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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云看到那张让她为之疯魔的脸,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被抽掉了。她脚下不稳,坐倒在了地上。
如秋忙奔上前,拥住了梦云的肩膀。
风衍修知道事情已经败露,一时间觉得轻松了不少。他扬着下巴,对风炎陌道:“梦云已怀了我的孩子,风炎陌,我希望你能放手,将梦云交给我。”
听他这样说,所有人都是一惊。
梦云闭上了眼,悲凄而笑。
所有的掩饰、挣扎在这一刻,都已成浮云。
风炎陌眸光一闪,看了眼梦云,只道:“若公主与你真心相爱,我自然不会多有阻拦。不过……”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又继续道:“当然,如果公主并非与你两情相悦,那么,皇上也是断然不会同意的。”
风衍修也自知说不过风炎陌,竟恼羞成怒,猛地转过身,就要去拉扯梦云,“梦云,我们走!为了你,抗旨又算作什么?!”
正此时——
“皇上驾到!”
专属于大内总管德喜公公那尖细的声音传来,阻隔了所有的去路。
风炎陌及身后诸人纷纷跪下,任无迹本不欲下跪,但又不想在此时多生事端,咬了咬牙,也只好跪下了。
云德帝见风衍修紧紧攥住梦云的手,而梦云则是如同失了魂魄般空洞着一双眼,不由心头一惊,沉声质问道:“风衍修,你这是要干什么?!”
风衍修这才嗵得一声跪了下来,大声道:“皇上,微臣与梦云公主两情相悦,梦云还……还怀了微臣的孩子,微臣求皇上成全!”
几句话下来,众人皆惊!
堂堂云国公主——云德帝最宠爱的妹妹,又是云国第一相的夫人,又怎么会和风衍修扯上关系?而且……竟然还怀了孩子?!若真是这样,梦云公主岂不是犯了“淫泆”之罪,这无论是对于皇室还是相府,都是极大的耻辱啊!
“什么?!”云德帝自是大惊失色,猛地转过眼看向了梦云,“梦云,他说得是不是真的?你们……你们真的……”后面的话,他实在没办法说出口。
梦云却仿佛什么也没听到一般,依旧那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双眼无神而空洞,如同死水一般。
此时,如秋双腿跪着挪上前,凄声道:“皇上,不要听风大人胡言乱语!是风大人他单恋不成,妄想诱骗公主,此时无计可施,便以此来威胁逼迫公主!”
风衍修忽地转过身,一巴掌扇了过去,“贱婢,究竟是谁在胡言乱语!”
如秋被这一巴掌打得歪倒在地上,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哆嗦着再说不出话来。
“风侍郎,天子面前,岂容你如此放肆!”德喜尖声厉斥。
风衍修自知失言,忙跪伏了下去,“皇上恕罪,臣一时情急,才……但是臣说得都是真的,绝无半句谎言。皇上,那天晚上……”
“住口!”云德帝被激怒了,皇家颜面在此时此刻因风衍修的惊人话语而丧失殆尽,一国之君怎能不怒!
“皇上,臣……”风衍修还想再说。
德喜见云德帝被气得面色铁青且一时说不出话来,忙开口斥责:“风侍郎,你夜闯丞相府不说,还纠扰公主,还不知慎言!”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风炎陌终于适时地开口了:“皇上息怒,此事前因后果尚不明确,需查清了再下定论不迟。”
云德帝广袖下的双手握起了拳头,按捺住勃发的怒气,从齿缝中挤出那么两个字:“准奏。”
然而云德帝虽说了“准奏”,但依旧在原处站着,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
德喜笑声地在旁边提醒着唤了一声“皇上?”
云德帝方开口道:“风炎陌、梦云,还有你,”他指了指跪伏在地上的如秋,“随朕去书房,就在这里的书房给朕说清楚。其他人在外等候。”
风炎陌应了一声“遵旨。”便引着云德帝去往书房。
如秋也已缓过了气儿,上前搀扶起梦云,紧随其后。
风衍修极为不满,不由在后面大喊:“皇上!臣还有话要说!皇上!”
“闭嘴吧你!”任无迹掏了掏耳朵,极为不耐烦地呵斥了一句。
“你算什么东西,有何资格呵斥本官!”风衍修瞪向任无迹。
任无迹勾起唇角笑道:“你竟然还有力气这样大喊大叫,也真是够让人佩服的。”
“哼!”风衍修拂了拂衣摆,然后抬着下巴,端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任无迹从未见过这种死到临头还洋洋得意自以为马上就会富贵降临的人,便不由生了些逗弄的心思。他双手环胸,咧嘴笑眯眯地道:“你说,皇上是会杀了你呢,还是封你为驸马呀?”
