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里只见白铉不见朱雀,他奇道“朱雀去哪里了?”
“朱雀心急,说是遍寻不着梅姑娘的踪影,要亲自去打听。世子,七王子已经在三号房间等候。”
“马上把朱雀找回来,这是西戎,不是天都。她四处乱窜就不怕打草惊蛇?”慕程皱眉,负手走到了楼上的三号房。
房门被人打开,两个黑衣侍卫拦在他身前,赫连嘉伦在里面说道“世子是贵客,请他进来。”
赫连嘉伦五官深刻,剑眉鹰目,凌厉的眼神中透着自信。慕程在他面前坐下,开门见山地说
“慕程此来西戎,一为寻人,二为告诉王子一个重要的消息。”
“哦,世子要寻的是谁?”
“一个女人。”他缓缓说,语气极为自然,笃定。
赫连嘉伦笑了,“三公子乃性情中人,为了一个女人千里迢迢跑来西戎。我府中美妾歌妓甚多,虽算不上倾国倾城,可是也能魅人心魄,不如送三公子几位,免得找来找去的麻烦。”
慕程刚刚掀起的茶碗盖子有放了回去,发出清脆的“铿”一声。
“王子没听说过屹罗慕氏代代出情种?冲冠一怒为红颜,如果她死在西戎的地界上,说不定屹罗的大军明日就挥师西进了。”他虽然在笑,可是语气冷淡如霜,“为了一个女人而妄动干戈,对于西戎来说不啻于雪上加霜,的确不值得。”
赫连嘉伦眼里闪过一丝恼怒,可是又不便发作,尴尬一笑说“世子何必当真,开个玩笑而已。不知道世子的夫人是何等模样?”
慕程拿出一卷画轴,在他面前展开,赫连嘉伦愣了愣,眼里掠过惊艳的表情,随后收起了卷轴,郑重的对慕程说
“世子放心,本王子会在最短的时间内给你回复。且不知世子所说重要的消息是什么?”
“烈火教与赫连越勾结,正在四处联络旧部,恐怕会危及玄德国主之位。”
赫连嘉伦大笑,“我还以为是什么,这样的假消息每天都能听到。烈火教欺骗天下人容易,没想到连屹罗的听风楼也被蒙骗了。赫连越早就死了,我父王曾听信东方恒清的话,派杀手到屹罗去结果中了烈火教的计被全歼了。假的赫连越我的人都一连杀了好几个,世子杞人忧天罢了。”
“七王子可去岳伦部查一查,一个月前押解到潘城去的马车被劫,车上都是大夫,劫车的黑衣人来自烈火教,其中一人手中拿着的兵器正是破军。七王子以为,破军是谁都可以拿的吗?当场被破军一刀砍去头颅切口整齐的士兵就有十七人!”慕程脸色凝重,“赫连越根本没有死,而且我怀疑,他已经恢复功力了。”
赫连嘉伦沉吟半晌,“岳伦部向来有异心,赫连海图脾气暴躁得很,连我父王也不过问岳伦部的事。世子卖这样大的人情给我,所为何来?”
慕程淡然一笑,“与七王子合作惯了,不想换别的合作伙伴,仅此而已。”
慕程在安城的第二日,便接到赫连嘉伦的飞鸽传书,说是在潘城附近的赫兰山下发现有酷似那女子的人出现过,他的部下已经在搜索了云云。慕程赶往赫兰山,在途中便遇到了赫连嘉伦的部下海布通,海布通亲自把一个低眉垂首的白衣女子带去见慕程。
那女子一步步向慕程走去,只有半步之遥的时候忽然银光一闪,女子手持匕首眼看就要刺中慕程,可是慕程早已一掌轻轻拍出击中女子的左肩将她拍飞了出去,女子倒下,吐出一口污血,怨毒地望了慕程一眼,然后昏死过去。
海布通吓得连忙跪下请罪,慕程望他一眼,黑眸中不带半点温度,说
“海统领,你下回还是小心查证为好,再让本世子失望,怕你担当不起!”
海布通连声诺诺,一旁的明书看得心惊,问道“少爷,你怎么知道这女人不是她?”
“她身上从来没有脂粉气。”他垂下眼帘遮掩住眼中的失望,吩咐一旁的白铉道“这一带定有人与这女子接头,你让人暗中搜仔细了,找到人的话切勿打草惊蛇,跟着就好。”
过了两日,还是半点音讯全无,慕程脸上平静漠然的面具终于寸寸开裂,担忧焦虑让他烦躁起来,然而这一天夜晚,却见到一束青色的火焰在西南方的天空中升起。
那是朱雀发出的联络信号。
烈火教的总坛设在赫兰山的地宫里,但是赫兰山山高林密,入口极其隐蔽,若无大量人力去搜寻,十天半月都不可能发现些什么。
地宫很大,还有一条暗河,河水的流动带起了风的来回。暗河把地宫分成前后两部分,前面的半个地宫的通道有如迷宫,外面的人如果贸然闯进来必然会迷路落入陷阱,因此成了一道坚固的屏障。
后面的地宫主体建的美轮美奂,画着彩绘的墙壁雕了花纹的顶梁木柱,还有挂满了烈火教历代教主画像,那些都是万里挑一杀人不眨眼的美人……
比如素问。
她走到关着梅子嫣的囚室前,昨夜的饭菜原封不动地放在门前,她皱着眉冷冷地问那个向着墙壁侧躺着的白衣女子,说
“为什么不吃饭?”
“腻了。每天都吃这些东西,我还不如辟谷!”
素问狠狠地一脚踢翻那饭盘,冷笑道“阶下囚还这般挑剔,你这女人是无知还是无畏?!”
梅子嫣起身坐好,望着她笑道“阶下囚还劳烦你天天来看,你烈火教是不是太闲了,吃饱了没事干是不是?”
素问瞪着她,怒火中烧,示意一旁的手下打开门后跨步进去,一手揪起梅子嫣的衣领,说
“你别得意,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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