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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怎知红丝错千重(二十四)

快穿之有渣必还 乔清越 8165 2021-04-06 09: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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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谦吟听到木逢春这样说,一时眼中酸涩,险些涌出泪来。

  “好,我带他过去。”

  木逢春对他们的事情一清二楚,此时他再看谢谦吟这副悔不当初的样子,一时也有些感慨。

  “他这一路上还得靠一些药材温养身体,且需要配合针灸之法,刺激经脉。”木逢春说,“我将法子教给你吧,你好些记下。”

  谢谦吟忙不迭点头,说好。

  纪晚竹虽看不见他们的动作和神态,但听着那两人的语气,都能猜到他们此时是个什么状态。

  奈何情深缘浅……真到了时候,再多的爱也抵不过生死的折磨。

  并没有在木逢春这里待上太久,几日之后,两人便踏上了新的旅程,朝西南方向行去。

  为了防止纪晚竹在路途中感觉到颠簸,谢谦吟特地在马车里铺上了厚厚的软垫,还给他换了柔软的羽枕。

  每一日他都会熬好药汁给纪晚竹喝,每次都会在里面放好糖。

  纪晚竹身体难受,可他看着日渐憔悴的谢谦吟,却觉得他似乎比自己还要难受。

  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谢谦吟现在就是这种状态。

  纪晚竹睡得很多,当他这日醒来时,发现谢谦吟不在车厢里。

  他掀起帘子的一角,看到他坐在外头,正看着自己手臂上的那个刺青发神。

  那是一个“竹”字,是他们情正浓时留下的印记。

  月光洒落在谢谦吟身上,衬得他的身体越发消瘦。

  似乎是心有所感,谢谦吟也在这时扭过了头来,看着他。

  “晚竹……”谢谦吟张口喊他名字,接着又好似怕他厌恶自己一样,慌忙闭了嘴,把袖子捋了下来。

  纪晚竹看他这副战战兢兢的模样,心里也难受了起来。

  他喊:“谢谦吟,你进来。”

  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称得上是温和的,即使不能猜到他现在是什么心思,谢谦吟还是听话地钻进了车厢里。

  他走到纪晚竹身前,弯下腰来看着他,道:“怎么了,不舒服么?”

  纪晚竹摇摇头,接着对他道:“脱了你的衣服。”

  “啊?”谢谦吟有些茫然,却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襟。

  “脱了。”纪晚竹重复道。

  谢谦吟不敢违抗他,怕惹他生气,只好乖乖脱掉了衣服。

  当他的身体袒露在纪晚竹面前时,那躯体上泛青的针眼也无所遁形。

  纪晚竹一看,便知道这些日子以来,他给自己针灸前,都是先拿自己练手的。

  即使他以为自己早已心如止水,可他心里还是忍不住泛起了心疼的情绪。

  纪晚竹伸出手,抚摸那些细小的伤处。

  谢谦吟在他说让自己脱掉衣服的时候,就猜到了他的意图,此时看纪晚竹面色如此沉凝,他却混不在意地道:“没事,看着吓人而已,不疼的。”

  疼自然是不会很疼的,可这份心思,这份情,又几人能给。

  “谢谦吟,我有时候真看不透你。”纪晚竹轻轻地说,脸上看不出表情,“你到底在想些什么呢?”

  谢谦吟握住他的手,在他手臂那个削去皮肉后留下的伤疤处吻了一下,道:“我没你想的那么复杂,我就是想你好,想让你活着,想让你开心。”

  他的唇落在那伤疤上,这个吻像一片羽毛一样,轻轻地落到了纪晚竹的心湖之中。

  “我爱你。”谢谦吟道,“以前我做过的错事,已经无法挽回。但我会用我的一生去赎罪,为我的欺骗,为我错失的你的信任与爱。”

  纪晚竹笑了笑,那笑苍白而虚弱,但很真实。

  他说:“谢谦吟,你说我们俩的命运,是不是就像那红线一般,乱成一团,错了千次万次,最后还是殊途。”

  “你死了,我陪你死。就算是殊途又怎么样,最后也要殊途同归,我在那九泉之下也陪着你。”

