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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忆阑找到风袖的时候,他被下属带到了一言楼的一处分舵中。
一言楼的人显然将他当成了贵客,在他面前摆放好了新鲜的瓜果,可看风袖那样子,又像是一点都没动过。
荆忆阑走过去的时候,风袖一听见响动,便迅速朝他奔了过来。
荆忆阑手一揽,便将他抱了个满怀。
风袖见了他,眼泪一下子就滚了下来。
“他就是白长虹,对不对……”风袖哭着问道。
“是。”荆忆阑轻轻地为他擦去眼泪,说。
风袖咬着唇,似乎难以启齿,又似乎痛心至极。他的眼眶红了一圈,显然这一场哭泣已经忍了许久。
此时见了荆忆阑,他终于崩溃下来。
他说:“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啊?为什么啊?”
他控诉着聂如咎,可他控诉的又何止是聂如咎一个人。
他恨的是他的命,恨的是冷羌戎,恨聂如咎,恨那欢场中每个折磨他的人,恨到极致,却又无力反抗,便只能将那些恨强忍着藏在笑脸下面。
他现在才十三岁,没有前世那样失望到极点的无所谓,还存在了一丝期盼与渴望。可当他知晓聂如咎对他做的事情时,那丝期望便像海上的泡沫一样,眨眼便消失不见了。
荆忆阑什么话都没说,他知道风袖很难受,知道他压抑着,到现在才找到个口子爆发出来。
他等到风袖哭完,才轻拍着他的背,对他道:“没事了,从今天起,跟过去一刀两断,你是我的人,只要我活着,就绝对不会让你受半点委屈。”
风袖哭得双目红肿,几乎脱力。
但他听了荆忆阑的话,又似乎重新恢复了力气。
他问他:“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荆忆阑将他抱起来,放到椅子上坐着,又给他倒了杯热茶,塞到他手里。
风袖愣愣地抱着那杯子,却见荆忆阑将自己身上拴着的笛子取下来,捧到风袖面前。
他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失而复得的笛子,就像小心翼翼捧着某个人一样。
风袖认出这笛子,也有些愣了。
荆忆阑半跪在地上,带着些讨好,带着些歉意地看着他,对他道:“之前我不小心弄丢了这个,害得它落到了聂如咎手里……对不起……我知道我迟到了很久,但我想问你一句,你还愿意让我当你的小跟班吗?”
这个已经长大成人的男人,将他高大的身体蜷曲起来,忐忑且小心地,如同祈求一样,对着这小小少年问,愿意吗?
风袖蓦然睁大双眼,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他双唇微颤,欲言又止,像是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半晌,他才愣愣地回过神来,对着荆忆阑道:“是你……”
荆忆阑也知道他认了出来,他歉意地笑,道:“是我。”
风袖刚止住泪的眼眶里又冒出了泪花,他也顾不得喝茶了,将那茶杯往旁边一放,诘问般地,对他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你怎么现在才来。是啊,他怎么现在才来呢。荆忆阑在心里这样道。
他迟到太久了,前世他来不及找他,错认了人,一次次伤害他,最后更是将他推向了死亡。
现在他又找回他,却也晚了整整八年,让他平白受了那么多的苦。
“对不起。”荆忆阑看他哭,始觉有些手足无措起来。到最后,他只能腾起身子,将那小小少年抱在怀里,那般谦卑的姿态,像是生怕自己动作太大便会弄碎了一样。
“我爱你。”荆忆阑说,他说完之后,又觉得此时的风袖实在太小,怕是根本不知情为何物,便只好又换了一句,“我会保护你,再也不会让人欺负你,任何人都不行。”
风袖气得狠了,狠狠踢了他膝盖一脚。然而那一脚对于荆忆阑来说,实在轻飘飘的,跟挠痒痒一样。
“你愿意原谅我么?”荆忆阑这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实在太不要脸了些,便只好补充道,“没事,你不用原谅我,你想打便打,想骂便骂,我是你的人,你想怎么处置都行。”
风袖此时也哭够了,他哭得连鼻头都是红的,始觉口渴,喝完茶之后才恢复了些力气。他说:“我才不会原谅你呢,你欠我的太多了。”
他说倒一半,又自己先住了嘴,有些犹豫和不确定地问道:“你不会骗我吧?”
