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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个小时的车程,不算近也算不上远。
全当是一次简单的旅行吧。
窗外的美景,对于白默和杨楠来说,根本无心体会。所以说,旅行的时候,心情很重要,这关系到能够收获多少的问题。
州县黄山村,与县城的距离,大概是20公里左右的车程。这几年,公路算是修缮的不错,但路程也颇为颠簸。
环山绕行,就像电视剧里的秋名山赛道一样,令新手司机,望而却步。
“你这是下地体验生活去了?”从矮小的面包车上跳了下来,杨楠伸了个懒腰,抬眼就看到徐彬从远处走来。
后者面色黝黑,裸露在外的皮肤,像染上一层墨汁一样。虽说有些夸张,但也相差无几。
徐彬苦笑,下意识抹了下干瘦的面容,嘿嘿笑道:“没有那么夸张吧?”
这幸好是冬天,要是夏日,估计会脱层皮也说不定。他才来两天时间,就被无情的太阳,虐成了这样一副样子。
白默跟在杨楠身后,下车后的第一时间,就眯着眼睛扫过四周,葱葱郁郁,和他印象中差不多。
这里的空气,似乎都比城里要新鲜一些。
黄山村的住户不多,大概20来户的样子,少有年轻人,基本都是留守老人和上蹿下跳的留守孩童。
站在徐彬身侧,是一个实际年龄比长相要老成七八岁的老人,干裂的皮肤上,带着真诚朴实的笑意。
“这是黄山村的村长秦为山。”徐彬咧嘴,露出八颗雪白的牙齿,为三人互相介绍彼此,
“村长,这两位是我的同事,白默和杨楠。”
“白警官、杨警官,外面太阳大,我们去屋里说吧?”秦为山的声音略显沙哑,和周世光有些相似。
都是那种被尼古丁腐蚀的味道,看他右手食指和中指的颜色,抽的应该是那种水烟,或者烟杆子。
四人前后步行,白默依旧在四处张望,试图认清这里的环境和找到苏豸品的住址。
初闻时,白默等人也不觉得奇怪,在一个满山秦姓的黄山村,不姓黄就算了,还有苏姓。
“村里的年轻人都去城里发展了,现在,就剩下我们这些走不动的老人家,在这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过日子了。”
两层楼的木屋内,白默依旧没有改掉对任何事物都还揣着好奇心的坏毛病,一边环视,一边听秦为山唠叨。
直径大概1.5米的小圆桌,已经丢失了原有的面貌,桌面的红漆也只能看到零零散散。
椅子?
应该不能称之为椅子,确切的说法,应该是木凳。这种凳子,小时候,白默在孤儿院有看到过。
后来,就很少在福腾市能够见到。突然,他莫名有些怀念。
“苏姓,在黄山村属于外姓。”为三人倒了杯茶水,秦为山笑着解释,“苏豸品的父亲名叫苏叶,母亲叫秦慧兰。”
这个朴实憨厚的男人,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笑意。不管是礼仪上,还是招待上,都不敢有丝毫的怠慢。
茶水……在农村,喝茶没有太多的讲究,他们习惯性把需要喝的分量丢进水杯中,直接用开水煮泡,等口腔能够适应水温之后,就直接牛饮了。
白默不喜欢文绉绉的东西,他的骨子里,还是比较适合这种喝茶方式。仿佛身上没有任何的枷锁和负担,随心所欲。
一时间,他对秦为山的好感,油然而生。
“三十多年前,苏叶独自一人来到村里的时候,还是一个孩子。慧兰的父亲,见这孩子老实憨厚,就起了点小心思。”
所谓的小心思,其实是因为,“慧兰自小就有病,脑瓜子不灵活。”
秦为山指着自己的脑袋,头顶上已经寸草不生,散发着黑黝黝的亮光,“慧兰她妈去的也早,老秦就想养着这孩子,以后和慧兰成亲,给他们家留个后。成事后不久,老秦也因病走了。谁知道……”
秦为山叹了口气,许是因为事情过去太久,突然又提起来,让他的心情也变得沉重起来。
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是否和白默的猜测一致。
不管是杨楠,还是他自己,都很想知道,接下来……在这个不幸的家庭中,到底还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至于让苏豸品的性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孩子平日里看着老实巴交的,谁知道,他都是装出来的。”他……指的自然是苏豸品的父亲——苏叶。
其实想想也是,他即便感恩秦家的收留,但取了一个智力不全的女人,也足以报答。
一个外姓人,在黄山村,到底过上了什么样的生活。白默不好去猜测,到也多少能够想到一些。
“老秦走后,他也遵守老秦的遗嘱,给老秦家留了后。可对待慧兰,却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经常家暴秦慧兰是吗?”
