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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知死期已至,也放弃了徒劳的挣扎。
脖子上猛的一紧,跟着鞭身冰凉的触感和倒刺咬出的痛感便传了过来。
我渐渐觉得呼吸急促,眼睛里开始冒散出金光,嘴巴也不争气的大张着,把舌头用力吐到外面。
每一秒钟都慢如度年,我清楚的感觉到心脏在一点一点收紧,血管的脉动也开始变慢了。
我明明被疼得意识清楚,可视线却越来越模糊,身边的景物竟是从近到远的一点点消失……
“四爷,我尽力了。明珠,对不起,不能……”我用仅剩的一点意识在心里默默讲出这几句遗言……
我勉强盯着远方,可就在这时,忽见自大蛇的头顶如同幻影般的,沿着蛇身滑下来几个身影。
那几个身影跳落不停,似乎在赶时间,但他们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形如鬼魅般快速移动了站在外圈的那几个人身后。
他们好像不是一伙的,我看到黑衣人很精讶,我看到突然出现的人很熟悉……
我看到了一片黑暗……
也不知过了多久,我觉得有人在轻轻揉着我的胸口,脖子上虽然还疼,但没有那要命的窒息感了,气息舒畅了许多。
“无妄,快醒醒!别睡!”
是谁在说话?怎么如此熟悉?这……这是太岁爷的声音啊!
一念及此,我打个激灵,眼睛猛得睁开了,首先映入夜帘的还是那片被雨水洗净的夜空,还是那孤独的苍月。
我想稍微抬抬脖子,可后脖根疼得要命,只好叹口气盯着天空,心想知道疼就证明没死,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时,一张俊郎的面孔探了过来,正是太岁爷,他笑着问道:“还有哪里不舒服?”
我简直不敢相信,吃惊的张着嘴巴愣了十几秒,才想起来伸手去摸摸他的脸,温热、细嫩,我不是在做梦!
我躺在地上惊问道:“太岁爷,你怎么在这里?”
还没等他答话,旁边又凑过来一张大脸,满脸心疼的看着我说:“你看把这俩孩子给折磨的。哎,这要是老太爷看见,非得心疼死啊!”
我更加纳闷了:“九斤叔,你怎么也来了?狗子没事吧?”
九斤叔眼圈里略微发红,显然是见到狗子的模样了,他勉强的笑道:“你放心吧,那小子从小没少挨我打,不过是昏了过去,一会就好。”
“宗文杰呢?就是‘八面司徒’的人……太岁爷,我这次和他一起翻花生了,发生了很多事,他是个好人,和其他人不一样。”我赶紧问起老宗的情况,同时又怕太岁爷误会,赶紧解释一番。
这时另一张年轻的面孔也映在眼框中,他年纪三十左右,应该比宗文杰三兄弟要小一点,一脸的贵气和坚毅,听到我问宗文杰的情况后,他主动说道:“小兄弟有心啦。文杰没事,他说了你救过他的命,我这个当家的先谢谢你了。”
我暗自一惊,当家的?难不成他就是……?
那年轻人看出我的疑惑,向我抱拳笑道:“不才正是‘八面司徒’的祝长天。”
我操,他怎么会和太岁爷一起出现在这里?看他和太岁爷还挺熟络的,两个人并不像是世代血仇的人啊!
不过我现在关心的他们之间的关系,我更关心我们这一路辛苦换来的成果有没有被偷走,急忙问道那帮黑衣人还在不在?
太岁爷和九斤叔把我扶坐起来,指着不远处说:“你放心吧,一个都跑不了。”
月光下,六个黑衣人站立一边,对面站着四个佝偻的身影,挡着他们的去路。
那四个背影,我压根不用看他们的长相便知道是谁!他们正是被称为“陈家风骨”之一的“扶灵四老”!
四位老人年龄都在八十上下,曾经是老太爷、老老太爷的扶灵之人,陈家近百年的成长史全部和他们离不开关系。
这四老人精通金石、书画、木刻、古籍等古玩鉴定的手艺,年轻时带着老太爷走南闯北,传授经验,同时又身具绝艺,在家时看家护院,皆能称得上是能文能武。多少次有人想借机灭了陈家的威风,均是他们四人出面化解危机。
他们四人虽然不是陈家人,但命运早已与安马陈家绑在一起。所以在家里,他们的地位极高,甚至太岁爷刚刚接陈家时,有些事情还需要和他们咨询后才敢去做。
而陈家人深念此四人的大恩,一直养着他们。
这四位老人也是爱面之人,几次提出年事已高得让位于人,可老太爷始终不让他们走,最后更是挑出四个省份的业务交由他们负责,由陈家出钱出人,他们只需带着家人到那里养老,闲时有空去总店里坐坐便可,而每年该省的利润挣了,由陈家与其三七帐,陈家只占三成,若是流年不利没有利润,一切亏空皆由陈家自负。
下人做到这份已是极致!所以他们始终守在本省内兢兢业业,很少外出活动,我也是只能在老太爷的祭日,他们前来拜祭时见上一面。
如今这四位老人竟也一同出现于此,难道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九斤叔看我一脸茫然的样子,笑道:“你先不要多想了,等会狗子醒了,你们只管看戏就行。这四位老辈人今天可来劲了。你们看好了吧。”
九斤叔说完便也走到“扶灵四老”中间,共同迎敌,他两手叉着胖腰,一指对面五人说:“别他娘的让爷爷们费事,全部一起来。”
可那六个人却觉得受到了侮辱,仍是让出一人站在前面。
九斤叔一看这情况,嗤笑道:“哟,这是怕死得太快不过瘾?好,就你了,爷爷先会会你!”说着抡膀子便要上。
这时忽听一声苍老的喝止:“九斤,这么多年了还是没大没小!什么时候轮得着你动手了?下去!”
九斤叔一听这话,立即收了气势,乖乖的应道:“唉……我今天手痒了……好吧好吧,金老您先,我在旁边候着。不过太岁爷说了,得留个活口。”
“扶灵四老”中被称为金老的人不等他把话说完,已站出身。 盗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