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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他制造了金悦,金悦眼里心里都只有他一个人,金悦与他印象中别无二致。
金悦成了他记忆的载体。
直到展逐颜出现。
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但展逐颜的确在他生命里留下了刻骨铭心的痕迹。
他以为作为时间的自己是不爱展逐颜的,现在看来,也并非如此。
但爱或不爱,又能怎样呢?
人都是会规避危险的。就连昆虫也会记载自己受过的伤、挨过的痛,更何况是他。
当年的展逐颜会为了“保护他”,将他送入监狱。
以后的展逐颜呢?当展逐颜力所不能及时,也会用这样愚蠢的方式对待自己么?
有些亏,吃一次就够了,没必要一次次地重蹈覆辙。
第二日天还未明时,两人便离开了礁石群。
温斐逆着他们之前逃亡的方向走,展逐颜则自发地跟在了他后头。
他并没有问温斐要去哪里,在他眼里,世界被准确地分成了两块:有温斐的地方,和没温斐的地方。
只要能两个人在一起,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他也会欣然前往。
温斐来樊瑞达,本是为了给金悦找新的身体材料。
可如今金悦整个身体都毁了,一切都得重头再来,这也并非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情。
过去五年,温斐行踪不定,活得像个浪子。
他并不在意将这样的生活继续下去,可在他对未来的设想里,并没有展逐颜这个人。
他们在密林里穿行,树影婆娑,斑驳的光点打下来,落在温斐身上。
展逐颜坠在他后头,不远不近地跟着。
温斐的背影落在他眼中,虽纤瘦却足够有力。
他依然清晰地记着与温斐的每一次相拥,即使现在已没了拥抱的资格,可那些记忆依然刻录在每一寸皮肤中,让他珍视且难忘。
地上铺了厚厚的落叶,脚踩上去时,它们便争先恐后发出哀鸣。
温斐多少有些神思不属。
出于本能,他并不喜欢将后背暴露在别人面前,哪怕他知晓这个人没有害他的心思。
所幸展逐颜还停留在温斐的安全距离以外。
但温斐的这一点庆幸也很快土崩瓦解,展逐颜的胸膛猛地撞了上来,将他往旁边一带。
温斐下意识将手握在荼蘼的刀柄上。
展逐颜的军刀擦着温斐的耳畔飞过,在温斐落入展逐颜怀中时,那柄刀子已将一条蛇钉在了树干上。
展逐颜猛地窜过来,他的呼吸都跟不上他行动的速度。
那蝮蛇本是从空中跃下来的,它本来想要偷袭温斐,却被展逐颜的余光捕捉,这才出手杀了它。
温斐也明白过来他是在救自己,原本紧绷待战的身体有了一瞬间的缓和,却又因自己先入为主的误解而生出几分尴尬。
展逐颜尚未品味过来两人身体接触所带来的愉悦,温斐已如游鱼般从他臂弯里挣脱出去。
“谢了。”他说,寡淡又疏离的语气。
“没事。”展逐颜也适时接了话,迈步到树旁将军刀抽离,擦干净后别回腰间。
毒蛇被他一刀钉没了命,眼看是没活了。
但这种神经遍布全身、死后也能动弹的东西最是防不胜防,展逐颜便也稍稍站远了些,跟温斐并行。
温斐按了按手臂,刚刚展逐颜拽他时的余劲还留在肌肉里头,足见那人的紧张。
他并不想细思展逐颜做出每件事的缘由,直觉也好,本能也罢,胡思乱想的次数多了,就会忍不住落入展逐颜的圈套中去。
就算他不主动套圈圈,自己身体里也总有不听使唤的部位——如那颗心,迫不及待地为展逐颜画地为牢。
因着毒蛇的出现,展逐颜清楚地认识到丛林的危险性,他收起了散漫的心思,离温斐更近了一些。
他们虽未着军装,却又好似成了战友。
沉默对于他们来说并不适用,无外乎加深尴尬的程度。温斐不会主动找他搭话,可展逐颜却未受限制。
“你有特别想做的事情吗,以前的也行……”温斐比他矮上几厘米,展逐颜与他搭话时,眼睑会往下微微垂着,以便更好地捕捉温斐的表情。
