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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九日,祝理日日坚持上门求见,但苏平凡就是不见,除了说自己亲自接待对方掉面子以外,还总是编些气死人的理由故意气他,比如有重要的客人到访去酒楼请客吃饭了,转过天来说昨天吃坏东西闹肚子生病了不见客,又过一天病情不见好转去寺里拜佛求医去了,再过一天病终于好了于是去寺里还愿去了。总之怎么耍无赖怎么来。家主不见客其他的长老们自然要象征性地接待接待问一问,来我们这里什么事啊,有什么要紧事和我们说啊,跟和家主亲自说都是一样的,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去转告的,云云云云。祝理该说的说了,该劝的劝了,但听者根本不把他的话往耳朵里听,做的全部都是无用功。他每天就听着对方和他说一些是的我们都了解确实是这样的情况,孰是孰非孰轻孰重我们都懂的一定会去好好劝家主,不用着急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请耐心再等几日,这几日家主确实有事脱不开身不如我安排人带您四处去转转换,这样那样的屁话,同时看着他们来来往往忙忙碌碌招兵买马,摩拳擦掌地准备大干一场。
祝理觉得对方的态度已经够明显了,即使见到苏平凡的面也不会有什么改变,自己的任务注定失败。然而如果就这样连面都没有见到自己就灰溜溜地回去,也太没有面子了,他现在代表的是整个苏家主家的颜面。所以他只能咬着牙坚持,硬着头皮一次一次努力一次一次碰壁。至少也要当面说上话再回去。
老话说的好,,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才换来今生的擦肩而过。祝理一日一日的努力终于让苏平凡对他产生了些兴趣,同时也担心是主家有什么其他见不得人的计划要和他密谈,在第十日终于主动让人请了祝理过来说要见他。
祝理随着人被引到侧厅,坐定后瓜果蔬盘都摆好,香茶倒好,旁人退下留他一个人在屋内。他等了一会。
又等了一会。
等了半柱香的时间。
终于意识到自己被溜了。
有一刻他想摔杯子转头走人,对方跟他甩脸子他也不想给对方好脸色看。但是对方这么做是对方不规矩,他这么做是他不规矩,两相并不能相抵消,身为主家代表的责任感与荣誉感让他做不出这种事来,只能忍了又忍,忍了又忍,忍到眼圈泛红发烫简直有眼泪要流下来。祝理从小虽然出身没有多高贵,但怎么也算是书香世家武学门第,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就算是关系不好互相勾心斗角也至少保持着表面的和平与客气,哪里受过这种待遇受过这种气。
将人家晾在那里晾了半个时辰,苏平凡这才慢慢悠悠地赶来,到了门口也不急着进去,扒开窗户先向内瞅了瞅。苏平凡只看了一眼眉头便皱了起来,转头将责问的眼神投向属下:“派来的人是这样的,怎么不早和我说?”
苏平凡起初以为这种不算大事的大事,主家会派一个白胡子老头来,精明圆滑老练世故,不需要多说什么就懂得该做什么该怎么做。结果谁能想到那边居然派了这么一个嘴上没毛的毛头小子过来,看他那个样子,再结合这些天的举措,苏平凡怀疑对方根本不明白这次“谈判”的真正意图是什么,不知道被派到这里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还在傻傻地认为就是一次普通的任务好好地完成之后回去领赏就完事了。
真可怜,什么都不懂,也没人提点一句。
活该被派到这种受累不讨好的任务。
不过不管本家的人如何想如何做,苏平凡自己不会允许自己做一个混球的,莫名其妙地便遭受这种羞辱估摸着祝理心中不会好受,他得找机会和对方好好赔礼道歉。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迟到了。最近实在是事务繁多还请您见谅,这位……长老?”苏平凡推门入内抱拳作揖诚恳致歉一气呵成,如果他能事先把祝理的名字记住就更好了,那样至少还显得有那么一点点诚意。
祝理从坐了半个时辰的椅子上站起来还礼,脸上挤不出一点笑模样:“苏大人客气了,您有要事自然是要优先处理,我等就是了。”只有分家的人才会称苏平凡为“家主”,主家的人有自己“真正”的家主,只叫苏平凡为“大人”。
苏平凡不记得祝理的名字,祝理也没有提醒他,一时之间苏平凡有点尴尬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对方,不过说到底错还是在他自己,只能硬着头皮直白发问:“不知道该如何称呼您?”