风衍修看也不看他,脱口便道:“当然是后者了。”
任无迹嗤笑出声:“咱们赌一把如何?”
风衍修一甩衣袖,露出一副嫌恶的表情,“赌什么……嗤,本大人凭什么和你赌!”
任无迹也不在意,径自说了下去,“赌皇上会不会为了顾及皇家颜面,而将你杀了,从此这个事便再无其他人知晓。”
风衍修想也不想地摇头,更觉得任无迹所说的这种可能性有些好笑,“怎么可能呢?梦云肚子里的孩子是本大人的,这一点没有谁可以否认,皇上为了梦云的身体,也定然不会让其落胎。孩子一旦出生,便是铁定的事实,总不会逼着他将风炎陌叫爹!”
闻言,任无迹哈哈大笑,“哈哈!那咱们就拭目以待,看公主的孩子究竟会不会把炎陌兄叫爹!”
风衍修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此时,相府书房,德喜在门外守着,房内只有云德帝,风炎陌、梦云以及对此事一清二楚的如秋。
“……事情……事情便是如此了。公主并非自愿,都是那风大人诱骗,才会演变成今天这样。”如秋一边说,一边用袖子擦拭着眼泪。
云德帝闭了闭眼,想起之前来相府看望梦云的那一次,梦云苍白的脸色,以及极力的掩饰。
这个骄横冲动、被宠坏了的妹妹,终于要为自己的任性付出代价了。
“孩子……不能落掉么?”云德帝睁开眼,直直看向如秋。
如秋忙低下头去,道:“大夫说公主身子底不好,若是落了胎,只怕会丢去半条命,严重的话,可能还会……会一尸两命……”
云德帝颓然地靠向了椅背,过了半晌,才哑声道:“风炎陌,你将朕请来,便是这个目的么?”他看向风炎陌,眼中满是疲惫。
风炎陌不躲不避地迎向皇帝的视线,神色坦然,“臣对此事也是刚刚才确切地知晓,之前也都是猜测。”
云德帝眯缝起双眼,“你是想以此为条件。”他用了肯定的语气。
风炎陌点头,“是的,皇上。”
云德帝笑了一声,“你认下梦云肚子里的孩子,朕便放了沈玉青和天门,他们便不必迁往北疆了。”
风炎陌缓缓道:“若要臣认下公主肚子里的孩子,还需请皇上恩准臣将沈玉青以及沈玉青的孩子接入丞相府。”
云德帝双手紧攥成拳,“若朕不答应呢?”
风炎陌神色从容,目光坚毅,“那便要看皇上是顾惜公主的命,还是顾及皇家颜面了。”
“风、炎、陌——”云德帝一拳击向桌面。
风炎陌躬下身,“望皇上恩准。”
云德帝深深地吸了口气,又慢慢地吐出,目光移向了依旧失魂落魄的梦云,心里只觉得既怜又怒,却又无可奈何。
“为何没一次,你都能威胁到朕?而每一次,朕都不得不妥协。”云德帝看向风炎陌,不由苦笑了起来。
风炎陌面色不变,淡淡说了一句:“这便是天意,天意如此,孰可奈何?”
“是啊,天意不可违。”云德帝站起身,踱步来到梦云面前。
他将她散落在颊边的散发替她别在耳后,柔声道:“梦云啊,这是为兄为了你,所做的最后一次让步。”
以后的路,你若仍旧执迷不悟,仍旧将自己放置在一个不真实的梦境里,仍旧不懂得隐忍内敛与成熟,那么所有的后果,便自己承担吧。
有些代价,终是要用一辈子去偿付的。
云德帝甫一说完,蓦然转身,离开了。
梦云慢慢地、慢慢地转过脸,看向大敞着的房门。她看到了兄长远去的背影,看到了茫茫夜色,却看不到未来的样子。
这一生,都要带着这个还未出生便被自己厌弃的骨肉,以偿还那个错误。
那么,余下的这样漫长的时光,要如何消磨下去?
……
“我……我想见见梦云!”囚车上的那人使劲地转过头去,乱蓬蓬的头发遮住了他渴望的眼睛,干裂的嘴唇动了动,发出沙哑的喊声。
“我才是公主的丈夫,我是驸马!公主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他声嘶力竭的喊叫,只引来百姓更多的围观。
众人皆道:“这昔日的朝廷大官一朝问罪,只怕是得了失心疯了。”
盛德二十年十月,刑部侍郎风衍修抗旨不遵,更出言中伤污蔑公主,革职处死,秋后问斩。
同时,丞相府传出喜讯,风丞相与公主梦云成婚四年,公主终于有喜。
不久后,风炎陌迎天门沈玉青及其子入相府,风炎陌双喜临门,众人莫不羡慕。 相府第一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