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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骂人的话不用看我也知道是谁,四老里排老二的,酒二爷。
酒二爷可真是人如其姓,姓酒嗜酒,见了酒就像见了亲人,我见他虽然次数不多,但每次见都是酩酊大醉。
酒二爷名讳酒敬堂,负责我们家的古籍鉴定业务,他说过人生惬意之事,莫过于品美酒读天书。所以,他不喝得大醉,他那一身本事就使不出来。
酒老说他家人就当年酒太爷喝酒,他刚出生的时候啼哭不止,正在喝酒的酒太爷见状,便拿筷子蘸酒点在他的唇上,没想到他当时就不哭了。
从那以后,他跟着酒太爷从开始只能蘸着喝慢慢的发展成七岁时就抱着酒坛子上课,起初气得私塾先生还埋怨家人不管孩子,哪里见过学堂上喝醉的?
可没想到酒老天赋异禀,越醉学得越快,私塾先生长叹一声之后也便不再管了。
后来国家动乱之时,他和家人避战乱逃到我们这里,生活不如从前,嗜酒的酒老差点就戒了酒。
那时我家老太爷不知道从哪里搞到了一本周朝锦书,问遍天下无人知晓其中含义,正在焦急之时无意听人提起酒老,说此人博览天下群书,上到盘古开天辟地,下到八国联军进北京,所有书上的字他都认识。
于是老太爷打听清楚酒老的住址后登门拜访,但酒老一看老太爷只提了些金银财宝来便谢门不见,后来连着拒了五回,酒老才提醒道:“我听说安马陈家早年从墓里翻出来一个酿酒的古方,据说是当年李白写《将进酒》时所饮之酒的制法,你们陈家怎么这么小气,何不把酒拿来?”
老太爷这才恍然大悟,赶紧让人去家里取来根据古方酿制的好酒,连酒带方子一并送给了酒老。酒老高兴之余,非要拉着老太爷喝,说酒逢知已千杯少,喝多少他说多少话。
两个人便从见面喝了整整四天,最终酒老一眼便看透周朝锦书所记之事为当年周天子出游西域三十六国时的随身见闻,乃是天下孤本,极为珍贵。
老太爷虽然了了心愿,但那次从酒老家回来后,他便再也不喝酒了,说闻见酒味就头疼。同时他了解到酒老那时家境中落,日子十分寒苦,便将酒老请到家中帮忙,酒老这一帮就是几十年的忙。
酒老的功夫是从哪里学的没人知道,他自己说是做梦梦到罗汉爷,梦里学的。所以他使的武器也很奇特,是一卷黑铁打造的简书。
我见识过一次,那简书是由六十四根黑铁板穿制而成,重一百四十四斤,摊开有将近两米多长,上面刻了大半幅的字,上面的字全是人名,酒老每杀一人,便在上面刻上他的名字。
酒老说过杀生之人,戾气太重,尤其是被杀之人的冤魂会缠其一生。他把人名刻进简书,回家后放在二爷神像前拜祭,以消彼此冤孽和戾气,免得被恶鬼缠身。再者已死之人也好由此投胎转世,再续轮回。
刚才酒老正是用简书打歪九截鞭的,他左手轻轻一抖,那简书便缩成一卷回到怀里。我看他身影晃动,站着像随时要跌倒的样子,便知他今天肯定没少喝。
酒老还要开口再骂,可一张嘴先打了个重重的酒嗝,尴尬的笑了笑,只好拿手晃晃悠悠的勾了勾黑衣人,意思是你先来。
黑衣人一如同伙,二话不说卷起鞭子便扫向酒老。酒老呵呵一笑,正要闪开,却突然脚下打滑,整个人当即趔趄着栽倒在地。
可看似无心的一摔,却巧妙的躲过凌厉的鞭尾,黑衣人赶紧缩手要再打。
酒老倒在地上,手也没闲着,轻轻一拌铁简书,那狭长的书卷便漫展着从地上摊向黑衣人。
