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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楚玉一笑,道:“妈妈可真会夸人,我就算再天资聪颖,也不敢说六七个月就可出徒的。只不过是这次去拜会老师,特意跟老师提了祖母的情况,加之之前老师曾来给祖母瞧过诊,几番讨论和翻查药籍典籍,才定了这个方子。方子一定好,我便快马赶回,路上听说祖母又病了,才一回府,就让月兰去赶快配了药送来。”
听云楚玉如此说,云老夫人和那妈妈才放下心,安心的喝了药。云楚玉又从食盒里取出一碟茶果,说道:“老师新配的这付药好是好,只是对老人家来说略微伤胃,祖母吃了药一定要在吃些东西,避免肠胃难受,也能消下嘴里的苦涩味道。”
拈起一块茶果,云老夫人发觉这和往常的茶果又有不同,是云楚玉专门改良过的,易消化,甜度适中,最适合她这样肠胃虚弱的人食用。
吃过药后,云老夫人感觉疼痛有了缓解,心情也随之好了很多。
这时,有人进来回话:“老夫人、夫人、大小姐,中膳已经备好了,各房的人来问,是把饭菜送回各房里去,还是都送来老夫人这里。”
云老夫人看看李氏和云楚玉,缓缓说道:“都送到我这里来,今天我要和儿媳孙女一起用膳。”
“是。”
片刻之后,四荤四素两道汤品,便摆放妥当。
整个用餐过程中,餐桌上的气氛还算融洽,云楚玉逗着云老夫人笑了两回,整个上房屋都变得欢愉了很多。
从头到尾,云老夫人都没有提过二姑娘云楚莹的事情,云楚玉也当做不知。
用完饭后又聊了一会儿,李氏和云楚玉见她面露疲惫之色,便告辞让她休息。
李氏略有些心烦,回到自己屋里之后,连小丫头送上来的茶水味道也不满意,不似往日那个体谅下人的当家主母。
将下人们都遣了出去,李氏目光空空地望着一块地砖,却是对着云楚玉说道:“以前母亲还想着,到你出嫁的时候,一定要替你选个最通情达理的人家,绝对不能让我的女儿,也忍受这样的婆婆。后来知道了你与九殿下的事情,我本还不想让你与皇家走得太近。可是现在,母亲却有些庆幸,即便殿下母妃还在世,你也不需要与她一起生活。府中诸事都是自己做主,倒也没什么不好。”
说着,一行清泪滑下李氏有些清瘦的脸庞。
“母亲这些年就是太过忍气吞声了,殊不知,你越是忍让,她们就越是会以为你好欺负,进而得寸进尺,步步蚕食。”
“她总是责备我没有儿子,没有为云氏传宗接代,便一心想要给老爷房里送女人。而我呢,身为这云府的当家主母,不但不能反对,还要主动给自己的丈夫纳妾!”
云楚玉默然没有出声,身为这种社会背景下的女人,生来就被种种不公平的事情欺压,她无力改变所有人,只能尽力改变自己的命运,同时保护自己的母亲,和其他对她来说重要的人。
时间仿佛沉寂下来,秋儿的声音突然从门外传来:“夫人、姑娘,我能进来么?”
重新振作了精神,李氏沉沉说道:“进来吧。”
帘帐掀起,秋儿红着眼睛进来了。
云楚玉见她双眼通红,便知道一定是哭过了,问她:“怎么哭了,二妹妹那里怎么样了?”
秋儿吸了吸鼻子,带着浓浓的鼻音说:“二姑娘的手心都被打烂了,虽然清洗过伤口也上过药,可是伤太重,又疼,从凌晨便开始发烧,二姑娘整个人都迷迷糊糊地。”
“你有没有给她重新用药?”
“用过了。是姑娘之前曾跟奴婢提过的治伤最好用的药粉,到奴婢回来之前,伤口已经有些消肿了。”
放心的点点头,云楚玉又对李氏道:“这次祖母怎么如此狠心,竟然命人打的这样重?”
“现在你父亲他不在家,你祖母她便是家中最大的大家长,自然要立重则,来警醒整个云府,可惜第一个送上来的是楚莹这个孩子。不过这种事情又能怪谁呢,楚莹不该半夜竟还要往外跑,让人知道绝对会抓住把柄大做文章。”
“楚莹一向行事小心,从来不做越雷池半步的事情,这次会如此冒险,也让我很是吃惊。母亲,是谁发现她的行踪的?可是她身边有人告密?”
李氏冷笑着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云楚玉的话,而是反问道:“你猜猜,这个出卖了楚莹的人,是谁?”
见李氏笑的诡异,云楚玉心中立刻跳出来两个人选来:“是四妹妹云楚昕么?”
李氏又是冷冷一笑:“最后告诉你祖母的倒是她,可是最开始发现的人,却不是她。”
“总不会,是楚莹的 同胞妹妹,云楚瑶吧。”
李氏目光中带着促狭地点点头:“还就是她那个同胞妹妹首先看到的,她告诉谁不好,偏偏去告诉了云楚昕。云楚昕立刻便跟你祖母说了,还说了一堆听起来冠冕堂皇的担心楚莹安危的话,做足了姐妹情深的姿态!”
云楚玉这时也突然很想冷笑,也难怪刚才李氏会有那样的神情了。
云楚瑶这些年跟着云楚昕和月姨娘,各种跪舔巴结,可是却总是看不清对方不过那她当棋子在利用和摆弄。
“她自己蠢也就算了,竟然这次还害得自己的亲姐姐受了这样的重罚!我都替三姨娘心寒!”
秋儿也附和着:“可不是么,刚才奴婢看到三姨娘熬的一双眼睛通红,黑眼圈都长了半张脸了!期间三姑娘也曾去看过,可是竟没有半分心疼,还责怪二姑娘,说什么自己也被连累被老夫人骂了。三姨娘气的就摔了只碗,拿着碎片就要捅三姑娘,闹了好半天,三姑娘才被人劝走。”
“她若是再不收敛、再不改正,以后绝对会闯出大祸来。”
李氏突然想起什么,对云楚玉道:“方才在你祖母那里,倒是没有提到楚莹的事情。”
“祖母本身就已经气大伤身了,不可以再受刺激,况且二妹妹身上搜出了男人香囊是实情,就算说破天去,也没有半分作用。祖母不提,便是也知道此事不能继续闹大,就像母亲说的那样,给府中人一个警醒,也便算了。难道还真的要把自己的亲孙女,亲手送到世人的风口浪尖上去么。”
“没错,为娘也是这样想的。”李氏叹了一口气,喊来路妈妈,嘱咐道,“你去跟四管家说一声,让府里人的嘴巴都闭严一点,关于昨天晚上二姑娘受罚的事情,我不想再在任何人口中,再听到半个字。”
“明白。”路妈妈说道。
路妈妈紧接着又问了一句:“夫人,姑娘,那如此说来,这件事便也算糊里糊涂的过去了?”
母女两人深深得对视了一眼,云楚玉才一字一句的说道:“当然没有过去,也不可能,就这样过去……” 深闺嫡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