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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正要埋怨哑铃铛的失手,但龙纽印玺落地之后,那层白玉“啪”的碎裂开来,从残片中滚出个东西。狗子一把抢在手里,举到我们面前,竟然也是枚印章!亮金的印身,没有刻兽钮,而是刻了个人的头像,五官清晰,栩栩如生,显然也是出自名家之手,印身上绑了根用紫金丝绣成的绶带,整枚印章庄严、大气,颇有气势。
这枚金印藏在龙纽玉玺里,肯定是当年制成后就没再露过面,保存的十分完整。狗子顺手把印章翻过来,底部赫然刻了四个小字,正好与机关里的刻字相反,两者大小也完全一致,这他娘的才是钥匙啊!
四爷不由得赞道:“还是古人想得巧妙,把小章藏在大印里,一来可以长时间保存;二来能给‘老掏子’们造成假象。那枚龙纽玉玺也是个价值不菲的宝物,谁会舍得摔碎看看里面有没有藏东西?‘老掏子’们都是求财,肯定不会冒险赌这一次。厉害,厉害!”
周教授激动扶着眼镜,感激道:“谢谢329,谢谢大家帮老朽完成夙愿!咱们赶紧进去,看看里面究竟藏了多少秘密!”
“慢!”哑铃铛忽然吃力的说道,“你们不能进去!”
周教授愕然的看着他,急道:“为什么?我们就是为此而来的,为什么不能进?”
哑铃铛缓声道:“不是我们,是除了——”他抬起手指冲着我,严肃的说道:“我和他,你们其他人全都不能进去。”
周教授面色陡变,想追问原因,却被四爷挡下,劝道:“老周放心吧,有无妄跟着他,不会出事的。再说我们还得解决点事。全进去了,万一被人家在外面包了饺子,可一个都走不脱了。”说罢,他挥手让我扶着哑铃铛去开机关。
紫绶金印插进机关入口后,里面“喀”的脆响一声,整面岩壁都开始缓缓的抖动起来。伴随铁链搅动的动静,我们面前的岩壁“嚓嚓”断响着,渐裂开一道缝隙,约有一人多高。待激荡起的尘土落定,眼前赫然现出一道暗门。
暗门的里面墨黑一片,尸灯的光亮本就微弱,照进去后被黑暗迅速吞噬掉。我试探着往前走了几步,呼的迎面扑来一阵木料腐蚀后散发出的腐臭阴风,不由得咽口唾沫。这时狗子喊道:“无妄,先别进去,我把探照灯打开,先看看里面什么情况。”
对了,我们还有这玩意儿呢。之前用了两次,电量应该还有不少,于是果断将灯架在门口打开,只见它发出利剑般的灯光,穿透进黑暗里,灯光之下,只有一条路。
我扶着哑铃铛走进去,发现这条路竟然是座木桥!但与普通的桥又不一样,两侧没有护栏,仅有三四人宽的桥面自中间向两侧缓缓弯去。细看之下,原来这个桥竟是一整根巨大的圆木,被人直接搬来横在这里,上面还留着粗细不均的枝桠,张牙舞爪的伸向外面。看着这座怪桥,我有点担心,万一里面要是藏了只“蝎子”,到时可不好逃跑啊!
谁知哑铃铛勉强的抬起胳膊指着桥的另一端,冷声道:“那里才是终点,往前走。”我咽口唾沫,只好扶着他往那儿走去。
看这圆木的直径,恐怕被人从树上锯下来时,少说也活了上千年了,相比外面的那堆宝藏,这种巨木会更加难找吧?尤其是这么粗壮……想到这里,我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赶紧回头看去,不由得心生疑问:暗门的宽度不过两人多宽,可木桥比它宽了不少,当年它是怎么运进来的?难道另有出口?
正自揣测,忽然眼角一抹惨白的光影闪过,细细一看,更是惊得一身冷汗:在桥身保留的那些树枝上竟然他娘的有叶子!还是新鲜树叶,在灯光下反射出瘆人的白光,形如鬼火。“怎么可能?”我心中惊道,联系之前所想,暗自猜测:“这桥总不会是现搭的吧?还是说这桥……根本就没从树下砍掉?”