旁人这样会显得眼眸如刀,可他这样做的时候,却总能晕散出无尽温柔。
这样的展逐颜是不加掩饰的,他不需要再顾及任何人,也不需要再装模作样。自从温斐死过一次以后,他便恨透了那样隐忍不发的自己,恨不得将一颗心脏都挖出来,袒露在温斐面前。
“想做的事么?”温斐扭过头来看了他一眼,他本来没准备回答的,却在看见展逐颜眸中的专注神色时,鬼使神差地说了真话:“想站在高处,身边站着我爱的人。”
他话音刚落,展逐颜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带着他往高处跑去。
森林里树木丛杂,温斐跟着他一路跌跌撞撞地往前跑,虽不至于跌倒,却总有种无处着落的感觉。
他想要甩开,可展逐颜的手握得很紧,根本容不得他逃脱。
终于,展逐颜带着他来到了一个稍高点的山坡上。艾莱号的智能虽然沉睡了,但还能当做储藏空间用。
展逐颜从里头拿了自己的五星勋章来,不由分说地别在了温斐胸前。
再一晃眼,他又将自己的白色军帽拿了出来,扣在温斐头上。
温斐捉起衣襟来看那勋章,他知晓这是展逐颜专有的荣誉,其他人想尽办法估计都够不到,他却随随便便取来戴在了自己身上。
展逐颜给他打扮完毕,便拢着手对着苍翠群山喊:“温斐是亚特兰斯最厉害的军官!”
他喊得中气十足,眼里也尽是笑意。
温斐忙去拉他手,对他说:“你小点声……”
展逐颜却没管,又是一句:“整个银河系都没人能比得上他!”
“展逐颜!”温斐看他越说越离谱,生怕下一秒他能把地图画到全宇宙去,忙喝止他。
展逐颜总算停了,不再喊,只转过头来对着温斐,认真又专注地说道:“他也是我展逐颜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最爱的人。”
温斐的心微微颤了一颤,也不知是被展逐颜那双眼给蛊惑的,还是被他那专注神情给诱导的。
按他的脾气,应该将展逐颜一推,把这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可他现在戴着勋章与军帽,他好似又成了当年最骄傲自满的温斐,他情不自禁地挺直脊梁,像一个真正的军人一样笔挺地站着。
展逐颜对他说的爱,于他而言也不是弥补或施舍,只是他想要便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东西,他有选择的权利。
看他并未反感,展逐颜的胆子也大了起来。
他问温斐:“阿斐,你想开飞船么?”
温斐以为他要凭空变出一艘来,正疑惑着,也就顾不得计较那个对他而言过分亲昵的称呼。
他刚点头,展逐颜就凑过来,将他往背后一背,带着他往山坡下疯跑。
“走咯,飞咯!”展逐颜跟小孩子过家家似的,半点不费力地背着温斐跑起来。
林木稀疏处就是他们的航道,一路过去凭虚御风,倒好似真成了驰骋星域的将士。
展逐颜的肩膀宽厚坚实,牢牢抵着温斐的腹部。
温斐看不到展逐颜的脸,可展逐颜的温柔,却让他难以自制地想起了金悦。
金悦或是展逐颜,又有什么差别呢?
他死过,活过,陪着自己走过漫长的牢狱生涯,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跟自己苟且偷生。
他那时也是人不是神。
若没有他,温斐的日子并不会比现在好过多少,或者直接死在里头也说不定。
然后他们就一起死了,君埋泉下泥销骨,再看着他们的仇敌肆意张扬,享尽太平。
展逐颜并不知道温斐现在在想什么,他只是竭尽全力地托举着他,虔诚得仿佛只要温斐一句话,他都能让温斐踩到他头上去。
展逐颜本就爱温斐胜过一切,岁岁如此,日日如昔。
哪怕温斐被践踏成一条狗,他也会陪着他。
温斐永远不会低入尘埃,因为他在他身下,还有一个展逐颜垫着。
他有多卑微,展逐颜就有多卑微。
展逐颜有多高贵,他就有多高贵。
慢慢的,展逐颜的步伐慢了下来,他没有回头,甚至没有去看温斐,他只是一边平复着稍显紊乱的呼吸,一边问了温斐一句:“阿斐,你恨我吗?”
