着扔在地上的烂萝卜,若非手脚被捆绑着,只怕她要捡起来啃两口。

  连枝儿瞧着那刽子手,“不是听说你们中原砍头的时候有断头饭吗?我的呢?难道被克扣了不成?”

  那刽子手咽下一口酒,满脸不耐烦的道,“你又不是中原人,用不着。”

  连枝儿正要跟他为了断头饭的事情争论一番的时候,却见一个身影走上了断头台。

  她慢慢的抬起头来,却见那淡雅从容的身姿,即便如此喧闹的人群,他亦是最惹人注目的那一个。

  “施大人。”连枝儿慢慢的呢喃着他的名字,鼻尖有一丝的酸涩。

  那些喧闹的人群,皆看着施染。

  而此时已经有人认出了施染了,喊道,“这不是施大人吗?难道他也是来看行刑的不成?”

  此时太后和长公主已经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长公主脸色苍白。似乎想要阻拦什么,但毕竟当着这么多人,只得将所有的话都吞咽了下去。

  “施染,你来做什么?”长公主沉声道,“你如今已经没有了官位,来这里不符合身份罢,还不快下去。”

  连枝儿也变了脸色,她不敢询问阿空的下落,只喊道,“快走,别管我的死活,如今谁也救不得我了。”

  阮禄却慢慢的跪在了太后娘娘面前,连枝儿的身边,“北凉郡主连枝儿此生未杀过中原一个人,未做过半点的错事,还请太后娘娘收回成命,放她一条生路。”

  “你竟为了她求情。”太后气的脸色惨白,“她是北凉人,生下来便是罪孽,即便她手上不曾沾染过血腥。”

  众人见施染身为中原人竟给连枝儿求情,不由得怒火滔天,只将手里的烂菜叶和鸡蛋往他的身上砸。

  他那一袭月白色的衣衫很快都脏污不堪了。

  连枝儿心如刀搅,他那样不染纤尘的人物,现在为了她竟受到了这样的侮辱,她不由得流下泪滴来,大声的嘶吼着,“谁让你假惺惺的了,还不快滚,你们都是中原人,而且是你出计谋害死了我父亲和兄长,你是我的仇人。”

  她这样说。不过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

  果然那些人听到了这话,放下了手里的菜叶子。

  太后已经动容,而身边的长公主忙劝了几句,太后的脸色才勉强好些了,却见她冷声道,“还不快退下,今日她必死无疑,任谁求情也不行。”

  施染却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声若击玉,“那还请太后娘娘成全我与她一起赴死。”

  众人皆是动容。没想到冷漠无情的施染竟也有动情的时候,那些瞧热闹的女子,忍不住的流下泪珠来。

  “你想做什么便去做。”太后说完便又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脸色阴沉。

  原本她想以后将施染官复原位的,没想到他竟自甘堕落,要与北凉人共赴黄泉。

  施染谢了恩,然后慢慢的走到连枝儿的身边,淡色的眸子落在她的脸颊上,“你怕吗?”

  连枝儿摇了摇头,然后又点了点头。只慢慢的说道,“原本是不怕的,你来了之后便觉得怕了。”

  “别怕,我陪着你。”他看着她,声音很淡,“阿空我已经安置好了,等将来自然会有人将他送到北凉去的。”

  连枝儿点了点头,一行行的泪珠滚落,“施染,我原谅你了,便是在阴司地狱里见了父王和兄长,我也会为你求情的,咱们下辈子,不,是生生世世,都要在一处,那时候我们都是北凉人,或者都是中原人,我愿相夫教子,哪怕贫穷困苦一生,亦是心甘情愿的。”

  施染的话原本就不多,只有一个字,“好。”

  而就在这时,却听长公主的声音传来,“时辰到了,还不快动手。”

  连枝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而施染的手也慢慢的覆上了她的手。

  偏生就在这时,却见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旋即一个一身铠甲的人匆匆忙忙的跑了过来,隔着人群喊道,“太后娘娘,了不得了,燕成王领着两万北凉铁骑将京城围住了,只说限您今日出城投降,否则便要攻城了。”

  那些瞧着热闹的人只听闻这些话,如同五雷轰顶,如同炸了锅,吵吵嚷嚷起来,然后随即一阵阵的哀嚎了恐惧的喊声。

  当初北凉王在京中是如何的横行霸道,随意的杀戮的事情他们都是记得的。那才是他们这一辈子的噩梦,如今这梦魇竟卷土重来了。

  那些人自然顾不得看热闹了,只赶紧往家里跑,生怕北凉人攻进来,他们倒成了活靶子。

  连枝儿眼瞧着底下的人逃了个干干净净的,她看着远处勉强支撑着身子的太后和长公主,“何时行刑?若是再晚些,我叔父便要攻进来了。”

  此时听闻消息的朝臣们都一窝蜂的跑了过来,皆是痛哭流涕,战战兢兢的模样。

  长公主良久才恢复了镇定,怒道,“这莫不是谣言,阮禄还在镇守边关,怎么可能放两万北凉人进京,莫非他们是插了翅膀飞进来的不成?这也实在是太荒唐了。”

  而此时兵部尚书已经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说道,“世子殿下不知为何抛下了十万将士离开了,连虎符也一并的交出来了,现在已经下落不明了。”

  长公主听闻这话,再也支撑不住。只双眼一闭,栽倒在地上。

  太后也已经方寸大乱了,只急道,“快点燃烽火,让边关的人即刻回京护驾,护驾啊。”

  兵部尚书痛恨道,“太后娘娘,如今边关将士与北凉人对阵,只要一抽身回京,北凉人自然会进攻,只怕那时候便会生灵涂炭了。”

  又有人道,“况且世子殿下走了,军中早已乱成一片了,亦不是有多少逃兵。”

  太后娘娘努力维持着最后的体统,不让自己在群臣的面前丢了皇家的脸面,“将郡主请回宫中去,咱们回宫去商议,”

  连枝儿真的是给恭恭敬敬的用太后的轿撵请回宫中去的,连连枝儿也觉得可笑,刚刚自己还是要被诛杀的人,此时那些人瞧着自己,竟满是畏惧了。

  连枝儿被安置在宫中一处极为奢靡的屋子,宫女们侍奉她沐浴更衣。

  她洗去满身的污秽和不堪,待穿衣的时候,却见这些会办差事的奴才们竟将她以前的旧衣给找来了。

  想必当初是他们抄北凉王府的时候留下的,连枝儿还记得这件衣衫,是兰姨差人给在她做的,是北凉的样式,上面镶嵌着各色的宝石,尤其是那流苏帽子上,更是坠着八串东珠。

  她穿好之后出来,却见施染已经在屋内等着她了,他亦是沐浴更衣过了,乌黑如墨的发丝上隐约还有水痕。

  他抬眸看着一身北凉打扮的她,好似又回到了四年前,好似什么都没有变过。

  连枝儿慢慢的走到他的身边来,“她们都不许我出去找你,没想到你竟过来了,难道这时心意相通吗?”

  施染淡色的眸光从她的脸上划过,“跟我去城门罢,一会子太后娘娘和皇上便要出门恭迎燕成王了。”

  虽说是恭迎二字,但任谁都知道,很快中原的人便成了待宰的羔羊,任由北凉人处置了。 脂正浓,粉正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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