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从青岛途经张北市进京的最快的一列火车上,柴桦正站在两节列车车厢的连接处,透过车窗,望着远处缓慢移动的原野,两眼满是泪水,他的耳边仿佛又回荡起小文那略带忧伤的歌曲——把悲伤留给自己——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回去的路有些黑暗
担心让你一个人走
我想是因为我不够温柔
不能分担你的忧
如果这样说不出口
就把遗憾放在心中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是不是可以牵你的手呢
从来没有这样要求
怕你难过转身就走
那就这样吧我会了解的
把我的悲伤留给自己
你的美丽让你带走
从此以后我再没有
快乐起来的理由
我想我可以忍住悲伤
假装生命中没有你
从此以后我在这里
日夜等待你的消息
能不能让我陪着你走
既然你说留不住你
无论你再天涯海角
时不时的偶尔会想起我
可不可以你也会想起我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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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首老情歌,在小文的演绎下,有了一种苍凉、沧桑的感觉,每当小文弹着吉他唱起这首歌的时候,柴桦总是忍不住的眼泪在留,因为在小文与柴桦的感觉里,这不是唱歌情人的,而是唱给战友的,唱给兄弟的。
而今天的柴桦,就是赶去北京去见已经冰冷的小文最后一面的!
在柴桦与大刚等人走出圣禾馄饨不远的时候,忽然接了一个电话,而这个电话之后,柴桦就急促的向大刚说了一声“我出去几天,很快就回来的!”,之后就急匆匆奔向火车站而去。
大刚望着柴桦的匆匆离去的背影,不明就里,但又似乎有点明白什么似的。大刚是知道的,柴桦有心事的,而去是很重的心事儿,但是柴桦不说,大刚也不会去问的。
————
柴桦的思绪似乎又回到了两年以前的京城一处秘密的所在——
“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文是我的兄弟,我不想把小文留下!”
“可是你这样做会毁了国家的声誉!”
“可是我没有毁了国家的声誉!”
“可是你拒绝服从命令!”
“我不能扔下我的兄弟!”
“可是你的行为导致了两位救援人员的无辜的牺牲!”
“我认罪!但我不会扔下我的兄弟的!”
“上军事法庭反省吧!”
————
小文回来了,可是被送进了重症监护室,垂危的生命,挨过了近两年时间,仍然没有摆脱死神的眷顾,就在昨天故去了。
柴桦是接到了那个最不想见的人的电话,让他去见小文最后一面,并把小文的骨灰处理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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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日的好兄弟,此刻虽然已经身体冰冷了,但是面容宁静,如同睡着了一样。小文昔日那微胖的身材,这个时候早已经是形销骨蚀了一般。
柴桦的泪水止不住地流下来,打湿了小文身上的崭新的军服。
柴桦最不想见的人,此刻也是泪眼婆娑,他轻轻扶起了柴桦,搂着柴桦的肩膀,二人目睹着昔日的战友好兄弟小文被送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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捧着小文的骨灰,柴桦步出了殡仪馆,泪水模糊了双眼,他要带小文张北市——小文兄弟是孤儿,可是永远是自己的兄弟!
殡仪馆的大门旁边,一辆车窗都被黑膜覆盖的中巴车上,十几位同样泪眼婆娑的年轻人,看着渐渐远去的柴桦的背影,一直到柴桦的背影上了一辆出租车。而其中的几位小伙子,已经是捧着自己的脸再次啜泣起来了。
柴桦最不想见的人,他也在这辆中巴车上,他向司机一挥手,中巴车向着北京的远郊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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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桦买了一个双肩包,将小文的骨灰盒轻轻放在了里面,然后将包小心翼翼地放置在胸前,轻轻地一声“小文,哥带你回家了!”
此时已经是第二天上午了,经过十几个小时,在夜色中,柴桦步出了张北市火车站,向着圣禾馄饨走去。
近了,可以依稀看到圣禾馄饨门前的霓虹闪耀了,可是却感觉哪里不对似的,哪里不对呢?
圣禾馄饨竟然关着门!定好了,是24小时营业的,这是火车站与长途汽车站之间的黄金位置哎,不24小时营业那可是暴殄天物了啊!
柴桦不禁加快了脚步,这是怎么了?
这是怎么了?我们下回再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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