  纪晚竹伸手抚摸他的脸,那张脸秀丽如女子,曾经他也为这张脸倾倒过——在无数个他们相爱的日夜里。

  这是他爱过的人啊。

  纪晚竹心里被埋藏的情感慢慢涌上来,将他的心泡得软得一塌糊涂。

  谢谦吟心里七上八下的,为他的亲密而心动,却又怕他会翻脸不再理会他。

  “谢谦吟,如果木逢春的师兄治好了我,那我就跟你重新开始。”他道。

  谢谦吟愣了一下,显然是以为自己听错了。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脸上的茫然也被欣喜若狂所取代。他激动地握住纪晚竹的手,道:“晚竹,你再说一次,你再说一次。”

  纪晚竹却不愿再说了,道:“既然没听清,那就当我没说过吧。”

  “听清了,听清了。”谢谦吟伸手抱住他,像得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一样激动不已,“我一定会找到他的,一定会让他把你治好的。”

  纪晚竹等他放开自己后,从衣服里摸出一个东西来。

  那是一个玉佩,是他曾经送给尹重行的那一个。

  “我这偷东西的手艺越发精湛了,这是那天从尹重行那里拿回来的。”他解下绑在玉佩上的红线,把玉佩放到一边,然后拉了谢谦吟的手过来,给他绑在手腕上。

  他做这么几个简单的动作,都好像花费了极大的力气。

  “我娘留给我的。其实这玉佩只是陪衬,这绳子才是最重要的部分。”

  谢谦吟低头看自己手上的红绳,凑近看才能看清那上面的花纹。

  纪晚竹突然笑道:“怎知红丝错千重,路同归不同。”

  他的笑容甚至是有些悲伤的。

  谢谦吟伸手将他抱住,紧紧拥在怀里,仿佛这样就能把他的悲伤分走一些一样。

  “对不起。”谢谦吟说,他感受着臂弯里那具消瘦的身体,心里的难过漫溢了出来。

  【系统提示:攻略目标谢谦吟喜爱值+1,后悔度+1,当前喜爱值100,后悔度99。】

  “我想问你件事……”纪晚竹推了推他,道。

  谢谦吟松开他,看着他,等他发问。

  “那一天,就在我去找尹重行的那天晚上,你告诉我尹重行不是好人,那时候你是怎么想的。”纪晚竹道,“你那时候喜欢我么?”

  谢谦吟脸上有些尴尬,他眼神游移地说:“其实……那时候还没有,那时候只是想你离他远点。”

  纪晚竹吟吟笑着说:“所以你是在吃他的醋么?”

  谢谦吟赶紧解释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我现在一点都不喜欢他,我只喜欢你。”他这么急迫地证明着自己,好像恨不得指天发誓一样。

  纪晚竹的笑容淡去,说起了另一件事:“为什么那时候你要用水云宵的武器袭击我……在你找到躲藏在灌木丛中的我的时候?”

  谢谦吟的脸色变了,变得惶恐又忐忑,但在纪晚竹的催促的眼神下,他还是说了出来:“为了嫁祸给他,洗脱我的嫌疑。”

  纪晚竹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谢谦吟握住他的手,像生怕他跑了一样攥紧手掌。

  他知道,这件事情是他们之间无法修补的裂痕,是他亲手将纪晚竹送上了那条路,是他一手造成了他的噩梦。

  “你知道那天他是怎么对我的么?”纪晚竹突然问。

  谢谦吟赶紧捂住他的嘴,道:“别说,不要说。”他的眼神几乎是恳求的。

  纪晚竹拿开他的手,道:“我想说。”

  谢谦吟便不敢再说什么了,他战战兢兢地看着纪晚竹,宛如一个等待判决的囚徒。

  “他用刀子割开我的皮肤,用很多恶心的东西折磨我的身体……”纪晚竹的眼睛有些空茫,亦带着些许沉痛,显然那段过往于他而言,就像埋藏在痂下的伤口一样,而他现在将痂扯去,只露出底下骇人的伤痕。

  “等他玩够了,他才侵占了我,他对待我就像对待一块没有感觉的肉块一样。”纪晚竹的身体微微颤抖起来,像难以承受那回忆带来的恐惧。

  谢谦吟听着他说,只感觉自己的心像是被活活绞碎了一样,痛得几乎要让他失去知觉。

  他将手塞进自己嘴里,在自己的呜咽声里泪流满面。

  纪晚竹将目光挪到他身上,说:“所以我才那么恨你,那么恨你们。尹重行只当我是个垫脚石,你只当我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我也是人,也会痛,也会难受和恐惧。如果这一切只是曹随昀干的,我可以杀了他,将我这一段回忆永远埋葬。可偏偏不是,是我最信任的两个人,一步步把我推到了深渊里。”