“不会。”荆忆阑说着便举起手来,对他道,“若我有一句虚言,让我不得好死。”
风袖听了,连忙伸出手来,捂住他的嘴,喝道:“说什么死不死的,你要是死了,让我怎么办?我又要被别人欺负了。”
荆忆阑这才笑出声来,仰着脸看着他。
风袖之前还挺怕他的,现下他表明了身份,他倒没那么恐惧了。
于是他大着胆子伸出手来,揉了揉荆忆阑的脑袋,就像摸某种狗一样。
荆忆阑恨不得他多摸几下,半点没有被看轻的意思。
康庄是风袖受难之地,荆忆阑自然没准备久待,等到风袖吃饱喝足了,便将他带着去盛京。
隐龙山脉是仇寄寒的地盘,他带着风袖过去,也算有个庇护。更何况,风袖是叶文澜的儿子,想必他父亲也很想看到他。
只是可惜了,风袖如今虽然在,他母亲却不在了。
想到这里,荆忆阑也想起他那位娉婷姨母来。
袅袅娉婷仙,却是最心思恶毒的毒妇。荆忆阑坐在马车里,将风袖的手攥在手里,小心地握了握。
这一次他来了,便会护他一生一世,再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他,轻视他。
马车里不比外头,外头春寒料峭,马车里倒是温暖如春。
马车走的官道,路途平坦,风袖被这么晃啊晃的,早就扛不住睡了过去。饱暖完一梦到盛京,可真是他想都不曾想过的安生日子。
风袖仅穿着袜子的脚被荆忆阑揣在怀里,就蹬在他心口上。
荆忆阑腻歪完,便将他的脚和手塞回被子里,重新帮他掖好被子。
风袖的枕头边放着一袋糖果,那是他最宝贝的东西,荆忆阑想吃还得看他欢喜不欢喜。
但这次荆忆阑胆子也大了,趁他睡着,便跟做贼似的,从他的宝贝糖袋里摸出一粒糖果来,塞进嘴里。
丝丝甜味从他嘴里溢散开来,宛如吃了蜜一样。
荆忆阑低头看着风袖恬静的睡颜。他想,自己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要去解了自己身上的剑法反噬,要去揭穿娉婷的阴谋,要把风袖带给仇寄寒看,要帮着仇寄寒收敛叶文澜的遗骨,还得让聂如咎这些人付出代价。
事情虽多,可一想到接下来的路上,会有风袖相伴,他便觉得什么事都不难了。
有你在这里,我便生出了无尽的勇气。
他倾身下去,吻了吻风袖的侧脸。
这是他爱的人,他将用一生来守护他。
“我等你长大。”他看着风袖,柔声道。
聂如咎收拾好行装,带着随从一起往盛京的方向赶。
可他坐上马车的时候,下属便跑过来,对他道:“王爷不好了,十二和十六不见了。”
聂如咎簌然一惊,也顾不得自己肩上有伤了,赶紧过来看。
等到最后他们找到人时,那两人已经成了两具尸体,死状凄惨。
“荆忆阑。”聂如咎恨声道。
江湖上最大的杀手组织便是一言楼,他的下属失踪,又偏偏是这两个动过风袖的失踪,说不是荆忆阑干的他都不信。
然而比起这个,荆忆阑说出的话显然让他更为在意。
他顾不得停留,一路赶至盛京,而下属们搜罗到的各种证据也雪花般地飘到了他手里。
等到他终于查明真相想要找风袖的时候,那个人已经跟人间蒸发了一样,消失了个彻底。
好像那些相处和误会,都只是他做的一场幻梦一样。
五年后,聂如咎终于再次见到了风袖。
那时他长大了许多,模样长开了些,身上穿着锦袍,看起来像是从哪个富贵人家跑出来的公子。
聂如咎看着这跟记忆里完全不一样的少年,都有点不敢认了。
风袖那时正坐在茶馆里,嘴里嚼着糖糕,脚则搭在荆忆阑腿上。
那个江湖驰名的冷面剑客,就坐在他旁边,给他揉因为走路太累而酸痛的脚。
当形容狼狈的聂如咎走到他们桌前的时候,早已不复当年怯弱模样的风袖笑道:“咦,这是谁呀,我都不认识了。”风袖笑着,又抬腿踢了踢荆忆阑的肚子,道,“相公,大人物来了,起来接客了。”
荆忆阑被他逗得一乐,脱了他袜子来挠他脚心,痒得他缩着脖子笑。
