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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元与初泽良只是泛泛之交。
彼时的方元,原本只是一个小小宗族族长的儿子,不出意外的话将来会接替他父亲的位置,带领自己的家族继续走向壮大。说的好听点他是族长继承人,但其实实质上他就只是他父亲的长子罢了,也根本没有人会眼红会来跟他争这个继承者的位置。他们的所谓“家族”跟初家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初家才算是一个家族,而他们不过只是“一群人聚在一起生活”罢了。方元也为人亲切好交朋友,但只是普通人的那种好交朋友,不像是武林中的江湖大侠以武会友黑白不忌的那种。他平日里遵纪守法,对出格的事没有丝毫兴趣,只想安安静静地过好自己的小日子。
而那时候的初泽良,是已经小有名气的初家三少爷。天赋惊人,武学高超,十多岁便出外游历。远离家族纷争。
方元听说过初泽良,初泽良却从没听说过方元,这样的两个人即使是相遇了,也没有多少共同话题,除了见面点点头相互问好之外。再也不会有更深的交集。事实也确实是如此发生的,初泽良当时因为想要来方元他家这个方向探访一位名师,便拿着一封信函上门,想要在他家留宿修整一两天,补充些粮食继续上路。
这种看起来好像是百利而无一害的顺手帮个忙,方元的父亲自然是不会拒绝了。初泽良在方元家里停留了三天,双方相处和睦,一片祥和,没有任何特别的事情发生,三天之后初泽良离开继续上路。并且拒绝了方元父亲送出的盘缠。
按理说,事情到此就会结束了,这两个身份背景相差悬殊的孩子,这辈子很难再有理由相遇。
但是如果他们后来没有再相遇,方元又是怎么成了初泽良的伴生的呢?
问题不可能出在方元身上,而是出在初泽良身上。所谓树大招风,人怕出名猪怕壮,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样的俗语、成语、歇后语还能举出很多例子,总之一句话——初泽良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他生成了初家的孩子,并且天赋异禀,还不喜欢好好呆在家里。初泽良对于初家来说,是家族的门面,是家族的矛和利剑,平时在外散养着,需要的时候再召唤回来为家族效命。对于其他人来说,他就是一块移动的肥肉,他身上流淌着初家的鲜血,就算不抓起来向初家勒索,也可以关起来研究研究他身上隐藏着的神秘的血脉。他就是个四处乱晃的活靶子。
所以这一次又有人盯上他了。
这一伙人在很早之前就盯上他了,大概一年之前有过一次行动,但是低估了初泽良的实力,被他轻松打退了,之后便一直没有再来骚扰。想要打自己主意的人那么多,初泽良也没办法一个一个都记住天天防备着。再说了一年的时间都没再出现过,存在感太低,初泽良早把他们抛在脑后了。
照例还是在一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一群人突然出现,对初泽良下手了。这一次他们经过了一年的计划与筹备,派出了足够的人手,还不惜花大价钱弄来了不得了的宝贝。对初泽良势在必得。初泽良那时的功夫当然不如现在,而且双拳难敌四手,很快就被打伤了。但是好在对方是想要生擒他,并没有下死手所以给他机会逃了出来。
孤身一人在外受了伤该怎么办呢?自然是到最近的熟人那里包扎一下,再找个安全的地方藏着。这种事情以前没少发生过,到现在加起来差不多也有双手之数了,所以初泽良很熟练。
按照以往的经验,初泽良偷偷溜到人家门前,请求进去包扎伤口。包扎好之后他带着药品立刻就离开,再找个无人的地方养伤。他从不在别人家里养伤,因为他不喜欢麻烦别人,不想欠人情,留在对方家里就意味着那些人可能会找上门找他们的麻烦,所以他必须离开。即使他过来包扎被敌人追踪到了,因为对方只是冲他一个人来的。所以只要他及时离开了,那些人就会追着他离开,避免惹上过多的麻烦。
在这周围初泽良唯一可以寻求帮助的就是方元家了,他在清晨敲开他家的门,被迎接进去包扎,在天亮之前他就准备告辞离开了。方元父亲知道这不是自己能够掺和的事情,也就没有多此一举地挽留。初泽良刚一迈出他家的家门,就被早就埋伏在外的人团团围住了。
“方前辈,请您进去吧,外面发生的事情您就不要管了。”初泽良在外面朝他们父子拱了拱手,然后转身面对那伙歹人。
就在人家的门口打起来,也实在是不太好,对方也忌惮着这家人,万一他们在外面动静太大对方忍不住出来帮忙了,或者是去偷偷联系初家了。都不好办,人群中走出一个人来和他交涉:“初少爷,我们来找您也没什么恶意,就是想找您坐下随便聊聊天,在人家门外叨扰人家生活太不礼貌了,马上天亮了人家也是要起床办事的,让街里街坊的看见了影响多不好。不如我们换个地方?”
