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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怕，她还没办法过平静的生活。”
云楚玉从颜瑾禹的怀中坐起身，有些不解：“为什么？”
“我本想送她离开，可是她不愿意。她执意留下，要为母妃报仇。而我，也恰好需要一个人……”
他的目光里有些闪避，表情带了些愧疚与无奈。
云楚玉突然明白了他的挣扎。
碧玺是他母妃身边唯一留下来、最贴心的人了，他自然想要保全这个人，保全了她，也就保全了他母妃临死时的遗愿，可是偏偏也就是因为她是唯一留下来的人，所以他的报仇之路上，很多地方，都不能缺少了她。
这种两难的选择，让他犹豫；而选择后者，却又让他内疚。
她伸手抚平他蹙起的眉头：“既然是碧玺的心愿，那她就已经做好了准备，你不必自责。”
突然又想起了什么，她又说道：“滇南之地，紫瘴雾林。刺杀碧玺的人就来自那里。虽然表面只是不成气候的小帮派，可是却肯定与京中势力有牵连。你万不可掉以轻心，紫瘴林中盛产各种毒，若是他们真的与京中势力有关系，一定会用到那些毒。我这几天和老师一起为你们备了一些解毒的丸剂防身，都放在这个木箱子里，等下让袁成他们带上。”
她说的专注，却没有发觉一言不发的颜瑾禹，正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等她终于发觉他笑容的不妥的时候，愣了一下，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唠叨、嘱咐的神情，像极了……
“像极了一个送夫君出门的小娘子。”他爽朗的笑着抱起她，让她坐在自己腿上。
突然门外传来笃笃笃的几声敲门声。
袁成的声音响起：“主子，该动身了。”
他略默了一默：“知道了。”
再看向自己怀中的佳人时，他的眼里虽有不舍，却也有一些坚定。
静静地抱了她一会儿，两人皆不再说话，安静得屋里，只听到时间流走的声音。
***
颜瑾禹走之前，给云楚玉额前印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这之后的几天里，云楚玉总会不自觉得抚摸自己额头被他亲吻过得那个地方，一忽儿笑，一忽儿发呆。
回府的马车里，秋儿给暖炉里换了一块炭，云楚玉在暖和的车厢里仍然没有休息，而是在摘抄着医书里的内容。
带着梅花香气的炭火缓缓地散发出热度，烘得秋儿一阵阵的瞌睡，她双眼迷蒙地一会儿看着月兰绣花，一会儿又看看云楚玉抄书。
这种平静被一阵疾驰的马蹄声和勒马的四明升打断，也把秋儿的瞌睡虫一下子振飞！
“谁在外面！”她厉声问着，双眼里闪现的是精光，虽然里面也有恐慌，但更多的是坚韧和保护自己所要保护人的信念。
“大小姐，小的是府里的。四管家命小的来给大小姐送信的。”
听到这里，秋儿唰的一下拉开了马车车门，向外面问道：“这么着急，是家里出什么事儿来么！？是老夫人和夫人么？”
“回姑娘，夫人倒没事儿，就是……就是……老夫人和二姑娘……不大好，具体怎么样的，小的也不知道，大小姐还是看看夫人的信吧。”
送信的人吞吞吐吐地说不明白，从怀里掏出一封信封来，递给了车把式，车把式又将信递进了车厢里。
云楚玉拿了信，并没有着急来看，而是让秋儿打赏了送信的人，让他跟在队伍后面一同回城，安排好一切，方才关进了车门，拆开了信封。
一行行扫过信上的内容，云楚玉已经弄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是云楚莹昨天半夜想要偷溜出府，被三姑娘云楚瑶和四姑娘云楚昕发觉了。云楚昕怂恿了云楚瑶把这事告诉了老夫人。
老夫人最气的便是女儿家离经叛道，所以命人把云楚莹抓了回来，不但审问，还搜身，结果就从云楚莹身上搜出了之前段志和相送的男人用的香囊。
未及笄未出阁的女孩儿身上竟然有男人的东西，不说是云府这样的官宦之家，就是山野乡民，也最是不耻这种私定终身的举动。
可想而知老夫人有多气愤。
虽然母亲李氏在信中写的委婉，可是云楚玉依然能想象出云老夫人盛怒之下，下令狠狠责罚云楚莹的场面。
“安人急怒而不可自持，夜半仍头痛不可入眠；汝妹亦重伤而卧。盼速归。”
***
马车从云楚玉看完李氏的信件之后，便开始加速，一路马不停蹄，终于停到了云府的垂花门外。
刚下了马车，便看到四管家已经等在那里了。
看到云楚玉到了，立刻上前请安，随后说：“大小姐，老夫人从半夜开始就一直喊着头疼，可是家里的医婆还有家里常请的林大夫都来看过了，开了安神补血的方子，却仍不见好，也不知道是什么缘故。”
“那些方子都在哪里？拿来我看看。”
云四管家立刻从袖子里掏出几张方子，递给云楚玉，恭敬道：“知道大小姐肯定要过目，我已经命人各誊抄了一份，都在这里了。”
仔仔细细的将那几张方子看过一遍，云楚玉心中已经有数了：“这几张方子的确是专门治寻常头疼的，可是用药太轻，且药材不能准确的对症，所以收效甚微。”
听了这番解释，云四管家方才露出些“怪不得”的神情，可是立刻又拧了眉头：“那现在该怎么办？咱们这城里最好的大夫，也已经来看过了。”
“没关系，我自有可对祖母症状的灵药。”云楚玉嘴角微翘，温柔且坚定，一下子就让周围慌了手脚的下人们，都安了心神。
跟月兰吩咐了什么，她便行礼离去，云楚玉又对四管家道：“二妹妹房里的仆从在哪里？”
云管家对着身后侧的一个婆子微侧头，那婆子立刻上前几步来回话：“大小姐，奴婢便是。”
“这位妈妈，你带着秋儿去看看你家姑娘的情况，之后秋儿的任何说话，便都如同是我的话，一定要按她的吩咐去做。明白了么？”
“是是是，奴婢明白了。”
说完，那婆子便恭顺地站在秋儿身前侧等着带路。
云楚玉依然是对秋儿吩咐了些事情，之后，主仆二人便分开去了两个不同的方向。 深闺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