当即我赶紧向身后招呼道:“狗子,把灯往高处打!”他在门外立即把探照灯缓缓向上照去,只见随着光影晃动,我看到本应空无一物的头顶上,却飘着一大块漫无边际的白云!它把灯光反射过来,刺得人眼睛生疼,我赶紧揉揉眼,却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哑铃铛丝毫不惊讶,仿佛事先已知这里面的情况。
等眼睛适应了光亮,我看到这一大片白云似乎有些异常,好像有什么东西从云里伸了出来。赶紧指挥着狗子照过去,只见竟是一根粗大的树干,目测至少比我们脚下的这根还要大上一圈!更难以置信的是,离它不远处全是这般粗细的树干,缠绕着钻进白云里,犹如蛟龙升天!那白云也不是什么真正的云彩,而是从树干上长出的一片片雪白树叶聚在一起,给人形成视觉误差。
这些长满白叶的巨大树干,顶到三十多米高的穹顶后,弯折着攀附在上面生长,互相死死缠绕在一起,占据了上方全部的空间,甚至因为太过拥挤,有些树干挤进岩缝里,要在石头里扎根。灯光缓慢的扫动着,目光所及之处,看不到树干尽头,无法想象它究竟长的有多大。
对比之下,原本让我惊愕不已的木桥,根本就是一根烧火棍,也难怪它的宽度和暗门不符,墓主就地取材把长到这里的树干直接当桥使了。我看到所有的树干都是从我们眼前的黑暗里蔓延出去的,心知前面应该是树的真身了,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庞然大物,我的心里不禁紧张起来。
哑铃铛看出我的犹豫,缓声道:“你能否活命就看你能不能走下去了。”我不解道:“你别吓唬我,我中了虫毒,要死早死了。”哑铃铛瞪着我,正色道:“你知道我打死的血尸是谁吗?”他从兜里掏出一件东西给我,是一张考古队的名牌,已经被鲜血浸透,但依然可以模糊的分辨出上面的名字——宋晋哲!
我错愕的望着名牌,脑子里浮现出小宋敦厚老实的面容来,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与那个没皮没肉的血尸联系在一起。
哑铃铛继续解释道:“葬甲之毒,不在于毒,而在于变,但凡被它咬过,几个小时内必定成为活尸。当年夏朝军队为何会一夜之间溃不成军?全是因为那些被葬甲咬过的人变成了活尸,无人可挡。你从石室离开之后,我仔细的检查了尸体,发现尸体皮肉里藏的名牌,便想到血尸一定是中了虫毒的宋晋哲所变。你同样身中虫毒,迟早会变成活尸的!”
我犹如五雷轰顶,两脚登时发软,万没想到葬甲虫毒竟然这般厉害,连忙问道:“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事?”
“玉蚕。”哑铃铛冷冷说道,“你能活到现在是玉蚕的功劳,它缓解了虫毒的扩散。”我想起在孙大个被杀后,自己一时之间虫毒攻心,当时哑铃铛找回了玉蚕给我,之后好像确实没再觉得虫毒有发作的迹象,想到此,我不禁担心的卷起袖子,果然那两道红蓝血脉一直停在离心脏两三寸的地方不动,心中一阵惆怅,担心道:“已经死了几千的司马错还能活过来把我治好了?”哑铃铛淡然道:“他是死了,可他的一生有太多秘密,破解这些秘密,一定可以找到救你的办法。”
“你为什么想救我?”
“不是我想救你,是你必须要活下去。救你,不是我的本意。”
我哑然失笑,这小子明明一副菩萨心肠,却非要装得像个冷面阎罗,生怕别人欠下他人情。只是眼前这颗树实在大得出奇,给人一种窒息的压迫感,在它面前,我们两个就像两只蚂蚁,谁知道这树上会有什么玄机?安全起见,我仔细的检查那些粗壮的树干和雪白的树叶,竟发现这些叶子有些眼熟,忽然想起这他娘的不就是哑铃铛之前让我们吃的“夜白”嘛!
“娘嘞!”我倒吸口冷气,“原来那些叶子是从墓室里长出去的啊,这里距地面可是有几十米的深度,这树的生命力也太顽强了吧?”但仔细观瞧,这些叶子又与“夜白”略有不同,夜白是通身雪白,毫无杂色,而我们眼前的叶子上,都在中心地带有个浅浅的红色图案,看着很像是只紧闭的眼睛。
“你一定知道巨树的来历,它的叶子和你找的‘夜白’出奇相似。”
“它叫‘生魂幡’。”哑铃铛凝望着前方,道:“很久之前世间原本有两棵通天巨树,一棵被拔走插在东海之内,成了‘扶桑’。留下的这棵就在我们眼前,它没有根,长年活在地下,全靠尸气滋养,哪里尸气重便会自己走到哪里。” 盗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