初泽良出门在外,一直没有学会的就是这样怪腔怪调地说话,别人和他这么说,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要么放我走。要么你们抓我走,我不会和你们走的。”
“唉……您这不是逼我们吗……我们也是没有办法,手下人下手没轻没重的还请您理解。”那个人的手藏在袖子里,向后退了几步示意手下人动手。初泽良带着身上的伤应付着,想要找个机会逃走。
方元和他父亲就站在门后没走,听着外面的打斗声。有一个人就在他们家门外,一墙之隔的地方被人围攻,他们却在门内视而不见听而不闻,避免自己被卷入其中。这对于任何一个心智正常的人来说都是一种良心的煎熬。外面的打斗声持续了一段时间,初泽良用尽毕生的所学苦苦支撑着,他们二人就在门内一直听着。
“父亲……我们家的人虽然没有几个能比得过他的,但身手也都不差,如果他自己一个人都能支撑这么久,我们家这么多人还对付不了这几个毛贼吗?”终于,年纪轻轻的方元忍不住开口了。
方元父亲也是咽不下胸中这口气。被别人在自己门口堵门欺负人,这件事情传出去丢人的还不是他们自己,所以他终于下令召集家中的人手,打开大门出去支援初泽良。
“方前辈?对方有备而来,你们快回去。不要波及到你们。”
“我家门前三里都是我家的地方,到了冬天下雪的时候我们还要出来扫扫门前的雪呢,现在有人就在我家门口撒野,自然也是我家的事。”方元来到初泽良身边将他拉进保护圈内,其他的方家人出手和那些人对上了。
“他们只是冲着我来的。我不想把你们也牵扯进来。”
“如今事已至此,你还说这种话呢?”
“是啊,事已至此,你们是做好准备要陪葬了吗?”那个手揣在袖子里一直在旁观战的人突然扬声说道,面色阴沉。这家人突然出手帮忙自然是他不愿意见到的,幸亏他们提前做好了万全的准备,考虑到了现在这种情况的应对措施。
“我劝你们见好就收,把事情闹得太大对你们也没好处!”
“路是你们自己选的,机会我们也给过你们,就别怪我们手下不留情了。”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对方显然深谙这个道理,不再多说废话给他们更多的机会,从袖子中拿出来了一个精巧的木盒。
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朵娇艳欲滴的鲜花,虽然没有根,没有被水或者泥土养着,但仍然新鲜得像是刚摘下来的。花朵纯白,花叶翠绿,生机盎然的样子即使是在精心侍弄的花圃中也不常见。上面没有任何一点被虫蝶,或者是尘土接触过的样子。非要说的话,就像是从画中出来的。只有画里才有如此完美的花枝。
那个人小心地将这只花从木盒中拿出,托在手上。他的手下们显然是知道这朵花的威力的,一见他将其拿出便纷纷远离了几步。这边方家的人也都后退围在了方元父亲身边,警惕着对方的动作。
“所有人,一会务必要将所有的沙子都集齐交给我,流落在外多年我们终于花了大价钱将它拿回,要是再漏了任何一点出去,你们所有人就别想活着回去了。”那人说完。便将花朵向天上一扔,原本应该自由下落掉到地上的花在空中却突然自己裂成了无数细小的碎片,空中并没有风,但却直直地向方家的方向飞来。
所有人都能感觉到威胁的来临。
“所有人!躲进屋子里,不要被它碰到!”
方元父亲的反应很快,立刻带领着所有人躲进了屋子里,然而那朵花分裂成的无数小碎片十分细小,可以轻而易举地从缝隙中钻入屋子里。而且它们足够小,一个不仔细就会被看漏,几乎无法躲避。花朵的碎片轻而易举地便沾到了人的身上,随后变成细沙终于失去力量掉落在地,而被它沾上的人也随着它的变化而扑倒在地,再也起不来了。
方元能看到的地方,和方元看不到的地方,但凡是在这个宅子中的人,无一幸免。 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