祝理的脾气一下子就压制不住了,不管是谁来看都会觉得苏平凡是故意的吧?他在这里已经第十天了,每天都来找他只希望能见上一面,结果对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道这种无聊的游戏您还想玩多久?”祝理冷着脸问他,语气生硬,仅存的一点理智让他勉强维持着最基本的礼貌没有甩甩袖子走人。
但是苏平凡这个人呢,也是个有意思的,好歹是步入了不惑之年的人,年轻时身上沾染的江湖习气一点没消,听不得别人说他自己不好,小气得很,不管是认真地还是开玩笑地都一定要回嘴:“陪你玩到你想结束的时候。”
照这么说还是他先挑起的?是他的错吗?
有时候人理智的消散真的只需要轻飘飘的一句话。祝理什么都不想说转头大步流星地向外走,生怕再在这个地方多做停留。
“留步留步留步留步。”苏平凡三步并作两步赶忙拦住祝理,挡在对方面前又是鞠躬又是行礼给对方赔不是,“我一时口快还请您多原谅,刚刚说的话根本没过脑子我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计较。”
不管对方再怎么欺负人,毕竟也是整个分家的一把手,这么大的礼祝理可不敢受,他后退两步拼命还礼。
“之前的事情还请您不要放在心上,不如我们重新认识一下。”苏平凡倒是一点架子都没有。
所谓冲动就是一时的不理智,这股劲一卸气自然也就消了大半,祝理虽然还是不情不愿的但也做不出来拍屁股走人的事了:“祝理,见过苏大人。”
“见过祝长老,在下苏平凡。”
“我只是一届执事,并非长老,苏大人误会了。”
“哦,无妨,祝先生年纪轻轻就坐上这个位置,成为长老不是顺理成章的事吗,我先提前恭喜您了。”
“不敢当不敢当。”
“那不知道此次祝先生前来所谓何事?”
又是这样?气氛刚刚缓和下来又装傻充愣地问这种问题?他祝理是狗吗被人这样耍着玩?
“苏大人,我所谓何事您心里应该是最清楚的。”
苏平凡心里一乐,哎呦这个小孩,真是不禁逗,板着个脸装严肃干什么呢:“我自认为我心里明白,只是我不清楚我明白的事和您想让我明白的事是不是同一件事。”
祝理作了个揖,算是提前赔不是:“那我就直白和您说了,本家希望您能立刻停止针对初家的行为,继续维护好我们之间的友谊。”
与同龄人相比,祝理只能算是身材中等,甚至略显瘦削,站在比他高大比他魁梧的苏平凡面前显得格外娇小。但是此刻他仰头直视着苏平凡,背上背负着任务与使命,身上一股正义凛然的气场油然而生。苏平凡也收敛了笑意,同样严肃地回应道:“我做不到。”
祝理皱起眉头下意识想要劝说,不过这几天来的等待让他立刻闭了嘴把没用的话咽回去:“我明白了,您的话我会如实汇报给家主。我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不急着走。”苏平凡手一伸便钳住了对方的肩膀将祝理拉到自己身边来,“您怎么也算是从主家来的贵客,还请多留几日,让我好好招待招待您。至于回去您大可不必着急,过一段时间那边总是没有您的消息,自然会派人来接人的,到时候您被他们接回去不是更有面子。”
这番话的言下之意是……要把祝理扣在他分家不让走了?
“您这是何必?您有什么企图?若是引起主家与分家对立岂不是得不偿失。”两军交战尚且不斩来使,一个家族的主家与分家之间扣留使者是想做什么?
见祝理一副紧张的样子苏平凡又绷不住脸哈哈大笑几声,拍拍他的肩膀安慰道:“所以我才说我不清楚我明白的事和您想让我明白的事是不是同一件事啊。不用紧张,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我这么做更能表明分家的态度与立场,也给你们主家一个借口,不是吗?”
若是只是派个人过来,说一声,被拒绝后主家就说不行不行我们管不了,也太顺水推舟了,没有诚意。他现在把人扣下来,冲突激烈一些,做出一副跟主家对着干的样子,那边才好宣布断绝关系或是怎样。
只是被迫在分家停留,对于祝理来说不知是好是坏。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