虽然不知道白默怎么知道的,或许是在电话中,徐彬早就和他通了气吧。秦为山点头,很隐晦的从徐彬身上收回目光,他叹了口气,
“这孩子是真的苦命,村里一些二流子,本来就老欺负她。后来,连她丈夫也欺负她。”
“应该不仅仅只欺负她一个人吧?”白默内心冷笑,忽然想到了一部电影——杀生。
人性,对弱者都保持着一种天然的恃强凌弱的姿态。秦慧兰智力上的缺陷,成了村里二流子的玩闹的乐趣。
她父亲还在世的时候,大家还都安分一些,毕竟还有所顾忌。
难道苏叶一个外姓人,在黄山村,还敢和这里的土著掰手腕?他们自然认为是不可能的。
苏叶受到的待遇一落千丈,开始他或许能够承受,但时间久了,他会心生怨气,然后把一切的愤怒都发泄在秦慧兰身上。
因为,这由她而起……
苏豸品是无辜的,可他也姓苏,他唯一的两个亲人,有了巨大的间隙。不管他的母亲如何,错不在她,为什么要在悲惨的生命中,在添加上一项罪责?
凶手,就是在这样一个家庭环境中挣扎……白默突然对苏豸品有了一丝同情。当然,这也不是他犯下罪责的原因。
秦为山脸上划过一丝尴尬,身为黄山村的村长,他没有理由不维护村子的形象,
“偶尔吧……当初,老秦的意思是,有了孩子以后,要以秦为姓,可苏叶擅作主张,让孩子跟着姓了苏。这也引起了村里人的不满,本来……村里只有一个姓苏的,现在又多了一个。
那以后呢?被取而代之?这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情,他们不得不防啊……”
事实不容他掩埋……特别是面对三名刑警,他可能这辈子都见不到第二次。他只能尽力的去解释,好让白默等人能够理解,这中间的曲折故事。
白默大口灌下一口茶水,起身在屋里所以走动,但出于礼貌,他也没有离开这个客厅。
他对这些成芝麻烂谷子的事情,兴趣不大,他只想尽可能的了解关于苏豸品的过去和现在。
还有苏叶……到底是不是真的和他想象中一样。
突然,墙面上挂着一幅画,引起了他的注意力。确切的说,应该是一个副相框,照片上有三个人,其中一个,从轮廓上看,应该是秦为山。
他站在中间,左边是一个小姑娘,十七八岁的样子,右边是一个小伙子,年龄和小姑娘相仿。
从衣着上看,小姑娘似乎不像村子里的人。照片的年月一看就不短,但小姑娘的衣着,比秦为山和小男孩都要好太多了……
“村长,这是谁啊?”白默指着照片中的男孩,朗声问了一声。
杨楠面色古怪,和徐彬对视一眼,低声道:“老毛病又犯了。”
秦为山从凳子上立了起来,起身走到白默身旁,笑道:“他呀,他叫秦峰,村里的孩子,现在可出息了,山里上来的路都是他花钱修的。”
男孩的面容稚嫩,黝黑的脸上,似乎含有一抹羞涩。但精致的五官,让白默觉得异常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可秦峰这个名字,他搜遍记忆,确实没有出现过。
秦为山谈到秦峰的时候,那种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自豪感,非常真实。
白默面色平静,从秦为山身上收回目光,视线再次转向墙面上的相框上,“那这小姑娘呢?”
“小姑娘具体叫什么,我是真忘记了,十几年了……”秦为山话锋一转,“不过,好像是姓周,城里人……福腾市的好像是。对了,你们都是福腾市来的……”
姓周?
“村长,我能拍张照片吗?”白默也不知道要照片干什么,但就是下意识的提了出来。
“当然可以啊。”
杨楠摸着下巴,也好奇的看着这张,非常老旧的照片,相框虽然擦拭的干干净净,但散发着浓重的老旧的气息。
她突然莫名的问了一句,“你有没有觉得,这姑娘,好像在哪里见过?”
徐彬若有所思,他开始没有在意,眼下认真注视着,好像是那么回事,“你这么一说,好像真的是,可又想不起来。”
这时,门外突然闯入一名中年汉子。
身上穿着破旧大衣,双手布满老茧,嘴唇也干裂的厉害,他立住脚跟,目光从白默等人身上扫过,表情瞬间变得有些拘谨,
“村长,挖到了。” 欲望之罪