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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艳芙的呜咽转成了大哭。她语不成声,痛不可抑。
我……姐姐……不……见了……我爸爸成天……到处转悠寻找我姐姐……可是……一不小心,失足……跌进门口的水塘里……许艳芙又失声痛哭。
天啊天啊……萧跃进跌足长叹。他后悔得直想撞墙,为什么那几天不陪着她?为什么?他心里起了一个不吉利的念头。
自己是不是一个不祥的人?怎么爱自己的美丽女子都遭到厄运?
他想起陈铁嘴的话:他三十岁以后要受苦,而且是受老苦……
他想起了自己读书的时候,就是不会写“三”字。他娘的,这到底是什么古怪?萧跃进无比疑惑。对自己的未来开始担忧起来。
萧哥,让我自己起来,你走吧!
许艳芙挣扎着要起来。萧跃进连忙制止她,温情地说:艳芙,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害得你家破人亡,可我真的是爱你,我绝没有心来害你啊!你知道吗?多想代替你的痛苦,多想送给你以幸福,为什么我这样的愿望却一直造成伤害?艳芙?我现在越来越糊涂,到底为什么?你知道吗?我是真的真的爱你啊!
萧哥,你不明白的。你不知失去了我姐,我的心有多痛。是你,让她失踪的,是你带给我这么大的痛啊!萧哥,不看到你还好一点,一看到你,就觉得有人用刀子在割我的心脏。萧哥,我爱上了一个害我姐的仇人,爱上了一个害我爸爸死去的凶手!
许艳芙一字一泪,字字都是声讨的刀枪。
萧跃进不知如何是好,他紧紧地搂着许艳芙,心如刀绞。
芙,我是无意的,对不起,我真的无意……可是我真的是爱你,我没有爱过你的姐姐,从来没有过!
萧哥,不要说了,我知道你没有错,这是我的命,你的命,还有我爸爸、我姐姐的命……
许艳芙又挣扎着要起来,还没坐好,就喘息着要倒下去,她太虚弱了。
芙,你就一个人了,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芙,求你,给我这个机会好不好?萧跃进恳求着。他相信自己和许艳芙的缘份,尽管磨难重重,但他坚信自己能和她走到一起,他不想放弃,他交待自己一定要坚持,在这美丽的女孩面前,坚持就是胜利。
萧哥,我没有资格说爱的事情了。爱已经害死了我的亲人,我不想再与爱有关的字眼沾边……许艳芙说着,泪水又下来。
萧跃进心里伤感,动情地抱紧了她:不,你有资格,你是最有资格的!芙,那怕失去生命,我也要爱你,我爱你!芙,这辈子,我不可能不爱你,知道吗?因为这就是我的命,是我萧跃进期待的命。
许艳芙没有说话,她又在萧跃进的怀里昏昏欲睡。
睡吧,亲爱的。但愿能这样一辈子照顾关爱你。萧跃进喃喃地说。
萧哥,你在哪里?万小良来了电话。
我在医院。小良,有事啊?萧跃进问,他不敢动自己的身子,深怕许艳芙不舒服。
虞书记叫我问你的身份证号,马上要去订办护照订机票,他说你会跟随他一起去招商引资……万小良在那边玩笑说:萧哥,当书记果真不一样呀!天上飞的日子就多起来啦!话里不无羡慕的意思。
说什么呢小良,你将来不知比我强多少!加油吧!萧跃进鼓励他说:何止坐个飞机?将来你怕是不想坐呢!
嘿嘿,万小良在那边傻笑说:萧哥,以后就多多仰仗你们了。
萧跃进把自己的身份证掏了出来,对了号码。许艳芙听着,她把这号码记了下来。一九七零年十月初十。
万小良又在那边说,萧哥,你能不能多带两万块钱?
萧跃进心想万小良这个问题问得好,当然得多带两万块,不然虞书记喊自己陪同干什么去?就说当然,虞书记的花费我会负责。
万小良说不是,那个,莫部长也会去,他希望在你这里解决费用问题……不过,萧哥,要是为难,我去回复一下让他另想办法……
萧跃进立即想起了莫应丰和李卫东把自己的手稿拿走,登载在人民日报的事情,心里仿佛吞了一个苍蝇。
现在万小良跟着虞书记,如果不答应,就是驳了虞书记的面子,如果答应,萧跃进心里一口恶气还没出来。怎么办呢?萧跃进沉默了一下,想了想说:好吧。
哎!谢谢萧哥了!我正担心这钱没处筹呢,还是萧哥好!万小良在那边兴奋地说着,萧跃进的脸却如水沉了下来。
萧哥,你有事就走吧?我好了。许艳芙虚弱地说。
不,芙,我哪里都不会去,我要陪着你,什么事什么人,都没有你重要。萧跃进说着,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姿势,他的脚完全麻了。
不,萧哥,不要为我浪费你的时间,你那么多事,时间很宝贵,我会很快好的,你放心……许艳梅又挣扎着要站起来,可是被萧跃进抱住了。
芙,从今天开始,让我来照顾你!萧跃进用命令的口气制止了许艳芙的挣扎:给我赎罪的机会吧!芙!如果命运不让我爱,那我就反抗命运!我一定要和你在一起获得幸福!
萧跃进思索着问许艳芙的身份证。许艳芙疑惑他要身份证做什么?萧跃进深情地看她说:芙,交医药费要用到。
啊……许艳芙心里有点犯嘀咕,但又不知到底是要不要,迟疑着说了。萧跃进小心地把它记在小本子上。
萧跃进爱怜地看着许艳芙,忽然身子颤抖了一下,和朱兰鬼混的情景再一次浮上脑海,他看着可心的姑娘,想着那令他难堪的一夜,那些刻入骨髓的快活,此刻都变成了羞耻。
许艳芙不时微睁双眼,她不明白萧跃进心里在想什么。她此刻似乎也不愿意明白,她病弱而恹态,一副毫无留恋毫无生趣的样子。
萧跃进忍不住亲了亲她的脸,她的脸冰凉,手也冰凉。
告诉我,芙,关于你的故事?比如,你为什么那么过分地期盼姐姐得到心爱的人?萧跃进温存地对许艳芙说。他太想了解这个美丽女孩背后的一切。
……许艳芙不作声。
点滴差不多要滴完了。里面有医生出来告诉萧跃进,床位已经腾出来了,请他带着病人进去。
萧跃进抱着许艳芙,感觉她身轻如燕。
芙,亲爱的,你要长胖点……萧跃进边走边亲着许艳芙的额头,引来路上一些女人的羡慕之眼神。
萧跃进把许艳芙放在床上,手机上不停地来电话。他看了看,没接。可过一会儿,方真来了电话,这可不能不接。
书记走了啊?方真在那边问。
没呢!我女朋友病了,我在这里照顾她。萧跃进直接就称许艳芙为女朋友了。许艳芙的脸又红起来,嗔怪:你说什么嘛!
呵呵!那书记你忙,这两天也没什么事,不知为什么就是惦念着想和你说说话。方真憨厚地说。
我很好啦,不要挂心。乡里的事就拜托啦!
萧哥,你都不上班啊?许艳芙吃惊,又要挣扎站起来。萧跃进紧紧按着她:别动!宝贝!我的事都安排好了,你不要担心!
方真在电话里嘿嘿地说这有什么啊,都是本职。然后就说书记我挂了哈!
挂了电话,萧跃进专注地看着已经完全清醒的许艳芙,说了一句话,这句话让许艳芙惊得跳了起来。 盛世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