黑衣人此时还没来得及出手,只好抬脚跳过,半空中猛然抽出一鞭。那鞭尾带着厉响袭来,酒老却仍不起身,贴面地面如同酒醉之人打滚,边滚边将铁简书卷在身上。
“咣”的一声嗡响,九截鞭抽在铁简书上,未伤酒老分毫。想不到这本铁简书摊开可攻,卷在身上可守,真是件好宝贝。
黑衣人一招不成,急忙再递一鞭,可酒老已晃悠着迅速直身,看准鞭尾袭来的方向,立即将铁简书送了上去。
一书一鞭两两相交,不知怎的那鞭尾竟被夹在了铁简书的书简缝隙中,跟着酒老一招“搂草打兔子”胡乱将简书一合,把九截鞭夹得更死。
九截鞭是黑衣人的武器,他拽不出来也不舍得松手,只好与酒老开始拉锯战。但酒老醉眼朦胧,脸带笑意,胳膊里夹着铁简书如同被焊死在地上,纹丝不动。
黑衣人索性转过身去,将鞭子搭在背上,像老牛犁地般往前拱着身子,极力要将自己的鞭子拽出来。
可这时酒老不知是故意的还是气力不支,突然哎哟一声,整个人猛地泄力。黑衣人兀自不知,拽得正起劲,被酒老这猛地撒手后,未能及时收力,头冲下便栽向了前面。
酒力撒手后,再加上黑衣人拉动的力道,踉踉跄跄的往前摔,不偏不倚正好跑到了黑衣人的背后,那铁简书犹如一根“撞门柱”便狠狠的砸在了他背上。
黑衣人身形不稳,被砸倒后立即摔了个嘴啃泥,还想挣扎着起身,但酒老把他当成了肉垫,哎哟着便摔在他身上,又把他重重的压了下去。
黑衣人挣扎着起不身,活像一只被石头压住的王八,四肢刨地。酒老躺在他身上打个饱嗝,才笨拙的坐起身,低头一瞧胯下的黑衣人,不禁嘿嘿一笑,反手去搬那黑衣人的脑袋。
黑衣人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事,眼神里极度的恐惧,旋即便被酒老把脸侧了过来,酒老这才慢悠悠把自己的脸也凑近,两人对视了半晌,突然听到“呃”的一声,酒老对着黑衣人的脸重重打了一酒嗝,不偏不倚全喷在他脸上。
黑衣人当即脸色憋得通红,连眼珠子都变得血红,嘴巴鼓得像癞蛤蟆,似乎是不敢呼吸,但他能憋得了多久?几十秒后便再也忍不住,哇得一口要吐。
酒老这才赶紧把他的脑袋又掰了回去,让他嘴对着地面,哇哇的吐出一大团东西后,二话不说按着他的脑袋发力,那黑衣人哪里还有反抗的余地,生生的被摁进自己的呕吐物里。
黑衣人被浸泡其中,挣扎得更加厉害,在一片脏物里咕咚咕咚的冒着泡想抬头。可这时酒老却不给他机会了,挥起那厚重的铁简书便当头砸下!
初砸之时,那黑衣人兀自还能跟着铁简书的起伏哼唧几声,但连砸了七八下后,他的头问已烂成一团,与泥浆、呕吐物揉和在一起,红黄交错,极为恶心。
酒老这招太过残忍,以至于剩下的黑衣人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酒老等身下的黑衣人彻底没了一丝动静,才晃悠着起身。
旁边正在观看的九斤叔这时提醒道:“酒二爷,你忘了点事吧?你还没问他名字……”
酒老揉着老腰嘿嘿笑着打断九斤叔的话,冷声道:“问个瓜批,死了拉倒。背死的瓜娃儿打我家娃娃,他遭到起,后养胚不配进书。”
不等酒老骂完,旁边的四位老人里又走出一位,将兀自借着酒意生气的酒老劝走,气定神闲的站在黑衣人面前,拱手笑道:“老朽沐风吟也要显丑了。” 盗浪淘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