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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建光带着人跑步赶到韩祖福家,没看见一个人,正纳闷,张木然跑过来告诉伍建光,人都尾随鬼子过去了,现在在桥头的岔路口。伍建光立即过去才知道陈劲等人和自卫队、老百姓一起,躲在岔路口的房屋里、墙角下监视日军。伍建光找到陈劲,问道:“这么多人围在这里干什么?”“你来了。”“嗯,我们没有重武器,鬼子冲过来,跑都跑不赢。”“我也说了,他们不信。”“鬼子有什么家伙?”“掷弹筒倒不怕,就是有挺重机枪。”“是不是打着李勇的那挺?”“应该是吧。”“那要想办法敲了它。”“如果多个方向冲锋,他们的重机枪也就没用,就是怕冲不起来。”“硬冲不是很危险吗?”“可以,关键是要一起冲,鬼子在平地,也在河的两岸,一冲就垮。”
陈劲的话音未落,一发炮弹正落在重机枪旁边,3个鬼子连同机枪、子弹箱都倒在地上。“你的嘴还真厉害。冲吗?”“冲!”话还没说完,韩祖建领着人冲出了房间,有枪士兵和自卫队员被胡乱操起家伙的百姓裹挟着一齐向涓溪东岸冲去。这些人也不怕踩坏了麦子,在膝盖高的麦田中乱窜。伍建光、陈劲反而被扔在后面,两人相视一笑,也追了出去。接着高祖坡上的冲锋号响了,在冲锋号的鼓舞下,所有人的情绪再次高涨,不顾一切向鬼子冲去。很快,涓溪的上下左右喊杀声四起,人群像车轮的辐辏一样向村南的溪河两岸拥过去。
那些个鬼子显然被这阵势吓呆了,拿着枪的人被没拿枪的人吓得没有了主意,以前的训练对他们毫无帮助,胡乱开了几枪后,就没有了声响,或四处逃窜,或跪地求饶。先是棍棒打晕,接着抡起杀猪刀、菜刀任血肉横飞。
伍建光见状连忙揪住一个日本人,单膝压着使其跪在地上。其他人也学者伍建光的做法,抓住几个鬼子集中起来。一些乡亲不依,冲过来抢人,被士兵们拦住,双方争执起来。陈劲连忙大喊:“拿绳子来,快拿绳子来!”没多久,有人递过来各式绳索。陈劲带着人实施捆绑作业,一会功夫,八个日本兵被五花大绑,双手、双脚从后面捆好,使劲往上提,然后锁住。愤怒的乡亲这才停止了索要。
老乡们再也找不到日本人了,可他们还没有杀过瘾,还有人在到处乱窜。陈劲大声喊:“快救伤员!我们自己的伤员。”听了这话,一些人渐渐缓过神来:他们有的询问受伤的人员的情况,有的招呼他人过去帮忙。陈劲见状,叫上几个士兵过去替受伤的百姓包扎。过了好久,才有的跑到上游没有日本人尸体的地方去洗手,但没有人意识到离开,他们在刚才的战场,游走着、伫立着、大声议论着,也有的坐下来大声哭了起来,还有的仍然在大声骂娘,一步一声“该!”。伍建光不明白怎么会是这样,问处理完受伤人员回来的陈劲怎么办,陈劲说道:“没事,正常。我们回去。”士兵捡起几根木棍,把木棍从俘虏的背后插过去,抬着那几个俘虏,往村里走。在士兵们的身后,自卫队和老百姓陆陆续续拿着缴获回村来,这时,才听到了笑声,听到了欢呼声。
待战事平息,伍建光带着伤员去了龙潭司。
快到中午时,换防的通知来了:除了报务组和江娟,特四排被八连换下,到太和村修整。陈劲急于上山清理背包就把俘虏交给了韩祖福,韩祖福也乐于在新成立的自卫队的功劳簿上多添几笔,就留下了那些俘虏。
韩飞带人从松山下来,先去韩祖福家拿放在那里的行李物品和向志富的遗物,听到堂屋里有人在说话,像是很多人似的,便让其他人去取要拿的东西,自己走向堂屋,准备和韩祖福道别。韩飞让王小波把韩祖福叫出来,韩祖福看到士兵把放在家里的东西都拿了出来,问道:“你们要走?”韩飞说道:“换防了。这几天给你添麻烦了。”“没有、没有,应该的。家门长官!你们走之前能不能帮我们解决一个问题。”“您说。”“早上那一阵冲杀,捡了不少东西,还有枪,他们都拿家去了。有些枪还不能算一个人捡的,两人,甚至三个人争一把枪,争个没完。还有的人受了伤的,却又什么都没拿到,这些人更不依,说,敢于拼命的,还不如躲灾星的。还有就是,万岩被日本人开枪打死了,一家人哭哭啼啼。虽然什么要求都没提,但不能装傻充楞,不闻不问吧。最不好办的是还有八个日本人。”韩飞想了想说道:“三件事情,一、战利品,全部收上来,交乡公所处理,可以用的武器,由乡公所发给自卫队使用,这也就合法了。二、鬼子尸体,组织老乡掩埋,也不能这样摆着,最后受罪的还是我们自己,这事你负责。三、俘虏,你抓这么多俘虏干什么?现在也只有一个办法了,那就是交乡公所处理。
韩祖福表示同意,韩飞也就让柯修洲带人留下跟着自己,让伍建光带其他人去了太和。随后,士兵们在联保办干事的协助下,挨家收战利品,并逐一登记造册。韩祖福也喊来了十几个人在自家的一块坡地挖坑,又安排几个人用绳子拖日本人的尸体。
说实在的,这不是什么好活。日本人身上有股臭味,没人愿意吊绳子。后来有人吊着一只脚拖,大家都按照这一做法做,也就不那么恶心了,就是两脚叉开,容易被树木挂住。在另一只脚上套个圈,问题轻松解决。至于那些断手断脚,倒是不难处理,多走几趟就行了。
韩飞抽空去了一趟韩万岩家,这是一个徒有四壁的家:佝偻的老父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中年妇女坐在织机旁不带停歇地织着那永远织不完的布,只有老妇人领着半大的孩子在听乡公所派来的谌长发的讲述和解释。见韩飞过来,谌长发和那联保办干事赶紧起身,向韩万岩家人介绍韩飞,又向韩飞介绍韩万岩家庭情况。韩飞揭开韩万岩的盖面布,觉得有些面熟,想了很久才想起是回家那天在赛龙桥遇到的那位民兵,转身对谌长发说道:“这小伙子,我以前见过,挺精明的一个人。”老妇人过来,拉着韩飞的手说道:“你们要赶走他们,一定!”韩飞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他明白老人的意思,更能感觉到这脆弱家庭所具有的磐石般的承受能力,它折射出整个民族不屈不挠的精神。 玉兰花开杜鹃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