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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昭出了慈宁宫,漫步走在紫金城里,心事比来时更重了。
她心情不好,看着宫里的花草树木都莫名阴沉起来。身边的小宫女看皇后娘娘半晌不语,比来时还低落,也不敢开口,只扶着她慢慢往回走。
紫金城高墙金瓦庄严肃穆,在黄昏的落日余光里静静肃立,像一尊古老的兽。不发一语,只看着这宫里花开花败,人来人往。这样看来,好像和前世旅游时见到的宫殿没什么不同。
宋昭漫无目的走着,反正太监宫女们知道她要去哪。
远处浩浩荡荡走来一群人。为首的太监正是阳绮宫里的大总管,手臂里搭着雪白拂尘,正急匆匆迎头过来。身后跟着锦衣宫女拥着一个华服贵人,正是阳绮。远远看到宋昭也不见他们慢下来。
宋昭看他们走近便站着没动,凝神看着阳绮。见她一贯的张扬,头上插着金累丝点翠花蝶簪子,在阳光照耀下颤巍巍闪着点点金光,显的贵气十足。她远远就看到了宋昭,却不急着请安。待走的近了,宋昭看清她嘴角含笑,神情张扬地随手扬了扬帕子,行了一礼道:“臣妾请皇后娘娘安!”也不等宋昭叫起便自顾起身。抬眼打量宋昭。
阳绮面上笑着,心里却不得不说这位赫舍里皇后真是的姿色雍容,气质端庄,虽然年纪不大,但眼神里却透出一种宁静悠远的气势。
宋昭见她宫礼行的随便,知道她心里不屑,平日里一般也不和她们计较。今天却是心情不好,便开口问道:“阳妃这是去哪里,怎么走的这么急。”
身边的大太监见皇后娘娘这是要计较了,便开口斥道:“见到皇后娘娘竟敢礼数不周!”
阳绮身边侍候的太监宫女这才跪地行礼,乌压压跪了一地,只独阳绮一个人站着便显的有些扎眼了。
阳绮这才脸色一变,恼羞成怒的道:“皇后娘娘这是要干什么,臣妾不是行过礼了,天色黄昏,这有急事才轻慢了娘娘,娘娘也太不容人了。”
宋昭却淡淡地说:“你身为皇上的妃子,一言一行都是皇上的脸面。下人们无礼也是你教导不善,难道本宫这个皇后还管不得你?”
看阳绮眉毛都竖起来了,宋昭却朱唇微启,淡淡地说:“今日天晚,本宫也累了,阳妃回宫去抄十卷佛经给本宫,此事便罢了,往后你还要好好教导下人别又失了礼数,丢了皇上的脸面。”
说罢再不看她,扶着小宫女的手往坤宁宫而去。
宋昭心里明白,现在鳌拜没有倒,阳绮便不能动。所以今天她才高高举起又轻轻放下。
阳绮却没想通是为什么,她站在原地望宋昭的背影,涂着丹蔻的纤指几乎掐入肉里,心里恨恨的咒道:赫舍里昭容,且让你先得意几天,你祖父已经老了,难道还能斗的过我爹?又想起皇帝几日不去自己宫里了,还得想个法子把皇上请去。
旁边的大太监见阳绮半晌不语,小心翼翼地询问:“娘娘,宫里备着了,皇上万一今天过去……”说到这里,阳绮才看了他一眼,吩咐道:“回宫吧。”
远远的暮鼓声传来,已是暮色四合倦鸟归林的时候,紫金城里各宫渐次亮起了宫灯,在悠悠晚风里摇曳生辉,走廊上一行低头急行的太监宫女停下行礼,阳绮皆不理会,自回宫里。
慈宁宫里。
苏嬷嬷送了宋昭回来,太皇太后正在小宫女的服侍下理着衣裳。见她进来,也不说话。苏嬷嬷便走过去,换下了小宫女。内殿的总管太监便挥手叫伺候的人都出去了。
苏嬷嬷低着头服侍太皇太后,取了佛珠檀香,这个时候正是太皇太后去理佛的时候。
“你觉得玄烨这个皇后如何?”太皇太后的声音从头上传来。
苏嬷嬷没有抬头,手上动作也不停。只是恭敬地答道:“奴婢觉得索相家的姑娘,贤惠聪颖,如今年纪虽小,却已有大家风范。”她陪着太皇太后走过许多的皇宫风云,早已不是一般奴婢能比了。有些话也是能和太皇太后直言的。
太皇太后听她这么说也微微点头,嘴角也带了浅笑,"玄烨初时还不愿,如今却是喜欢昭容的紧了。只是爱新觉罗家的男人都是情种,现在鳌拜弄权,前朝不稳,哀家担心他年少情深,会耽误朝政啊……"
苏嬷嬷只道:“皇上是个明理之群,太皇太后也不要太忧心了。”她帮太皇太皇整理完衣饰,扶着她起身往殿后的小佛堂去,一路上见小太监们早就把宫灯点起,慈宁宫也笼罩在一片暖光里,宫外的草木影影绰绰模糊起来,太皇太后脑海里就突然想起宋昭的样子来。
那少女静静端坐在那里,眼神清明的回着话,神情淡然,正是一个女子最好的年华。玄烨对她的心思太皇太后也知道,可多情是帝王不能有的。经历了这么多年宫中岁月,见惯了宫里的生死离别,有些事明知会伤心,她要去做,即便他们不喜欢。
“索尼虽然是个老狐狸,这个孙女却是养的好,性子单纯,也难怪皇上会喜欢。”听太皇太后这么说,苏嬷嬷也想起宋昭的样子,明丽端庄的坐着,不动声色却自有一股贵气。大家族出来的女子,更何况是索尼的孙女。她也付和道:“太皇太后说的是。”
一路走,太皇太后便想起从前自己刚进宫,也是这样昐着皇上能从此一心相伴,只是宫里的女人真多,哪里能分的出那么多真心呢。经过了多少明争暗斗,才把那个从草原来的少女变成了这个太皇太后。如今玄烨终于大婚,慢慢可以把政权交给他,他却对宋昭独宠。想起自己的儿子福临也是独宠董鄂氏,太皇太后有些担心。面上不露,却只是叹口气。缓缓往佛堂走去。
不多时,小佛堂便燃起檀香,香烟缭绕,苏嬷嬷看着太皇太后的神情渐渐平静下来。小佛堂里便响起低低的诵经声。 清穿之皇后有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