  “别说了,别说了。”谢谦吟哭着捧住他的脸,在他脸上唇上胡乱地亲吻,像是要努力证明他的存在一样。

  “你为什么爱我?”纪晚竹平静地给他擦去脸上的泪痕,问。

  谢谦吟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呼吸,道:“最开始是因为我哥,也就是尹重行对你的评价,他说你明明是个魔教的人,却有着一颗充满正义的心。那时候我对你产生了探寻的兴趣。后来是因为你为了他付出一切,我去山崖下找到你的时候,觉得你跟我是同病相怜的那一类,你也爱他,我也爱他,都求不到好的结果。”

  谢谦吟顿了一下,说:“其实我对他那是不是爱,我也不是特别确定。那更像是一种依赖,我习惯了听他的话,习惯了以他的旨意为旨意。我把你救下藏起来,是我对他的反抗的第一步,而我爱上你,则是因为我的心因你而动。我并不意外自己会爱上你,你这么好,你值得任何人的宠爱。”他捧住纪晚竹的手,将脸靠上去,轻轻磨蹭。

  纪晚竹没有在意他夸赞自己的那些话,他等谢谦吟抓得不那么紧了,便将手抽了回来。

  “夜深了,早些睡吧。”他说。

  “好。”谢谦吟应道,接着便准备出去应付一宿。

  纪晚竹看出他心思,道:“被窝里太冷,我一个人睡不暖。”

  谢谦吟猛地止住步子,难以置信地看着他。

  纪晚竹躺下去,闭眼准备入睡,俨然一副睡不睡随你的姿态。

  谢谦吟掐了自己一把,发现不是在做梦之后,才敢脱了鞋子,爬到榻上,挨着纪晚竹睡着,把他抱在怀里。

  今时不同往日,以往这么简单的相拥而眠,到了今日都成了莫大的恩赦。

  可他已经心满意足。

  要想到大理,就得经过青岚教的地盘。

  其实可以绕路走,但谢谦吟顾及纪晚竹的身体,还是选择了走近路。

  他以为小心为上就不会被发现,却在行至山谷时,看到那从两侧山间涌出的青岚教教众时,陷入了沉默。

  “抓住他们。”青岚教的人说。

  谢谦吟正准备拼着冲杀出去,可车厢里的纪晚竹却知道对方凭借人多势众的优势,很有可能会把他们杀死在这里。

  “等等……”纪晚竹出声道,接着掀开帘子,看向外头,道,“我是青岚教前青龙司,纪晚竹。”

  说完掷出一物,扔在地上,正是一柄回旋刃。

  青岚教教众里头走出一人,捡起那刀刃,仔细检查了一番,看向两人的眼神就变了。

  “带走。”他说。

  既然说的是带走,那两人的性命应当就无虞了。纪晚竹心道。

  谢谦吟拥住他,坐回车厢里,道:“你怎么自报了姓名,大不了我杀出去就是了。”

  纪晚竹道:“他们有几百个人,就算你有信心以一敌百,你带着我这么个累赘,也是跑不出去的。而且若是要去大理,路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个青岚教的关卡,如果我们在这里开罪了他们,能不能活着出去都是个问题。”

  “瞎说,你才不是累赘。”谢谦吟道。

  接着他透过帘子和马车的罅隙,看见青岚教有人来牵了马。谢谦吟扭过头看向纪晚竹,道:“你已脱离了青岚教,现在又回去,会不会被苛责?”

  纪晚竹知道他心中的担忧,说:“没事,我与青岚教早就两不相欠了。而且教中我有个发小仍在护法之位上,若是倒是遇到难处,找他求助就是。”

  “好。”谢谦吟抱住他,在他颊边轻轻吻了一下,“与你在一起,就算死了也没有遗憾了。”

  “没事的,别怕。”纪晚竹这样安抚着他,却突然觉得胸口一阵憋窒,几乎要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装作虚弱的样子倚进谢谦吟怀里,将涌上喉头的血又咽了下去。 快穿之有渣必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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