聂如咎看他们其乐融融的样子,觉得刺眼。可他看风袖满心的欢喜,又觉得自己心里的这些情绪,实在来得太过晦暗。
“风袖。”聂如咎走上前去,喊他。
风袖将糖往嘴里一塞,飞也似地窝进荆忆阑怀里,看着他道:“你别过来了,站那里说就好了。”
聂如咎见他这幅全心全意依赖旁人的模样,一时间只觉得心里艰难苦涩,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荆忆阑将风袖拥入怀,对着聂如咎道:“你不用开口,我知道你要说些什么。”
风袖看自家相公帮着应付聂如咎,也不插嘴了,只拿着桌上的湿布给他擦手。
荆忆阑由着他弄,又对聂如咎道:“我花了好几年的时间才让风袖忘记那时候的事情,你若是真的要为他好,就别在他面前提起,引起他的伤心事。”
风袖给他擦完手,又凑到他耳边来跟他嚼耳根子:“你还说不让他提,明明是你自己要说的。”
荆忆阑挠了挠他腰眼,痒得风袖又笑了一声,只反过来挠他痒痒。
不提起之前的事,聂如咎顿时觉得无话可说。
风袖此时已有良配,对于自己这个曾经伤害过他的人,怕是一句话都懒得多说了。
聂如咎站在那里,跟木雕似地矗立良久,才发觉自己这样真是自讨没趣。
他终于挪动步子,却又停下来,对风袖道:“以后如果你有所求,尽管找我……我定然会帮你。”
风袖对他摆摆手,道:“知道了,滚吧,不用了。”
聂如咎临出门时,又回头看了他一眼,见他抱着荆忆阑的脖子,笑着道:“我还有什么求的,我要的相公都给了。当然相公才是我最想要的。”
荆忆阑捏住他下巴,道:“吃糖吃出这样一嘴甜言蜜语,也只有你了。”
聂如咎合上门,没有再看,转身走了。
风袖眨巴眨巴眼睛,又对他道:“相公,我听说冷府那个什么冷风盈,被查出来不是亲儿子,被赶出去了。可真是天道轮回,哈哈,冷羌戎还说我是绿帽子呢,让他绿到家吧。”
荆忆阑看他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只觉得心中欢喜得紧,恨不得一下子把他揣进心窝里,再也不让别人瞧见。
至于风袖所说的,他自然是清楚的,因为这中间还有他做推手呢。
不过这些事情,也没必要跟风袖说了。他的小少年这辈子开开心心快快乐乐地过就好了,至于那些黑暗的东西,就让他来动手吧。
“我还听说,冷羌戎在找我娘的尸体。切,他就找吧,让他找一辈子得了。”风袖道。
荆忆阑揉揉他的脑袋,说:“那你可得闭紧嘴巴,别说给别人听了。”
“嗯嗯。”风袖连忙点头,又笑着道,“你说什么呢,我是那种大嘴巴的人吗?再说了,有你爹爹看着,就算他找过去了,他抢得过么?”
“说得对。”荆忆阑为他擦去脸上沾染的糖糕屑,凑过去吻他。
风袖等到他放开自己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
他脸蛋红红,又不好指责荆忆阑轻薄了他,毕竟他们早已花前月下狼狈那什么奸了。
所以他纠结来去,只好故作深沉地说:“你又抢我的糖糕吃。”
荆忆阑见他这小模样,实在喜人得紧。
他将桌上的糖糕碟子拿过来,放到他手里。
风袖连忙捧着,生怕这一碟会摔了。他一手拿碟,一边拿着糕点往嘴里塞,还含糊不清地对荆忆阑道:“我都吃了,那你吃什么呀?”
荆忆阑笑着来解他衣带,道:“我吃你。”
“啊,荆忆阑你个臭流氓。”风袖被他一举攻城,连忙放下碟子来骂他。
荆忆阑动作不停,又捧起他的脸来,对他道:“娘子,叫声相公来听听。”
“相公。”
“诶,真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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