恨么?温斐被他问住了。
可还没等他回答,展逐颜便自顾自地说道:“我恨。”
他憎恨自己的独断独行,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憎恨那个错误的决定,憎恨自己表现出来的每一分漠然。
就连最甜蜜的五年婚姻,也没有想象中完美。
他在温斐身上加的每一点伤害,都成了他憎恨自己的理由。
因为爱他,所以感同身受,温斐痛一分,他便痛十分。
这份恨意到死才会停止。
“我们换一天吧。”展逐颜提议道:“你是将军我是下属,你想指挥我干什么都行?”
温斐低下头看他,以他的角度看不到展逐颜的全脸,却仍是问:“你说真的?”
“真的。”展逐颜说,接着把温斐放了下来。
展逐颜转过身来,面向着温斐,又指指他的勋章道:“现在你是上将了。”
军队里制度森严,官大一级都够压死人,更不用说这最顶顶的上将军衔。
温斐本不想跟他玩这样幼稚的游戏,可他素来喜欢高高在上的感觉。能让展逐颜蔫头巴尾地跟在后头跑,听起来倒也不错。
他解下腰间水壶来,往展逐颜手里一丢,道:“狗腿子,去帮我灌点水。”
展逐颜说得出倒也做得到,立刻便接了水壶,去寻找水源地。
他们这些受过战队训练的人,野外生存能力都很强。哪里有水,哪是东南西北,立刻就能分清。
展逐颜没花多少工夫就找到了从枝叶林木间汩汩涌出的山泉水,蹲下身体接起水来。
温斐记得展逐颜离开的大致方向,便留在原地等他回来。
万籁俱寂中,风中突然传来一点血腥味。
山风从下往上,这血味明显是从下面传来的,而且估计很接近了。
素来长在脑子里的警觉警醒了温斐,他的神经瞬间绷紧,想也没想便往展逐颜离开的方向跑去。
他一边跑,一边将手凑到唇边,学了三短两长的鸟鸣声。
这是流银战队示警讯号之一,听到这暗号,原本安静接水的展逐颜神色一变,下意识往山上跑去。
敌明我暗,就在展逐颜落入温斐视野的同时,十枚镭射弹也对着他爆发出来。
温斐在激光爆发的一瞬间,就直接一错身滑了下去。
那埋伏的人还没来得及追击,就觉得一股大力袭来,下一刻自己整个人都摔到了地上。
展逐颜压在那人身上,狠狠一拳揍在他面上。
镭射枪口转向展逐颜,可展逐颜不过手一错,那整只枪便在他手底下分了家。
温斐成功躲开危险,见那人被制,也没有掉以轻心,迅速转眸在四周看了一圈,以确保没有其他埋伏。
那杀手既然敢来,便也不是什么善茬。
可偏偏他遇见的两个人都是好手。展逐颜就算实力大不如前,对付这样的不入流杀手也不过大刀切菜而已,轻松得很。
可他还是气,他看不得别人在他眼前对温斐动手,所以他每一拳下去,几乎都是不死不休的打法。
“我老婆也是你能打的?”
他那张精致的脸被怒火充盈,显得狰狞又可怖,一拳下去,就打落了那人半口牙。
杀手想拨转自己腰间的喷气装置逃脱,结果手一动,才发现自己腰带上光溜溜的,所有武器都被卸了个干净。
展逐颜捉着他,逼问道:“是谁派你们来的?”
杀手本准备闭口不言,结果下一秒,展逐颜就用从他身上搜出的武器对准了他。
“永……永恒佣兵团。”
展逐颜枪托一甩,就把他敲晕过去。
温斐听了这名字,也是一脸意料之中的表情,道:“他们追上来了。”
纵然地上那人已经昏了,展逐颜也没放松警惕,只问温斐道:“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把他收拾了,趁早离开吧。”
展逐颜嗯了一声,刚准备走,瞥见地上那人,又止住了步伐。
两分钟后,展逐颜抛下被绑在树上的杀手,缴了他所有武器继续赶路。 快穿之有渣必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